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蘭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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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翠蝶有一閨友玉黛,人極美豔,被武宗看到,寵封黛妃,但不過數月,已遭冷落,但玉黛卻在幾度風之後,身懷六甲,生產之時,正值陽三月。滿園兢放,武宗聞報,由豹房回駕,一看黛妃生的是個女孩子,心中甚失望,當下戲封為蘭黛公主,又返豹房取樂去了。
黛妃原想生育之後,定可重得武宗寵愛,誰知武宗早被豹房新寵所述,黛妃在這氣悶之下,致罹重病。她產後身體本就不好,再加上這一氣悶,病勢急轉直下,御醫束手,公主未滿月,她已病重而死。
她在彌留之際,把翠蝶叫到身側,鄭重地把蘭黛公主託付與她,並把受寵武宗時獲贈的珠寶古玩,一併轉贈。
翠蝶含淚受了託孤之重,以後果然盡心撫養蘭黛公主。事情過了兩年,武宗忽然想蘭黛公主,查詢之下,才知黛妃已於兩年前逝去,蘭黛公主由宮女代養。他似乎想起了做父親的責任,親到御花園翠蝶居住的小樓,探看女兒,那知一見翠蝶,又著了,又要封贈嬪妃。
但卻被翠蝶婉言謝拒,說自己已身侍他人,不敢再瀆龍體。
哪知武宗本就不管這一套,只要姿美豔,管你是不是白壁之軀。其實翠蝶還是個貨真價實的黃花閨女,為要婉拒皇帝封妃,故意藉詞搪。可是武宗不理這一套,得翠蝶沒法,只得硬起頭皮,堅持君臣之倫,先皇遺命,不肯答應。這其間還得了蘭黛公主助力不小,因蘭黛公主,只要一離翠蝶,就大哭大鬧,武宗為了女兒,只好暫時放棄翠蝶。
但他並非真的把翠蝶忘去,仍不時到翠蝶居住的閣樓中糾纏。幸得翠蝶應付得法,才保得了清白之軀,最後被閹劉謹相,打得遍體鱗傷,如非趙海萍及時趕到,把她救出深宮,縱可借蘭黛公主護身,恐也難得白壁無暇…
趙海萍說到此處,忽然抬頭望天,捶嘆曰:“趙海萍啊!趙海萍!翠蝶為你受盡了千般苦難,情意是何等深重,你不但未能照顧於她,反把她活活地折磨死了。”說到忿恨之處,忽著揚腕打了自己幾個耳刮子。
朱若蘭道:“唉!可恨幾個閹蠱惑父皇,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婦女。”趙海萍略一定神,接道:“你父皇乃天子之尊,咱們為人臣子,倒不宜多所批評。”朱若蘭道:“如是父皇還在,我當不惜冒死諫勸,如是劉瑾等幾個好閹還在,我定要他們斬絕劍下!”那身披藍紗少女忽然長嘆息一聲,道:“爹爹怎麼會害我娘走火入魔?爹爹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設法救媽媽呢?”趙海萍黯然接道“我因傳授蘭黛公主武功,不能專心一志去找你娘,待公主武學成,已是八易寒署,我決心離開公主,去找翠蝶。行前我在聳雲巖頂,對天立誓,把今後歲月,盡用在找翠蝶之上,如不見翠蝶,寧可埋骨白山黑水,不再回白雲峽來。可是當我乘鶴離開了白雲峽時,忽然又想蘭黛公主不過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丟下她一個在荒山絕壑之中,不但愧對先皇,而且也對不起翠蝶,不心中又為難起來。
