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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內疚和自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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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內疚和自傷趙偉遷的悼念會,聶皓天沒有參加。此前軍中密議,聶皓天入疆平定暴恐分子期間,差點命喪當地。這事其實是趙偉遷對聶皓天的報復,因此,聶皓天和趙偉遷不和,已有跡可尋。

人死如燈滅,在這種悼念活動,聰明人自然會做點門面功夫,來到現場灑幾滴鱷魚淚,再引得各方贊他的仁義寬容…聶皓天一向都是這樣的聰明人。

但這一次聶皓天不但不來,據說在收到趙偉遷訃報的那一刻,他在幾個軍區高官的面前,冷漠的道:“死得好!”這,這,這…實在讓在場的軍官們無言以對。

結果趙偉遷追悼會的當天,聶皓天卻見了趙偉恩。

趙偉恩的神情憔悴蒼白,一頭稀疏白髮現在全成了枯死的白,他瞪著聶皓天:“你答應過我,會放了我哥。”

“我答應你放了他。”聶皓天的樣子冷冷,有駭人的寒:“但沒有承諾過,會阻止徐展權殺他。”

“但你明知道徐展權會行動,你沒有為他謀後路?”

“你們事事都為自己謀後路,那麼到底有誰替我謀後路?”聶皓天的笑突乞的響起,悠長嘆息,了支菸放到嘴裡含著,噴出的煙霧繞住了他的影子:“趙偉恩,活到今,你我都應該知道,除了自己,沒有人會為你謀後路的。”

“聶皓天,你什麼意思?”

“你們隱瞞林微的死訊4年,到底有何居心?這事,除了你,知道的人還有誰?”

“沒有了。徐展權也不知道。”趙偉恩聽到他提起林微,終於明白他的失常所為何來。如釋重負的道:“當年負責鑑定林微死亡的案子,是由我的一個師弟主辦的。他為了巴結我,在一次酒後,告訴了我這個秘密。據他所述:陸曉要求他向外隱瞞林微已死的事實。你當年勢頭正旺,是人人都想籠絡或除掉的對像。徐展權早在6年前,就已開始派人對你作出偵查,收集你的各種資料。以求有一天,可以為他所用。當然,如果你不從,他也能找你的破綻,給你頭痛擊。”趙偉恩看向面前的聶皓天,眼前的人不發一言,看不出他冷靜表情下的心緒,是否也真的如此平靜。他繼續道:“後來,狂訊找上我們,要求合作。當時徐展權還有所猶豫,但狂訊聲稱他的秘密武器,然後徐展權便開始了和他的合作之路。狂訊的這個秘密武器,我估計便是你身邊的這個‘假林微’了。”

“假的?”他在煙霧的背後輕慢的笑,趙偉恩不知何故到整個空間的空氣都稀薄了,他著氣道:“這事兒,是狂訊一手主辦的。你也看到保險箱裡整容醫院的病歷,郝清沐,從前只與林微有7分像,但出來後,卻就有現在的9分9了。而且,我們把林微當年和我的點滴重新整理、歸納之後,讓郝清沐對著這些資料、相片、整整學了一年。”

“真是用心良苦啊。”他捏緊的拳頭重重的拍向桌子。

“我,我,聶皓天,我不想死,我們趙家就只剩下我了,我不能死。”趙偉恩終於崩潰,明明白白的知道聶皓天不是審他的人,但卻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趙偉遷死了,你們家才能獲救。他不死,便是個迫害同僚、翫忽職守的軍中敗類,如今,他卻是英雄,追悼會有政要出席,撫卹金也大模大樣的發放。趙偉遷的家眷這一生,也不會因他而蒙羞,他的兒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人。”

“唉,是的。”趙偉恩握著手腕,終究是無力的嘆息:“可是我,即使所在死了,也落得畏罪自殺或是悔恨病亡的罵名。”

“所以,留著這條小命,需要的時候為新人貢獻一點力量,不會忘記你的。”

“謝謝。”趙偉恩老淚縱橫,聶皓天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紙袋,袋子裡裝著兩個膠酒杯,一瓶膠瓶子裝著的白酒。

“最後時刻,送你哥上上路吧!”

