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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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蹟敗的楚玉君仍不肯死心，淚灑歐陽家泣訴不平，死拖活賴硬是不願出府，還企圖以命威脅，說要死在歐陽家大門前，告訴鄉里歐陽家是怎麼毀婚的。當然，這只是一種手段，她嘴上說說罷了，怎麼真敢拿刀子往腕上劃下一個大口。

而她這招也完全沒難倒歐陽靈玉，他冷淡的點頭，答應如果她真死在歐陽家門前，他就娶她，不過要換成冥婚就是了。

一計不成又遭羞辱，楚玉君惱羞成怒地揚言一回到家，一定立即向爹親稟明委屈，要他斷了對歐陽家鐵砂的供應。

歐陽靈雲一聽鐵青了臉，咒罵連連，不斷自責瞎了眼，雖深恐百年基業毀於一旦，但也有骨氣，不願低頭。而歐陽靈玉聞言反而仰頭大笑，要她回去問問她爹，楚家還能風光多久，新起的“浮華山莊”早就壟斷了市場，楚家有貨也賣不出去。

楚玉君沒想到自個兒一回家就是破產的消息，而歐陽靈玉也沒猜錯，神神秘秘的浮華山莊斷了楚家的後路。

聽說，楚玉君本來還想託關係把自己送進浮華山莊，利用美人計替自家解圍，不料本沒有門路，浮華山莊的主子到現在都還沒有人見過。

“嗚…太壞了，實在太壞了，連這種事也瞞著我…我不要理你了，你很壞、非常壞…嗚…你是大壞人…”

“我沒事了你還哭，真要我出事你才甘心嗎？”要不是她太笨，他何需使壞。

“不許胡說，你不會出事，不會…嗚…討厭，人家明明在生氣，你還嘻皮笑臉的氣我。”她要離家出走，拎著小布包走天涯尋找姊姊們。

“瞧你，小嘴獗得半天高，想要我對你這樣又那樣嗎？”飛快地偷了個吻，神情愉快的歐陽靈玉一臉氣地盯著她隆起的粉，這應該是分散她注意力的好方法。

“你就愛欺負我，害我哭得傷心絕，你不曉得我看到你吐血時，心裡有多難過。”痛得她的心也像出血來，沒法氣。

他嘆氣，安撫的拍拍她的頭，他當然知道，她一暈就是一整天，急得他連捉十幾個大夫為她看診。

“別惱我了，你是我的富貴，我不欺負你還能欺負誰劉”

“可是人家還是很難受，你當時的臉好慘白，一點血也沒有，我以為…我以為…”她哽咽得說不下去，不敢回想當的情景。

歐陽靈玉笑著摟緊她，霸道中有著涓涓柔情。

“演得像才瞞得過人，你瞧大哥不是一樣慌了手腳，嚇得臉發白，你自問比大哥聰明嗎？”偏著頭想了一下，她搖著頭，淚也止住了，心中的惱意去了大半。

她不是會記恨的人，更不懂計較，只是每當想起這事心情起伏太大，沒法子立即排解，才小小的埋怨兩句，不希望自己是那個被矇在鼓裡的人。

不過聽到有人同她一般上當，那股鬱氣也就消散了，畢竟她本來就是個笨丫頭，被騙是應該的，可若連聰明人也看不出是騙局，那表示她不算太笨。還好，大少爺才是笨的人。

“所以說我的富貴是可人兒，不會跟我惱火、我就只疼你一人，寵你一個。”他的心裡除了她，再也裝不進第二個女人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第一次認同這種說法。

“少爺說的是真的嗎？啊！你又捏人家的臉。”已經夠圓了，他還捏上癮。

“你喊我什麼來著？”不捏她，他手癢，況且這才能確定她是不是每天都好吃好睡，這是他的疼寵，所以很重要。

“少…呃，玉哥哥。”瞧他又兩手開弓，準備大開殺戒，嚇得富貴趕緊改口。

“嗯，乖，別又忘了，我疼你喲！”他笑瞇了眼，一點也不放過佔便宜的機會，啄了兩口香。

粉腮酣紅的富貴丫頭羞推他“玉哥哥，你老愛欺負我，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不問清楚，她的心總是不踏實，畢竟她還記得大少爺說的話。

“喜歡。”他答得快。

“那…愛不愛我？”她問得羞怯，眉染桃。

“愛呀！”

“你怎麼從來都沒告訴我？”害她一直想著，連飯都吃不下。

雖然她還是圓呼呼，看起來沒瘦多少…呃，也許比以前更胖了，但這是有原因的…所以她是真的很不安。

歐陽靈玉一擰她鼻頭，埋怨不已。

“你這張老實的臉本藏不住心事，要是你知曉了，肯定全府上下都知道你上了少爺的，到時死得更快，楚家主僕一定想盡辦法置你於死地。”他總要拖點時間，讓“討厭的傢伙”有時間辦事。