經過一天忖想,才被我想出一個法子,立時又趕回京都,在宮之中,活捉一個武功高強的錦衣衛士,又選一個年齡較大的宮女,我把她們帶回雲峽,說出蘭黛公主身世,讓他們立下重誓,留在白雲峽中伺候公主,並由公主傳授他們武功。那錦衣衛士名叫神鷹陳葆,不但武功高強,而且人也十分忠厚,我暗中查看了一月之久,見他們都能赤心忠膽保護公主,才放心去尋翠蝶。我初意乘鶴尋找,但想到翠蝶為我所受的苦難,隨把靈鶴玄玉,留在白雲峽中,徒步踏上旅程,費時五年,足跡遍及大江南北,雲貴邊區,城鎮山村,名山勝水,尼庵廟觀,急算皇天不負苦心人,被我尋找到岷山深處的百花谷中…”他望了那身披藍紗少女一眼,接道:“那時,你大概有十三四歲吧!正和四個小孩子在那她谷花叢中追逐鳥蝶玩耍,你長得和你母親一般模樣,當時就啟動了我的疑心。但我知道你娘恨我入骨,如果我正面去見她,她絕對不會見我,只得暗中隱起身子,直待你們玩倦回家之時,我才暗中跟蹤你們,找到翠蝶的住處。我想突然衝進去,使你娘無法躲避,我位涕苦求,要她原涼,萬一不行,我回頭就走,也免去一番舌解釋。哪知我一念之差,卻害她走火入魔而死…”朱若蘭一顰黛眉,接道:“不知翠姨練什麼內功,難道以師父深的內功,和《歸元秘笈》上記述的療傷之法,都不能救她嗎?”趙海萍嘆道:“唉!那《歸元秘笈》療傷篇上記載,雖然廣博,但翠蝶所習內功,乃是天機真人的玄門一元正氣和三音神尼的般若祥功,合轉而成的‘大般若玄功’,也是《歸元秘笈》上最為深奧的一種內功。此種絕世之學,一旦練成,其效能實非人能夠測想,翠蝶知我已盡得《歸元秘笈》上中兩冊武學,如不練成‘大般若玄功’,恐必無能制服住我,唉!可憐她以一個毫無內功的基礎的纖纖弱質,竟憑一點聰明,硬把那修上乘內功的法門記,苦心練習,這其間不知經歷了多少的危險。我闖入中之時,她正行功在緊要關頭,可恨我當時太過沖動,沒有想到她正在行功,十幾年相思之情,四五年跋涉之苦,一旦找到她,心中驚喜至極,急撲過去,抓住她大叫她的名字。”
“哪知我這一鬧卻害她走火,只見她忽地睜開眼睛,噴出幾口鮮血,人便暈倒過去。我被那意外的變故,驚得呆在那裡,半響之後,神志才恢復清醒,才看出她是在修練內功,被我這一擾,走火入魔。我自宮受傷之後,已把那療傷篇中各種療傷之法,記中,當下動手,替她療傷,哪知耗去了頓飯工夫,仍無法把她救醒,似是那療傷篇上記載的各種療傷之法,全部沒效,正在空自發急之時,翠蝶忽然清醒過來,左右開弓,打了我兩個耳刮子,罵道:‘哼!你怕我練成了‘大般若玄功’之後,就不能再被尊稱為天下武功第一是不是、所以,不惜到處找我…’”
“她說過這句話後,入又暈了過去,這時我才曉得她練的是‘大般若玄功’,那《歸元秘笈》就放在她的身側,我立時遍翻全書,看看有無療治走火入魔之法,直待找到下冊最後一頁,才見寥寥數語,寫著:“如練此功走火入魔,一年內經脈硬化而死,唯一的救助之法,需服萬年火龜內丹,此物在峨嵋山…”到了山字之間,忽然中斷,想是天機真人和三音神尼寫至此處,人已不支。”
