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四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這一點使祁京的鬥志為之瓦解,除非他早就施展出同歸於盡的招數,方有傷敵之望,而這刻已稍嫌太遲了一點。

要知他早先雖然存下拼命之心,但這“拼命”與“同歸於盡”還有一般距離。後者是完全不管敵方招式,揮刀出擊,這等打法,除非對方武功高出甚多,如若只相差一點,定必在三五招之內便得到結局。

阿烈眼睛都看得花了,但仍然看得出程玄道大佔上風,心中快難以言宣,幾乎大聲喝采叫好。

整個房間勁風盪旋卷,阿烈早就被一陣陣的強大潛力迫得連連退開,這刻已縮在屋角,時時有透不過氣之

突然間鬥中的兩人分開,阿烈頓時不再被那陣陣無形潛力壓迫,可是他心中卻湧起了失望之情。

因為天風劍客程玄道躍開之後,竟不再行動手。而祁京也無恙屹立,身上全無傷痕。

程玄道稽首:“祁兄的刀法,實是足以稱絕天下,迫是越緊,抗力越強,貧道佩服之至,多有得罪處,還望有諒。”祁京心中怒火熊熊,恨不得一刀斬死這個老道,但他打不過人家,此念在心中想想則可,付諸行動則不可。

他裝出很從容的樣子,拱手道:“真人過獎了,兄弟學藝末,自慚未能以師門心法,請真人批評指教!假如敝師兄他們在此,或者可教真人滿意。”他曉得對方明明已有殺死自己的機會,尤其是對方的內家劍法,使到至為微之時,幾乎可以雨步不移。

因此在這小室中拼鬥,他先天佔了許多便宜。假如他有殺人之心,最多再拼百多招,定可如願。

但他竟停捭罷戰,這一點既使他惑,又令他大僥倖。目下可真不敢得罪他,心中又記起十步斷腸屠大敬的警戒之言,更是不敢妄動。

程玄道笑道:“貧道已耽誤祁兄許多時間,今之會,就此別過。”這個武當大劍客飄然走了之後,祁京陷入沉思之中。

“阿烈,那牛鼻子竟想殺死我呢!”阿烈的反應相當銳,立刻想到萬萬不可出希望人家殺死他的心意,當下故作訝容,道:“真的?那你為何又放走也?”祁京眼睛似是望向別處,其實卻全神察看他的神情,說道:“他殺不死我,我也贏不得他”阿烈道:“那麼你快點找人幫忙。那老道說不定還會再來。”祁京道:“對付他還是其次的事,我且問你,剛才我們動手之時,你看到的情形怎樣?”他一面說,一面想道:“假如他已看出我打不過程玄道,豈肯拜我為師?”阿烈乖巧地避開這個陷阱,說道:“我不知道,剛才我眼睛都花了,又覺得口鼻堵,差點透不過氣來。”祁京一聽便深信不疑,道:“那牛鼻子乃是全國皆知的大劍客,但若想贏我,談何容易。”阿烈到他吹牛起來,不知是何用意,於是信口附和著。

祁京又道:“這幾天我看你的為人,雖是膽子小了一點,但人品還不錯。假如你不想被人欺負勢須學點武藝防身,我或者可以傳你幾手,你不妨想想看。”阿烈心中一震,付道:“原來他打算收我為徒,哼!哼!我情願一輩子不懂武功,亦絕不拜這惡人做師父。”他對祁京已有了深蒂固的仇視,這等想法,不足為奇。

祁京叫他慢慢的想,並不催他回答,因此,一直拖到離店去吃晚飯,還未答覆,阿烈的逃亡計劃已安妥,自然希望一走了之,不必答覆最好。

然而到了傍晚,他們一齊出店之時,祁京突然又提起這個問題,他顯得很和藹地問道:“阿烈,你可曾想過修習武功的問題?”他突然變得如此和藹,可知在這一段時間中,他自家已經詳細考慮過,並且決定要收阿烈為徒。

