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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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久一些，下回再見到你，不知又是多久以後？”她總是如此的想念著他，在佛堂裡誦經時，會偷偷想起他，祈禱他平安健康，入睡時常常掛念他，希望能在夢裡相逢…走過裴府舊時宅邸心繫著他，很多很多時候，她的腦海裡總有他的身影徘徊。

“丫頭，以後你想見我，就來見我。”她真的是在做夢，要不然怎會說出這樣的話？裴燁開始埋怨自己，對她實在太過苛刻。

聽到他的低語，白水嫣競忽然嗚咽低泣，累積在心頭多年的情，找到一個可以宣洩的出口。

“傻丫頭，好端端的怎哭了？”他詫異，很笨拙的抹去她的淚水，安的動作顯得很生澀。

明明打滾在女人堆中，可面對女人淚眼汪汪，裴燁可是頭一遭。

“這個夢為何這麼美呢？”白水嫣朝他偎得更近些，裴燁聽了很不捨。

“可不可以不要醒來？”她不加修飾的話語，輕輕滑進裴燁耳裡，讓他心口一窒，呼有些不太順暢，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發的究竟是哪門子的顛？

或許是兒時的記憶起了作用，又甚至是她的脆弱讓他心慌意亂，所有一切變得開始不如裴燁所想像。

“你想要夢多久？”最後，他問了一句從來沒想過的話。

“一輩子…”白水嫣喃喃念著，早是累到輕闔上眼，臉頰微微綴著粉的嫣紅，就是因為在夢中，所以才敢大方表。

“可能有一天你會遇到心愛的人，到時候，你再也不會冀望我出現你夢裡。”終究丫頭也會長大，這可不是嗎？

才一轉眼間，不過是扎著麻花辮的青澀丫頭，早蛻變成娉婷少女，儘管比起一般女孩兒，她顯得陰陰沉沉、寡言沉默，可嚴格說來，也是清秀佳人。

白水嫣昏昏沉沉，沒聽見他話裡略略慨的情緒，不一會兒，她落入夢中，握住他的掌心也漸漸鬆開，裴燁卻反手將她握牢。

從前，當他被人欺負時，她老擋在自己前頭像個小母雞一樣保護著他；而今他有危難，她依舊甘願承擔…她沒變，但是最後他變了。

就算現在他變得不再怕事，不再病懨懨的，她還是義無反顧的主動站在自己身前，而他卻在此之前視她為毒蛇猛獸，裴燁到汗顏。

低首，他將一個如蜻蜓點水的親吻，遺留在她的額心，企圖找尋當年他留在她身上的溫暖，那也是她只准給他的位置。

＊＊＊bbscn＊＊＊bbscn＊＊＊bbscn＊＊＊猛地一個驚醒，白水嫣瞪大著眼，震驚的翻坐起身，卻忽然一陣暈眩，差點跌回鋪上，若不是她反應還算機警，只怕栽回板上，可要疼得頭昏腦脹。

摸摸額心，蒼白的小臉浮現紅豔的飛霞，她怎麼會夢見裴燁吻她的場面？

“唉…”輕聲喟息，自無血的瓣逸出，很是懊惱。

正當她意識還有些渾沌之時，觸到額角旁的傷處，一塊軟布纏住，到一絲痛，終於回想起今兒個坊內別號開張，有一票匪類闖入打劫，她也因此而多事捲入風波之中。

直到昏之前，她都還見到裴燁氣惱的表情。

白水嫣沮喪得很，笨拙的她，怎樣都討不了他的歡心。若不是有江湖味兩兄弟擋在前頭說情，只怕早就被掃出“瑜珠坊”外去了。

細想至此，本就毫無表情的面容又垮下來，白水嫣只是有想哭的衝動。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赤腳踏下，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子骨躺得發酸，想要好舒展四肢。白水嫣披上外衫，離開房門，憑藉外頭一輪皎潔月光，在夜裡自在的行走。

腳底傳來微微刺癢的觸，小時的她老愛打著赤腳到處亂跑，偶爾還會因為心踩到石子劃破皮，當她跑到裴燁面前哭鬧時，每次都要他安撫她，才止住淚水。

每當回想起從前，白水嫣毫無生動表情的臉蛋，才會有微微牽動嘴角的笑容。

她一路逛著、晃著，這一兩個月為了不增添江湖味兄弟的困擾，也不願讓裴燁撞見自己而到不悅，白水嫣都選在夜晚離開房門散心，可能看看月、賞賞夜間綻放的花朵，又甚至吹吹涼意襲人的清風。

走到每回夜裡一定徘徊連的涼亭，白水嫣想瞧瞧池塘裡優遊的錦鯉，卻在亭外見到拔的身形，佇立在夜之中。

只消一眼，她就認出是裴燁的身影。

夜涼如水，而他卻末睡。白水嫣躊躇下前，兩腳似乎被釘在原地，退也不得、進也不是，深怕一個不留意，又讓他板起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