“我當時心中悲痛至極,恨不得把那《歸元秘笈》毀去,但一轉念又想到秘笈中記載武學之博大奧,天機真人和三音神尼在重傷之後,合錄這本秘笈的苦心,毀去奇書之心,又告消失。我本想留在那裡,想再待她清醒之時,給她解釋一番,然後再去找那萬年火龜,但想到她心中恨我之深,只怕留在那裡對她有害無益,只得把《歸元秘笈》放好,悄然離開石,轉奔峨嵋山中,尋求萬年火龜。可是峨嵋山萬巔千峰,一時間哪裡去找。我在那深山峻嶺之中,住返苦尋,一直耗去了半年時間,仍然沒找出一點頭緒…這天,我忽然想起翠蝶傷勢,不知在這半年之中,成了什麼樣子,懷念之心一動,再難遏止,立時暫停尋求萬年火龜,又到眠山百花谷中,我不敢再去驚擾翠蝶,只是想隱在暗處,偷看她幾眼。哪知我藏在翠蝶居住的石室對面一晝夜之久,始終不見人影。第二天我實在忍不住了,才潛蹤到石室人口之處一看,但見室空四壁,哪裡還有翠蝶的影子。當時,只急得我如中瘋魔一般,不知她是傷重而死,或是他遷而去…”那身披藍紗少女忽然接道:“我們遷到谷後一座樹林中去了,那次遷居之時,娘曾對我說了她心中最恨的人,竟是我生身之父。”趙海萍輕聲一嘆,又繼續說道:“我當時雖然極痛絕,但經細查石室,凡是需用之物,均已搬得一件不遺,如果翠蝶是傷重而死,自然不會有這等清情逸緻,經我這一推斷,才料定翠蝶是他遷而去,雖然我沒有見她之面,但只要知道她還活在世上,心中就安靜很多。我在石室中住了兩天,又折回峨嵋山去,繼續搜尋那萬年火龜下落。哪知半年過去,仍未找出一點眉目。這一來,真使我萬念俱灰。因為據那《歸元秘笈》上記載,翠蝶傷勢只能拖過一年,一年時間,雖然不算很長,但也不算短,我原想盡一年之功,總可以把那萬年火龜尋得,哪知一年勞碌奔走,不但未能尋得萬年火龜,而且連一點線索也沒有找到。”只聽那身披藍紗少女哭道:“娘在遷居樹林之後,只有九個月就不幸死去,臨終之前把我叫到身邊,告訴我說,待我長大後,心裡要是喜歡哪一個男人之時,就趕快把他殺掉,並要我依她傳授之法,苦練那《歸元秘笈》,待那任。督兩脈一通,《歸元秘笈》初步基本工夫就算完成了,只要後不斷修習,自然勵深,而且還要我《歸元秘笈》讀,字字記人心中,然後再把《歸元秘笈》用火燒去,再到括蒼山白雲峽找你替她報仇!唉!娘啊!娘啊!你真叫女兒作難死了,我怎能害死親生父親,可是、我又不能不遵你的遺訓…”她突然站起身子,緩緩面西而跪,雙手合掌當,玉頰上淚痕縱橫,口中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
朱若蘭仔細看,只見她臉上肌,不停地顫動,顯然她內心正有著無比的動,不心頭微微一震,霍然起身,慢慢走到她的身邊。
這時,趙海萍正閉目靜坐,默運內功,想拒本身傷勢,只見他臉上滾滾而下的汗水,已知在強忍著很大的痛苦,是以他對自己愛女一切行動,均未見到。
沈霞琳更是從未聽到過這等淒涼哀怨的故事,看到這等悲慘動人的情景,早已是淚若泉湧,哭得哀哀絕,雙目紅腫,淚眼難抬。
只聽那身披藍紗女幽幽長嘆一聲,接著哭道:“媽呀!媽呀!我怎能忍心害死爹爹,可是我不能背棄媽媽遺訓,這實使蝶兒作難死了!”說完,忽地從身上拔出一把匕首,翻腕向自己前刺去。
朱若蘭早已看出她神情有異,暗中戒備,追到她身側相護,見她拔出匕首,立時一伸左手,去奪她手中匕首。
哪知她右手將搭在身披藍紗少女手腕之際,忽覺她右臂輕飄飄地斜飛半尺,剛好把朱若蘭一抓之勢避過。
