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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成敗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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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地下的一心道人剛顫喊得一聲:“師伯”太極道長立即沉喝道:“住口!”臉一寒,沉聲接道:“武當二十八代弟子中,一塵居長,你為次,只要你以後勿忘掌門一職本非輪到你接任這一點,也就是了!”一心道人雙肩微微一抖,終於啞聲應道:“是,一心知道了。”太極道長拂一收,沉聲道:“領收本門印符。”一心道人抖手接去錦囊,太極道長喝一聲:“還座!”一心道人又磕了一個頭,起身默默走回禮席。太極道長瞥了一心道人的背形一眼,立即轉身舉步,再度向雲殿下面的空地嚴肅而安詳地走了過來。

滿殿如死,藍衣人目光隨著太極道長步伐移動,不稍一瞬。

太極道長走至雲殿正前方站定,雲拂一搭左臂彎,同時左掌在前一立,向雲殿上打著問訊,緩聲說道:“敝派弟子一塵,年前只知系死於貴壇金鷹之手,但不清楚是哪一位。如貴壇以為貧道可教,現在這就請貴壇主吩咐那位施主出面,也將貧道一併成全瞭如何?”藍衣人注目嘿嘿一笑,沉聲說道:“俗語說得好,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道長口氣既然如此堅決,看樣子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臉一側,驀向身後喝道:“四鷹何在?”身後金鷹行列中,立即有人應聲道:“卑職在此!”語音未了,人影閃處,一名身穿淺灰勁裝,外罩金邊大黃披風,年約四旬出頭五旬不到,扁臉,朝天鼻,眼角下垂,眉如破帚,相貌其醜無比的中年人,飄然出現於藍衣人座前。

由於雲殿太高,藍衣人身後的鷹字號人物除黃山要命郎中與眉山天毒叟一個有藥箱為記,一個身材奇矮以及少林兩僧僧裝未改,較易辨認外,餘者面目,十九看不清楚。

如今此人這一現身,有人不低呼道:“啊啊!‘賀蘭醜煞’!”原來此人乃“賀蘭五虎”的師叔,與五虎之師“賀蘭惡煞”為同門師兄弟,是東北黑道上有名的“雙煞”姓鄭,字步揚。年事雖然不高,但在一套賀蘭絕學“霸王掌法”上,卻有著超人成就。尤一種“追魂蓮子彈”的暗器,專門打在人身各處大,彈無虛發,霸道無比。

此人二十年前,年方二十四五,即因在第一屆武會上與華山當時的一劍手無影劍方平在竟“紫榜”時兩敗俱傷而名揚武林。嗣後因與雪山無影俠結怨而失去音訊,鹹以為已死於無影俠之手。想不到仍然活著,且已成了風雲龍壇的第四金鷹,實在大出眾人意料之外。

但見藍衣人手一揮,冷冷說道:“能向太極道長請教,算是你的榮幸,去吧!”醜煞躬身一聲道:“領諭”就地一個半旋,雙臂微揮,披風翼張,身軀筆直地自雲殿上飛身跳落而下。神態從容,恣式飄逸。賓席上立即發出一片采聲。采聲中,醜煞雙臂一攏,悠然落地;落地處,不偏不倚,正是太極道長身前丈五左右的正對面。

髒叟見狀,不皺眉自語道:“看上去這傢伙可還相當麻煩呢!”白眉叟點點頭,灰衣駝背老人低聲笑接道:“光看不動手,不就得了?”髒叟兩眼一翻,正待發作時,白眉叟指頭一豎,二人便住口向殿前望去。不知太極道長說了一句什麼話,這時但見醜煞冷冷一笑道:“姓鄭的當也不過僥倖而已,區區幾顆追魂蓮子彈,憑道長這等身手,當然不會在乎了!”太極道長雲拂一舉,肅容接道:“施主好說,就請賜招吧!”醜煞聞言退出一步,注目冷冷地道:“主客有別,道長勿須客氣。”太極道長雲拂平捧當,躬身口道一聲:“隨蒙相讓,貧道有僭了。”左袖一拂,原地遊走半圈,身軀驀轉;右手雲拂一招“雲仙引”平向醜煞左肩輕輕掃來。醜煞冷冷一笑,左肩微卸,閃開來勢;身軀不退反進,左臂一翻“回波勒馬”反拂柄;右手同時並指如戟,欺身迅向太極道長“期門”點去。

