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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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直在用身體為石秋生換取更多的毒品,只想讓他早一天死。
我早已經麻木,那些有處方權的醫生,那些石秋生借了人家錢的朋友,都可以找我做愛。有人說生活就是強姦,如果抗拒不了,不如當成享受。有時候我也會做得很舒服,當那些男人無意間變得暴的時候。
卻不敢再求人打我,芸芸大了,看見我受傷她會害怕。
芸芸十一歲那年,石秋生對毒品的需求到了極限,我知道他離死那一天已經很接近,卻好像無力再供得上他,醫院的醫生們沒人敢接近我,找人借錢也越來越難。
那天石秋生毒癮發作,臨近瘋狂,告訴我如果我再不到錢或者毒品回家,他就要芸芸也去陪男人睡覺。
我想,也許不等我們母女堅持到他死,他就要把我們完全毀掉了。
後悔沒有早點殺了他,最少芸芸可以平安長大。那夜和石秋生拼打,卻發現自己的力量是那樣微薄,呼喊芸芸快跑,去找大姨。
心想最好被石秋生打死,那麼姐收留下芸芸,有空仔細端詳她,一定能看出芸芸長得多像她的姐姐。
姐是那樣慈藹的一個人,她一定會像疼愛瑩瑩那樣疼愛芸芸。以往我每次無路可走找姐去借錢的時候,她都不忘記多給我一些錢,對我說多給的那些,一定要留給芸芸去買營養品。
姐每次那樣說,我都很想抱著她哭一場,我心裡祈求了那麼多年,最想得到的懲罰,就是跪在姐姐腳下,讓她狠狠地打我一頓,就像小的時候,我惹她生氣時那樣。
那天晚上芸芸卻叫了瑩瑩和陳重過來。
被陳重抱著下樓往醫院去,心裡很長時間覺得不安。身上的衣衫單薄,房清晰地到陳重膛的溫度,我忽然想起了姐夫那些抱著我的子。真是那樣下賤的一個女人啊,當一個懷抱可以溫暖,就連羞恥都忘記了。
一路哭泣到醫院,別人都以為我是在哭泣滿身的傷痕。
2很多時候一眼看見瑩瑩和陳重,都覺得生活變得很踏實。
由陳重出面幫我去辦離婚,竟然水到渠成般容易。石秋生窮兇極惡的嘴臉,在他面前居然一點都不敢顯。那些子瑩瑩總是輕輕微笑,安我和芸芸說:“有陳重在你們就放心好了,對付壞人,他會是更壞的人。”瑩瑩嫁了個好丈夫,姐一定也會得到很大的安吧,於是替姐高興起來。
對瑩瑩充滿了,她的笑容帶給我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安。結婚後的瑩瑩像變了一個人,每次她出現在眼前,我都有些恍惚,越來越覺得她不是自己的晚輩,而是一個來拯救我和芸芸的天使。
不知道怎麼才能謝她,和她說起這些,瑩瑩總是怪我:“你是我親小姨,芸芸是我親妹妹,我們是一家人,為什麼要說得像外人一樣。”我就會更加慚愧,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芸芸是她的親妹妹,瑩瑩嘴甜才這麼說,我相信是這樣。
芸芸不懂事,喜歡圍在陳重身邊,一口一聲哥叫著;陳重也喜歡芸芸,經常抱起芸芸,把她舉過頭頂旋轉。看見那個畫面我會深深恐懼,好多次想開口阻止卻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
一次次安自己,芸芸還小,等她再長大一點,一定要和她講清楚…
有一天芸芸問我:“媽,哥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望著芸芸透明一樣的瞳仁,終於難過得哭了起來。
暗暗祈求上天,讓今天這般平靜的子,永遠平靜下去好嗎?
