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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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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此時渾身發脹有增無已,越發令祁靈為之倍增焦急。

正是焦灼不已之際,忽又聽到呼地一聲,一陣勁風硬如板門樣地煽至。

祁靈正在神馳心急之下,如此一陣急襲而來的勁道,那裡還能躲得過?剛叫得一聲:“又是白鶴”

“啪”地一下,右腿上,已經著著實實地捱了白鶴煽來的一翅。這一煽之力,少說也有一、二百斤,不把祁靈煽開多遠,而且整個的右腿都煽得麻木了。

祁靈遠沒有來得及轉神應付,只見白鶴引頸一鳴,雙翅一掠,照準祁靈左撲來。其撲來之勢,疾如閃電,斷非前兩次那種飛舞周旋的神情可比。

慢說祁靈方才捱了一翅,煽開老遠,無法躲避,就是能夠躲避,也無法閃躲得開。當時但覺得左上的有如沉重地一擊,整個下肢都為之震麻了。

祁靈此時真讓這千年鱔和巨大的白鶴鬧得機智全失,莫知所以。這兩件事來得都是如此突然,又都是來得令人不可思議。慢道祁靈只不過是個大膽書生,換過一個老練江湖的武林人物,也會為之張惶失措。

但是,有一點使祁靈由親身受,而體驗到奇怪非常。那就是這隻的巨大的白鶴連撲兩次,都是沉重的一擊,換過平時,只怕這左右兩知腿,早就血模糊,甚至於血橫飛。可是,如今的兩條大腿不但沒有傷折,反而到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鬆散。

祁靈人在詫異不止,那隻白鶴卻飛舞在周圍,矯若驚鴻,疾若閃電,或用雙翅,或用全身,或用撲,或用喙啄種種方式,不一而足,就在祁靈如此一分神之間,分別撲向祁靈的全身。

每撲一處,經脈活絡,盤骨鬆散,勁道倍增。如此接連撲中十數下,祁靈不僅渾身沒有一絲痛意,更到舒適異常。

情形如此,即使祁靈如何失靈智,也會聯想起,無端來千年鱔血,無端撲來助人為樂的白鶴,這兩件事情來得不無原因。

正好白鶴單翅獨掄,煽過祁靈“命門”最後一煽之後,祁靈靈再也忍耐不住,震盪著絲繩,憑空一躍,大叫道:“老前輩!閒雲老師父!你待弟子祁靈恩重如山,弟子肝腦塗地,也不足以言報。”這樣一躍凌空,要不是絲繩拉住,也不知道要蹦起多高。這樣一喝出聲,深夜高山,隆如巨石下墜,空震盪,聲音遠播如雷。

三千機緣集一身,從祁靈在虎丘古塔上服下那顆丸藥開始,歷遇機緣,此時不過才真刀小試,便能志震如雷,上躍數丈。所欠的就是拳腳刀劍的招式,否則,諸當前武林,祁靈可以擠身一好手,應無愧

祁靈朗聲叫罷,空山寂寂,回聲杳杳,輪月已斜,藍空依舊。此時山風稍息松濤無聲,觀峰沉浸在銀樣天地裡,也沉浸在無聲的天地裡。祁靈一呼未應,便索閉目養神,等待西墜玉兔,再東起金鳥。

正如閒雲老和尚所謫的,在月影已避,而曙光未的時候,從觀峰俯瞰下方,只覺得是混沌一片。忽而從山谷深處,吐出白雲一縷,依次扶搖上升,不一會便彌滿整個山峰。這時候東方黑深暗當中,紅的彩霞開始耀人限目,只僅僅如此一耀之際,便又隱而不現。後來便有毫光再出,繼而又幻成萬象不同奇妙彩,五光十,光怪陸離。到這時候,才有一線鮮紅如血的霞光,噴灑而出,一輪紅赤如火的太陽,一湧而起。

祁靈閉目時是三鼓又半,醒時已經是明月西沉無蹤。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祁靈的神愈覺煥發,山寒襲人,也毫無所。只是一心一意,凝神注視著黑暗沉沉的東邊天際。

