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蘭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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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海萍糊糊塗塗地向前躍奔了一陣,忽覺左腿一軟,栽倒地上。
他右腿左臂,早已麻木無用,單餘右手左腿,現下左腿上幾處要也逐漸開始麻木,再難向前躍奔,心知想逃出宮苑地,是萬難如願,不黯然一聲長嘆。
抬頭望去,只見數丈一片翠竹盆花,環抱一座樓閣,一盞垂掛的蘇州宮燈,高掛樓閣頂上,目睹那高挑宮燈,忽然觸動了靈機,暗道:巨鶴玄玉,十分通靈,何不拼盡最後一口元氣,召來靈鶴,馱我高宮南歸。
他想的雖然不錯,但他滯留經脈中真氣,早已凝結成傷,這在練武人來說,叫走火入魔,功力愈是深厚,傷得也愈是慘重,全部經,早已大部閉,別說真氣難以運轉,就是血道亦早不通…
他勉強把一口真氣提聚丹口,仰臉一聲長嘯,那知嘯聲剛發出口,忽內腑一陣血湧,真氣立時中斷,嘯聲亦倏然而沒…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緩緩從懷中取出《歸元秘笈》,忖道:看來今宵已難逃出宮,這部蓋世奇書,如不毀去,萬一所遇非人,必將造成武林中空前浩劫,如果就此毀人,實在可惜得很,想那天機真人和三音神尼,在合錄這部奇書之時,不知消耗了多少心血,我今宵死在皇宮,再毀去這部奇書,當今之世,再也無人能得這《歸元秘笈》上記載的絕世武學…
他心中千迴百轉,一時間難作決定,既怕奇書聽得非人,又惋借絕學失傳,手拿奇書,不自兩眼淚落…
驀地裡,由他來路之上,傳來了一陣急促步履之聲,他明白是剛才那聲輕嘯,暴了行蹤,召來了搜追的錦衣衛士。
這匆忙的一剎那,使他無暇再多作考慮,本能地把《歸元秘笈》再揣入懷中,右掌左腿並用,向那片翠竹盆花環抱的閣樓中奔去。
他原意是奔到那翠竹中暫避搜追,但當他到了那座閣樓前面時,忽然又改變了心意,右掌一加力,忽地躍入閣樓,隱入一張桌子下面。
但聞急促的步履之聲,向那翠竹林搜去。
他躲在桌下暗影之處,心中仍在盤算著如何處理《歸元秘笈》不自又把懷中奇書取出,隨手一翻,正翻在療傷篇上。
他目力本異常入,再藉室中高照紅燭之助,看的更是真切。只見上面寫道:學武之道,必先習自救之法…正待再往下看,忽聞閣樓外面響起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道:“萬歲駕到。”趙海萍心頭一驚,趕忙收好《歸元秘笈》向閣樓一角書架後面移去。他身於剛藏好,兩個執燈太監已引著一個身著金絲繡蟒黃袍,頭帶便帽年約二十一二的青年,那黃袍青年身後,緊隨著一個白面無鬚,三旬左右的青衣太監:。
