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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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他慢慢套上褲子,穿上衣服,茫然地走出了袁可欣的房門。
天空一片晴朗,卻半點也抹不去他心中密佈的陰雲。
他真的要失去他的夢奴嗎?天啦!那太可怕了——那個美麗人的體、那個順從乖覺的靈魂。
難道她不是喜歡被待嗎?為何他再鞭打她她卻沒有了反應?難道她嫌自己鞭打得還不夠狠?難道她覺得他昨天對她的待只是虛假的,沒有誠意?難道她非要那種真正的、毫無人的、沒有理智的暴?
難道他必須再次搬回到原來的住處、再次開始犯夢遊的病、再次在夢中殘暴地折磨她,她才會肯認他為主人嗎?
難道只有暴才能維繫那種主奴關係嗎?
安少廷痛苦地搖頭!就算他自己真的能夠恢復到原來的那種可怕的夢遊之症中,他也無法忍受自己的那種可怕的、毫無人的、潛意識裡的殘忍——而且,就算他在夢中能夠收回失去的夢奴,但那畢竟只是夢啊!
他不要做夢!他要的是真實的奴兒——在這個真實世界中的真實的奴兒!
可是,夢奴卻不願在真實的世界中接納他、承認他是她的主人。
不行!他必須回去!他必須要說服他的夢奴。哪怕她不願承認他是她的主人,只要她願意他做她的朋友也行——他其實從來就不留戀那種以暴力維護出來的主奴關係——他要的是愛!那種自然的、兩情相悅的愛!
對!夢奴現在最需要的,不正是朋友的安嗎?她現在混亂絕望的心情,除了他,她還能向誰傾訴?她那顆扭曲的靈魂,除了他,她還能向誰敞開?
他飛奔回袁可欣的房門前,急切地敲著,象瘋了一樣不住嘴地喊著夢奴開門夢奴開門。
沒有回應。
他繼續狠敲著門,沒有一點動靜——死一般的寂靜。
安少廷心裡更加慌亂——他不敢往更糟的可能裡去想,飛也似地狂奔下樓,再從樓邊的防火梯爬上去,跳到袁可欣窗前的平臺,猛地推開窗戶跳進房間。
他一適應房裡的光線,就發現他正對著袁可欣混亂驚訝的眼光。
看到她還完好無缺,安少廷突突的心跳稍稍平靜。他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對袁可欣說道:“夢奴,你…你…聽我說…你若不願承認我是你的主人…也行…但你聽我說…我們還是朋友…對不對?我們…”
“你…我不是讓你走了嗎?你不可能是我的主人…你走呀…”
“夢奴,你聽我說…”
“你走吧…你不要再從這個窗戶進來。這個窗戶是專門讓我主人用的。請你不要從這裡進來…你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夢奴。你…我本就是你的主人。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還象以前那樣…”
“你快走吧。我的主人脾氣很暴躁,要是他來了看見你在這裡,我不知道他會把你怎麼樣。你還是快走吧。”
“啊?夢奴?你還以為那個暴的主人會來嗎?”
“你走呀!你走啊!我不願再看到你…嗚嗚嗚…你…快走啊!嗚…”袁可欣突然猛地痛哭起來。她一邊不住地嚎大哭,一邊發瘋般地將安少廷向門口推去。
安少廷見到她痛苦的樣子,內心有如刀割般的難受。他實在難以忍受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心裡遭受如此殘酷的折磨,自己卻在一旁無能為力。
安少廷被最後推出了房門,被關在了門外——屋裡依然傳來斷腸的哭聲。
安少廷的心碎了。
他知道袁可欣神已經出現了恍惚,她已經有些失常——明明知道他就是她的主人,卻還幻想著會另有一個暴的主人從她的窗戶外爬進來。
天啦!這一切可都是他安少廷害的呀!
他陷入了一種絕望的恐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