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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戰國亂象大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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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五國相王,加上中山!”

“啊…好好好,也好!”惠施本來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居然竟硬生生的合上且一連串的叫好,也實在是想不出如何來讚美這個匪夷所思的王命。他本能的覺得,讓中山國加入相王行列,完全可能使這場相王同盟變成兒戲。

“惠子不知道呢,”魏惠王從來不稱惠施“丞相”官號,而只呼“惠子”他見惠施愣怔,神秘笑道:“要燕趙受制於我,就得中山狼加盟。懂麼?”

“啊啊啊——明白,我王神明!”惠施驚愕得連“啊”幾聲,終於“明白”還加了一句結結實實的讚頌。終於,五國相王的會盟特使派出了。可是不到半月,竟然傳來驚人消息:趙燕韓三國拒絕參加相王同盟!趙肅侯與燕文公竟然大罵魏惠王“與中山狼一般無二!”韓宣惠王雖然沒有破口,卻也陰沉沉的當場撕碎了國書。一場“五國相王”的同盟霸主夢,就這樣輕易的破滅了。魏國非但沒能爭回老霸光環,反而引起了趙燕韓三國的強烈憤懣,也使齊楚兩個老牌王國大為不滿。齊威王怒斥魏惠王“無恥負約”將魏國徑自發動“五國相王”視為對齊國新霸權的挑戰,立即打出了反對中山國稱王的旗號,對燕趙兩國發出國書說:“與中山狼並王,恥莫大焉!願與兩國起兵,滅此朝食!”趙肅侯卻沒有進攻中山,而是立即發兵南下,進攻魏國的黃城。

北面的燕國卻突然破臉,立即在背後偷襲趙國。

趙國手忙腳亂,連忙從魏國撤軍,與燕國打在了一起。

中山國新近稱王,樂得為大國互鬥火上澆油,毫不猶豫的發兵偷襲了燕國。燕國兩面受敵,非但被中山奪取了三座城池,又被趙國殺得大敗。

韓國對魏趙兩個“三晉兄弟”向來憤恨,見魏國陷入糾纏,立即奪了魏國西南兩座小城,又在回兵途中順路奪了宋國兩座城池。韓宣惠王自雪恥,下令舉國歡慶。

如此一來,中原列國頓時陷入了空前混戰:新稱王的宋國趁著亂象突然奇襲滕國,竟一舉滅了只有三座城池的滕國;又接連攻取了齊國一座城池,再接著滅了臨近只有五座城池的薛國!除了魯國,宋國一口氣滅了齊國後院的兩個小國,竟猛然膨脹起來!宋偃宣佈:要趁勢南下滅楚,成就殷商帝業!楚國不能忍受,立即發兵攻宋,不想竟在淮水北岸敗給了宋國。楚威王大怒,認為魏國在背後支持宋桀,竟發誓要與魏國一決雌雄!

沸沸揚揚的稱王相王風,鬧哄哄的互相攻伐,中原陷入了戰國中期的第一次大亂。如此亂象,竟由“五國相王”而起,氣得魏惠王象了一隻蒼蠅,竟一下子疏遠了惠施。直到再三年後蘇秦合縱,魏國才重提“五國相王”在蘇秦主持下抹平了這次事端。

這時,惟有強大的秦國不與任何邦國結盟,遊離於中原的亂象之外。但卻趁著亂勢,不聲不響結結實實的打了幾仗,給山東六國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威懾!

第一戰便是秦楚大戰,楚軍大敗,舉國震恐,楚國被迫遷都。

秦國奔襲楚國房陵得手後,楚國朝野震恐,發誓要奪回這個大糧倉。楚威王命田忌統率楚國的戰勝之師,乘滅越聲威兼程北上,要將秦軍消滅在房陵!田忌對楚軍實力已經悉,但對秦國新軍卻很生疏。秦國齊國,一東一西相距千里,歷來很少戰,進入戰國這兩個大國還沒過手。但田忌明白,山地的長途奔襲戰只能是兵輕裝,不可能是秦國的重裝鐵騎。楚軍戰力雖差,但以簡後的十萬楚軍對三兩萬秦軍,勝算還是有的。身為大將,若能打破秦國新軍銳士不可戰勝的神話般的聲威,也是田忌的莫大聲望。大軍未動,田忌便派出了數百名遊騎斥候,秘密探聽秦軍動靜。不久斥候回報:秦軍奇襲兵力只有兩萬餘,佔領房陵後尚未撤出。田忌立即兵分兩路兼程北上:東路,前軍主將子蘭率領四萬騎兵,沿漢水谷地秘密向西北行進,在丹水山地設伏,堵住秦軍北撤退路;西路,自己率領重新整編的步騎六萬,乘舟師大船越雲夢澤、出郢都,正面進房陵與秦軍決戰!