朱若蘭吃了一驚,不知她用的什麼武功,竟能在極度悲苦之中,出其不意之下,行同無事般,讓避開她這一招奇快的擒拿,情急之下,衝口喝道:“快把你手中匕首放下!”那少女被她一叱,不微微一怔,忽然依言放下手中匕首,道:“唉!我娘告訴過我,不管你說什麼,我都得聽你的話。”朱若蘭伏身撿起地上匕首,緩緩握著她一隻手,柔聲說道:“翠姨從小把我帶大,恩情也和母女一般,師父雖然有很多對不起翠姨之處,但他這十幾年仟悔之苦,也實在夠受的了。要是翠姨不死,知道師父這十幾年中的痛苦,只怕早已回到白雲峽了。”身披藍紗少女忽然想起了趙海萍身受重傷,回頭一看,不覺夫聲叫道:“我爹爹哪裡去了?”原來趙海萍自知本身所受之傷,異常嚴重,仗自己數十年修為的深內功,勉強把傷勢剋制住,不使發作。
但他很明白,越是剋制,待傷勢發作之時,也越是利害,他剛才已覺出體內有了變化,只怕很快就要發作,這一發作,定然是十分痛苦,只怕女兒看了傷心,借眾人分心旁顧之時,悄然起身而去。
他武功已達出神入化之境,走得無聲無息,幾人雖都距他不遠,但卻沒有一人發覺。直待那少女一叫,朱若蘭才驚覺到,抬頭看去,已不見趙海萍的蹤跡。
一向沉著的朱若蘭,此刻也有些心慌意亂了。看看靜躺在地上的楊夢寰,忍不住淚珠奪眶而出。她放腿奔到一座崖壁之下,飛身搶上峰頂,提聚丹田真氣,大聲叫道:“師父!師父…”但聞四面山谷迴響不絕,滿山盡都是呼喊師父之聲。
突然間一聲鶴唳,玄玉由空中急瀉而下,落在她的面前,原來她這幾聲呼喊,未能叫回師父。卻把靈鶴玄玉召回。
一聲鶴唳,把她由極端痛苦之中喚醒,舉袖拭去臉上淚痕,暗自忖道:沈霞琳純潔無,難當大任,師父愛女,久居在百花谷中,只怕也毫無理事之能,三手羅剎彭秀葦,雖然有很豐富的江湖閱歷,但其野尚未全馴,不能太過信任,我如再不能剋制心中傷痛,任令眼下淒涼錯綜的紛擾局面擴大,演變下去,不知是一個何等悲慘的結局!楊夢寰傷重奄奄,只等咽絕那一縷弱息,師父愛女,又正值舊痛新創,集心頭之時,既悲亡母之仇難報,又痛生父身受重傷,心中早已動了死念,沈霞琳寄情夢寰,愛重生死,楊夢寰如果氣絕,她絕難獨生人世…
她本是智慧絕倫之人,略一沉付,立時壓制下滿腔痛苦,躍下山峰,先奔到那身披藍紗少女身邊,拉著她一隻手說道:“師父內功深,縱然身受重傷,也絕不會有什麼意外,他定是養傷去了,以他老人家神功而論,就是傷勢再重一點,也能自療復元,翠姨只有你一個女兒,你得要好好活下去,妹妹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那身披藍紗少女,舉袖拭去滿腮淚痕答道:“我叫小蝶,公主身份尊貴,我哪裡敢當妹妹之稱。”朱若蘭輕輕嘆道:“不要這樣說,別說翠姨對我有養育之恩,就是師父待我,也和他自己女兒無異。蘭黛公主,早已死在皇宮,我現在叫朱若蘭,你以後還是叫我大姊姊吧!”趙小蝶還要推辭,朱若蘭已拉著她起身走到夢寰身側,緩伸玉掌,在他前按摸一陣,顰起黛眉,黯然一嘆,兩顆晶瑩的淚珠,滴在夢寰臉上。
趙小蝶目光凝注在夢寰臉上,望了一陣,忽然說道:“姊姊,我認識這個人,他可叫楊夢寰,是嗎?”朱若蘭聽得微微一怔,道:“你怎麼知道呢?”趙小蝶道:“我離開百花谷東來之時,在船上見過他,他的本領很好,我四個使女都打不過他,後來我彈那《歸元秘笈》上的真離魂曲給他聽,他就聽得受了內傷…”她詳盡地把氓江遇上夢寰經過,說了一遍。
