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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太學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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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時節,太學突然來了幾個異域同窗——突厥汗國的攝圖王子和大邏卞王子,另有兩位突厥王公的子弟和王子的侍讀三四人。

他們原是突厥木扞大可汗特意遣來駐留中夏,悉中原民風和漢話漢俗的。聽說皇家太學院裡聚集了大魏國境內一的名士大儒和眾多朝臣三品以上的文武子弟,便三番兩次地奏請大魏朝廷詔準他們幾人到太學聽學。

雖說此事從無前例,然因眼下大魏正設法攏絡突厥汗國,太師宇文泰和群臣商議之後,便特許了他們幾人入京朝太學。但是,要求他們應和中夏學生一樣,必得遵守太學所有規矩。

眾人見學堂突然多了兩位突厥王子並幾位侍讀,清知他們生兇猛善鬥,行事做派又多與中夏習俗不同,而且,兩國又常有爭端,故而皆有些小心設防的陣勢。平素對他們不卑不亢,也不大理會。

伽羅悄悄觀察兩位異域王子:那位叫攝圖的突厥王子生得赤紅臉膛,雙眼仿如琉璃般滾圓。平素總愛披散著一頭捲髮,腦門上箍一道鑲金嵌珠的抹額。無論寒暑,皆愛身著彩綺麗之服,衣服上總掐以獸邊鋒為飾。

叫大邏卞的突厥王子則生得深眼窩兒、高鼻樑,膚黝黑,與人說話時,兩隻眼珠兒定定的望著對方,頗有心計的模樣。長長的頭髮愛在腦後打成一條髮辮,髮辮上掇以各種金珠銀翠。平素常愛穿一件寬袖寬襟的半長錦袍。另外幾位也是突厥汗國的王公之後,雖打扮各異,卻也俱是飾金著錦的。無論何時何處,幾人身上總是披弓掛劍。

初入太學時,兩位異國王子和幾位侍讀倒也本份,雖語言不大利,卻也能表達出意思。見遇先生和同窗時,也頗知禮貌,或是點頭微笑或是主動招呼。誰知,子久了,待與諸位同窗漸漸混之後,兩人便開始顯出了少年的頑皮天和北胡桀驁不馴、好勇鬥狠的本來,動不動便要與人比試摔跤或是馭刀劍,雖無惡意,卻也頗有挑釁之意。

別人倒還罷了,畢竟看他們是異邦的客人,好歹一笑,讓他們三分就過去了。偏偏宇文憲和王軌二人不肯擔待:但凡遇見兩位王子挑釁之時,只要兩人在場,必然身而起、拔劍而鬥,從不擔讓半分。

彼此少年意氣,各不服軟。因而,時間長了,便開始有搏鬥之事滋生出來。

一天,兩位突厥王子喝了點酒,駕雲騰霧一般,搖搖晃晃地來到太學課堂。因見眾人此時都圍著鄭譯,看他作畫。兩位王子便也想湊上前去瞧上一瞧。

不想,不知哪個頑皮搗蛋的,暗中在大邏卞的腳下使了個絆子,大邏卞不防,一個踉蹌一頭撲在了鄭譯拿筆作畫的胳膊上。

鄭譯正在一筆一畫地細描著美人的青絲髮髻,被大邏卞一頭扎來,將個畫筆狠狠地捺在了美人的臉頰之上!

好好的一張美人泣蔭圖,頓時塗成了虯髯滿面的張飛臉。

眾同窗見狀,一時鬨堂大笑起來。

鄭譯見畫兒被毀,抬頭一看,原是滿臉茫、一嘴酒氣的突厥王子在搗蛋,一張俊秀的臉兒即刻青紫起來,一拍桌子怒喝道:“幹什麼吃的你們?眼珠子長腚溝上了?”兩人的漢語雖不是利,見眾位同窗笑得越發前仰後合,加上兩位侍讀附在耳邊將鄭譯的話翻成突厥語後,攝圖的一張臉頓時憋成了紫茄子!他指著鄭譯質問道:“你,你,憑什麼罵人?”

“你們毀了我的畫,罵是輕的!”鄭譯道。

壞你的,畫,可以賠你。你,汙辱我們,要,要向我們道歉!”攝圖王子低吼。鄭譯冷笑道:“賠?你能賠得來麼?你能畫得出這樣的畫?來呀,賠呀你!”同窗劉昉戲謔道:“行啊行啊,兩位照樣子再畫一張吧。只要別把美人的臉畫成馬股就成!”眾人聞聽又哈哈大笑!

“你不道歉,我們,要,要和你,決鬥!”大邏卞王子見眾人哂笑,越發覺得受了戲,一邊嚷嚷,一邊就拔出間的短劍來,要與鄭譯決鬥。

鄭譯哂然一笑:“想動武?別忘了,這裡可是大魏國最高學府太學院!再說了,我們中原人有一個準則,那就是鬥智不鬥狠,鬥勇不鬥命。君子動口不動手。再說了,我這雙好鞋,也不能隨便踩你那堆臭狗屎啊!”劉昉、皇甫績等人見說,越發一面拍手,一面鬨然大笑。

連站在獨孤藏、伽羅、高熲等一群當中抱臂而立的楊堅,也不住微微一笑。

攝圖王子雖沒有品出這句話的意思,見諸位同窗如此發笑,知道更不是一句好聽的話時,越發咬牙切齒起來:“你們,中原人,全是膽小鬼!只會罵人,卻不敢以武定輸贏,怕死鬼!”大邏卞對著諸位同窗,做了個下的動作。

驀地,突然聽後面傳來一聲怒喝:“住口!誰說中原人都是膽小鬼?”眾人轉過臉去,只見宇文憲和王軌二人此時怒氣衝衝地按劍而立人後,突厥王子和他們的三四位隨從一時也拔劍出來,雙方即刻便劍拔弩張起來。

“你們不是要比劍麼?有人膽小不敢應戰,我們來奉陪一番!”王軌斜了鄭譯一眼道。

此時,宇文邕、獨孤藏等人見狀,擔心太學博士和太學監丞聽到吵鬧聲趕過來時,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急忙上前兩下勸解起來。

然而,少年意氣,雙方俱是箭在弦上,誰也不願就此罷休。更何況,加上有些偏愛打鬧的學生唯恐天下不亂,嗷嗷怪叫著拚命攛掇,誰肯聽勸?

正好,今天留過一些背誦功課後,太學監丞便出門去了。眾人吵吵嚷嚷地來到後面的武功教練場。

眾同窗未曾趕到時,宇文憲和王軌兩人早已拔出了身上佩劍,凜然而立。

此時,鄭譯也攜劍趕來了。

士可殺,不可辱!突厥王子是先向他挑戰的,此番,他若不上陣,恐怕以後在太學院就別想再做人了。

鄭譯甩了袍服,裡面是一身窄袖寬絝胡服,眾人皆知他平素雖說文采過人,然武略卻是一向不足,如今竟是一副誓死如歸的樣子,倒也讓人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