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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卷五第十五黃泉鬼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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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第十五,黃泉鬼姬]不管謝淵如何為難,武牢關中的純陽宮弟子卻是沒辦法坐視祖師遺體受辱的。當然,這些弟子們還是在影的勸說下保持了一點理智,並沒有直接扔下武牢關的防務不管,而是推選出十個身手最好的弟子,又邀請了幾位善於隱匿的唐門弟子,打算等到凌晨的時候去搶回祖師遺體——畢竟凌晨時分才是人的警惕心最弱的時候。可是,埋伏在皇城外苦熬了一夜之後,他們只看到了空蕩蕩的皇城大門,呂賓的遺體不翼而飛,只剩下滿地狼牙守衛的屍首。最驚人的是,那三十多個狼牙守衛渾身上下只有一處傷口——都在喉嚨處,端的是一擊斃命乾淨利落。

可是,埋伏了一夜的弟子們本就沒有聽見任何打鬥的聲音,現場也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跡,就像是這些狼牙守衛全都跟木樁一樣乖乖受死似的。面面相覷過後,十來個人還是鎮定下來打算撤退,免得再耽誤下去天一亮就要被發現。可就在撤退的時候,落在最後的弟子不經意間回頭,卻隱約看見了點什麼,擋下扯住前面的同門,一齊返回去看。

藉著稍稍亮了些的天光和手中的火摺子,原本用來懸掛呂賓遺體的柱子上顯出一行血字樣——狼牙不滅,雖死不休!八個入木三分的大字,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震怒之下用利器刻上去的。再往下看,那八個字後面還有一個潦草的血落款——黃泉鬼姬。這樣一個陰氣森森的落款,又是血,頓時營造出莫名的寒意。柱子周圍那一具具狼牙屍首,登時也刺目起來。

一下子,十來個人都有種頭皮發麻、一股子寒氣從腳底板竄上來的覺。驚疑不定的互相望了望,不約而同的拔腿便撤。一溜煙兒跑了老遠,方才那透骨的寒意才終於消退了些,這才慢慢停了下來。

“…喂,你們覺不覺得…,這事兒詭異得很?”氣吁吁的扶著一棵樹,唐門弟子甲小心翼翼的開口,還打了個寒顫。

“那可是三十個多個狼牙,竟全都是一擊斃命,看上去連還手之力都沒有。而且,昨晚我們埋伏的地方離得並不算遠,卻沒聽到丁點兒動靜。這…得是多高的武功才能辦到啊?”

“要不是武功超群,那就肯定不止一個人。”儘管心中寒意仍在,可純陽宮弟子甲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可如果人多了,我們不該聽不到動靜的。但若只是一人…,這樣乾淨利落的連殺三十多人,帶走了祖師爺遺體,留下刻字,整個過程中沒叫咱們聽到半點兒動靜…那最起碼得是我們大師伯或者掌門師伯那樣厲害的才行吧?而且,除了咱們,也沒聽說還有別的人要來啊?”

“這樣乾淨利落,看上去倒像是於暗殺的人做的,卻未必就是武功超群。”稍作思量,唐門弟子乙皺著眉頭回望皇城的方向。

“可即便是我們唐門,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也不多,除非是四大長老親自出手。可是,這一向並未聽說四大長老的消息,若是他們真出來了,盟主那裡也該收到風聲才是。聽說明教的法王夜帝卡盧比也於暗殺,手段不在我唐門長老之下,可是上次長安來的消息不是說夜帝護送純陽宮兩位真人去了崑崙麼?算時間,怎麼也不可能是他。”關於暗殺,純陽宮可沒什麼說話的資格,畢竟不是幹這行的。十個純陽弟子聽了這番分析,頓時更覺得惑。

“莫不是那個什麼凌煙閣的人?”突然靈光一閃,純陽宮弟子乙開口道。

“聽祈師叔祖隱約說起過,凌煙閣的幾個頂級殺手也很是了得,許多大案都是他們做下的。”

“不是凌煙閣的人,從現場看不是他們慣用的手法,這一點我斷不會認錯,至少他們絕不會留下那樣的落款。”篤定的搖搖頭,唐門弟子甲曾經聽自家師父詳細介紹過凌煙閣的做派,所以才能這麼肯定。