太極道長口喧一聲無量壽佛,道袍飄飄,驀地拔起二丈來高。空中雲拂一抖,拂尾蓬張有如針鬥,直向醜煞當頭罩下,右掌同時一帶一推,以一式“閒中好”拍出一股強勁掌風。醜煞不敢硬接,一聲長嘯,引身側閃。覷定太極道長落身處,不容對方落地,右手平掌反切,猛向太極道長攔削去。掌緣如刀,既迅且疾,正是霸王掌法中的絕招“一剪梅”人在空中,無處著力,變招換式,極為不易。太極道長這時離地尚有五尺光景,身軀同時在急速下降之中,醜煞掌鋒已及衣邊。除了拼著一條右臂不要,斜身抗臂硬接以外,已無良策。睹此危急之狀,眾人不由得失聲驚呼起來。

在西邊賓席的一片驚呼聲中,東邊禮席上髒叟古笑塵一聲噫,便待長身而起。但偶爾回頭瞥及白眉叟雖然注目凝眸,神較為緊張外,眾悟大師卻垂眉端坐,毫無表示;而灰衣駝背老人竟連看也沒看一眼,此時正悠然引首望去殿外,好似在等一個人突然不速來臨一般。

當下一皺眉,又復坐下。

忽聽灰衣老人喃喃說道:“擾亂軍心,理該問斬”髒叟然大怒,只為心懸鬥場,急切間發作不出。當下瞪眼一聲哼,忍耐著再朝鬥場望去。先後不過剎那工夫,場中形勢已然大變。

岌岌可危的太極道長,就好似有意造成此一局面,以便險中取勝一般。眼看業已力竭的下降之勢,在手中長拂一揮之下,寬大的道袍突然被一股不知來自何處的無形勁氣鼓然撐起,醜煞明知有異,一個收式不及,掌切處,如觸無物!太極道長雲拂回掃,醜煞立被震出六尺開外。

眾人一聲轟呼未已,身軀踉蹌的醜煞右手反揮,九點黑影已形如蓮蓬般脫手出。疾賽星,電奔太極道長前九大要。眾人失聲驚喊道:“追魂彈!”但聽太極道長沉聲喝道:“如何來,便如何去!”雲拂猛揮,九點黑影立被一股至剛之氣反震回去;去勢之疾,較來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醜煞尚未及轉身,背後已中三彈,一聲悶哼,噗通栽倒。

灰衣駝背老人正好轉過臉,這時點頭自語道:“武當在三十年之內,不會有人超過這老道了!”端坐寂然的眾語大師,長周微微一軒,側目向老人瞥了一眼,言又止。灰衣老人視如不見,調臉又向殿外望去。

髒叟古笑塵這時忍不住喂了一聲道:“老哥子,底下該輪到臺端一手了吧?”灰衣駝背老人淡淡一笑道:“差不多快了。”髒叟古笑塵冷冷笑道:“一定很彩。”灰衣駝背老人搖搖頭道:“包輸不贏!”突然眼望前方,皺眉自語道:“好!古大俠一言成讖,真正的麻煩來了!”原是太極道長因為師侄一塵道人系死於醜煞追魂蓮子彈之下,蓄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剛才一拂之力,看上去並不怎樣,實則已是全身數十年功力所聚。醜煞未防及此,彈穿皮,竟及內腑,倒地不久,便即氣絕身亡。當下由右側護殿躍下兩名錦衣壯漢,將衛煞屍身抬去後殿。

太極道長不愧一代名派掌門,雖然全勝一陣,這時卻依然回至先前討戰的地方,凝目捧拂靜立,並未因私怨已了而身後退。西邊賓席在一陣驚歎之後,這時也已回覆平靜。

雲殿上藍衣壇主自醜煞倒地,一直仰望著殿頂,不言不動。直待全殿寂靜下來,這才緩緩放落視線,目注太極道長,陰聲說道:“武當絕學,果然不同凡響。”最後一個響字剛出口,立即仰臉沉聲喝道:“五鷹可以下場了!”

