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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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衝我扮了個鬼臉:“我們家從不欺負外面來的客人,跟你說實話,我家出租空房不是為了賺錢,我爸爸找人看過風水,說大宅大院房子多又不住人對主家不好,家裡要多人口,這樣陽氣足,旺業。”我對她這句話懷疑起來,因為自從我學會了奇門遁甲之後,對房屋的風水很,走過路過就可以看出一幢房子有沒有問題,如果他家的宅院房屋有問題,剛才我從她家大門口一直走到二樓為什麼沒察覺出來?
我沒有表出來,只順著她的話說:“好吧,你說多少就多少吧。”等杏兒走後,我拿了羅盤下樓來,在院子正中間放定,我再看羅盤時,不由嚇出我一身冷汗。
南怪錢通海給我講奇門遁甲時說過,堪輿風水,第一境界用心去應,第二境界用眼去察覺,第三境界才是藉助工具去確認。站在羅家的院子裡,我到了無助,極度的無助和茫然。無論用心還是用眼還是羅盤,我都看不出這座院子有何問題,為何杏兒說老羅找的風水師要給這院子補陽氣呢?
羅盤天池裡磁針和子午線合二為一,天衣無縫,我一層層仔細查過去,沒有找到半點破綻。這個院子的風水好到了極致,我想,毫無疑問杏兒這丫頭是騙我了。
我站直了身子,抬頭看了一會馬上要正午的陽光,渾身上下都曖洋洋的。院子外面老羅的餐車咣咣噹當由遠即近。我眯著眼睛俯身去收羅盤,這時,羅盤上出現了異常狀況,我眯著的眼睛不由一下子瞪大了,我看到第六層上穿山七十二龍發生了變化,象位佔到了水龍空的位置上,這是大凶之象。明明剛才還是大吉,為什麼一轉眼就轉換成了大凶?我了眼睛,再細看,象位馬上又歸正了,我重新眯上眼看,仍是空亡象。
這是以前從沒出現過的情況,羅盤怎麼會自動變化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知臉上竟然下了汗珠。
杏兒和老羅的說笑聲已經到了門口,我連忙收了羅盤,去拭臉上的汗。杏兒已經進了院子,看見我一臉汗水的呆立在院子裡,驚訝地問:“哥,你在幹嘛?”
“我,我在光浴。”我很勉強的笑說。
我和老羅打了聲招呼,徑自上樓去了。我聽到身後老羅和女兒嘟囔了一句:“這娃兒好怪喲。”
“我沒看出他哪裡怪呀,人家在曬太陽,少見多怪。”
“這樣的頭能曬出汗嗎?他莫不是有什麼病吧。”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進了房間,坐在沙發裡把羅盤拿出來,翻來覆去看了幾回,確認羅盤沒有壞,心裡的疑惑就更深了。
錢通海說過,水龍空亡,家破人亡,這事非同小可,絕非補陽氣能解得了的。我雖和老羅一家素昧生平,但也不能見死不救,可我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錢通海也沒教我破解之法,我又該從何下手呢?
我苦思冥想了一陣,一下子想到了陰曰陽,也許他有破解之法。
我從包裡拿出已關了很久的手機,開開機,給陰曰陽打電話。
陰曰陽不等我說話,就焦急地問:“天一,你現在在哪裡?”我很快地想了一下,沒有告訴他我的確切位置,只是馬上把我剛經歷的這個奇怪的事講給他聽。陰曰陽說:“不可能,怎麼會有這種事呢?”
“是真的,我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的確是發生了。”
“你確認不是你的幻覺或者是羅盤壞了?”
“羅盤是好的,我也肯定不是幻覺,我反覆驗證了。”陰曰陽沉默了片刻說:“我從沒聽聞過這種事,我也說不出這是什麼原故,這樣吧,我幫你查查資料。”我失望地掛上電話,又找出錢通海送我的那本《奇門遁甲》,仔細看了一遍,仍然沒有答案。我把書丟到一邊,長嘆一聲,為自己的無能為力也為老羅一家未知的命運到不安。
學會了易經,如果只把它當成一個謀生的工具,會很輕鬆,因為現在社會空前發展,做官的要求不斷升官,做生意的要求不斷賺錢,無官不商的想求指引條可行的路,風水師這個職業可以說正是最好做的時候,只要懂得陰陽五行,能把人的吉凶禍福算個八九不離十,就不愁喝酒吃,若技藝再嫻些個就可以做到門庭若市了。
但是真正有使命的風水師是不會僅囿於賺錢過上好生活或賺個虛名的,因為他知道八卦是一個雙刃劍,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運用正確救人濟世,稍有不慎便禍害無窮。我想當年荀子講“善易不卜”可能就有這個意思,因為知道易經的利害,所以不敢輕易去給他人占卜,佔準了皆大歡喜,錯了則既害了別人也會讓自己痛苦不己。
羅家的風水本不干我事,可是我現在知曉了,就不能置身度外,雖然我目前是束手無策,但我有責任去破解這道難題,幫這個幸福的家庭化險為夷。
我的快樂在於易經帶給我的神聖使命,我的煩惱在於時時會遇到無法逾越的困局。我想我現在是一隻穿行於霧中的飛鳥,正漸漸失去方向,我不知道從何處降落才可以到達目的地。
我正沉思間,手機倏地響了,我慌忙把手機按在耳邊,急切地問:“陰老師,怎麼樣,查到線索…”
