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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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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休息了一陣,蕭關能下的時間更長了,但如今情勢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費,於是他將全身纏傷的布巾又綁得更緊了些,巧妙地用服飾掩蓋,扮成了侍衛跟著光,竟一點困難也沒有的直闖後宮,此時他才知道常常被他畫豬畫屎開玩笑的冷麵人,在宮裡的官職竟然這麼大,可以統御全皇宮的衛軍。

當他被迫站在皇后的慈寧宮門口站崗而不能進門時,那股子彆扭勁就別提了。光像是在報他前威脅太子的老鼠冤,硬是讓傷重才剛好一些的他站了兩個時辰,才慢條斯理地耍著官威走過來,淡淡地道:“皇后娘娘要撤下一個櫃子,你進去幫忙。”蕭關在心裡先問候他祖宗十八代,僵硬地朝他皮笑不笑地撇撇,還搖搖晃晃的險些跌倒。不過他強撐著力氣和神硬是穩住,裝得唯唯諾諾的應了聲“是”之後,便隨著光進了慈寧宮。

慈寧宮比他想象的大很多,不過倒是沒有太過華麗的假山水,反而是院落裡花木扶疏,還有個小池子倒映著滿院紅粉黛綠,和池裡的錦鯉混在一塊兒,在陽光的照映下粼粼生光。

走到慈寧宮的偏廳門口,光突然停下腳步,言又止地道:“知道了你的來意,皇后娘娘要你自己進去,她已撤下了所有宮女和內侍,你獨自一人要注意言行,別太放肆得罪了娘娘。”蕭關自然嘻皮笑臉地答應,內心卻暗忖老子是要去救她兒子,再放肆她也不敢多放個啊!

一身侍衛裝束的他進了偏廳的門,一眼就見到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立在上位,那肯定是皇后。然而與母儀天下的皇后見面,他竟沒有任何害怕的覺,也沒有什麼緊張,見到她那保養得宜卻無一絲笑容的臉龐時,反而還有一絲奇妙的親切,讓他很想親近她。

搖了搖頭,蕭關只覺得自己大概傷勢未愈又站崗太久昏頭了。不經意地往旁邊一瞥,竟然發現這偏廳裡不只有皇后一人,還站著另外一名他想都沒想到的人——畢學文。

訝異地摘下了頂上的侍衛頭盔,蕭關冷笑著朝著畢學文道:“我還以為你真不管畢芳了,想不到你還藏了一手,自己來找靠山?”這句話說得無禮,但畢學文只是皺了皺眉,將眼光投向皇后。

蕭關不明白他這反應是怎麼回事,本能的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向皇后,卻見皇后一臉震驚地望著他,一副眼淚都快掉下來的樣子。

蕭關心中一動,立刻聯想到自己和太子長得十分相像,皇后月約莫是觸景傷情,便先舉起雙手錶明,“我不是歐陽浯。”

“我知道…”皇后只說了三個字,卻說得瓣都在顫抖。

“居然是你!居然會是你要救浯兒…”她這模樣太不尋常了,一股長久存在蕭關心中的疑惑,令他拿出了一塊玉佩,遞到皇后面前,“這塊玉,是太子給我的。”皇后顫著手接過,一看清了玉佩,淚卻是真的飆了出來,“不,這不是浯兒的玉,浯兒的玉是凰,而你的是鳳,我的漌兒啊…”她突然一臉憤恨地轉向畢學文,沒頭沒腦地罵道:“畢卿家,本宮待你不薄,二十年前才會將漌兒託付給你,這些年來每每向你提起漌兒,你卻說和孃失了聯繫,讓本宮難過傷心了好些年。如今他回來了,你也沒向本宮稟告,若他沒有自己來找本宮,你還要瞞本宮多久?”畢學文表情不改地冷漠道:“說了沒有好處。”

“什麼是好處?害了我的浯兒就是好處嗎?”皇后顯然不能接受,要不是自恃身分,她說不定早衝上去打人了。

聽了皇后說的話,一頭霧水的蕭關可不想被晾在一旁,他刻意加入戰局,煽風點火的道:“皇后娘娘,畢丞相…喔,是畢前丞相很可疑啊,五毒教徒的陰謀,是我和畢芳在悅紅樓聽到,轉述給丞相知道,他才入宮密保皇上的。後來經過這麼多事我才知道,我聽的內容應該是二皇子與五毒教徒勾結要害太子,怎麼經畢丞相轉述皇上後,太子反成了主謀者。”皇后一聽,鳳目一睜,整個後宮之主的威勢頓發,彷彿已經串連起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她氣得漲紅了臉,咬牙切齒地問畢學文,“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畢學文仍是一臉漠然,淡淡吐出兩個字,“苻望。”蕭關聽得若有所思,皇后卻是立刻明白,她搖了搖頭,退了三大步,像是大受打擊,又像是難以置信地道:“我明白了,當初我所託非人,原來你效忠的不是我,也不是太子,更不是二皇子,而是皇上。”畢學文沉聲回道:“不,草民效忠的是朝廷。”皇后搖搖頭,就這麼幾句語帶玄機的話,她已然知道了一切,於是她不再理會畢學文,而是含淚走向蕭關,憐愛的伸出手想摸他的臉,“孩子,是本宮欠了你…”蕭關反應極快地退了一步,閃過她的觸摸。

有沒有搞錯啊?他雖然內心對他們的對話有所懷疑,也猜到七八分,但這樣就想他會欣喜的接她的擁抱?門都沒有!