“謝謝,謝謝首長。”趙偉恩跪伏在地上,倒滿了酒與另一個世界的兄弟飲盡,號啕大哭。

陸曉和趙天天在監控室內看著這一幕,看著聶皓天的眼淚從瞼邊下,那麼悲憐的淚,憐憫的卻不是趙偉恩,而是他自己。

他的微微,孤單的走了4年,他甚至沒有和她說一句再見,道一聲勿念。

趙偉恩被拖了進去,聶皓天靠著牆一支一支的菸。陸曉走進來“啪”的一聲跪在他的面前:“對不起,老大,我騙了你。”

“你騙得我好苦。”聶皓天仰臉閉上眼睛,但淚滴卻仍不可抑制的落下:“4年,這4年…”他揪著自己口的衣服,強烈的摳,像想把心窩裡疼痛的那處摳離開來,但他只能無望的痛哭自責:“你們,甚至不讓我給她上一支香,敬一杯酒…啊啊…”事到如今,已經無法隱瞞,陸曉只有和盤托出:“當年我們收到消息,一直考慮要不要讓你知道。我們怕你承受不了,因此求姨和辦案民警把這事一直拖著。然後有一天,你記得嗎?你說,你的網絡帳戶,你為微微開的,只有你和她兩個人知道的帳戶,那一天,你發現了瀏覽的蹤跡。你堅信是她,因為這世上不會有另一個人知道你和她的密碼,你興奮的告訴我們,微微沒有死,而你這麼積極的相信著,而且強勢的進取著,我和天天都覺得,這是好事,如果就讓林微生死不明,於你也是件好事。所以,郝清沐出現的時候,我和天天都明確知道她是假的。”

“即使是這時候,你們也不告訴我真相?”

“老大,要怎麼說?在這個時候?在你以為林微回來的時候,在你享受奇蹟的時候?”陸曉茫然地:“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很多次想說,卻偏又說不出口。後來看你一天天的開心快活,我們想:這其實也不壞,這世上有另一個人,不管真假,在你的心裡,她就是林微,可是…”趙天天在旁長嘆:“老大,這事我也知道。要罰一起罰我們,你保重身體。別這樣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有國,還有家,老大!”

“哈,家?”他對著窗口慨的笑,那般的悽慘和荒涼:“我沒有家了,天天!”手裡電話響得急躁,趙天天拿起來接聽,他聽著對面說了幾句話,自己一句話也沒說上對方便掛機了。他拿著電話看了一眼聶皓天,最後望著陸曉求救,樣子有點滑稽的茫然無助。

“什麼電話?”在旁邊跪了很久,卻沒有受到聶皓天懲罰毆打的陸曉湊近上來:“咋了?”

“劉小晶說…”他瞄了瞄聶皓天,決定實話實說,原書照搬:“趙天天,你給我傳個話:微微姐懷孕了,誰播種誰回家。”

“…”聶皓天抿著嘴角,俊朗的臉上一直沒表心情。趙天天悄悄的撞一下陸曉,細聲道:“你猜老大是什麼心情?”

“我又沒有女人懷過孩子,我哪知道,這突然當爹的心情。”陸曉和趙天天也長嘆氣,要是換了以前,老大必然是喜出望外的。但如今,他已對假林微起了恨意的時候,突然出個孩子,還真是頭疼得要人命。

兩個人跟在聶皓天的後頭,一起進了家門。聶皓天在門邊躊躇很久,還是猶豫著沒有進去:“曉子,我要怎麼面對她?”