“是我,周先生,我是梁小地。”
“哦,小地。”我一下氣餒了。
“周先生,您怎麼走這麼急,說好了我開車送您的。”小地誠懇地說。
“你的工作很忙,我一個閒人,不想太耽誤你的時間,再說了,從成都坐車到峨眉很方便的。”
“周先生,您…這個,有件事我,我想…“小地吐吐起來。
“小地,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我和鄭總是好朋友,你不要和見外。”我說。
“是這樣,小韻知道了高慧美邀請您相見的事,她想讓您帶她去見高慧美一面,我知道,不該拿這種無聊的事去打擾您,可是,我太愛小韻了,不能看到她眼淚,所以…您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實現小韻這個心願?”小地的語速很快,好像怕說得慢了我等不得他說完就會掛電話一樣。
誰戀愛時不曾過眼淚?誰動情時不曾忘記過自我?又有誰為了心愛的女人不曾瘋狂過?小地在步我的後塵,他現在經歷的都是我曾經歷過的,可是我又怎麼能將自己的傷口掀開給他看,提醒他不要再受我一樣的傷。我不會將自己的傷口給他看,即使他看了,也未必能覺到我徹骨的痛,刀不刺進他自己的心裡,不是看到鮮血從他自己身上出來,他就不會明白,愛情的飛刀其實是百發百中的,只要已經瞄準了他,他就躲不掉。
我沉著,心忽軟忽硬,拒絕和妥協在心裡鬥爭。
小地是鄭巨發手下一個很出的經理,可是面對愛情,他和我一樣弱智。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漸成呻:“周先生,幫幫我,我不想失去小韻!”
“好吧,我答應你。”我終於做出了無奈的選擇。
我聽到小地在電話那端長吁一口氣“謝謝,周先生,我現在就動身去峨眉接你,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放下電話,我從包裡找出高慧美的保鏢給我的紙條,照著上面寫下的電話號碼打過去。是一個男子的聲音:“你是哪位?記者嗎?哪家報紙?”
“你是?”我不知如何稱呼他。
“我姓柳,是慧美小姐的經紀人。”
“我叫周天一,慧美小姐在機場約過我,請問她晚上有時間嗎?”
“周天一?周易大師是嗎?哦,慧美小姐是待過,不過她晚上有一場演唱會,要到夜裡十一點才能下來,這樣好不好,我給您約到明天早晨六鐘好嗎?”
“柳先生,這恐怕不行,我的時間不允許,你看凌晨兩點可以嗎?”我心裡是想讓他說不可以的,那樣的話,我就可以不用去做我不想做的事了。
但是高慧美的經紀人很敬業,合計了一番說:“那好吧,我一會兒徵求一下慧美小姐的意見,如果她同意的話,我再給您電話。”我想大歌星高慧美是真的遇到什麼麻煩了,我放下手機剛喝了口水,她就親自打電話過來。她的聲音不像另外一些女歌手,唱歌甘甜如山泉,說話時澀如夜風,她電話裡的聲音比歌裡的聲音還要柔美,令人心馳神往。
她說:“周先生,謝謝你肯見我,把你下榻的酒店告訴我好嗎?等我演唱會一結束我去拜會你!”我定了定神客氣地說:“我們約在凌晨兩點吧,我去你的房間。”高慧美在電話裡溫柔地笑,然後再三的道謝。收線許久,我的耳邊還是縈繞不去她的笑聲。在這一刻我才真正理解了喬好運和郭民生,更頓悟漢代那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的李夫人絕不是得虛名。
小韻見到我,臉上鮮花怒放,挽住我的手臂,小聲在我耳畔說了一句:“周大師,你真是個好人。”我的耳朵被她的息撫得癢癢的,這個女孩很會賣風情,女人只要想得開放得下,成功只是時間問題。我用手指了一下耳垂,與她閃出距離說:“我是被小地對你的一往情深打動了,小地是你生命裡很重要的人,不管今後你多麼成功,都要一如既往的珍視他,有他在,你會一直很順。”
“我信周大師的,你放心,我會一直對小地好的。”小韻一本正經地說。
小地泊好了車,快步追上我們,看到小韻滿面風,他的心情也是一片陽光。
小韻為表示對我的謝,讓小地在一家大酒店裡訂了桌,回來的路上我請他退了,我說找家小飯館就行,我想嚐嚐來自民間的最純正的川菜。
我們進了一家叫蜀香十二品的飯店,小地說這家飯店在成都有三家分店,他們做得川菜是祖傳的手藝,尤其是北渡魚,被譽為成都一絕,多少大飯店的名廚都做不出這家店的味道,因為他們有個神秘的配方。飯店老闆叫仇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人,和小地是朋友。小地介紹我說是大都來的周易大師,仇正馬上來了興趣,再三地請我先去他的辦公室坐坐。從他對我的殷勤看得出來,他肯定是有什麼事要請教我,商人都是這樣,會見縫針,在他們嘴裡叫把握機會。
果然,在他的木雕大茶海前剛坐定,一壺鐵觀音還未煮好,仇正開口了“周先生,你能光臨鄙店是本人的榮幸,你既然是小地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就不和你客氣了,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周先生肯否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