阿烈並不遲疑,道:“好呀,我若學了武功,起碼不會被人家欺負。”祁京道:“對極了,那麼你可拜我為師,擔保你往後在江湖行走之時,不會被任何人欺負。”阿烈疑慮地道:“那個什麼化血門的兇手呢?他如果要殺我,我打得過他麼?”祁京笑一笑,那對鬥雞眼中出狡猾自大的光芒,道:“只要你能盡得我北邙派的心法,總是化血門高手,亦不須懼。不過這一點當然不易辦到,可是短短的三五年之內便能成功的。”阿烈道:“假如是這樣,我豈不是要等到很老的進修,才能到江湖上來走動?”祁京道:“我早巳替你想過,那化血門的兇手雖然見過你,然而三五年之後,你已長大,裝束完全改變,還有誰認得你?相反的,假如你見到他,卻認得出來,你說是也不是?”阿烈道:“是呀,我可想不到這一點。”祁京道:“那時節你的武功雖然還比不上對方,但你暗而敵明,可以用很多方法殺死他,以報汝母之仇。”阿烈心頭一熱,幾乎立刻要拜他為師。

但定了定神,但沒有那麼衝動了,道:“怕只怕人海茫茫,無處尋覓那惡漢的蹤跡。”祁京道:‘除非他永遠不到江湖上走動,不然的話,一定碰得到。何況咱們北邙派也有相當的勢力、廣佈眼線,我亦並自出馬助你,斷無查緝不著那兇手之理。”阿烈想到:“他決不會只為了我報仇之事,這般興師動眾。我得想個什麼法子,套出他的真正用心才行。”當下接口道:“別的門派也很想找到那個惡漢,到時當真不愁沒有幫忙。”祁京道:“不行,咱們如若找得到那惡漢,不可讓別的門派知道,這道理將來才告訴你。”阿烈大為失望,由於等一會就得開始逃亡,是以如今若是放過機會,將來就更難探問內情了。

因此他不肯放棄,問道:“為什麼不讓外人知道呢?”祁京道:“你長大了才告訴你不遲。”阿烈道:“我現在已不算小啦!”祁京一笑,道:“我告訴你,咱們如若找得那惡漢,除了能替你報仇之外,還可以查出那部‘化血真經’的下落。此寶落在咱們手中,北邙怕不出二十年,定可成為天下第一大門派,連少林武當亦須向咱們俯首稱臣。”阿烈馬上察覺其中的漏,問道:“但化血門查家,以前並末成為天下第一大門派啊!”祁京祁被他迫人的詞鋒一擊之下,不覺又透多一點秘密,道:“那是因為查家一向代代相傳,極為秘密,永不傳與外姓,因是之故,無由發揚光大。昔年七大門派之人,合力剿滅查家之時,訂下了一個條件,那就是成功之後,搜出了化血真經,須得卷錄為七份。這意思是各派皆擁有這門武功的話,就可以互相抵消,不致於有一派突然凌駕於別派之上。”阿烈道:“原來如此。”心想:“那一天歐陽菁曾提過這比血真經,她說是她爹爹講過,化血真經乃是武林瑰寶,得者可以稱霸天下。其時她表示不解的是那查家主人雖然寡不敵眾,但突圍逃走總是力得到的,這個問題正好拿來問問祁京。”他接著又道:“假如那化血真經這般高明,你們昔年又如何能殺得查家主人?”祁京道:“咦!你的腦子真不簡單,我可以告訴你,但這是一大秘密,你記著萬萬不可洩出去。”他似是已把阿烈當作徒弟看待,是以竟肯說出秘密。阿烈連忙答應了,凝神側耳聆聽。