3壞人總是很命長,石秋生再次出現,把我們平靜的生活打亂。
兩年時間過去,他好像變得沉穩,先告訴我他已經把毒戒掉了,又談起自己最近的生活。我平靜面對他,像面對一個陌生人,他怎麼樣,現在已經和我完全沒有關係。法院已經判決了芸芸給我,並鑑於石秋生以往的劣跡,我隨時有拒絕他探視芸芸的權利。
我當然不再怕他。其實一個人淪落到一無所有,並不像他自己吹噓得那樣可怕,我知道現在只要一個電話,就可以把他從自己眼前驅走。
他說這次找我,是為了芸芸。然後他拿出一些照片給我看。
從那些照片中,我驚恐地發現,兩年時間,陳重和芸芸已經走出了超過我們想象中那麼遠,在某個時刻,他們倆無比親近,如同戀人般纏綿。而芸芸還不滿十四周歲啊。
心口狠狠痛了一下,卻更擔心著石秋生的意圖,只能先問他究竟想怎麼樣。
他說要錢,兩萬元,拿去一個報刊電話亭租金,他雖然戒了毒,但是還要吃飯。如果兩萬元拿到,他一句閒話不說就走,並保證這輩子都不再打擾我和芸芸的生活。
兩萬元不多,可是我沒有能力拿出來。我不知所措,陳重再神通廣大,這種事情也能讓他身敗名裂,還有我的女兒。
只有和先瑩瑩商量了,我不知道還有什麼人可以依靠。臉面丟在瑩瑩面前,總比丟在街頭巷尾那些惡俗不堪的地方強。這件事情不盡快解決,只會越鬧越不可收拾。
而且陳重和芸芸之間的事情,必須讓瑩瑩早一點知道。芸芸年齡還小,越早告訴瑩瑩,越能求得她的諒解吧。
給瑩瑩打完電話,渾身一陣陣發冷,不知道是不是世界末來到。
石秋生沉默了很久,低著頭對我說:“若蘭,我只是無路可走,芸芸也是我的女兒,其實我很謝你,也謝瑩瑩,不是你們,女兒早被我毀了。”想大聲對他呼喊芸芸不是他的女兒,讓他永遠不要再提起芸芸,卻擔心給他知道真相,會更加肆無忌憚地傷害我們。只能無聲地淚,把所有的委屈進肚子裡。
緣分天定,在不適當的兩個人之間發生,就是罪孽。
4石秋生走後,我又一次淚如雨下。瑩瑩摟著我的肩頭,呼也變得艱難。
留下來的那些照片,像一頁頁鋒利的刀片,割在我心口最怕碰觸到的地方。
我不敢去看瑩瑩的表情,只能盡情出眼淚,讓眼前變成一片滂沱。
瑩瑩問:“小姨,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恨陳重那個混蛋?要不要我叫他過來,你先狠狠打他一頓再說。”我搖著頭:“我只恨芸芸怎麼那麼糊塗,更恨自己生個女兒也像我一樣不爭氣。瑩瑩,我只求你一件事,千萬別和陳重生氣,我會帶著芸芸走,以後永遠從你們生活中消失。”瑩瑩是那麼善良的一個孩子,就像姐當年那樣悉心照顧著今天的我們母女,再上演一幕這樣的荒唐鬧劇之後,我真是覺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瑩瑩卻問了一句很奇怪的話:“小姨,以前你和我爸是不是也這樣相愛?”把瑩瑩當成大人那樣講述起過去的事情。自己當時的戀,事後的懺悔,那些在大姐面前從未袒的心跡,傾瀉般地對瑩瑩全部倒了出來。已經什麼都不再想,如果可以阻止悲劇重演,我所有的臉面都可以拋棄。
瑩瑩認真地聽我述說,她的表情很平靜,好像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平靜了很久,瑩瑩問我:“如果我說,芸芸和陳重之間的種種我一點都不在意,甚至我還認為是一件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小姨,你會不會認為我很無恥?”我驚訝地望著瑩瑩,不知道她心裡到底想些什麼。
瑩瑩說:“芸芸那麼可愛,陳重喜歡她天經地義;我覺得陳重也很好,芸芸喜歡陳重更加無可厚非。你能不能寬容一點,對他們兩個人都不橫加指責?因為無論你罵芸芸,或者是陳重,我心裡都會很難受。”
“但是,他們這樣是不對的,陳重是你的老公…”瑩瑩微笑起來:“所以我怕失去他。小姨,你別怪我自私,在他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之後,還請求你原諒他。如果,我是說如果小姨可以原諒的話,這件事已經解決了。以後我會對芸芸更好,更加疼愛她。”我有些不知所措,事情可以這樣解決嗎?只要…原諒?
“我沒有資格責怪陳重,可是瑩瑩,你可以做到原諒他們嗎,不到傷心生氣,和陳重大吵大鬧?”
“我一直覺得媽處理你和爸爸那件事的態度是錯誤的。很早我就在想,如果當初媽換一種態度,一種肯對自己的親人包容和原諒的態度,我們所有人的生活可能都會改變,最少大家會比現幸福很多。”我呆呆地望著她,瑩瑩嘴角有平靜的笑容,臉上帶著一種超越出塵俗之外的超脫,就像一隻不屬於凡間的靈。
瑩瑩說:“今天,在芸芸和陳重的事情上,換了我可以作主表態,我想說那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以嗎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