“說起來,現場如此乾淨,若不是那些狼牙的屍首和那刻字,我真要以為是狼牙把貴派祖師的遺體收了回去。算了,咱們恐怕猜不出究竟是何人所為,還是趕緊回去報與盟主知曉才是。”純陽宮弟子乙看了看一臉茫的同門,也覺得這麼胡思亂想下去沒什麼作用,當下點頭。

“說得是,還是早些回報才對。也說不定咱們回去之後就能聽到消息了,這麼大的事總不能一點兒風聲都沒有。”的確,呂賓的遺體被搶了回來必然是要驚動洛陽城內所有心向唐室的人,皇城門口那十二個血字很快就傳了出來。

“狼牙不滅,雖死不休”!不過短短八個字,卻叫一直抵抗安祿山的各路義士都心神震撼。不死不休就已經叫人嘆,這雖死不休的層次可就更深了。而關於“黃泉鬼姬”這個有些陰森的落款,一時間也是眾說紛紜。有人覺得那是代號,有人覺得那是為了震撼狼牙而故意為之,當然也有人覺得這是對“雖死不休”的補充說明。

而另一邊,久不面的安祿山在皇城中大發雷霆。之前呂賓的屍體不明不白出現在安祿山的寢宮外就已經讓他很惱火了,不過不管怎麼說那老頭子的屍體總算還是有點用處。反正,除了安祿山自己,沒人知道呂本不是死在他手裡。掛出去既可以震懾那些江湖草莽,也能顯示出自己的威風,左右不吃虧。可現在,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三十個多守衛搶走呂賓的屍體,還留下那麼囂張的刻字!這簡直是在明目張膽的打他安祿山的耳光!

一眾所謂的大燕臣子戰戰兢兢的跪在大殿上,低眉順眼的聽著安祿山在龍椅上咆哮,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吭聲。當然,這種時候誰敢開口?呂賓的屍體莫名其妙的給丟了,白白折損了那麼多人卻連對方的一都沒能留下,且皇城大門內值夜的士兵也沒聽見任何動靜,皇帝陛下不發火才怪了,且聽著吧。

不過,低著頭捱罵的眾臣子都不約而同的在心裡揣測,把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一個一個在心裡扒拉一遍。純陽宮謝雲和李忘生?已經死在純陽宮了。七秀葉芷青?聽說是北上了,可一直沒見人。唐門四大長老?唔,沒聽說出動了啊?浩氣盟的天璇影?不,武牢關可是要緊得很,影不會擅離的。藏劍山莊葉英?再厲害,也是個瞎子,何況他們家的做派也不像是做這種事情的。天策府?得了吧,那一竿子人可剛出了洛陽沒多久。萬花谷?沒聽說萬花谷有這種暗殺強人啊?五毒教?不對,現場可是乾淨得很,沒有用毒的痕跡。少林寺?切,那幫子禿驢可一直躲在寺裡不見人的。明教?丐幫?都不怎麼像啊。難不成是凌煙閣?呃,也不對,那幫人可不是這樣的做派。

這都扒拉一遍了,眾臣子愣是沒想出個結果來。若是惡人谷的王遺風和煙沒死的話,可能倒是大一點,可那兩人確確實實死透了啊。唉,算了,說不定是一直避世不出的哪路高人呢。

——————————純陽老君宮背後的廢宅竹林裡,李忘生和謝雲的墓旁新起了一個墳冢,看上去比這兩位的要大一些。照舊還是用木牌刻了字算作墓碑,上書“純陽宮創派祖師純陽子呂賓之墓”一代開山祖師,死後竟只有如此簡陋的墳冢,也算得是淒涼了。只是,亂世之中,能有人收斂屍骨不至於暴屍荒野就已經是不易了,還能有什麼別的奢求呢?

