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媽媽和女兒留守的兒子和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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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生活所迫,再或許是因為我那顆始終也不肯安份的心,這些年來,我總也停不下我漂零的腳步,即使是在為人為人母之後。
當我把兒子的照片小心翼翼的放進那隻跟隨了我很多年的旅行箱時,我知道,我該啟程了。我將再一次的把年幼的兒子丟給體弱多病的母親,獨自去。
母親坐在邊,默默的看著我的一舉一動。整個身體幾乎陷進去,顯得那麼的單薄,瘦小,蒼老和無助。隱忍已久的淚,終於大顆大顆的落下,滴在兒子天真無的臉上。兒子的笑臉如同一朵炪爛的太陽花,在我的淚光中閃爍。
趁母親不注意的時候,我用手背輕輕的拭去了臉上的冰涼和眷戀。迅速將自己武裝起來。一抬頭,卻碰到了母親悉一切的眼神。那眼中的擔憂和牽掛擊得我節節敗退。我無力的垂下頭去,有些笨拙的合上旅行箱。顫抖的手卻怎麼也拉不上旅行箱的拉鍊。母親站了起來,猛地推開我的手。突兀的動作嚇了我一跳。一直被我壓制的心臟,理直氣壯的狂跳起來。母親快速的將在旅行箱外面的衣角整理好,輕輕的拉上了拉鍊。然後定定的看著我,伸過手來拽出了窩在我衣領子裡的頭髮。母親糙的手觸到了我的皮膚,讓我有了一絲疼痛。母親的這雙手一生勞。這雙曾經很纖細的手,拉扯大了我們兄妹姐弟五個,拉扯大了哥哥和弟弟的孩子。現在又在幫我拉扯我的兒子。我別過頭去,不敢再看母親一眼。心準備的笑容,在瞬間被心痛,內疚,和依戀抹殺,片甲不留。
兒子,就象他那輛失去控制的玩具車,在屋子裡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興奮的跑著,跳著,叫著,笑著。他還太小,在他的世界裡,只有麵包,牛,巧克力和那些被他拆得七零八落的玩具車。他還不明白什麼是背井離鄉,什麼是離愁別恨,什麼是牽腸掛肚。我彎下來,抱著他小小的身軀,用自己冰涼的嘴去親他紅紅的小臉。他毫不留情的用他的小手擦去我的吻痕。當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和行囊出門時,他居然沒心沒肺的說:“媽媽再見!回來時幫我帶飛機,帶火車…”我一一應允著兒子的要求,滿足著他的快樂。思緒,卻從一種心境跳到另一種心境。好象要從清晨的空氣裡發現一種新的可能。我象一個旁觀者,審視著自己,審視著自己曾經走過的路…
第一次離開母親,是很久以前的一個秋天。當身心疲憊的父母,再也無力供我繼續我未完成的學業時,我背上行囊,開始去漂泊,去闖蕩,去尋找我生命的另一個支點。自負的我,天真的以為,憑自己的聰明和執著,我一定能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的路。一定能讓自己的生命綻放出異彩。然而,生活不同於演戲,可以彩排和編改,可以刪除一切敗筆,只保留彩的那部分。現實和理想的背道而弛,讓我逐漸沮喪。灑脫的我開始變得傷悲秋起來。心裡充滿了無奈和惆悵。我看到了籠罩我青的陰影。
身心疲憊的時候,我傖促的嫁為人婦。兒子一歲半的時候,不肯服輸的我再一次的背上了行囊,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從一個行業到另一個行業,始終倔強的前行著。我極力想擺脫命運的束縛,為自己打拼,為兒子打拼。
想著自己前行的路,想著身後的一老一小,我在心裡說:“保重,兒子!保重,母親!在我累了,倦了的時候,我終能為你們歸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