朱若蘭心中一動,問道:“你既把那《歸元秘笈》讀的爛於,不知會不會替人療傷?”趙小蝶略一思索,道:“那療傷篇確實記載了很多療傷之法,我卻一點不會,因那上而記述的都是身有武功之人,才能替人療傷,我不會武功,不能推活他經脈道。”朱若蘭奇道:“怎麼?你當真沒有學過武功嗎?”趙小蝶道:“我從記事時候起,娘就教我一種打坐調息之法,這十幾年來,我一直都在練習打坐調息和學彈琵琶,此外,連一招武功也沒有學過。”朱若蘭道:“你練習的是什麼內功?”趙小蝶道:“我當時只知依照孃的所授之法去作,直待以後我看了《歸元秘笈》,才知我練習的是‘大般若玄功’。”朱若蘭雖已得師父大部真傳,但她始終未看過《歸元秘笈》,是以不知那‘大般若玄功’乃《歸元秘笈》所載武功中,最為深的一種武功。聽得趙小蝶說她不會武功,心中自是不信,微徽一笑,道:“姊姊自小就追隨翠姨身側,講《歸元秘笈》,如說不會武功,怎能使人相信,就憑剛才閃避我那一招擒拿,就得甘拜下風。”趙小蝶嘆口氣,道:“我哪裡敢騙姊姊,實在是真的不會武功,媽媽未死之前,傳授我四個使女武功時,我也哭鬧著要學,媽媽卻不肯教我,她說:“就是學會那些武功,也不能替她報仇,每天限制我靜坐四個時辰以上,到我九歲那年,每靜坐的時間,又逐漸加長,同時開始傳授我調息之法,唉!十幾年的時間,就一直在靜坐中渡過,我眼看四個使女的武功一天一天的增高,能在那山壁懸崖間奔走如飛,追蝶撲蛾,心中十分羨慕,又再苦求我媽媽教我武功,哪知不但遭到嚴厲的拒絕,而且還惹起了媽媽的傷心,氣得她哭的一場。從那次之後,我再也不敢求媽媽教我武功了,每天都靜靜地枯坐在石之中。後來,媽媽讓我閱讀《歸元秘笈》,又教我彈琵琶玩,但卻限制我,不準偷學那《歸元秘笈》上面的武功,可是又要我把全書記中…”朱若蘭接道:“既然你記各種武功要訣,又不准你去學。那實在是一件很難之事。”趙小蝶道:“嗯!但媽媽對我說時,神幽傷,語意堅決,我只得依言去做,把三冊《歸元秘笈》讀得字字記人心中,卻盡力剋制住好奇之心,不去學它,不過媽媽對我說過,待我任、督兩脈通達之後,就可以開始學習武功。誰想媽媽竟被爹爹驚壞內功,走火人魔,身受重傷不到一年,就棄我而去。在他受傷的那段時間裡,對我用功之事,不但沒有放鬆,而且督促更嚴,她本想親眼看到我任、督兩脈互通,可是我卻使她大失所望,直到她回絕最後一口氣時,我任、督二脈,仍然未通。不過,這時我已從《歸元秘笈》之上,得到了本身修練的功夫,是玄門元罡氣和佛門‘大般若禪功’,‘大般若玄功’的克失敵手法,我的任、督兩脈又初通不久,還未顧得到去學習武功,因想到母親臨終遺言,要我替她報仇,就離開百花谷,到白雲峽來找爹爹,不想在路上,遇上了幾個壞人,要搶我《歸元秘笈》,我四個使女,就和他們動手打了起來,我因不會武功,只好站在旁邊觀戰。這時,爹爹剛好路過,助我們打退強盜,問我到哪裡去。我雖有母親繪製的圖像,但那時他帶著面具,我自然認不出來,就對他講了實話…”朱若蘭嘆一”聲,接道:“是啦!定是師父在臥虎巔奪得萬年火龜之後,又去百花谷中找你,他雖知事延多時,翠姨可能已傷發而死,但仍然存著千萬分之一的希望,期望翠姨能從《歸元秘笈》之上,悟得自救之法,拖延不死,想盡最後一點心意。