一個身著道袍的女子不怎麼費力的將一個香爐放在三座墳冢前,再點上三柱清香、進去,便算是祭奠了。女子直愣愣的在雪地裡跪下,看了看呂賓的墓碑,臉上無悲無喜的磕了三個頭。

“祖師爺,墳冢簡陋,也沒有祭品,你可別見怪。那狼牙損毀太多,就這香爐還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勉強完整的。好在老君宮裡還有些香,不然連這三炷香我都沒法給你上了。”這話著實有些不夠尊重,可這女子臉上卻沒有半分惶恐,連語氣都是平板的。

“我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也不知道你這番犧牲究竟能改變多少,不過,我想你是不會後悔的。話說回來,便是後悔了也遲了,這會兒你只怕已經跟掌門師伯和大師伯重聚了吧?可別再打趣大師伯了,當心他一怒之下又跑個沒影兒。”明明是玩笑般的話,可女子臉上卻不是玩笑的表情。望著眼前三座墳冢,一隻手摸了摸間的長劍,半晌,一聲長嘆。

“呵,老頭子,你可真會使喚人,連死人都不放過。雖說我不怎麼樂意當阿飄,可當了大半年阿飄早就接受現實了,如今卻被你給算計了。不過,你說你算計我也就罷了,可怎麼做事又不做得徹底些呢?你可知道,我本來是存了拼得一死也要搶回你的遺體,好歹不能讓你白算計了我不是?哪曾想到了狼牙跟前人家本就沒正眼看我一下,幾番試探之下才發現人家本看不見我,好像我還是阿飄似的。”

“當然了,這樣倒是方便的。那些狼牙就跟木樁似的站在那兒讓我砍,別提多痛快了。可是,老頭子,祖師爺喂,你這算不算是臨死都要捉我一把呢?讓我有了實體,卻又讓人看不見我,你說我現在到底算是阿飄啊還是別的什麼呢?”說著,女子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臉上頗有些哭笑不得。

“唉,算了,我也就是隨口抱怨抱怨,反正你就是這麼個好胡鬧的子,我要真跟你計較就成了白痴了。只當是變成了比較特殊的阿飄吧,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死而復生什麼的不要太驚悚。明面上,咱這還是武俠世界嘛,這種玄幻風的事情你知我知也就夠了,不用出去嚇唬更多的人了。尤其是我家兒子和好基友們,心理承受力可都比不上我這妖孽啊。”猛的一愣,女子笑起來。

“說起來,我現在算不算是正經的妖孽了呢?唔,也算是名副其實了吧?只是,我還是很好奇啊,怎麼偏偏你就選中了我呢?咱雖然妖孽了點腹黑了點,可好歹算得上遵紀守法的良民,怎麼也不像是擁有主角光環的存在啊,怎麼看咱也就是個炮灰的命誒。”偏頭看了看天,女子站起來,拍乾淨身上的雪。

“老頭子,你說的那個什麼什麼大陣我已經啟動了,不用擔心有人上純陽宮撒野了。不管怎麼說,既然你挑上了我,總不好叫你白費心思,誰讓咱還是尊師重道的呢。”

“嘛,我得走了,還得跑趟洛陽給謝淵捎個信,省得他們滿世界找你。放心,有空我回來看你的,順便給你講講外面發生的事情什麼的。”衝著三座墳冢躬身一禮,女子收斂了方才吐槽時的不正經。

“祖師爺,掌門師伯,大師伯,弟子告辭了。”——————————大半天過去了,洛陽城各處義軍據點都沒有收到任何關於呂賓遺體下落的消息,自然也不知道究竟是誰下的手。武牢關謝淵的房間裡,各處的負責人齊聚一堂,把所知的線索分析來分析去,還是想不出那“黃泉鬼姬”究竟是哪路人馬,才猜不到呂賓的遺體去哪兒了。其實找不出黃泉鬼姬並沒有什麼,可呂真人的遺體總要找回來才行啊,不然別說洛陽城裡的純陽弟子了,要不了多久只怕各地的純陽弟子都要發瘋的,那可真就不好辦了。

正當一群人大眼對小眼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從眾人頭頂上落下一物,“啪”的一聲掉在正中央的桌子上。這下可好,一屋子人齊刷刷抬頭——屋頂上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就好像是憑空掉了東西下來似的。低頭,這才看清掉在桌上的是一個染血的八卦盤,上面還綁著一張紙條。莫名的寒意霎時充斥了整個屋子,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還是謝淵率先伸出了手。

“呂真人遺體已送回純陽宮安葬,諸位不必擔心。另,肅宗與太子意借兵回鶻,陳玄禮苦勸未果,望諸位早作打算。黃泉鬼姬。”坐在房樑上的女子看著屋子裡的一群人神變幻莫測,又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淺淺一笑,飛身離去。是了,君祭酒早已死在長安郊外,從今往後,這世上只有一個無人能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