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華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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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少俊依言伸過手去,在他懷中掏出一個薄薄的布包。
青衣漢子點頭道:“就是這個布包了。”嶽少俊打開布包,果見裡面包著一封密函。上書:“面呈宋老爺子鎮公親啟”字樣、左下角寫著:“知名具”三字。
一望而知是一封極為機密的函件,,這就依然用布包好,收入懷中,說道“不知兄臺還有什麼見教?”青衣漢子道:“這封密函…務必…在今天落前…送到宋老爺子手中。才…才不誤事…”嶽少俊道:“在下知道,在下絕不有負兄臺重託。”說到這裡,忽然問道:“在下尚未請教兄臺尊姓大名?”青衣漢子道:“在下…姓塗。”他笑了笑,續道:“但在下只是…送信之人,宋老爺子…只怕也未必會知…”接著一陣咳嗆,氣,急急促的道:“此事…關係重大…愈早愈好…在下…就重託…相公了。”嶽少俊知他不好催促自己,但內心似是十分焦急,這就點頭道:“塗兄但請安心養傷,在下這就告辭。”青衣漢子喜得含著滿眶淚水,叮嚀道:“相公路上小心。”嶽少俊站起身道:“在下記得。”青衣漢子又道:“相公可知宋老爺子住在那裡?”嶽少俊道:“在下雖是第一次到常州來,但老爺子名滿天下,誰人不知,在下一問就知道了。”青衣漢子微微搖頭道:“東城宋家莊,是宋老爺子的老宅,老爺子名滿天下,謁見的人多,老爺子為了清淨,早在十年前就搬到馬跡山去了。”嶽少俊聽得一愕,問道“馬跡山在哪裡?”青衣漢子了口氣,說道:“馬跡山在太湖之中,宋老爺子住在冠幛峰下天華山莊。”嶽少俊道:“在下記下了。”說罷抱了抱拳,別過青衣漢子,舉步走出草寮,他因受人之託,不敢怠慢,灑開大步,急奔而去。
申牌時光,就趕到戚墅堰,再從胡埭趕到雪堰,還不到傍晚時分。
嶽少俊仰首吁了口氣,暗暗說道:“總算不負所托。”雪堰是湖濱一處小村落。居民都以舟為業,接送遊客上馬跡山去的,嶽少俊僱了一葉扁舟,破風,直向馬跡山駛去。
太湖汪洋三萬六千頃,馬跡山為太湖三大島之一,與東西庭山鼎足而立。也分東西兩山,東山為冠幛峰,西山為秦履峰。武林大老宋老爺子就住在冠幛峰之下,面水背山,築了一座莊院,叫做“天華山莊”說起宋鎮山宋老爺子,今年高壽七十有三,膝下只有一個公子,取名文俊,今年卻只有二十三歲。
宋老爺子一生名滿天下,被江湖上尊辦“武林大老”他尊翁本是華山派門下,通劍術。
他家學淵源,十八歲就中了武舉,卻沒有出仕,五十歲那年,江湖各大門派公舉他為武林盟主,當時就有“武林一劍”之稱。
那年的九月裡,宋老爺子正好是五十大壽,八大門派掌門人和江湖知名之士,都趕來武進,為他祝壽。
就在他生的前一天,有一位老人家前來求見,司閽的人因主人正在接待八大門派掌門人,對這位名不見經傳的老人,自然不會給他通報。
第二天是壽誕生,老人又來了,閽人當然又婉拒了。那老人從袖中取出一冊薄薄的紙卷,給閽人道:“貴主人既然不肯賜見,你把這小冊子拿進去說,趁現在各大門派掌門人都俱在,不妨大家研究研究。我三天後再來。”閽人見他說得鄭重,倒也不敢怠慢,就把小冊子送了進去。宋鎮山接過一看,竟然傻了眼,原來小冊子上畫了一百招橘詭的劍法,十之八九,都是生平從未寓目的奇招。那老人還在上面寫了八個字:“武林一劍,能否破解?”宋鎮山徘徊長廊,苦思良久,百招之中,自己差能化解的,只不過二十招而已。
各派掌門眼看盟主捧著小冊子,口中喃喃自語,好像中了魔一般,怪而問之。宋鎮山就把那老人二次求見,留冊而去的事,跟大家說了,並把小冊子給大家傳閱了。
練武的人,遇到奇招異術,自然特別有興趣,經宋鎮山和八位掌門人集思廣益,閉門研討了兩,也只能化解八十招,最後二十招奇奧難測,實在無法化解。
到了第三天,那老人並沒有再來,這八十招奇妙劍法,後遂成為八大門派的秘傳劍法。
直到第四天清晨,宋鎮山起身之時,發現放置前的小冊子被人動過,再一翻閱,後面無人能解的二十招,已經有人用硃筆批解,最後又題了八個字:“傳汝百劍,慎勿驕矜”這一百招法,前面的八十招,已和八大門派分享了秘密,真正屬於他的;只有最後二十招;但這二十招劍法,真可說是天下無人能解的奇絕之學。
後來據大家猜測,這位登門求見的老人,極可能是已有三十年沒在江湖面的武林第一奇人——天山逸叟。
宋老爺子在冠蟑峰下蓋的這座別墅,取名天華山莊,就是表示他對於天山、華山的崇敬之思,君子不忘本的意思。
這一段往事,距今已經足足有二十三年了,但困它是本書一大關鍵,不得不詳為敘述,俾讀者知道來龍去脈也。