無論從那方面說,這都是一個周全的決戰方略。

楚威王認定這次大戰“萬無一失,楚軍必勝!”郢都連北上滅秦的詔書都擬好了,單等房陵大捷便昭告天下,揮師關河!可是,當田忌大軍到達房陵山地時,兩萬秦軍卻鬼魅般的消失了!

正在田忌驚疑未定之時,探馬急報:秦軍奇襲郢都,王城岌岌可危!

田忌星夜回師,卻在彝陵峽谷突遭伏擊。五萬步騎軍兵在陡峭的山谷中血戰晝夜,最後竟然只有數千人馬逃出!旬之後,東路也傳來敗績:子蘭大軍反被一支由武關開出的秦軍截了後路,惟有子蘭率三千殘兵逃回!楚威王大怒,下令緝拿田忌來郢都問罪。但當王命特使截住敗逃軍兵時,田忌已經不在軍中了!消息傳出,楚國舉朝恐慌——房陵屏障已失,大軍主力被殲,唯一可憑藉的統帥也神秘逃走,郢都完全暴在房陵秦軍的威懾之下,豈非大險?匆忙聚商,楚威王與所有王族大臣便連夜乘舟師進入雲夢澤避難!有一支頗具規模的水軍,這是楚國唯一強於秦國的地方,否則便當真是大難臨頭了。三個月後,楚國為了避開秦軍鋒芒,遷都雲夢澤以東、長江南岸的壽,都城名字卻仍然叫做郢都。

第二仗,攻取韓國宜陽,奪得韓國鐵山!

司馬錯奇兵戰勝楚國大軍,被迫楚國遷都後,秦國朝野大為振奮。司馬錯對山東列國的戰力有了更清楚的瞭解,在回師北上時向嬴駟上書:順道出武關,奪取韓國的宜陽鐵山!嬴駟立即召叔父嬴虔與樗裡疾會商,三人對司馬錯的用兵才能已經不再疑慮,立即快馬回書,贊同奪取宜陽!同時議定:樗裡疾率領藍田一萬鐵騎,東出策應。

宜陽地處函谷關以東百餘里,東北距洛陽只有數十里,是洛水中游山地的咽喉要。因為這片山地有天下最為富有的鐵礦石,所以韓國專門設置了宜陽邑鎮守宜陽鐵山。近百年來,圍繞著爭奪宜陽,韓國與幾乎所有的大國,包括宋國一類的二國家打過仗,無論如何,總是勝多敗少,確保了宜陽沒有丟失。韓國在申不害變法時曾經訓練出了十萬新軍,但在對魏國的新鄭大血戰中幾乎打光,僥倖剩下的,便是駐守宜陽的兩萬騎兵。那場大血戰後,新鄭國人死傷十餘萬,韓國財富也幾乎消耗殆盡,元氣大傷,本無力擴充新軍。重新招募的五萬士卒,也缺乏良軍器與充足糧草,嚴格訓練自然也是大打折扣,其戰力與申不害時期已經不可同而語。惟獨駐守在宜陽的這兩萬騎兵是當年的勁韓鐵騎,堪稱真正的銳之師。韓國攻宋、攻魏接連得手,靠的便是這支鐵騎主力。正在大宴群臣滿城歡慶的時候,韓宣惠王突聞警報——秦國偷襲宜陽,戰正酣!

“哐啷!”大響,韓宣惠王的銅爵掉在了鼎盤中,湯汁四濺。

拱衛新鄭的五萬步騎立即兼程疾行,開往宜陽救援。三天三夜之後,疲憊不堪的韓軍方才渡過伊水,看見了洛水北岸的宜陽城樓。韓將下令全軍埋鍋造飯,飽餐之後戰秦軍。可炊煙剛剛升起,一股潰散的騎兵就衝了過來,戰馬騎士渾身鮮血,看得韓軍將士膽顫心驚。三言兩語,便知秦軍已經攻下宜陽,韓國兩萬銳騎兵已經全軍覆沒!

逃回來的騎兵說:月黑風高的後半夜,秦軍步兵突然出現在宜陽城下,趁夜全力猛攻。

待到天亮,韓軍守將清楚了秦軍全是步兵,便率領城內鐵騎殺出,要一舉消滅秦軍。誰知秦軍竟是本不退,反而築成步兵圓陣戰。宜陽騎兵被秦軍的傲慢怒了,發誓要與秦軍步兵見個高低。鏖兵競,韓軍竟是無法撼動秦軍步兵的大陣,反而死傷了兩千人馬。這時,天近暮,大禍降臨,秦軍大隊鐵騎神奇的從漫山遍野殺了出來。韓國的宜陽鐵騎就這樣陷入兩面夾擊,兩個時辰便全軍覆沒了!只是不知何故,秦軍竟沒有追擊韓國援軍?