祁京又道:“說來奇怪,查家數代以來,皆是單傳,亦即是隻有一個兒子,十六年前,查家老主人病重垂危,而查家那位自命風,到處佔花惹草的大少爺,資質平常,從未下過苦功修習家傳心法。”阿烈口道:“你說過他們傳授功夫時很秘密,因此別人何從得知他功夫有限?”祁京伸手拍拍他的肩胳,道:“要得,你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聰明!雖然那大少爺查若雲沒有親口告訴旁人,但他酷嗜女,不管什麼身份的女人,只要姿過人,就加以勾引,因而結仇極多,這七大門派都是因此與他結下仇怨。”他眼見阿烈要開口,立刻舉手阻止他,一面又道:“我知道你心中生出什麼疑問,那便是你曉得少林派全是僧人,峨媚派乃是道士,怎會發生女人之事,對不對?但你有所不知,這兩派之人,本身雖不娶,但俗家的姊妹或侄女等人總是有的。當查若雲玩過她們,暗暗忍下來的不說,有不少卻是不堪其辱,自殺身亡。這等仇恨,縱是出家之人,亦不能忍受。”阿烈恍然道:“原來如此。”祁京恨聲道:“查惹雲此人實是應該幹刀萬剮,總之由於他結下仇家甚多,不時有人向他行兇報復。雖然都奈他不得,卻足以偵察出他的武功末臻化境。不過當時人人忌憚查家老主人,那時他是公認為天下無敵的高手,是以都不敢尋上門去報仇。直到他病重垂危,七大門派在青龍令發動之下,聯合起來,調集數十高手,一夜之間,把查家滿門殺盡。”阿烈默默不語,祁京歇一下,又道:“那時查家老主人恰好斷氣,查若雲倒是孝子,哭得死去活來,神智昏,因此之故,我方這次行動十分順利。事後點算過查家被殺的人,數目與事前打聽的相同,是以大家都深信後患已絕。”阿烈點點頭,道:“是呀!既然後患已絕,如何又有人漏網呢?”祁京冷冷一笑,道:“所以我至今還不大相信,要知七大門派都卷抄了一本化血真經,第一段就是這‘血羽檄’奇功手法。當年這本真經由少林寺光華長老鑑定,按照規定,他只許閱看第一節。因是之故,未能發現後面的皆是偽造的。但這一節‘血羽檄’確是真的,亦即是七大門派之人,皆能施展此一手法了。”他仰起頭想了一陣,才又道:“由於這個緣故,近發生之事,便變得萬分複雜了,固然化血門查家已經斬草除,永絕後患,但世上之事難說得很,說不定當真還有漏網之魚。尤其是你目睹那個惡漢,外表上極似是化血門中之人。假如咱們循此線索獲得‘化血真經’,咱們北邙派便可異軍突起,領袖九大門派,號令天下,莫敢不從了。”阿烈付道:“這樣說來我投拜當今九大門派的門下,終是無用,最好能直接學到查家的絕藝。”自然除了學藝報仇的念頭之外,他還隱隱到自己的身世,可能與化血門查家有點關係。

那一天,他母親正講到那個梁大叔,便被歐陽菁來到而打斷話題。此後,母親遇害,這個秘密只有向梁大叔詢問了。

假如他與化血門查家有關,則他學會了查家家傳的武功,實是順理成章之事,何況尚可報仇血恨?

祁京忽然道:“走吧,天都黑了,咱們須得吃晚飯啦!”他們一同走到街上,但見燈光處處,行人甚多。抵達那家老店後,阿烈趁他正在點菜,便站起身。

祁京突然低喝道:“坐下來。”阿烈心中一驚,想道:“莫非他已看穿我逃亡之意圖?”當下那敢違拗,乖乖坐下。

祁京點完菜,堂官走開了,才道:“你想往那兒跑?”阿烈硬著頭皮,道:“我肚子有點痛,非解手不可。”祁京道:“不行,不能走開。”阿烈不敢多說,又不得不皺起雙眉,裝出疼痛的樣子。

過了一陣,祁京突說道:“你若是非去不可,我只好跟著你。”他站起來,阿烈想不去也不行。

那廁所又黑又臭,他蹲了一會,祁京在外面說道:“咱們從客店到這兒來時、似乎有人跟蹤,所以我不能讓你單獨走動,免得發生意外,你懂得我的意思麼?”阿烈道:“懂得了。”心中暗暗著急,因為後門外的馮翠嵐一定等得很不耐煩了。

還好的是他一共有兩個逃走的機會,於是捱到晚飯,返回客店之時,他打醒十二分神,準備溜走。

祁京緊緊貼著他,遇到人多之處,還特地推他走快一點。讓他在身前行走,以便有人出手偷襲的話,來得及保護。

阿烈心中大驚,想道:“假如他一直這樣注意著我,使我不得脫身,返店之後,發現那隻箱子失去,豈不是立時拆穿我逃亡之計,定必遭他毒手無疑。”轉念之際,已走到西大街和南大街會之處。他故意在一處店鋪門口停步張望,一面注意祁京可曾發現。

本無須多費心力。因為他剛停下來,祁京就揪住他的手臂,拉他行走,一面向他道:“此處人多混雜,最是危險不過,快點走開。”阿烈的心直往下沉,因為過去這一段,就失去了逃亡的機會了。不過他還算機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