只聽那黃袍青年笑道:“豹房中幾個新進美女,姿雖然不錯,但都不解第間事,乏味得很!”那青袍太監躬身笑道“奴才已派人四出搜求美女,不即可送置豹房,以供吾皇歡樂。”那黃袍青年笑道:“翠蝶這賤婢,倒是強橫得很,但不知這幾個月把她祈磨成什麼樣兒了…”一語未畢,忽聞一聲細碎步履之聲,兩個穿藍衣強壯的宮女,攙著一個綠裳美人,扶梯而下。
趙海萍凝神望去,不心頭一震,原來那兩個宮女攙扶的綠衣美人,正是孝宗賜給他的宮女翠蝶。十幾年前的往事,陡然回集心頭,想到翠蝶相待自己情意,忽生愧疚之…
但見那綠裳美人,拜伏地上,說道:“臣妾翠蝶叩見萬歲。”黃袍少年笑道:“朕乃天子至尊,難道不如一個錦衣侍衛,你如再不相從,可莫怪朕要懲治你了!”翠蝶叩頭位道:“先皇把賤妾賜賞於趙侍衛後,賤妾身侍其人,君臣之倫,豈能亂得?”那黃衣少年怒道:“我乃一國之主,誰敢不遵我旨意?”翠蝶位道:“賤妾奉先皇旨意,委身趙侍衛,況且破甑之軀,亦不敢汙讀龍體…”那黃衣少年,聽她抬出先皇,一時間倒不好再發脾氣,略一怔神,笑道:“後宮佳麗,豹房美女無不爭朕寵幸,你竟敢件逆朕意,看來你膽子很大!”翠蝶還未及答話,那站在黃衣少年身側藍衣太監,已搶先接道:“萬歲何苦和她鬥嘴,這件事給奴才辦吧,不出三,包她甘心順從吾皇寵幸就是!”黃衣少年點點頭道:“朕尚未遇上過這等剛毅的女子,你切不可難為她。”轉身出了閣樓。
那藍衣太監躬送黃衣少年去後,回頭望著翠蝶冷笑一聲,道:“你很膽大,我倒有些不信你真能抗拒聖意…”話到此處,回頭望了一旁掌燈的小太監一眼,接道:“快去取咱家的蛟皮鞭來?我倒看看她是不是鐵打銅鑄的人?”那小太監一躬身,急出閣樓,片刻工夫,果然手提一支蛟皮鞭,急奔而來。
藍衣太監接過皮鞭,又吩咐兩個健壯宮女,用一塊錦帕,了翠蝶櫻口,揮動手中皮鞭去,但聞皮鞭帶起的風嘯之聲不絕,片刻間,翠蝶已皮綻裂,全身鮮血,衣裙片片散飛,滿地翻滾,發散鋇落,慘不忍睹。
趙海萍隱身在書架之後,目睹昔年傾心相愛之人,身受這般苦難,頓生憐借之情,只覺那割空風嘯的蛟皮鞭子,有如擊在自己身上一般,不由大怒,正待躍出相救,忽覺一陣血氣上衝,暈了討去…
青袍老人說到此處,忽聽那身穿藍紗的白衣少女,啊地一聲驚叫,兩行熱淚奪眶而出,哭道:“你說是我娘嗎?那時她不會一點武功,怎麼能受得了啊…”沈霞琳早聽得粉臉上淚痕縱橫,聽那藍衣少女一嚷,不覺接道:“那太監太壞了,後我若遇見他,定要好好打他一頓。”朱若蘭也聽得秀目中滿盈淚光,皓牙輕咬著櫻,眼光投注在那青袍老人身上,黛眉輕顰,似在回憶往事…”只聽那青袍老人長嘆一聲,接道:“因我身受重傷,大部分真氣凝滯全身脈之中,眼看著相愛情侶慘遭鞭撻之苦,一時情急,暈在當地。待我醒來之時,那閹已停下了手,我當時心中十分駭異,擔心翠蝶被那一頓亂鞭死,探頭向外一看,只見一個頭梳雙辮,身著黃綾的女孩子,伏在翠蝶身上,好閹高舉手中皮鞭,卻不敢落下,想是怕傷了那黃衣女孩子。我昔年久居深宮,一見那黃衣女孩子穿著,心中已知她身份尊貴,是以,那好閹才不敢再下手打翠蝶。”身披藍紗少女輕輕嘆息一聲,接道:“那位姊姊真好,後我要見到她時,定要拜謝她護救我孃的恩德!”趙海萍道:“蝶兒!那女孩子不是別人,就是先皇的至親骨蘭黛公主,她就在你身旁。”身披藍紗白衣少女忽然轉過頭來,望著朱若蘭,道:“我剛才初見姊姊之時,就好像在哪裡見過,直待打開我娘遺贈白絹,才想到原來是在那白絹的繪圖之上。