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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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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匹馬牽進了小鎮上唯一的酒館中,一罈老酒上了桌。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了一群人,將吳韓兩人團團圍住。為首二人,正是“飄萍客”沈青蓮和“霹靂虎”丁一虎。

吳長天一怔,仍是默然無語,倒出一碗酒一飲而盡。將一大塊雞腿夾到韓憶梅的盤中。

沈青蓮慢悠悠地揮著鋼骨扇道:“吳兄,叫小弟們好找啊!英雄美人,相得益彰,你倒有閒情逸致。”沈青蓮雖在翠雲湖畔被卸了一隻膀子,卻仍是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

“喲,龜子,你想跑。害得老子們過不了幾天安生子,今個倒是把你跟這個女娃子一齊堵住了。等把你逮住。正好讓這女娃子補補老子們的虧空。”丁一虎依然是滿口不著邊際的川腔。倒把韓憶梅聽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吳長天仍是不語,大口吃,大碗喝酒。沈青蓮向吳長天一搖摺扇道:“吳兄斷臂之痛,沈某銘記在心,今特來討教。”說著鋼骨扇一揮,徑向吳長天襲去,他右臂上卻已安了一支鋼爪,手臂揮處,那爪箕張,倒令人到陰森恐怖。

吳長天仍是坐著,這時,他才將目光停駐在沈青蓮臉上:“我不願殺你,你反而要追殺我。莫非要來送死。”

“你搞錯嘍!今天是我們要把你逮回去。隨我們來的全是青龍會教主親自調教的一百零八名好漢,都是不要命的。教主說過了,如果抓不了你,就殺了你。”丁一虎面有得

“四周青龍會幫眾均是上身赤,手提鏈子槍,頭纏紅包頭。一副敢死隊員的樣子。

沈青蓮報仇心切,鋼骨扇一揮,便向吳長天面門襲去。同時一按機括,九枚透骨釘分上三路、下六路朝吳長天去。

吳長天抱起酒罈一擋,只聽數聲悶響,那九枚透骨釘全打在了酒罈上。酒汩汩湧出。吳長天單手一推,酒罈便旋轉著向沈青蓮擊去。沈青蓮一縱身閃開,酒罈撞在一名“青龍會”幫眾上,又旋轉著向丁一虎撞去。丁一虎揮掌一劈,酒罈破碎,陶片卻向周圍,只聽哎呀數聲,已有幾名幫眾被擊中。沈青蓮見一擊不中,而吳長天仍穩穩坐在那裡,鋼骨扇一合一分,又打出了數十枚鐵蒺藜。

這一回他不打吳長天,卻去襲他身側的韓憶梅。吳長天大驚,左手一攬韓憶梅便將她抱起向右移了三尺。沈青蓮見有機可乘,右手鋼爪突然暴長,一把抓在吳長天右肩,嵌入皮之中。

吳長天大怒,一揮袖中機括,三枚短箭便向沈青蓮去,沈青蓮見袖箭襲來,手上卻不願松,鋼扇一張,將三枚袖箭擊落,同時,右手鋼爪收緊,只一拉,吳長天肩上便有一大坨被扯了下來。

吳長天大吼一聲,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杯盞全都跳起來,一齊向沈青蓮打去。沈青蓮本是輕身功夫了得,當下迅疾避開,卻苦了手下幫眾,又有數名幫眾被擊中,鮮血淋漓。

這邊丁一虎見吳長天受傷,卻來了神,揮起鑌鐵劈頭便打,確如猛虎躍澗。吳長天順手起長凳,身一擋,只聽“咔嚓”一聲響,長凳已斷為兩截。那丁一虎也是靈,當下改劈為搗,直向吳長天腹間搗去。

吳長天一拔身形,自他的頭頂掠過,反揣了他的後背一腳,丁一虎一個趔趄便趴下了。哪知這丁一虎人生得矮壯,對地趟拳腳自是悉,他就勢一滾,便向吳長天下盤掃去。

而那邊的沈青蓮見有空隙,伸出長臂,左掌鋼骨扇徑向吳長天周身大點去,而右手鋼爪卻又一張一縮,向吳長天的頭、、腹抓去。吳長天已是兇險萬分,而左臂間還夾著韓憶梅。此時,就只有招架之力了。

二人圍攻吳長天近百合,吳長天閃展騰挪,愈戰愈勇。即便是這樣,大腿上也捱了兩,而鋼爪卻已將他的白袍抓得如風中敗絮了。

他連連按動機括,發出數十枚袖箭,擊退了沈青蓮的強攻。突地右臂一抓,抓住了吃飯的八仙桌,便向地上翻滾進攻的丁一虎砸去。

丁一虎沒防他這一招,又靠得太近,桌面又寬,竟沒防得了他這一砸,當下“蓬”的一聲,丁一虎重重地捱了一砸。他忙滾出圈外時,已是氣血翻湧“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大夥併肩子上啊!”丁一虎大喝道。包圍的幫眾已成了合圍之勢,他們分東、南、西、北四面合圍,面無表情。

緩緩地一齊向吳長天走近。

“哈哈哈”吳長天發出一聲長笑,放下韓憶梅,拔劍出鞘,身形一縱,便向陣中衝去,砍瓜切菜般殺死一大片,但任他怎砍,只要這邊人一倒下,那邊便有人填充上來。

而且步伐之齊整,確是訓練有素。吳長天大吼一聲:“痛快!”長劍生風、黑光四,閃展騰挪,左衝右突,同時袖中機括連按,袖箭飛舞。前飛鏢連發,銀光閃閃。哀嚎之聲不絕於耳,約有一盞茶功夫,一百零八名好漢全都橫屍當場。