當然，他也是有私心的，他就是喜歡聽富貴先說愛他。

“原來你在保護我…”她動容得喜極而泣，反身撲向他，緊緊抱住。

“嘖！丫鬟撲倒少爺，你就這麼想要我？”他絕對全力配合。

她沒聽出他的別有深意，盡力的點頭“嗯，我愛你，不管你是少爺還是販夫走卒，甚至是乞丐，只要你要我，我這一輩子都是你的。”他是她的家，溫暖的被窩。乞丐？他為之失笑地撫向她圓滾滾的肚子。

“我也是你的，傻丫頭。”惑態可掏的富貴笑得陽初放，白房盈盈散放出動人情，讓歐陽靈玉剋制不了也不想剋制體內那股來得猛烈的躁動，狼手探向她前的飽實豐盈…

“啊！我忘了桌子沒抹，地上的落葉也沒清，昨夜下了一場雨，泥濘的石板路要鋪上木屑…”還有好多事得忙。

突被推開的歐陽靈玉一臉“閨怨”一把捉回沒好好伺候他的女人。

“你這豬腦袋能不能長記，別老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你見過哪家的少夫人要擦桌抹地？”

“啊―”她乾笑著，這才想起自己的新身份。

他也笑了，真是個傻丫頭，所幸傻人有傻福。

後來的發展，歐陽靈玉也頗為意外，富貴居然深受池婉兒、元霜霜兩位夫人的喜愛，毫無任何阻礙的嫁入歐陽家，成為人人疼入心坎的三少夫人。

只因那一張討喜的圓臉，夫人們一見就笑開了，挽著她的手東問西問，對其憨直的子更為滿意，全無異議地同意他娶她。不過，其中還有點小曲，是他跟大哥推敲出來的―大娘之所以接受她，除了她的單純子不會造成威脅外，還有她是丫鬟出身，讓怨恨妾室多年的她頓覺出了口氣，妾生的庶子只配娶個下人，富貴正是她最中意的人選，自然沒得嫌棄。

因此她特愛接近小媳婦，帶她四處見見世面，逢人便說出她的丫鬟身份，藉此一貶小妾的威風。

不過，人與人相處久了難免有情，再加上富貴真的聽話乖巧，歐陽府裡的人都覺得到，她一開始的幸災樂禍漸漸起了變化，真能真心地接納，疼愛若女。

而他親孃就更有意思了，就因為富貴是個丫鬟，她覺得揚眉吐氣了，婆媳二人皆非名門千金，而且是令人輕視的下等人，可富貴卻為她爭氣，一個下人也能當上少夫人，還是正室，不用受人數落。

所以嘍，她簡直疼她入命，三天兩頭命人送補品，珠釵銀簪沒少過，十分神氣的見人就笑，還說命好不怕福薄，江邊柳成富貴花。

最重要的是母憑子貴。富貴懷有歐陽家第一個長孫，怎不叫人欣喜若狂，連久無所出的嚴雪柳也來沾沾喜氣，盼來年能生個麟兒，一圓為人母的心願。這會兒，全府上上下下都把她當成寶來看待，沒人敢有一絲閃失，直道富貴真是富貴滿門的福星，一入門便帶來雙喜，連浮華山莊都主動來與他們接洽，以低於市價的價錢賣給他們足以供應一整年鑄鐵用的鐵砂。

歐陽靈玉長手一伸，將傻丫頭拉回懷裡“都快當娘了還莽莽撞撞，要是傷了孩子，你看一家子老老少少不剝了你的皮才怪。”居然還敢用跑的，完全沒有當孃的樣子。

“我…我記差嘛―！”嬌惑地紅了臉，臉上揚散著母柔光。

“哼！不知上進，學了詩文忘章句，讓我親自調教調教你，溫故而知新，看你還敢不敢忘記你是我歐陽靈玉拜過堂的子。”至於不讓她忘記的方法嘛―“啊！不能摸那裡…呃，衣服新做的，別撕…嗯…不行啦！我肚子太大…唔！玉哥哥你…”聽著令人臉紅耳躁的哦聲，一隻手停在門板上推開的歐陽靈雲頓時紅了耳，神尷尬。

“大少爺，就說三少爺跟少夫人『很忙』的。”簡小喬憋著笑，越過歐陽靈雲，上前替恩愛的小兩口闔上沒掩實的門，不讓羞人的光外洩。

她是很恩的，歐陽靈玉不僅給了她不少喪葬費，能讓她為親爹辦一場風光的喪事，還許諾她可以比照禮俗，守完喪再回來。

等老家的事情一處理完，她便片刻不敢耽擱的回歐陽家，就是想報答富貴小姐的恩情，不料，才幾個月的時間過去，她已經沒有“小姐”可以伺候了。

現在，她是歐陽家三少夫人的貼身丫鬟。

“那…那好吧，等…等他們好了，叫三少爺來見我。”歐陽靈雲代完，便急匆匆要走，畢竟太尷尬了。

他本來拿著一迭讓渡契約，是想來問問三弟的意見，楚家的礦山不知被何人給炸了，如今已夷為平地，連一粒鐵砂也挖不出來，急著拋售家產好還大筆借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