可是,當他到了百花谷時,不但翠姨已死,你也離開,傷心之餘,只得帶著萬年火龜,返回白雲峽來,在路上遇到了你們。”趙小蝶道:“唉!姊姊真是聰明,猜得一點不錯。爹爹擊退強人之後,告訴我說,他就住括蒼山,和白雲峽相距不遠,要和我們結伴而行。沿途之上,更對我愛護備至,我從小在百花谷中長大,除了媽媽和四個使女之外,從未和外人相處過,爹爹對我那樣愛護,我仍絲毫不覺奇怪,只想他是個好人罷了。直待到了白雲峽,他仍然不脫掉臉上面具,反而哄騙我說,白雲峽就在附近,到明天他再帶我去找害死我孃的仇人,並把那萬年人龜用陳醋煮,剖取內丹,騙我服下。哪知我吃過之後,忽然全身發起高燒,痛苦至極。我四個使女,誤認爹爹下手害我,當時就和爹爹動手,她們自然不是爹爹對手,不過片刻工夫,都被爹爹點了道,我心裡一急,就糊糊地暈了過去。那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時間,醒來時,爹爹卻坐在我的身側,勸我不要害怕,並告訴我服用的是萬年火龜內丹,乃天下千載難求神物,說完之後,就離我而去。待天入夜,他又來告訴我說,害死我孃的仇人,已得知我來替娘報仇的消息,而且他剛從百花谷中回來,沿途還和我們走在一起,約我今夜二更時分,在附近一座高峰下面相會,可笑我那時競仍然不知道他就是害死我孃的仇人…”朱若蘭嘆道:“師父已存了身殉翠姨之心,所以他不肯暴身份,說明真像。”趙小蝶道:“二更時分,我和四個使女依約前往,果然看見草地上坐著一個長袍老人,我本有娘繪的圖樣,看他面貌和圖上無異,就用玉琵琶,彈出(絃音耗心)之曲,害他受了內傷,如果姊姊不及時趕到,我就成為親手殺害我父親的兇手了。”朱若蘭道:“剛才我到你的琵琶音,當真是音韻拘人魂魄,聲聲褫人心神,不知那些曲調,是否也是《歸元秘笈》上所記?”趙小蝶道:“‘絃音耗心’,和‘**離真曲’,都是《歸元秘笈》下冊所載,融在那‘大般若玄功’之中…”朱若蘭似是忽然想起了一件緊要大事似的,霍然一躍而起,急急截住趙小蝶的話,道:“妹妹!師父替你剖取萬年火龜內丹之後,不知那龜放置何處?”趙小蝶一怔神,搖搖頭,道:“我自服過萬年火龜內丹不久,人就暈過去,不知何時才醒轉來,那龜如何處理,我就不知道了。”朱若蘭回顧了夢寰一眼,黯然一聲嘆息,道:“妹妹,姊姊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你會不會答應?”趙小蝶道:“姊姊有指使之外,但請吩咐,我怎麼敢不聽呢?”朱若蘭道:“我想借閱你《歸元秘笈》,看看那療篇上,有沒有救他之法?”趙小蝶微微一笑,轉身走到四婢停身之處,自一個年齡較大的婢女身上,要過一個小巧玉盒,給朱若蘭,道:“《歸元秘笈》就在那玉盒之內,姊姊自己拿罷。”朱若蘭打開玉盒,果見放著三本冊子,上面寫著《歸元秘笈》四字,筆跡娟秀,似非男人手筆。
她無暇仔細翻閱這一部引得武林人物如瘋如狂的奇書,迅捷閱到療傷篇上,很細心看了一遍。
只見那療傷篇上記載,包羅了各種各樣的療傷之法,活血接骨,閉封脈,解毒續筋,暢經順氣,洋洋灑灑,看得人目五,但大部都是自療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