吳長天單腿跪在地上,身上鮮血淋漓,皮翻卷,體無完膚。他舉首望天。長劍拄地,如一尊石像。沈青蓮和丁一虎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向鎮外跑去。

吳長天似乎沒有看到,也許他不願意看。韓憶梅站在那裡,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鎮上所有的人都跑光了。吳長天收劍入鞘,翻身上馬。韓憶梅緊隨其後向山中馳去。

他們已沒有了開始時的漫和溫存。對於吳長天而言,前方的路再艱險,也得走下去。他深知自己是殺手。沒有一個殺手是死於榻間的。也許馬革裹屍,這才是他唯一的歸宿。

韓憶梅完全被震憾了,這是一個何等慘烈的場面。這是一個何等悲壯的人生。為了一個女子,吳長天也許要付出一切,這值嗎?吳長天在捫心自問,韓憶梅也在問。

這樣一個男人,今生今世,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怪石嶙峋,枯藤老樹,山高谷深,濁翻湧。兩人已到了瀾滄江邊。他們要到對岸去,但江上沒有橋,只有溜索,而且溜索已被人砍斷了。

而江中卻處處是漩渦,處處是險灘。他們爬上了江畔的一個崖

“在這裡歇一夜吧!”吳長天道。

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臉已一片慘白。還好,寺院裡那老僧給的乾糧還在。他們可以裹腹一天了。入夜,濤聲在腳下轟鳴著。中燃起了一堆篝火,照亮了四方的陡壁。

地上鋪了一層乾草,吳長天和韓憶梅在火的兩側各自躺下了。這是一個溶中盡是鐘石。那些鐘石形態各異,如飛禽走獸,如梯田丘陵,如几案凳,無一不像絕了。

吳長天周身的傷口還在淌著血,身上帶著的金瘡藥用完了還不夠。韓憶梅又去外面採了許多蒿葉成團給他敷上。韓憶梅說這是母親教的。這時她突然道:“不知我媽怎樣了。”

“不會有事的,在陳兄那裡你就放心吧!”吳長天艱難地向她一笑。

“我給你講一個關於溶的故事吧!”韓憶梅說“從前呢,有一個小夥子叫阿黑,是一個嗩吶手。

他們村外有一眼大溶,誰也沒有進去過;有一天,在幾名同伴的攛掇下,阿黑一路吹著嗩吶進去了。走著走著卻在了路,找不到出口。他太困了,便在內的一塊岩石上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兩名鶴髮童顏的老者在那裡對弈。他便上去問路,一名老者用手中的拂塵一指。

阿黑夢便突然醒了,醒後順著老者的方向一走,果然找到了出口。回到村中一看,已是十年有餘。真是中方一,世上已千年。”她輕輕說著,溫言軟語,如吐珠玉,雖然歷盡一場亙古難見的生命決鬥,卻仍是從容不驚,倒令吳長天大驚異了。吳長天笑了:“倘若我們也是中一,世上十年,那明天我們出去,就安全了。”笑著,睡意襲了上來,他眼睛慢慢地閉上睡著了。韓憶梅卻翻身坐了起來,他看著眼前這條鐵骨錚錚的漢子,心中卻是萬分矛盾。

呆了半晌,他忽從前摸出一把短劍,這短劍雖沒有鑲金嵌玉,卻是用上好鋼打造,是一柄吹髮即斷的利器,在火光映照下,那劍身上淌著水波一般的藍光芒。

韓憶梅將身子慢慢靠近吳長天,從身後拔出短劍高高舉起,瞅準他的咽喉慢慢剌去。劍行到半途,她的手卻顫抖無比,劍停在空中久久沒有剌下,她又將劍收回,復又睡下。

嘴裡喃喃道:“師父,我該怎麼辦?”她躺下後,眼睛仍是睜得大大的,還是沒有入睡。隔了一會,她又將劍拔出來看了又看,向吳長天剌去,可是劍行到半空,卻又剌不下去了,反覆了四五次,倒將自己搞得相當疲憊,最後她終於躺在乾草上睡著了。

等到一覺醒來,天光已大亮,火堆那一側的吳長天不知何處去了。她正著急間,吳長天從外面回來了,手裡提著幾隻雉雞。

雖然周身傷口仍然可怕,但比昨看得神多了。吳長天將雉雞褪去洗淨,便在火堆下面掘了一個,將雉雞捂進內,約半個時辰,內已飄出一縷雞的香味。

吳長天將雞從內取出,遞給韓憶梅一隻,便大口大口地吃開了。韓憶梅見他吃得香,便也顧不得太多,也是狼虎嚥的吃起來,手上、臉上、鼻子上,到處都是油,倒惹得吳長天哈哈大笑起來。

吃罷豐盛的早餐,二人便到了江邊。看著濁滔天,翻滾的瀾滄江,要想游到對面,真比登天還難。吳長天想了想,便讓韓憶梅在那裡守著,自己沿江去找竹子,約走了三里多,卻發現了一大蓬野生的鳳尾竹。

吳長天大喜,便取出長劍砍起竹來。只一頓飯工夫,便已削好了幾十鳳尾竹,吳長天再從山崖間採來了藤葛,將竹子牢牢捆好了,紮成一張竹筏。便與韓憶梅一起坐著竹筏順而下。吳長天拿著一撐篙,看哪裡有礁石便用撐篙頂開。

竹筏在波峰谷間起伏漂,一會湧上高峰,一會跌入深谷,韓憶梅從未坐過竹筏,一開始還覺得好玩,到後來越坐越害怕,乾脆坐在竹筏上,雙手緊緊地抓住筏邊。

吳長天兩腳叉開,使出千斤墜的功夫,那竹筏便平穩一些了。竹筏向下遊漂去,卻是越漂越快,波濤也越來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