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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畔吊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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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黑地的死,龍雄還缺少一種真實,覺得難以接受。

——黑地健專不是那種自殺的人!

這是昨天他去八嶽山麓下,走訪那個高原山村時所得到的結論。黑地健吉的為人處世,在龍雄的心中已有了輪廓。

據邏輯推斷,偵查當局至今尚未知道,黑池在作案後,從羽田乘航機飛抵名古屋。顯而易見,他的背後有舟級英明在縱。那麼黑地怎麼又會在北情濃的山裡自殺呢?而且,陳月已達五個月之久。如果這個鑑定沒有錯的話,那麼他作案後不久就自殺了。

就在一個月之前,還有人打發上俯繪津子去瑞派都局提取十萬元現鈔。這是黑地用來作為逃跑的路費。龍雄對此確信不疑。

黑池健古絕不是那種自殺的人。他的格中具有一種野的意志。尤其是他在舟圾英明的右翼組織中大肆活動後,這種野更是有增無減。

報上說,黑池的屍體幾乎腐爛成一堆白骨,面相已無法辨認。既然不知長相如何,令人到有人為假象的可能。

作出判斷的據,只有褲子、皮帶和手槍。因手槍與作案時所用的兇器屬同一型號,故而認定是同一把手槍。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計謀呢?

龍雄請旅館女招待找來一份地圖。去北安曇區白馬村,最近的路線是從松本站乘支線,經過越後的系魚川,在梁場站下車。據火車時刻表,從甲府乘火車去要五個小時。

龍雄鬼使神差達不回東京,而在甲府下車,他拿定主意先去現場探查一番再說。

梁場站彷彿是被人遺棄的一個小站。龍雄下車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在狹窄的走廊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影子。

走出車站,有首便是青水湖。夕陽遲疑,波光怨和走到煙鋪,買了一盒和平牌香菸,順便向中年的老闆娘打聽道:“聽說這兒附近有人吊死,不知在什麼地方?”中年婦女目光炯炯地說:“就在旁邊這座山裡。”她還特意走到路上指給龍雄餚。小山!傷湖而立。山上樹木茂密,山後便是鹿島槍員。

龍雄從發電所旁邊的小路走去。不一會兒便走到山坡上,在山明處有一個村落。

一個老人站在門口,一直望著龍雄。龍雄走過去向他打聽。

“聽說這兒附近有人吊死,不知在什麼地方?”老人咧開缺牙的嘴,笑著說;“看光是,吊死人這事兒傳得很快,方才就有人問我。”說著,老人指著右面一座陡峭的山,詳細告訴龍雄去現場怎麼走法。

“從這兒直奔山上,那兒有棵分成兩權的大杉樹,你就以杉樹為目標朝前走。”龍雄接老人的指點上了山,只有一條人跡剛走出來的小徑。愈往山裡,樹木愈多。山高一千六百米。方才的小山海拔將近一千米,因而覺不出有那樣高。

爬上山頂,果然有棵兩股權的大杉樹。據說順著山脊再向北走二百米,便是現場。

山的右方是青木湖,像片葉子似的,夾在兩山之間。

樹茂林深,人跡罕至。跑到這裡自殺,可以掩人耳目達數月之久。

走到一處青草被踩亂的地方,龍雄才意識到,這裡便是現場。大科是警察一窩蜂趕到這裡的緣故。

抬頭看了一下,枝繁葉茂。不知黑池吊死在哪枝上。繩子早已被取走。

黑池健吉果真死在這裡嗎?——這個疑竇緊緊地拴住了龍雄的心。說是疑竇,毋寧說更近於思索。

龍雄瑞想當時那人在這裡自殺的情景。他六種無主,悄然走上山來,若非這樣,決不相稱。

——不是黑地位青,自殺的應是別人。

黑地決不是那種人。為了尋死,一個人獨行,跑進深山。他悍、強勁、充滿活力。不會像老弱病殘那樣,在這荒涼的地方投環絕命。即使準備一死,也要選擇符合他格的更壯烈的方式。手槍在新宿打了兩發,送了別人的命之外,槍膛裡不是還留有子彈嗎?對黑地來說,就該如自己頭上打一槍。這才是他格的表現。

此外,他有的是錢。在瑞郵局提取了十萬元。既然有那麼多錢,他本不會自殺。

薄暮四垂,太陽已經落山,只有落b的餘暉照得天空通紅。

山荒寂更寒,歸途向湖畔。

龍雄腦子裡又浮起一句徘句。

這對,樹林裡有個人影在閃動。矮個子,胖身材。尤難不由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