我娘生前,每總要對這白絹上圖相,默默祈禱。並且常常告訴我說,要是遇上了那圖上身披輕紗之人,不管什麼大事,都得依她吩咐。唉!只是那圖上姊姊舊相,年齡還小,可是現在姊姊…”她忽然改口接道:“現在公主已經長大了,我一時想不起來…”這時,朱若蘭已回憶起不少兒時情景,對自己身世,又瞭然許多,當下搖搖頭,道:“蘭黛公主早已不在人間了。我現在叫朱若蘭,你就叫我蘭姊姊吧…”一語未完,突為趙海萍一陣急促的咳嗽之聲打斷,他一面潛運功力,抵拒內傷,一面搶先說道:“我看了這幕慘劇之後,心中突生強烈的求生之念。只有我活著,才能把翠蝶救出深宮,當下凝神運功,依照《歸元秘笈》療傷篇上所載的“道氣歸元”之法,運氣自療,行功一週,傷勢大好,睜眼一看,只見滿窗光。原來這一陣療傷行功,竟耗去三四個時辰,幸得未被人發現行蹤,否則就是有十條命也保不住…”朱若蘭接道:“師父運功把凝滯在脈中真氣導入丹田之後。就登樓去看翠姨的傷勢,對嗎?”趙海萍道:“不錯,我暗中運功伸臂舒腿,覺出左臂右腿麻木己消,全身經脈雖然還未能暢通,但已好了大半,因心中惦念翠蝶傷勢,忘卻身置宮,徑自上樓去看她,那時公主和先皇武宗都在房中,我只得先隱藏在她房中的橫樑上…”朱若蘭道:“是啦,父皇走後,你就由那橫樑上躍落下來,幾乎把我嚇暈過去。”趙海萍道“不是嚇暈,是我由橫樑上躍落之時,點了你的暈,因為我那時鬚髮掩面,衣著破損,別說公主看了會害伯叫喊,就是翠蝶也是被嚇得叫出了聲!我心頭一急,只得也點了她麻,然後才給她解說我是何人。”朱若蘭輕聲嘆道:“師父以後還是叫我蘭兒吧!那公主二字,實在有些刺耳!”趙海萍微微一笑,接道:“翠蝶對我,舊情仍熾,顧不得本身傷勢,要我立刻帶她離宮。老奴雖然狂妄,但也不敢把公主一齊帶出皇宮,但翠蝶卻要我把公主一併帶走。她說你身份雖然尊貴,但生母早已死去,很小就由她帶養。先皇寵信好閹劉謹,只知遊樂,不理朝政,更無暇管及後宮之事,留下你,不但無人看顧,而且在嬪妃爭寵之下,你還有被害的可能…”朱若蘭道:“翠姨說得不錯,住在深宮之中有什麼好?
…
”趙海萍不淡然一笑,接道:“我在那深宮之中住了三天,把自己傷勢養好,又把翠蝶的鞭傷療治得大部復元,第四夜中,我帶她離了深宮,連夜乘鶴南歸,回到這白雲峽中,公主也在那夜和我一起離宮南下…”話到此處,突然一頓,仰臉望著天上一輪皓月,淚水緩緩而出,面上神情,若悲若喜…
朱若蘭心知他浸沉在往事的回憶之中,也不去驚擾他。但那身披藍紗的白衣少女,卻追著問道:“以後的事呢?”青袍老人如夢初醒般,啊了一聲,接道:“翠蝶到了這地方後,生活的確十分快樂,她每天忙著澆花剪草,做飯洗衣,我怕她生活寂寞,替她捉了很多小鳥。小鹿、小白兔,給她解悶玩在一個月明之夜,我和翠蝶帶著蘭黛公主,在叢雲巖頂賞月。記得那晚上的月光,和今夜月一般的美麗,可是前塵如夢,已不堪回首往事,二十年山河依;,但人事淪桑,同樣月夜,心情卻是大不相同。”那身披藍紗的少女,忽然一顰秀眉,問道“爹和娘既然這等要好,我娘為什麼會離你而去呢?”趙海萍黯然接道:“這要怪爹爹太笨,不解你孃的心事…唉!