出景,能使看的人疑身置於天上,慨嘆為神奇妙絕四言置評。祁靈雖然年僅弱冠,生平未曾一見出奇景,可是此時卻全心全力遵照閒雲老和尚所教導的吐納之法,引氣吐納,吐濁納清。出之於祁靈,不是一幅人生難得一見的奇景,而是無限引力,萬股華,在引導著他行功吐納。

回想天下事,本無難易二字,端看人心之專一與持久與否。祁靈以超人的秉賦,百折不回的堅忍,與其專心一致的神,天下在他,便沒有不成之事,這武林之道,變復如此。

從白雲一縷扶搖上升,到紅赤如火,圓大如盤的太陽湧出雲層,祁靈目不暇瞬,心無旁騖,這一陣吐納引導功夫做畢,祁靈只覺得眼對著逐漸強烈的陽光,毫無刺疼之,丹田容量覺得增大,身輕如燕。

沉默許久,目送起三午,才輕輕蓋上眼睛,調勻了氣息,低低地嘆道:“如此看來,慢說懸吊此處十天,就是懸吊二十天一個月,我也甘之如飴,求之不得。”祁靈如此自言自語,輕聲嘆之餘,卻聽到閒雲老和尚彷彿是在耳邊低暄了一聲佛號,慈祥無限地說道:“祁施主秉賦果然不同於常人,苦樂受自與人異,數十年來,為老僧所僅識者。不過,祁施主要想吊上半月二十天,卻真的求之不可得了。”祁靈睜開眼睛一看,閒雲老和尚,臉上帶著一絲溫人肺腑的微笑,眼睛透著罕見的慈祥光輝,飄飄地站在石口。

祁靈吊在那裡,微一提氣,抬手抱拳,深深頷首,再三拱手說道:“老前輩世外神仙,處處明察秋毫,時時察肺腑,弟子此生此世,能得謁識老前輩,記深覺此生不虛。”閒雲老和尚雙手合十,含笑低喧佛號,連聲說道:“善哉!罪過!罪過!

老僧攪得一身紅塵孽債,若稱之為神仙,實為大慢神道之道,不敬之至。”祁靈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接著說道:“弟子承諾老前輩三事之約束,甘願在此懸吊十天,老前輩為何第二天便要解去這項約定?難道老前輩察知弟子存心不堅,用心不專,有負老前輩的盛望麼?”閒雲老和尚忽然又神肅穆,寶相莊嚴地說道:“禍福無門,惟人自召。

老僧佛門弟子,奉信因果循環。種因得果,毫分不。老僧原以為以施主之秉賦能在十天之內,悟得妙用,必有所獲。不料施主心堅如金石,不動不搖,剩餘九已屬多餘,又何必懸吊?”祁靈這才真正明白,這一天一夜之間,自己的一言一行,及至心中的一思一念,都逃不過老和尚的明察秋毫之末,設若自己有一念之差,只怕這趟泰山之行,是白費力氣了。

想到情切處,嚇出一身冷汗,對於閒雲老和尚所說的因果之論,更是聆聽謹記。

這時候,閒雲老和尚忽然大袖一吐,袖尖搭住懸絲,一拂而起,祁靈的身形,彷彿就像被一件東西托住一送,遽然從一丈多餘的懸巖下面,直升而起,落身到石口。

口方圓不過數尺,可是內卻是一明兩暗,天然三間房舍,其後曲折旋迴,尚不知後進深入多少。口接此天光,內自燃松脂,頂石琳琅,間或有水滴落項下,涼徹骨髓。

閒雲老和尚含笑舉手,把祁靈讓到當中,指著右側石室說道:“山居何為上,尚不可預期。室內自有山泉,木下存有食糧,獨自為炊,三、五月尚不虞匱乏。”祁靈點點頭,心裡暗自忖道:“三、五月後,如若仍是一無所成,也只有終老此間。”閒雲老和尚回手指著中間石室裡的蒲團,相對坐下之後老和尚才嚴顏說道:“祁施主還記得昨懸吊在石之外,被一隻巨鶴撲擊數次的情形否?”祁靈聞言應聲說道:“晚輩已經料到這隻仙鶴是老和尚所馴服豢養者。”閒雲老和尚搖頭說道:“老僧只是請問施主能否記得當時的情形?”鄰靈奇怪老和尚為何如此一味追問“當時的情形”只好稍一思忖,便將那隻大白鶴三番撲擊,都被自己躲閃過去的情形,概略地說了一遍。

