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自惜好身手鼠輩卻橫行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啞女人雖然不能說話,但耳朵卻靈得驚人,所以書房這些人的談話,她本人雖然有時走近有時走遠,但每一句話都沒有錯過漏失。
因此她眼中盡是欽佩仰慕神,望著仰臥上像病貓一樣的沈神通。
這個人本事真駭死人,一張紙條送出去,紙條上只不過寫了很多數目字而已,但居然真能搬動許多當代正高手,把嚴府得雞犬不寧。
大江堂絕不是平常碼頭市井那種小幫會。大江堂基業穩紮近百年之久,數以千計的好手,實在是極強大力量,就算官府想掃蕩剷除他們,只怕也不是省級官府所能勝任的。
但沈神通連身體也離不開板,就有本事使大江堂焦頭爛額,好像有法力的道士燒一道符就召來許多天兵天將。
沈神通側耳聽了一陣,才忽然由奄奄一息的病貓變成活人,坐起身微笑。
“是不是有人來找大江堂的麻煩?”他怎能一望人家表情就知道了許多事情呢?啞女人佩服得嘆口氣,用手語回答:“是的,五舵舵主已死了一個。”然後啞女人又把聽到他們的情況和計議詳細“說”給沈神通聽。
等沈神通結束沉思之後,啞女人又道:“我該怎麼辦?”沈神通道:“你暫時還沒有危險,你能不能替我幾十個饅頭?最好都夾著醬,還要水,用人參熬過的最好,有七壺就夠了。”啞女人驚訝得連連眨眼,這個人無端端要這些東西幹什麼?莫非他知道將會被關起來很多天,而且沒有飲食供應,所以及早準備?
但又不對,饅頭醬兩三天就會有問題,會變壞。
幾十個饅頭至少是半個月一個月的糧食,到那時只怕連老鼠也要離去,他難道慮不及此?
沈神通微笑道:“你辦得到麼?”啞女人點頭,帶食物進來當然毫無困難。
沈神通又道:“我希望有一把匕首。雖然匕首太短管不了用,但不至於手無寸鐵也就差強人意了。我說句笑話,我們練武的人手無寸鐵,就好像女人沒穿衣服一樣,總是覺得很彆扭,很不習慣。哈哈哈…”啞女人搖搖頭,表示一點不好笑。
因為她時時赤身體,並且是在一堆野獸似的男人中廝混,沒有穿衣服,本就不算一回事情。
沈神通道:“我的笑話太糟了,請你原諒,但我還得要求你帶一條鋼鋸片給我,你找得到那種東西麼?”啞女人微笑一下,鋼鋸片又不是稀世珍寶,這種東西有什麼難找的?但他要鋼鋸片做什麼?
這是因為沈神通這間特別寬大幹淨的石室雖然也有鐵門,但至今都一直敞開,而且這道鐵門不但從外面可以上鎖,裡面竟也有鐵閂。
如果是外面上鎖,他有鋼鋸片亦無濟於事,因為他本夠不著鋸斷鎖頭,如果是他自己在裡面閂住鐵門,他還需要鋸斷門閂嗎?
總之這個人腦袋裡很多主意令人莫名其妙,令人猜測不透。但無論如何對大江堂一定很不妙,一定是可怕的打擊。
遠說老店是鎮江兩家規模最大的客店之一,院落房間不計其數,附近設的飯莊也很有名,生意甚佳。
不過未申時分飯莊內可就很冷清了,總共只有兩桌客人在喝酒。
一桌是三個壯年人,另一桌則只有一個人獨自飲酌。
獨酌的人顯然當地人,跟堂官很絡,但另一桌的三人卻相當惹人注目。
其中有一個膀厚臂,坐在那兒宛如半截鐵塔,相貌甚是威武悍猛。
另兩人其一儒巾儒服清俊瀟灑,其一面黝黑身子矮壯,一支大槍靠牆豎立。
他們已喝了將近半個時辰的酒,但卻沒有談過一句話。
如果他們是仇人而不願談?外表上看來又不像,因為他們神情很平靜,偶然也互相舉杯。
假如是仇人的話,喝了這麼久的悶酒不打起來才怪,哪裡還會舉杯互敬?
獨酌的酒客忽然也不孤獨,因為有個漢子進來彎著跟他低聲說話。
店堂裡仍然很靜,那兩人的竊竊私語並沒有打擾任何人。
鐵塔似的悍猛的大漢忽然開口說話,但話聲卻十分低柔,使人不敢相信這是他的聲音。
“兩位兄臺,直到現在為止,李寬人、羅翠衣、張慕飛、包無恙四人仍然在嚴家,另外還有逾百的選好手,又有幾十個神箭手。”矮壯黑麵漢子問道:“朱慎兄何以得知?”朱慎聲音仍然輕柔得像風與人耳語:“好教趙五兄得知,那邊的人正是我派去打探偵查的好手,他們用暗號把情況告訴我,我們不必當面談。”趙五眨眼望住瀟灑斯文的儒生,道:“逍遙兄怎麼說?要硬幹還是再說?”朱慎也望住儒生,接口道:“李兄,憑咱們三個人殺上門去,並沒有什麼好怕的,不過咱們橫豎不急,所以不妨瞧瞧熱鬧?”朱慎那副威武悍猛面龐上現出微笑:“是無形的熱鬧,兩位兄臺聽我解釋就明白了,熱鬧當然要有人制造出來,但如果我們看不見而又知道發生種種事故,這就叫做無形的熱鬧。”趙五也不微笑:“妙得很,但誰去製造熱鬧呢?”朱慎道:“是兩位志同而道不合的人,我們似乎都不願意跟他們坐在一起喝酒,不過卻不妨秘密配合行動以對付大江堂,換言之現在我們等於有五個人聯合起來,不過分兵兩路而已,他們一個是長藤常逢,一個是醉貓週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