都是《歸元秘笈》害人,致使你娘一怒,絕我而去。”來若蘭道:“我似乎還記得翠姨離開白雲峽時,滿臉淚痕而去,我只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傷心往事,出散心,那知她竟一去不返了!”趙海萍接道:“那夜賞月絕峰之上,她本來玩得非常快樂,可是回到石之後,忽然顰眉不樂起來。經我相問之下,她才告訴我說,她想起了留在宮的一支玉琵琶,沒有隨身帶來,那是她心愛之物,說過之後,忽又展眉笑道:“她雖愛那琵琶,但卻不及愛我的幹分之一,能和我住在這等樣風景幽美之處,過上一輩子,不論什麼都不會放在心上了。”我聽過之後,當夜就悄然離山北上,重返宮,找著那玉琵琶,順手牽羊,又把一架緻的玉琴也帶了回來。我想把玉琵琶帶回白雲峽後,定能使翠蝶大大高興一下,哪知她見我歸來,不但毫無歡樂之情,反而把我責斥一番,說我不應重到宮冒險,害她四五個晝夜,都未能閤眼。當時我心中十分懊悔,心想:女人心事,當真是難以捉摸,我辛辛苦苦去把她心愛之物取來,反使她大不歡愉…現在想來,這等真誠的情愛,是何等的人,何等的高潔…只是那時候,我體會不到罷了!”身披藍紗少女,見他又停下不說,忍不住又問道:“以後呢?難道我娘就為這件事,離開了白雲峽嗎?”趙海萍遲疑半晌,才接道:“以後,她對我更是體貼入微,閒暇之時,常常彈著琵琶給我唱歌,在一個大風雨夜裡,她忽然跑到了我住的石室,說她心中害怕雷雨,要和我住在一起,那晚上…我門就成了親。事後,我發覺《歸元秘笈》上幾種深奧的武功,都因失了童身,無法再練,心中忽對翠蝶生了厭惡之,任憑她百般溫柔體貼,都無法使我心回意轉,反而更加重厭惡之心。唉!那時我完全陷入練武的狂熱之中,一氣之下,就從外搬了一塊大石頭,把我住的石室入口擋了起來,翠蝶幾次給我在外面苦求,我都置之不理,她又無力推開那擋在人口的巨石,只有在外面哭求我,就這洋一連數月,我一直未和她講一句話,看她一眼,最後一次求我之時,告訴我她已經懷了身孕,但我仍然執不悟,不肯推開那擋在人口的巨石,現在想來,無怪她恨我入骨了!”朱若蘭、沈霞琳都聽得滿臉淚痕,那身披藍紗少女,更是哭得淚人一般…
只聽趙海萍繼續說道:“有一天我出習練掌法,臨行之際,忘記把那巨石放好,翠蝶就趁機會溜到我住的石室,把三卷《歸元秘笈》一齊帶走,待我返之時,她已不在,單留下蘭黛公主一人,在中啼哭,靈鶴玄玉,也同時失蹤。當時我還想她是乘鶴散心,過一陣自然回來,哪知等了一夜,仍不見她歸來,我才開始到焦慮起來,擔心她出了什麼事情。蘭黛公主又每天哭鬧著要找翠姨,更使我心情不安!三後,玄玉自返石,翠蝶行蹤,卻石沉大海一般。從那時開始,我才逐漸由愛武的狂熱中覺醒,慢慢地思念翠蝶起來,《歸元秘笈》反而不放在我的心上了。這種思念之情,隨著時光,與俱增,我開始悔恨過去對翠蝶的殘酷,每帶著公主,騎鶴繞飛深山之中,尋找翠蝶下落,一連半年之久,仍然找不出一點眉目。我也被那漸加深的悔恨相思,折磨得毫無生趣,但想到公主乃金枝玉葉之體,無端的被我帶到這白雲峽中受苦,我如死了,誰來照料她,只得稍抑悲苦,開始傳授公主武功。