“進去再說吧!”陸曉推他進門:“逃避不是辦法。是和她一起,還是一直對林微守節,只有對著她,你才能曉得答案啊。”

“和她在一起?不可能!”他慘笑,大踏步走近大屋。陸曉說的對:逃避不是辦法。該來的總會來,趕也趕不走。

廳裡氣氛沉悶,遠沒有平時回來時,那一派喜氣洋洋。屋簷上懸掛的紅燈籠還沒落下,有幾隻半癟了的氣球還飄在空中。

好像也才過了幾天的模樣,她和全屋的傭人、特種兵們一起,在廳裡吹汽球,佈置新年場景,那天她還給他做了南方美食米籺。

那些時候,她笑得天真爛漫,看著他的眼神溫柔又深情,是多年前他初見林微時的活潑模樣。

所以,他才會相信,會陷進這一場虛假的幸福裡不能自拔。陸曉、趙天天、郝清沐、劉小晶,人人都清醒那個人是假的,只有他一個,以為這些是恆久真實、得來不遇的幸福。

最難以忍受的別離,最不能接受的欺騙,郝清沐,這麼暢快淋漓的一鼓腦子的兜頭潑向他。

他知道他不能怪她,她只是一顆棋子。這顆棋子,被磨了皮囊、削了崚角變作林微的樣子,還以林微的情修養活著,也許這顆棋子,她自己也相信了自己便是林微。

所以,她才會在說謊言時,說得那麼真誠真心。那一夜,他在她的身體裡浮沉,不知滿足的親著她的身子說:“他說你不是我的微微。可是,你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微微呢?如果你不是我的微微,我和你做這事,那就太不幸了。”那時她說:你很幸運,因為和你做壞事的,便是你的微微!

這樣的謊言,你怎麼能如此順溜的說出口?讓我在那時,像看到天空散下來的幸福的光,那種光是有形像、有光線、有彩的真實場景:一幕幕,閃著光的人是你,繞著光的環是我。

廳裡沉默不語的大家,聽到他的腳步聲,一齊起來歡著。只有劉小晶藐著嘴:“有本事,一輩子不回來啊?哼…”群姐扯劉小晶的後領:“別放肆。”劉小晶惱怒的走到一邊,口中嘀咕:“一聽到懷孕了就出現了,要是沒有懷孕,那難道就真不回來了?”

“要不是懷孕,應該是真的不回來了。”她被這聲音嚇到,抬臉看見趙天天在一旁沉著臉,她氣惱地:“沒有懷上,就不用對情負責任了嗎?還以為當兵的會比較有良心。”陸曉在旁邊冷笑:“你錯了,當兵的最沒有良心了。”

“為什麼?”

“殺人多過殺雞。”

“呸,我雞也沒有殺過一個。”劉小晶蹬蹬的往上跑,卻被群姐拉了下來:“人家兩口子談話,你別做電燈泡。”

“可是我有話和微微姐說…”她看著緊閉的主人房的門,扁了扁嘴,也不肯陪群姐下樓,坐在房門對面的欄杆邊上發呆。

上空空的,女人圈在臺的短椅上,臉正趴在屈起的膝蓋上,人蜷成一個圈圈。風很大,她身上卻只穿了件衣,在這個冬看上去格外的嬌小。

嬌怯的楚楚可憐,讓他不用走近也心生憐惜。換了往,他必得大步走過去,把她摟進懷裡,用軍大衣把她密密的摟住,呵不暖她的小手,卻狠心的責備:“這麼冷,為什麼不穿衣服?”她就會仰起臉調皮地:“這樣你才會心疼啊。誰讓你壞?誰讓你故意氣我?你想氣死我,我就如你所願啊…”他便得歉意的親她,哄著呵著怎麼也疼不夠。

這就是她的伎倆,出盡溫柔、嬌憨,引他上勾,以一副與微微相同的模樣,那雙眸子尤其的像。其實在這個家裡,即使他不回來,又有誰真的捨得讓她冷著、餓著?

她在這個家裡的人緣比他這個主人還要好。

他閉了閉眼睛,站得離她很遠:“回屋裡說話。”她身體又縮了縮,頭卻沒抬,人圈在椅子裡有點瑟縮。他還是忍不住走近她,沉著嗓子:“困就回上躺著。”他的話音很冷,這令他自己也覺得吃驚。她不是微微,如今看見她,他心裡洋溢著的不是愛,而是滿滿的內疚和自傷。

眼前這個女人,他居然抱過她,親過她,還和她有了孩子…他的微微,他沒有陪她上路,沒有送她一程,他居然不知廉恥的,曾經和這個女人一起,受到幸福。

可是有罪的人是他,不是眼前這個假微微,是他沉於她**的享樂,而瞎了這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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