“五鷹”就是眉山天毒叟自是無人不知。就因為這一點人人清楚,藍衣人此令一下,眾人不由得大為詫異起來。

龍壇十三金鷹的排名次序,顯然是以武功成就為準。眉山天毒叟固為一代魔梟,但他排名於醜煞之下,其武功不及醜煞,殆無疑義。如今武功高的醜煞都已敗亡,藍衣人縱非“金判”化身,但他既獲風雲幫幫主賞識,權領一罈之主,當非泛泛之輩;武功成就應在十三鷹之上固不必說,智識見聞也應超人一等才對。他如今這樣做,豈不令人奇怪?

灰衣駝背老人皺眉自語在藍衣人令發之後,髒叟古笑塵微微一怔之下,不由得一聲輕哼,不屑地瞥了雲殿一眼,脫視著灰衣老人冷笑道:“原來這就叫做‘麻煩’?高明,高明!”灰衣駝背老人慾語還休,搖搖頭,輕輕一嘆,沒有開口。

這當口,那位一向眼高於頂的眉山天毒叟,已在千百對眼光注視之下,大刺刺地踴身跳落雲殿。既未賣下殿身法,臉上也無特別表情。落地後又搖搖擺擺的向前走了幾步,這才和太極道長對正。

太極道長等對方站定後,像先前一樣,雲拂一舉,沉聲說道:“眉山大俠請了!”眉山天毒輿眼中綠光閃閃,仰臉道:“例不可破,道長但請出招無妨!”太極道長目光至處,忽然將雲拂還身後,口中說道:“眉山大俠掌法為當今一絕,貧道理應在掌法上向大俠請教。”眉山天毒叟無可無不可地仰臉淡淡接道:“都可以。道長閉關十餘年,據說大羅掌已悟透十成。老夫有幸,正好趁此機會領教領教。”太極道長道聲:“好說。”跟著又是一聲:“有僭了!”雙掌虛合,如運太極,左腳微踏復收;跟著右腳一探,右掌護,左掌向前輕輕推出。大羅掌起手式“遙叩紫府”天毒叟靜立不動,容得對方掌勢臨近,左掌一亮,便往來掌正面貼去。太極道長這一招原是可虛可實,現見對方有意硬接,豪意突興,長髯無風自動,由虛變實,力道猛然增至七成。天毒叟一聲陰笑,一隻有掌頓時暴漲一倍。兩掌接實,一聲悶響,二人均是身不由己的各自退出三步!

髒叟古笑塵直看得眼中一亮,失聲低呼道:“真有這等事?”驚呼出口,忽失言似的輕輕一咳,同時以眼角迅瞥了灰衣老人一眼。這時的灰衣老人,臉正仰著,似乎全未注意。

髒叟見了,這才稍稍安心。

哪知此刻的灰衣老人並未閒著,他臉仰著好似在望天沉思,其實一雙眼角卻正全神貫注在遠處的雲殿之頂。原來此刻雲殿上面那位藍衣壇主,也沒有注意鬥場,他跟灰衣老人一樣,得空便朝殿處望去一兩眼。這時殿下打得難解難分,他卻招手喊來一名錦衣壯漢,不知吩咐了一句什麼話,錦衣漢立即退入後殿不見。

藍衣壇主待錦衣壯漢退去,又朝殿外掃瞥了一眼,默默點頭,似甚安

灰衣老人眼角一溜,也隨著朝殿外望了一眼,微微頷首,好像有所領悟。

由於鬥場中已由慢打變成快攻,戰況正烈,因此雲殿上的藍衣人以及禮席上的灰衣老人這一番奇異動作,誰也沒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