“那真叫害怕…”傷兵驚魂未定:“黑人,鐵馬,尖利的號角,閃亮的長劍,我們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他們分割成了碎塊。”消息傳來,韓國朝野無不倒一口涼氣!要知道,申不害訓練的韓國鐵騎也是赫赫大名的天下勁旅,魏趙齊楚燕几個大國無不忌憚三分,可如今竟被秦軍一夜之間全部殲滅,這秦軍銳士之戰力如何不令人膽寒?

第三戰,奪取魏國佔領的崤山區域,全面控制崤山!

對秦國戰事的前期謀劃,司馬錯始終在壯大基上做文章。楚國房陵是糧倉,韓國宜陽是鐵山。緊接著,司馬錯便看準了奪取崤山這步棋。崤山,是與秦、魏、周、韓、楚五國都大有干係的要山地。從位置看,它處在黃河東折處的南部,與桃林高地連成了一片廣袤的山原,向西伸展到華山地帶,向南楔入楚國北部的丹水中游,向東則居高臨下的鳥瞰三川地區,與洛陽幾乎只有百里之遙,騎兵兩個時辰便可兵臨城下。崤山地帶的咽喉要就有三處——東邊函谷關、南邊武關、西邊桃林。對於這五國,崤山都有“門戶”的意義。誰佔據了崤山,誰便真正掌握了自己的國門。

長期以來,崤山與河西地區一樣,都是魏國佔領的“飛地”商鞅收復河西后,只收回了包括函谷關在內的崤山西部地帶,崤山的大部分地區尚處在分割拉鋸狀態。楚國佔據了崤山南部,魏國控制了崤山東南部。也就是說,秦國的武關直接處在楚魏勢力範圍,函谷關外的東部山麓也在魏國手裡,崤山所具有威懾力的全部地段,並沒有被秦國全部掌控。從東出爭霸的眼光看,只要崤山處於分割狀態,秦國東部的封鎖就還沒有徹底打開,出得函谷關並不能長驅東進。

全部佔據崤山,就是要使山東六國的門戶開,而秦國的防守要卻更加牢固。在崤山東南,魏國駐紮了五萬守軍,一部駐紮在武關背後的洛水上游河谷,一部駐紮在函谷關外大河南岸的三門大峽谷內。洛水河谷以步兵為主,大峽谷以騎兵為主。魏國雖然衰落,但仍然是一的強國富國,魏軍也仍然算是天下少有的幾支強大軍隊之一。訓練嚴酷敢打硬仗的“魏武卒”更是威名赫赫。但是,在桂陵大戰、馬陵大戰、秦魏河西大戰後,魏國的銳主力已經基本拼光,剩下的各關隘駐軍全是守備之師,只有二戰力。龐涓死後,魏國軍權由太子魏嗣執掌,竟沒有再設上將軍。魏嗣志大才疏,以“名將”自居,執掌軍權後兩次徵發,將魏軍兵力總數重新擴大為三十萬,一時頗有聲威,一心要打幾場大勝仗,復興大魏的霸主地位。對秦國而言,這是新君臣第一次對中原強國的直接挑戰,也可以說是一種試探。魏國現下力量究竟如何?能否對秦國構成新的封鎖?都將在崤山之戰見出分曉。畢竟,魏國不是楚國,更不是韓國。

司馬錯提出奪取崤山的謀劃後,嬴駟立即帶領輕裝騎隊秘密東來。兩後的深夜,嬴駟進了宜陽,與司馬錯、樗裡疾會齊,君臣三人秘密謀劃了整整三天,議決由司馬錯統一指揮崤山之戰,樗裡疾總攬後援,嬴駟坐鎮咸陽做萬一失利的應變準備。旬之後,正是月初。夜黑風高,崤山南麓的武關開出了一支偃旗息鼓的步兵,輕裝疾進,直撲洛水河谷。天將黎明,魏軍正在酣夢之中,突聞鼓聲如雷號角淒厲,漫山遍野的黑影水般壓了下來!魏軍驚慌大亂,自相踐踏,潰不成軍。兩個時辰後天大亮,魏軍數千人拼命殺出重圍,沿洛水河谷向東逃竄。未走幾里,秦軍一支伏兵殺出,硬生生將魏軍殘部封堵在山谷之中。正午時分,崤山東南便恢復了平靜。這支秦軍步兵迅速集結,飽餐戰飯後立即兼程北上,向函谷關外秘密運動。