我原想候公主年齡稍長,武功可以自衛,再把她身世來歷告訴她,讓她重返皇宮,然後,我當盡一生歲月,天涯海角追尋翠蝶,直到找到她為止。那知公主天賦奇才,聰明絕倫,一經指點,立時就會,這一來,起我借愛之心,隨把所學武功,傾囊相授,又替她易名朱若蘭,別號小黛,暗合她蘭黛公主的尊貴身份…”說到此,倏然停口長嘆一聲,把目光轉投朱若蘭臉上,接道:“如非起我對你惜愛之心,只怕我也難活到今了!”朱若蘭道:“恨我當時年齡大小,什麼事都不知道,要是我當時大了幾歲,勸勸翠姨,她也不會走了!”趙海萍道:“唉!我那個樣子對待她,難怪她要傷心絕,不顧纖纖弱軀,身懷六甲,拂袖遠走,這實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憾事!”但聽那身披藍紗少女哭道:“勿怪我娘會這樣恨你,要我…”忽然想起那是她生身之父,下面的話再難開口,嗚嗚咽咽哭起來。
趙海萍長嘆一聲道:“孩子!不要哭啦!爹爹為此痛悔了半生歲月,現在好了,蘭黛公主已得我全部武學,又親眼看到我可愛的女兒,人世間恩怨已了,我可以安心去找你娘了。我要把她移葬在世間最美麗的地方,然後陪著她,渡過我殘餘的歲月,我昔年怎麼折磨她。現在我就怎樣折磨自己。我聽過她那悽怨悲泣的苦求之聲,現在我跪在她靈墓之前,用同樣的聲音去向她懺悔…”朱若蘭接道:“以師父武功,再加上靈鶴玄玉的飛行力量,縱然歷盡天涯海角,也應把翠姨尋回才對。”趙海萍苦笑一下,道:“我要不是尋到她,也不會害她走火入魔了…”話未完,兩行熱淚已泉湧而出。沉忖一陣,說出了一番經過。
原來,自孝宗把翠蝶賜給趙海萍後,兩人相處年餘,但始終保持著清白之身。趙海萍因狂愛武功,不願破去童身,翠蝶雖然深愛情郎,但對於第之事,又羞於開口。趙海萍得到“藏真圖”偷離大內,遠到浙東尋找《歸元秘笈》,一去十年,翠蝶雖然思念情郎,但一個女之輩,又深居在後宮之中,除了夜祈褥情郎平安之外,又有什麼法子可想…
後來,孝宗駕崩,武宗正德即位,這位明室中最風的皇帝,即位後,終於酒。好閹劉謹投其所好,徵歌選,修築豹房,以供武宗逸樂,把這位皇帝擺佈得終糊糊塗塗,一不見劉謹,就覺得悶悶不樂。
翠蝶容,本極豔美,雖因思念情郎,不喜修飾。爭豔於後宮粉白黛綠之中,但那素衣淡裳,卻無法掩遮她國天香,再加數年相思愁慮,人更顯得清秀,在後宮無數佳麗之中,另有一種風韻…
但她每幽居在御花園中一角閣樓,很少出遊,那座閣樓,本是昔年孝宗把她賜佳趙海萍後,特別贈給他們的住處。因為那時趙海萍是孝宗最信任的恃衛,是以,特示恩寵,把御花園中一座閣樓,指作他和翠蝶的居住之處。以後趙海萍偷離皇宮,孝宗雖然大力震怒,降旨刑部,行文天下緝查歸案,幸未罪及翠蝶,其實他理萬機,早把翠蝶忘去。
以後孝宗駕崩,太子厚即位,是為武宗,易年號正德。這位明朝世系十六代中最為風的皇帝,即位後就被太監劉謹、馬永成、谷大用、魏彬、張永、邱聚、高鳳、史祥八黨(後又號八虎),逢蠱惑,傷聖心,擊兔走馬,放鷹逐犬,整沉酒。劉謹更慫恿武宗,修築豹房,廣選狡童歌女,夜縱樂,忘顧朝政。後宮粉黛只要稍具姿,被武宗看到,必然召幸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