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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072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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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大聲的叫喊,將魂不守舍的我驚醒。我惘抬頭,看見司機用異樣眼神盯著我脖頸青痕:“到地方了,美女…我說你是不是遇到家暴了?”我沒言語,付了車費,快步往醫院裡走去。

我一整夜都沒睡好,心緒錯亂不堪。

我慶幸——在晨起打電話給汪琴問他裴東狀態時,毫不知情的她透羋承先竟連夜會面裴東的叔父,要把手頭剩餘股權高價出賣給他,讓他成為第一大股東。汪琴說過他本來就對董事長職位有所覬覦,要不是羋承先中途“莫名其妙”停止了會面,險些釀成大禍。

我難過——眼一閉起來,就想到昨夜裴東那冰凍三尺般的眼神,我竟然親口對他說,他是個不配去愛別人的魔鬼…

對不起,裴東,對不起…

使勁搖搖頭,我在醫院找尋很久,始終沒看見薛靖深身影,反而有化驗科的醫師見到我人影后,主動讓我配合他採取了些髮與血樣本。

是拿著幾張化驗單莫名其妙走出醫院時,我才看見一輛深褐的凱迪拉克拉下車窗,薛靖深坐在裡邊,淡淡的看著我。

我坐進去“你不相信我?

“他接過化驗單淡漠道:“是不相信任何人。”話落,他緊緊蹙起濃黑的眉,仔仔細細翻閱了那幾張化驗單,才看著我勾起顏較深的嘴:“除了親人。”什麼?

裙襬被無意識攥出褶皺,我心情複雜的呢喃:“所以…我真是你們要找的薛染,那個薛靖遠的女兒?

“他諱莫如深的笑笑,闔眼靠在皮墊上:“也是我的侄女。”真的確定了嗎?

該死的,這就證明媽媽一直在騙我,可她明明說我爸早死在礦裡了?媽媽她為什麼要騙我?一騙騙了二十年!

而且,這個薛靖深看起來也就三十到四十之間,不管他的人品,他的年齡,叫我侄女,都叫我到很牴觸。

“怎麼,你似乎不是特別驚喜?”哈…驚喜什麼,驚喜我爸爸原來不是死在礦裡的礦兵,而是一個拋棄了我們母女二十年不聞不問的混蛋?

“沒什麼。

“我敷衍道:”只是覺得作為一個私生子,這沒什麼可開心的。”

“哼,你可不算私生子。”薛靖深冷笑聲,他示意司機開車,然後著我錯愕的視線淡淡道:“你母親是你爸爸的第一任子,準確講薛英嵐才是私生女,所以她才從小就被安排去英國留學,但…“他好像有些猶豫:“你爸爸跟你媽媽是隱婚,因為你媽媽只是名普通的藏區支教老師,薛英嵐的母親才是你爸爸人前的大家閨秀,正式女友,包括你母親在剛生下你後便與你父親離婚這件事,都沒幾個人知道。

什麼?

我不由得握緊了拳頭,薛靖深含了片薄荷,淡淡道:“知道我為什麼跟你說這些?”我搖搖頭,實際上我很詫異他會跟我講這些算秘聞的東西。

“是為了告訴你,想爭奪你父親的遺產,沒那麼容易;也提醒你,並不需要膽怯。保持心態的平衡。”他有些深諳的重新掃了眼那化驗單,微微蹙眉:“不管怎麼說,你是我兄長的女兒,我的侄女。大哥處境複雜,因此虧欠你們母女很多,今天我認了你,就不會再讓你過苦子。

“我愕然的看著他,半晌才本能道:“謝…謝謝。”

“不。”他抓住我的手,笑的很溫和:“現在該說的可不是這個,嗯?”我呆呆凝視他寬厚的手背,也許時刻身居前線的緣故,他的笑容都顯得嚴肅,卻非常有成穩重的親和力,我不由呢喃道:“小…”

“小叔?”

“這就對了。”他笑著拍了拍我的手背,好像真的很開心的樣子,那卻讓我心底,有些酸澀和懷疑。

於是我低頭半晌,試探道:“小叔,我年紀太小了,也沒什麼學歷,如果說,我真的能爭取到廣壽集團部分的資產,是不是給你來打點比較妥當?

““不。”他很果斷道,蹙起了濃眉:“每個人想要的,都不盡相同。大哥最初被確定失蹤,廣壽高層元老輪著番跟我打車輪戰,最後全都敗興而歸,才選擇了薛英嵐。他們說我道貌岸然,對,我的確是為了避嫌,但是為在別人眼裡避嫌,更為自己避嫌。

““我從片區民警坐到今天地位,經歷過太多風雨,這讓我已經確定了自己這一生的追求。我永遠不會觸碰商業,因為我執掌司法太久,對幾乎所有灰瞭如指掌,這就無法自控了。我不想曾今奮戰一線的戰友有天會對我展開調查。我貪戀名譽,我死後不能名垂千古,至少也不能留下半塊汙點。

“我愕然的蹙了蹙眉:“那你找我,這是…““我幫你,因為你是我的侄女,某種層面,甚至某種層面能說是大哥失蹤後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他笑了笑,旋即濃眉卻深深皺起:“另外最重要是,大哥的失蹤案太蹊蹺,我總覺得跟薛英嵐母女脫不了關係,我需要你得他們雞飛狗跳,尋找到蛛絲馬跡。”什麼?