三門大峽谷的黑夜一片靜謐,惟有大河濤聲隱隱可聞。魏軍騎兵演了一天陣法,早已經酣然入夢,連谷口的遊騎步哨都不再遊動,聚在山坳裡燃起篝火避風取暖,不消片刻,也都呼呼大睡了。魏軍也是太大意了:這裡雖是山地峽谷,但卻是關外,歷來是魏國的本土;西南是洛陽,東南是新鄭,都是毫無威脅的魚腩弱邦;西邊是函谷關,秦軍只有一萬步騎駐防,豈敢尋釁三萬鐵騎?東邊距重兵駐守的大梁不過一路程,大軍隨時可到。對於風馳電掣的騎兵來說,這裡簡直就是平安谷。況且太子親統大軍,正要重振魏國雄風,哪裡還有人敢在這裡與魏國打仗?突然,卻聞戰鼓如雷殺聲震天,火把如同白晝!黑騎兵竟神奇的從峽谷深處鋪天蓋地的殺了出來。魏軍營寨立即大亂,人喊馬嘶,爭相逃竄。統兵大將從睡夢中驚醒,慌忙上馬發令,幾經彈壓,殺掉了幾十名驚慌逃竄者,主力才稍見聚攏。大將下令,向峽谷外突圍,在平原上與秦軍決戰!魏軍便水般衝向谷口,忒煞作怪,谷口竟一無秦軍,暢通無阻。

“啊——!秦軍主力——!”前行騎士幾乎是尖叫起來。

漆黑的原野上出現了廣闊的火把海洋,橫寬無邊,正正的堵在魏軍騎兵面前——鐵馬面具,黑森林,清一的闊身長劍,正是秦國的鐵騎主力!

“殺——!殺出去——!”情知生死在即,魏軍大將怒吼著發出了死戰命令。魏國的紅騎兵高舉著長劍,衝向了無邊的火把海洋。

“譁——”火把海洋的中央地帶卻退般迅速縮回,兩翼伸向無邊的夜之中,將衝鋒的紅集團倏忽圍困在火把海洋之中。大河南岸的原野上,瀰漫出驚心動魄的無邊喊殺。

深秋的太陽昇起時,原野上沉寂下來,層層疊疊的紅屍體從山外平川一直綿延到大峽谷深處。秦軍迅速清理了峽谷,修築起新的營寨。落時分,大峽谷口已經樹起了一面黑的“秦”字大纛旗。

消息傳到大梁,太子魏嗣暴跳如雷,立即就要出動大軍復仇!

“嗣兒,稍安毋躁。”已經兩鬢班白的魏惠王深深的嘆了口氣:“如今大亂之勢,獵犬捕兔而虎狼在後的事兒還少麼?你沒打過大仗,萬一有差,大魏基業何人承繼?”太子魏嗣頓時洩了氣,大罵秦國一通“蠻夷虎狼”了事。

此戰雖然規模不大,但卻打出了秦國的威風——一舉控制了崤山全部,一腳踏出了函谷關,迫使赫赫魏國忍氣聲,洛陽周室、韓國新鄭、楚國郢都盡皆噤若寒蟬,齊趙燕三大國也假裝不知道似的默不作聲。秦國的威懾力首次覆蓋了大河南岸,一股凜冽的寒氣開始瀰漫中原。但是,事情並沒有就此終止。

一鼓作氣,秦國打了第四仗——東出汾水,奪取晉陽!

商鞅收復河西,秦國在黃河東岸僅僅佔領了離石要,在河東地帶紮了一個小小的釘子。對趙國、中山國、燕國幾乎沒有任何威懾力。而這三個國家,都是秦國恨得牙癢,而又長期被魏國牽制得無法動手的國家。中山狼對河西的災難,已經使秦國朝野切齒。趙國屢次策動秦國西部後院的戎狄叛亂,又屢次參與瓜分秦國,幾乎與魏國不差上下。燕國則歷來以老牌貴族自居,蔑視秦國,不屑為伍,多次拒絕了秦國在困窘時期的修好請求。秦孝公視為國恥者,即六國“不屑與我會盟”這種仇恨,秦國朝野是不可能忘記的。如今情勢大轉,秦國的後續目標便立即瞄準了河東,要在這裡立下一個基。

“奪取晉陽!這裡是河東腹心。”這次是樗裡疾的主意。

“有理。”嬴虔立刻贊同。他青年時期長年在西北作戰,對西部戎狄與河東燕趙一帶特別悉:“晉陽不大,卻是兵家形勝之地。東南直接壓迫邯鄲,東北威懾中山,北面對燕國的雁門與代地可成攻勢。一石三鳥,好棋!”