閒言表過,卻說岳少俊舍舟登陸,船家聽說他是晉謁宋老爺子來的,特別指點,天華山還在山峰的南首,要循著山道往南去,那裡遊人足跡不到,山莊在一片果林之中。
嶽少俊謝過船家,依著他的指點,就循著山道往南繞去,轉過一重山腳,冠幢峰南麓,古樸寧靜的莊院,已呈眼前。他整了整衣衫,就穿越果林中一條黃泥道路,朝莊院走去。
莊院兩扇黑漆大門,並未敞開,門額上有清水磚頭鐫刻的“天華山莊”四個字。
這時天已經昏暗下來,嶽少俊不敢耽擱,跨上三級石階,正待舉手叩門。只聽身後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有人問道:“相公找誰?”嶽少俊急忙轉過身去,只見站在自己身後的是一個莊稼打扮的漢子,一雙目光,緊緊盯著自己,只要看他來的這般快法,足見身手極為矯捷,一名莊丁,已是如此,當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了,這就拱拱手道:“在下嶽少俊,待來叩謁宋老爺子的。”那莊丁陪笑道:“相公見諒,老莊主已有多年不見外客了。”宋老爺子不愧是武林大老,在江湖上受到人人尊敬,連他莊上的莊丁,也都謙恭有禮。
嶽少俊道:“這個在下知道,在下遠來,實有要事求見,而且剛才在呂城路上,遇到一個身負重傷的人,他託在下帶來一件密函,據說事關重大,非在落之前,呈老爺予不可,在下因此急促趕來,還望管家代為稟報一屍那莊丁聽得面有難,停了停,才道:“相公既有急事,待小的進去享過總管,相公且請稍待。”嶽少俊道:“有勞管家了。”那莊了轉身而去,敢情他是從側門出來的了。
過了不多一會,只見兩扇大門開處,那莊丁引來一個濃眉長臉,身材高大的老者,走了出來。
一眼看到嶽少俊一表非俗,立即拱拱手道:“老朽霍萬清,這位相公遠來,有失近,快請到裡面奉茶。”嶽少俊還未開口,那莊丁已經說道:“這位就是敝莊霍總管,嶽相公有事,儘管和總管說好了。”嶽少俊抱拳道:“原來是霍總管,在下久仰。”霍萬清連說“不敢”一面抬手肅客道:“此處不是談話之所,嶽相公請。”說完,側身走在前面引路。
嶽少俊略為抱拳,就隨著跨進大門,穿行長廊,折入東首另一院落,中間陳設古雅的小客室。
霍萬清把嶽少俊讓人客室,連說:“請坐。”兩人分賓主落坐,一名小童就捧上兩盞香茗。
霍萬清舉盞道:“嶽相公請用茶。”嶽少俊眼看已快是掌燈時分,心中暗暗焦急,那青衣漢子曾說這封密函,必須在落以前,送到宋老爺子手中,如果再遲,豈非耽誤了時間。這就拱手道:“霍總管見諒,在下從雲臺趕來,實有要事求見宋老爺子…”霍總管是何等人,嶽少俊坐立不安之狀,他自然一眼就看得出來,含笑道:“老朽方才聽下人說過,嶽相公遠道而辛,求見老莊主,據說還有一封極重要的函件,要面老莊主,只是老莊主已有多年不見外客,嶽相公和老朽說也是一樣。”嶽少俊面有難,說道:“霍總管有所不知,在下遠道趕來,求見老爺子,乃是一件私事,只有面見老爺子。才能解決。至於那封密函,是在下受人之託,捎來的。那送信之人,在路上中人暗算,身負重傷,據說此函十分機密,而且關係武林安危,務須落之前,非送達老爺子不可,在下才兼程趕來,如今已是快到上燈時分了…”霍萬清目中奇光一閃,說道:“會有這般嚴重!”接著莞爾一笑,又道:“嶽相公已經到了敝莊,那也算得是不負重託了,只不知這封密函是何人寫給老莊主的?送信之人,又是什麼人?”嶽少俊聽得一怔,說道:“這個在下並不清楚,信封只寫‘知名具’,想必是宋老爺子的人無疑,那送信的人,在下曾問過他,他自稱姓塗,老爺子也未必認識他了。”霍萬清目光注視,聽得十分仔細,問道:“嶽相公可否把如何遇上此人的情形賜告麼?”嶽少俊取起茶盞,喝了口茶,就把在呂城附近草寮之中,如何發現姓塗的青衣漢子,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
霍萬清一手持須,沉道:“呂城附近,他會中什麼人暗算呢?”口中“唔”了一聲,續道:“嶽相公可否把信函取出來,給老朽瞧瞧?”嶽少俊道:“霍總管要看,自然可以,只是在下受人之託,希望能當面呈宋老爺子親拆。”說完,伸手從懷中取出布包,雙手遞過。
霍萬清接過布包,打了開來,裡面果然是一封密封的函件,信封上寫的一筆趙字,勁猶秀逸,顯然功力極深。他反覆看了兩遍,並無可疑之處,依然用布包好,遞還給嶽少俊,說道:“這姓塗的既然說得如此鄭重,老朽也作不了主,嶽相公且請在此用茶,容老朽向老莊主請示,再行回報。”嶽少俊把布包收入懷中,拱手道:“如此多謝霍總管了。”霍萬清說了聲:“好說。”就舉步往外行去。天漸漸昏黑,一名莊丁在客室點上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