誰知這個動作卻牽動了傷口,令他齜牙咧嘴地叫了聲痛。

“孩兒?你怎麼了?”皇后這才注意到他的傷,玉容不一變,“你受傷了?!哪裡傷了?我立刻叫太醫…”

“等等等一下!我是偷溜進來的,你真認為叫什麼太醫來治我會比較好?”蕭關搖了搖頭,等身上的痛楚淡去,他這才真正拿出歐陽浯的凰玉。

“先別管我的傷了,你…先告訴我,我的玉和歐陽浯的玉有什麼關係?”猜測是一回事,他要聽的是完完全全的事實,有憑有據。

他問得有些掙扎,也問得相當迂迴,因為不管再笨,他都猜得出自己的身世一定和皇后及歐陽浯有關係,光聽皇后和畢學文打啞謎,他內心就大受打擊了,他其實還沒有確定自己究竟想不想知道真相…

然而皇后並沒有被他的態度怒,臉上表情反而雜著慚愧、後悔與慈愛等複雜情緒,給了他致命一擊的答案——“孩兒,本宮要告訴你一個驚天秘密,是有關於你的身世…”這陣子,不知從哪兒傳出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一開始是由民間口耳相傳,後來漸漸鬧大了,也傳入了宮裡,聽說皇帝因而震怒,要求京軍統領夏邦呈必須揪出散播謠言的主犯,一時得京城裡人心惶惶。

這個謠言,關乎二十年前京城裡發生的巫蠱之亂。皇后當年誕生龍子時,其實是生了雙胞胎,但因為當時後宮巫蠱咒殺之事頻傳,皇后怕兩個皇子都遭到毒手,皇朝將後繼無人,便由當時皇上的近臣畢學文掩護,悄悄的叫孃將長子歐陽漌抱出宮扶養,並告訴皇帝只誕生了一個龍子歐陽浯。

過了幾個月,由於巫蠱之事害死了幾個後宮嬪妃,甚至是機要大臣,皇帝因此進行了一次大改革,也剿清了一次後宮,巫蠱之亂暫時算是平息。不過由於此時皇帝寵愛的嬪妃剛產下二皇子歐陽澈,皇后怕若將真正太子落鄉野的事實告訴了皇帝,會影響她的後位及太子繼位權,所以只能忍痛不發,將錯就錯,不再聯繫,僅空詢問畢學文長子的狀況。

現在整個皇城,都因這個二十年前的秘辛沸騰起來,由於難辨真假,且事件,皇后因而避居唸佛,不問世事,也要求及警告所有的皇子和她一起在佛堂齋戒誦經三,連前繼任太子聲勢看漲的二皇子歐陽澈也只能乖乖就範。

這種情況的演變,最大的得益者算是畢芳,她因此得以不被二皇子迫,鬆了一大口氣。

自從謠言出現,加上二皇子身邊隨從的鼓動,她由民間被秘密的送入宮,藏在他的寢宮內,斷了和小錢鼠的聯繫,又恢復看著藍天期盼的子。

可這次,她不像那樣有著無盡期的惶恐,因為她看見了歐陽澈漸焦慮的模樣,便猜到蕭關一定已經採取行動。

她接下來要做的只有相信他,耐心地等待。她心裡唯一擔心的是他的傷勢,不知道復原得怎麼樣了?

她甚至已經無聊到連每天什麼時候會有侍衛巡邏、經過她的門前時步伐有幾步等等小事都已經算得清清楚楚。然而今天特別不一樣,那行走的聲音及力道都不是她每天聽習慣的,反而很像她腦海裡一直印著的一個男人…

不,不可能,畢芳手撫著臉笑自己的痴傻,但在摸到臉上的白紗時,又一陣的心酸。不知道當那男人看到她白紗下的臉,會有什麼反應…

才這麼想著,房門被悄悄的推開,一個侍衛就這麼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

畢芳心裡一動,猜想著會不會是小錢鼠又想辦法混進來了?可當她看清來人的體形,對方都還沒拿下頭盔,她便飛也似的撲了過去,直直抱住他,淚水忍不住就這麼落下來。

“我等你好久了…你怎麼現在才來…”畢芳很不想這麼沒用,但她真的無法控制筆算的覺。這陣子所受的壓迫和威脅,讓她子過得膽戰心驚,沒用倒下的原因,全是為了一個不知會不會實現的諾言。如今真讓她等到了,那種排山倒海而來的動及自憐,簡直不是言語所能形容的。

來人是蕭關,他靠著皇后娘娘的安掩護,順利的溜進二皇子的寢宮,打探到畢芳被囚的位置。他完全不懷疑為什麼連頭盔都還沒取下,畢芳就認得出他,就如同即使眼前的女人蒙著白紗,他也能一眼就知道她是畢芳。

“噢…痛痛痛痛痛…”蕭關被她用力一抱,身上的傷口一口氣全痛了起來,疼得他臉都扭曲了。

“啊!你的傷!”畢芳連忙放手,還退離他一大步,臉驚惶地道:“你的傷口痛嗎?”

“傷口再怎麼痛,也沒有看到你拿刀劃自己的臉那麼痛。”他搖了搖頭,忍住痛,上前展臂一摟,以不壓痛自己的力道將她輕擁入懷。只有這樣和她緊緊貼合,他才能受到她是真實的存在於他身邊。

“天啊,我多麼害怕你出事,以後別做這種傻事了,知道嗎?”話說著說著,他就想親吻她,然而當她臉上的白紗造成阻礙時,他本能的伸手就要扯下。

畢芳偏頭避過他,退了好幾步,眼神有著惶恐與不安。

蕭關明白她的顧忌,刻意不正經地說道:“你別忘了,就算你臉上再多幾道疤痕,也不會有我身上的疤痕多,咱們老大不會笑老二,我不會在意的。”畢芳仍是搖著頭,不發一語,眼瞼卻是難過地半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