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消沉二十年居然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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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神通恨不得立刻背生雙翅,立刻飛回大江邊那個小小愛巢,只要能夠再看見馬玉儀再看見小兒子沈辛一眼,哪怕當場死了也沒有遺憾。
因為他這條命是撿回來的,何況他已答應過嚴溫,只要治好他放走他,以後不得出手報仇,還須奉上“悲魔之刀”!
故此沈神通空自有一身本領,卻只能藏身在大樹上。而且由於場面之盛大,所以一時也不肯走,不願走。馬玉儀以及小兒子,也只好等一等再說了。
能夠引沈神通的場面當然不會尋常,那嚴溫既使化成灰也認得出。
而大江堂的高手如虎頭香主李寬人,鳳尾香主羅翠衣“有死無生”包無恙“燕人”張慕飛等等,沈神通也都認得,此外還有幾十個箭手、劍手,聲勢頗為浩大。
但對方人數雖然不多,聲勢卻絲毫不弱,沈神通自然也通通認得或猜得出來。
第一個就是武當派的司馬無影。
此人劍術之妙當世恐怕只有“血劍”嚴北才接得住(意思即是贏得他)。此外還有一個鐵塔似的提刀大漢,就是“猛將”朱慎。
雖然天已經昏暮,但四下燈火通明,把庭院一片平坦地照得纖毫畢現。
沈神通眼光落在第三個人身上,這個人高高瘦瘦,大約五十餘歲,身穿青袍,面也有如衣服一樣青得駭人。
由於眉淡得幾乎看不出,加上角兩道下垂的深紋,使人不住泛起“他不是人”的奇異覺。
司馬無影、朱慎站在一邊,青袍人卻離開他們遠達兩丈,但三個人卻一齊對著大江堂嚴溫等人。可見得他們都是大江堂的敵人,同時又可見得這三人志同而道不合,所以並不站在一塊兒。
“看來大江堂形勢很不妙。”沈神通心中自言自語“青袍人顯然就是名列惡人譜,而且又是天下十大人之一的‘青蠅弔客’樂未央,事實上只要司馬無影和朱慎兩人就足以使大江堂很難應付,何況又加上‘青蠅弔客’樂未央這個惡魔?如果我是嚴溫的話應該怎麼辦?我想只好不痕跡地趕快溜之大吉,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不管形勢多麼緊張“玉籃翠帶”羅翠衣仍然是最惹人矚目的一個,因為她又出那種攝魂奪目的冷豔光彩。
她似乎每逢遇到艱險,遇到強敵,就會呈現直迫人心的冷豔光芒。
“猛將”朱慎集中注意力觀察羅翠衣好一會兒,忽然大大嘆口氣:“唉,如果我早生二十年就好了,我可能會很傷心,但卻不會遺憾。”若是時光倒二十年,那朱慎遇到邀遊江湖的羅翠衣,彼此年齡相當,自然可以有非份之想。
由此推論,朱慎因為很可能得不到芳心獲不到青睞而傷心,卻沒有今全無指望的遺憾。
人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目光一時都集中羅翠衣臉上。
羅翠衣的表情越發冰冷得如霜似雪,但也美麗冷豔得更為眩目,更有魅力。
她修習的一定是一種奇異內功,人人都這樣想,因為她平時看來只不過是個十分普通的中年婦人。
可是一旦臨陣對敵(對敵時當然要運功護體以及準備出手),便突然呈無限奇異冷豔,變成光芒熠熠的明星。
朱慎一點也不在乎她不悅的反應,還聳聳寬厚的肩頭,又道:“我的話雖然聽來近於褻瀆,也近於不自量力,但我說的是實話,所以問心無愧,別人不過只把話藏在心裡而已,這兒可有誰敢說我講得不對?”當然沒有人肯獨持異議,就算真的不同意,也絕對不會講出口。
李寬人踏前五步,笑容聲音都十分和氣說:“諸位如果是為了‘海龍王’雷傲候而來,我李寬人的回答是,雷傲候既沒有來到嚴府,也沒有來過敝堂任何地方。”司馬無影道:“雷傲候親筆用當鋪特殊字體寫的一封信,藏在他家大廳主樑上,這封信是留給他兒子雷不群的,信內寫得明明白白,若然發生鉅變,他會躲到嚴家。這封信當然不是事情發生後才寫的,可見得他十分慎密,事前連兒子都不透,不讓他知道的,可惜百密一疏,他差遣人送信給管家於忠時,這一封信卻被人截獲,所以找到樑上那封密函了。”嚴溫、李寬人等為之目瞪口呆,既然雷傲候留下親筆,當然舉世之人都絕不相信大江堂方面的話了。
司馬無影又道:“我們在碼頭別後,我查了兩天,只知道那陳歸農,還有‘長藤’常逢、‘醉貓’週四平、‘鏡裡移花’趙五、‘撥雲踏雪’李逍遙等正五位高手死在大江堂手中,雖然你們大江堂也折損了三位舵主,但如果雷傲候實在不在此地,你們何以全力以赴殺死那些人?你們難道沒有其他方法可以讓天下的人消釋疑惑?真的沒有其他方法解釋誤會,還你們清白?”大江堂的人你望我,我望你,竟沒有一人能夠開口反駁。
如果只有一個司馬無影,哪怕他劍術妙絕世,大江堂仍然不須多所顧慮,道理講不通乾脆就動武,但現在還有朱慎和“青蠅弔客”樂未央,問題就不但不簡單,簡直是嚴重之極了。
李寬人笑嘻嘻(他外表一團和氣,就算刀子擱在脖子上也是如此)說道:“雖然雷傲候的確沒有來過,但據司馬兄的話,看來雷傲候卻又一定躲到嚴府來了,如果這是一個圈套,我李寬人第一個佩服得五體投地,天下誰能設下這麼一個圈套呢?”這個問題天下只有一個人能夠回答,這個人就是藏在十丈外一棵大樹上的沈神通,只不過沈神通就算打死也不會現身回答,這是毫無疑問的事。
所以沈神通聽到嚴溫忽然大叫說“我知道是誰”這句話時,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病,嚴溫怎會知道?難道啞女人會洩漏秘密?但一定不可能,她若是洩秘,鐵定連自家命也保不住,她會做這種傻事?她會出賣我?
嚴溫忽然變得口齒不清,所以,他雖然喃喃反覆說出:“一定是‘人面獸心’陶正直。”這句話,卻沒有人聽得明白。
“人面獸心”陶正直的手段智計,的確可以布出這種可怕圈套,尤其是他曾經參與刀王蒲公望、血劍嚴北、雷傲候乃至微塵和尚山凝之等一連串的決鬥場面,知道了一切內幕,所以的確只有他最有設圈套的資格。
李寬人道:“堂主,既然您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何不公佈出來讓大家知道?”嚴溫身子震動一下搖頭道:“不,我猜錯了,一定不是他,他決不會害我。”他不但語無論次,而且面上表情顯現出甚是恍惚。
五湖釣叟“有死無生”包無恙斯斯文文道:“堂主若不想說,那就不必說了,難道咱們大江堂還能讓人迫著說話不成?”話聲雖是斯文有禮,但話中之意卻橫蠻暴戾之至,這一點正是與眾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