正驚愕著,車子緩緩停了下來,眼前是海城最繁華的城西區,一座高筍入雲的灰白建築,叫我心底浮起緊張。

“你直接帶我來廣壽?這麼快?”

“快麼?”薛靖深下了車,將公文包夾進腋窩裡,扶著車門笑道:“廣壽是你父親白手起家鑄造一生的心血,甚至鍾愛到將頂層四樓全改成居住的天頂別墅。你跟你爸爸闊別了二十年才回家,是晚才對。

““我要約董事會元老見面說明你的存在,稍事等候。”話落,他步履沉穩,與司機一同往黑調的公司大廳走去,我坐在車裡,心跳有些加快,我沒想到薛靖深會這麼雷厲風行,才剛剛確定我的身份,立馬就要替我爭奪家產。

不…最不該嫌快的是自己才對,我想立馬就取得能在廣壽有實質影響力的話語權,這樣,羋承先就無法讓兩家公司達成聯軍打壓坤成;至於他手握裴東故年罪行的把柄,我倒反而沒那樣怯怕——誰打牌會輕易掀出底牌?

他之所以威脅我,是因為他知道,就算裴東曉得是他暗中作鬼、甚至他真為華盛與廣壽搭上了橋,也不會與他撕破臉皮。因為那只是商業的利益,博弈的勝負,還遠不足觸碰到彼此的本。而他如果真有那天大放厥詞中所言的蔑視裴東,早已傾巢出動了,何必等到現在?

如此,只要能掐斷他在商業制裁裴東的手段,那我就不用再屈服於他的脅迫了!

但是…

我難過的攥攥衣角,想起裴東昨夜那複雜到極點的眼神,他還會原諒我嗎?

裴東,會不會我為我們的愛情斬清了荊棘的路,你,卻已經等不了我了…

正黯然神傷時,突然有了敲了敲車窗,我下意識拉下來,立馬蹙蹙眉又拉上去。

“哎~這是幹什麼啊姐姐,沒臉見人是怎的?”梁思琪卻用手擋著。

我冷笑聲完全沒停,直到她被夾得慘叫聲後才鬆開。

“哦~不好意思啊,不大會縱這輛車。”

“你—”梁思琪甩著夾紅的手怒目以對,旋即卻雙手環冷笑幾聲:“也對啊,姐姐會縱的車型,恐怕只能在出租車公司裡才能找得見呢,顏也相配。

“我沒理會,慼慼眉道:“你怎麼在這兒?

““哎呦~這話說的,我在我家公司門口,還礙著你眼了是吧?”說著,她瞟了眼車頭,冷笑著翻個白眼:“姐姐,我說現在好歹是被裴東養著的小,這過的也太磕饞了點吧?就這二十來萬的小凱迪拉克,你好歹為我臉面考慮考慮,停到地下車庫去也行啊?”司機張張嘴想說什麼,我掐了他一把,旋即笑道:“不用,我一會兒就走。

““對了,薛小姐在麼?”

“薛小姐?”梁思琪眼神立時戒備不少:“你找我大姐幹什麼?”大姐?這麼著急啊。

我嘲諷的冷笑聲,然後故作思索道:“哦,是這樣,公安廳薛廳長,聽說我才是薛染之後,他要來跟薛英嵐小姐辯一辯我的真假。我想我們倆,就別參與了吧?”

“薛靖深?”梁思琪拳頭緊握,咬牙切齒:“那麼多殺人放火的案子不去管,他跑到這裡來瞎摻和什麼熱鬧啊!”我似笑非笑的搖搖頭:“杞人憂天了吧梁思琪?人家薛廳長是我爸爸的弟弟,你是什麼?冒名頂替的騙子而已,說這種話不怕被打?

““住口!”梁思琪使勁砸了拳車窗:“我告訴你薛染,你別得意!薛靖深要幫你,那就是他瞎了眼!我才是薛靖遠的女兒,你別一口一個爸爸!而且你以為他是誠心幫你啊?我告訴你,他無非是想借著你的手撈一杯羹罷了,他那種城府又深又陰險的高官,利用完你之後,保滿隨便扣個罪名把你給逮進去,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沒回應,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梁思琪便得意的冷笑起來。

“梁小姐是麼?”司機卻蹙蹙眉,忍不住道:“我能否說…”

“不能!”梁思琪果斷打斷:“你算什麼東西,一個破司機有你說話的份兒?”司機腦門青筋都跳了跳:“我是想說,這輛車是薛廳長的,我就是他的破司—機!”

“什麼?”我竊喜的看見,梁思琪那張兇悍的臉霎時間都綠了,望著我幸災樂禍的嘲笑,她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指著我的鼻子便要破口大罵。

卻突然被人拍了拍肩。

她轉過去,嚇的抖個哆嗦她立馬堆出殷笑。

卻是沒辦法做出那麼快的反應,一時間她表情彩極了。最後似笑非哭的嗲聲道:“小叔~~”

“請自重,我可不記得,有過這樣沒教養的侄女。”薛靖深夾著公文包,面陰沉的摸了摸鼻尖:“讓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