閒雲老和尚聽完祁靈的敘述,神情略有一些失望之意,當時緩緩地接著問道:“祁施主記憶所及,僅止於此乎?能否再進一層說明?”祁靈不知道老和尚為什麼要如此一再追問那隻白鶴撲擊的經過,時隔未久自然能夠記得當時的一舉一動。於是便將那隻白鶴如何乘人無備,鼓動雙翅,挾著勁風,疾電面撲來,自己在倉惶間如何縮腹躬,蹬腿閃讓,第二次撲來太快,只掐得雙掌猛撐,擰外旋,因勢利導,藉蕩動之勢,旋轉閃開閒雲蓋眼凝神,仔細傾聽,聽來容顏齊開,暗自頷首。最後說道:“少林歷代掌門,對於本派七十二種秘技,必能通數種以上。但是,還必須有一種獨樹一格的絕技,而這一項絕技,必須不在本派七十二種絕技之列,系由本人心獨創。”閒雲老和尚微微蓋閉著雙目,似在沉思與回想,卻又緩緩地說道:“這種絕技除了上代掌門,別無第二人知曉,等天意到來,再傳給親傳弟子。所以,少林寺領導武林,奇才輩出,外人只知道這是七十二種秘傳絕技,獨步武林,又有誰知道這是各代歷屆掌門人,都有心潛修之創見,才能在替之中,維持名聲不墜。”祁靈聽在心裡,引起極大興趣,他銘記了方才老和尚如此接二連三地追問大白鶴撲擊的情形,倒是興致地問道:“弟子冒昧敢問老前輩,你心苦練潛修的絕技,可否能為弟子見識見識?”閒雲老和尚突然一睜雙眼,兩道光芒倏地一岡,頓使人覺得他豪氣大增,英氣蓬。接著高聲朗喧一聲佛號,了兩句:“乘槎過海急,舞袖凌空風送平。”祁靈本是詩、詞、歌、賦件件通,可是對於老和尚朗這兩句似詩非詩、似賦非賦的詞句,倒是無法領悟,莫知所云。

閒雲老和尚沒有注意祁靈納悶的情形,只是用低沉的語氣,略有傷逝過去的情緒,緩緩地說道:“老僧生不求攻人但求避攻,在躲閃一著上,費盡心機。老僧從習得的少林絕技攻招當中,獨創四招凌空躲閃的功夫。此種功夫攻人無術而躲閃卻變化萬千,出人意料。”祁靈一時觸動心機,輕輕若有所悟地“啊”了一聲。復又輕輕地說道:“老前輩太以這四招神奇妙絕的凌空閃避招術,獲中掌門之選。”閒雲老和尚低喧佛號,蓋眼無言。

祁靈緊接著又問道:“弟子斗膽揣測,老前輩方才朗的兩句詩,是含有這四招凌空閃讓的神韻麼?”閒雲老和尚突然從蒲團上站起身來,隨意道:“乘槎過海急,舞袖凌空風送平。”剛一罷,猛一見他腳站穩、不擰、戶不晃,就在中平起數尺。悠悠忽忽突然一收腹,向前一躬,雙腳起處人像泛舟一葉,槳水面,飄然閃開。祁靈看在眼裡,驚叫出聲。閒雲老和尚這樣一展身形,分明是和祁靈敘述躲閃白鶴撲擊的那一招式,出一轍。所不同的,只是老和尚的身形是那樣悠然飄忽,卻又奇快絕倫,顯不出一點匆忙,但帶一絲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