“國尉之見呢?”嬴駟特別的看重司馬錯的判斷。

“臣以為有理。”司馬錯慮事細密,沉道:“只是,攻取晉陽,須得勞動太傅一場。”

“但憑國尉差遣!”嬴虔大是興奮,他已經二十多年沒有上過戰場了。

“好!奪取晉陽仍由國尉統一號令,太傅與上大夫襄助。”嬴駟斷然定板。月餘之後的一個深夜,一支商旅馬隊秘密出了咸陽北阪星夜北上。這是嬴虔率領的一支由公室弟子組成的特殊馬隊。嬴秦部族曾經長期在西部半農半牧,立國成為諸侯之前,兩支較大的支脈曾經進入陰山草原,又從陰山南下,進入汾水域燕趙之地的河谷草地,在那裡定居下來。秦人立國後長期動盪不寧,這兩支部族也很深的溶入了燕趙民眾,大部改姓了趙,便沒有再遷徙迴歸,但卻與老秦部族始終保持著各種聯繫,以致秦人中傳著“秦趙同族同宗”的說法。這支“趙人”的一支便定居在晉陽,是晉陽地帶極為重要的一支力量。嬴虔的公室馬隊,就是要策動這支“趙人”認祖歸宗,做秦軍的接應力量,事後重新迴歸秦國。

半個月後,司馬錯接到秘密消息:嬴虔大獲成功“趙人”已經做好了接應準備!司馬錯這時已經移帳離石要,聞訊立即下令:河西三萬鐵騎兼程北上,繞到晉陽北面(背後)待命!同時,司馬錯親自率領八千輕裝步兵,從汾水河谷秘密北進,堵住晉陽正面,以防趙國騎兵增援。

之後,嬴虔率領的“趙人”勇士與秦軍三萬鐵騎同時發動內外夾擊!一夜之間,晉陽的一萬趙軍全部被殲。趙肅侯接報大驚,立即派出五萬騎兵挽救晉陽,眼看晉陽遙遙在望,不想卻被司馬錯的步兵堵在汾水西岸的龍山峽谷,戰競,竟是無法越過。次,秦軍三萬鐵騎殺到,與趙軍騎兵展開了烈廝殺。也是半工夫,趙軍損失大半,僅餘萬餘騎突圍逃走。晉陽一鼓而下,燕、趙、中山無不驚恐!

頗有氣焰的中山國竟首先發出修好和約,主動將臨近晉陽的三個隘口割讓給了秦國。燕國百餘年從來沒打過大仗,面對秦軍威勢更是不敢貿然,只好以“秦雖無禮,卻也未侵掠我邦”為自,宣告作罷。趙國倒是真想打一場,但自覺憑一國之力不足以取勝,須聯合齊、楚、魏其中的一個大國方能出兵。可幾經聯絡,三大國竟是各有搪,硬是沒有一個願意結盟出兵。齊國是唯一沒有與秦國直接衝突的大國,也是現下唯一可與秦國抗衡的大國。可是,齊國非但不想聯兵攻秦,反樂得看到與秦接壤的各國手忙腳亂,以便從中漁利。心念及此,一股涼氣頓時湧上趙肅侯脊樑。他恨透了這些無義邦國,更恨透了秦國。

“秦國蠻夷,虎狼之邦!”趙肅侯狠狠的大罵了一聲。

這句咒罵迅速傳開“虎狼”立即成為秦國的代名。山東列國的口語中便漸漸衍生出“虎狼之邦”、“虎狼之國”、“秦為虎狼”、“虎狼秦”、“秦虎狼”等等等等關於秦國的罵詞。罵歸罵,山東六國卻終是無可奈何。罵了一段,中原戰國便又恢復了相互攻伐的亂象。

三年之間,大大小小打了四十餘仗,沒有穩定的同盟,甚至沒有臨時的合作,只有混戰而沒有目標。只有秦國似乎遊離於中原亂象之外,冷冷的窺視著一切可利用的裂痕與時機,隨時準備閃電般的出擊!

中原列國之間充滿了仇恨與猜忌,更對“虎狼秦國”神出鬼沒的襲擊戰恐懼不已,生怕這“虎狼”之災突然降臨到自己頭上。於是,各國便紛紛在國界修築長城,將自己圈得森嚴壁壘。非但齊魏燕趙楚韓六大戰國開始修築邊境長城,連中山國、宋國也動手修築長城了。

“洪水猛獸,莫如虎狼之秦!”這句咒罵永遠的掛在了中原人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