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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驚雷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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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在先帝靈位前哭累了,被和悅攙回慈寧宮,御風臺的戲接二連三的唱到了天黑。

聽完戲曲後,乾元帝又大宴眾臣為顧天澤慶功,熱鬧的場面越發襯托出太后的蕭瑟以及悲涼。

“母后,是我的錯,都是我…您才受此委屈。”和悅跪在前,手捧著湯藥侍奉滿臉疲倦,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幾歲的太后。

太后輕輕的撫摸女兒被自己一巴掌打腫的臉頰,倦怠眸多了幾分後悔和心疼,“疼嗎?”

“不疼。”和悅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猛然間沒了率而為的身份,甚是不安,“您同皇兄和好罷,皇兄…”和悅打了個寒顫,連在背後說乾元帝一句不是都不敢,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得太后既是難過又是氣憤,狠戳了她的額頭:“既是知道怕,方才為何被人當槍使?哀家本以為你是明白的,你不敢說破平白得罪紅得發紫的顧天澤,你非要去說什麼像王芷璇,你莫非忘了她也幫過哀家?”

“我…我…”和悅腦袋偏了偏,把手中的湯碗放到一旁,不安的揪著衣服,喃喃道:“我想嫁人,娘,我想嫁給我喜歡的人。”太后坐直了身體,試探的問:“文武侯王譯信?”

“嗯。”

“你還放不下他?”

“他有子,對我一直很冷淡。”和悅抓住太后的裙襬,哀求道:“可誰讓他住我了呢,以前的王謫仙不娶我。我只有覺遺憾。如今我錯過文武侯。我會後悔死的,娘也說他變了,他能給女兒一切,憑什麼他就得陪鄙俗的蔣氏過一輩子?蔣氏懂他嗎?”太后抬起的手臂好半天才放下,無力的說道,“你知不知道王譯信是皇帝看重的人?你眼光倒是不錯看出王譯信有才,有權,有勢。但是他是皇帝的人。”連和悅的親孃都說不好,女兒是變聰明瞭,還是依然愚蠢。

“我…我也許能把他拉過來?”

“你!?”太后被和悅的天真氣樂了,“就憑你?你去,去啊,哀家倒要看看你怎麼把他拽過來。”

“娘。”

“別叫哀家。”本來對和悅存了一份心疼的太后甩掉和悅拉扯裙襬的手,“你既是看得出王譯信在意王芷瑤,怎會不明白,他會一直站在顧天澤一邊且費心為顧天澤安排。顧天澤有今還不是皇帝寵的?說起他的戰功來…換個人未必做不到。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背叛皇帝,唯有顧天澤不會。”太后這些年一直在慈寧宮默默的注視著。觀察著倒也有幾分心得。

“如果顧天澤被皇兄害死呢?在王芷瑤成親後…”和悅的嘴被太后一把捂住,僅有她們母女兩。太后也將慈寧宮經營的滴水不漏,和悅這話還是讓太后心驚膽戰,“胡說些什麼,皇帝怎麼會害死顧天澤?皇帝還不夠寵他?”

“嗚嗚。”和悅扒拉開嘴上的手,“也沒什麼不可能的,即便不是有意,還不能無意?”

“異想天開。”太后斥責和悅閉嘴,緩緩的閉上眼睛,“你為何認為王譯信放棄王芷璇?不會再管她,搭理她?你要曉得王芷璇是他寵了十幾年的女兒,為王芷璇做得荒唐事數不數勝數,不是看在王譯信的份上,王芷璇早被四皇子妃死了,四皇子捨不得王芷璇這枚棋子。”

“我比您明白他,我…我一直想著他所以明白一些,他最是心狠不過,以前可以漠視王芷瑤,為何不能漠視王芷璇?何況王芷璇害了他不是一次兩次,再心軟的父母也有寒心時,他不一定會害王芷璇,不管她極有可能。”

“愚蠢,王譯信不管她的話,你會沒了郡主的封號?聽聽他說得話,哪一句不是藏著刀子?他這是給王芷璇出氣!”

“不是。”和悅搖頭道:“您別不信我,他絕非為了王芷璇。”

“就算他不是為了王芷璇,你因他一番陳奏沒了郡主爵位,你就不恨他?”

“撤了我封號的人是皇兄,如果他為我求情,就不是他了。”和悅頗有一種王譯信我千百遍,我待王譯信為初戀的覺,“他不敢為我說話,我明白他。”太后差一點噴出一口老血來,“你明白他,你不在乎爵位,是哀家多事!滾,你給哀家滾出去。”

“娘。”

“哀家不想聽你說話!”和悅嗚咽著辯解:“並非女兒不懂事,非要惹您生氣,我之所以說戲子像王芷璇,也不全是為了他,而是不甘心,不甘心被王芷璇算計,作甚她要算計我?我就不能出口惡氣?她是治好了您的病,您也賞了她,並沒虧待了她呀,她比太醫得的好處更多。

王芷璇對您本就沒安好心,想利用您站穩腳跟,今她利用我,明她就有可能利用您,我看不得她那副算計別人做壞事卻成全她清白名聲的樣子,虛偽透了,她就是個黑了心肝的人,連親爹都利用得徹底…”在太后有幾分贊同和悅時,和悅又補上了一句,“我就是看不慣她,幫王譯信報復她。”果然,不能對愚蠢的女兒有過多的期待。

“哀家和你說實話,哀家同皇帝之間必有一翻暗鬥,哀家已經受夠了皇帝的步步緊和輕賤,哀家不求像前朝一般左右皇權,可也不能被死在慈寧宮裡。今皇帝撤了你郡主的名分,宗譜除名就是警告哀家,你被除名的原因不全是你嘲諷王芷璇,皇帝警告哀家聽話。”

“母后…”和悅從沒想過還有這樣的原因,“皇兄對您…威太后,他不孝,如何服眾,如何做得天子?”

“他不孝的事做得多了,哀家忍了這些年,他越發過分。哀家也是先帝冊的皇后,雖然比不上他生母高皇后,但也是先帝的子,他安葬先帝和高皇后卻完全沒考慮過哀家,說是不忍打擾先帝安寧,把哀家的陵寢修在妃園邊上,生前哀家受辱,死後也不得尊榮。”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大多是嫡後繼後共同陪伴帝王。

乾元帝不僅把妃園陵寢修到皇陵的後山角落,連當今太后的陵寢也隔著先帝很遠。

不蒸饃饃,爭口氣。

太后也不是非要足帝后中間,可也不能太不把她當回事。

這些年的隱忍,太后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皇子們角逐太子之位,顧皇后對顧天澤存了幾分不滿,怨恨,太后認為機會到了,不趁此機會爭一爭,往後更沒機會翻身。

“母后不平,我也明白,皇兄並不好對付,女兒怕您吃虧。”

“他還能廢了哀家太后的位置?”

“母后…”

“哀家心裡自有分寸,給你透個底,哀家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王譯信。”和悅失聲大叫,“娘就不能換個人?”太后深沉的眸子透著一分的冷意,“不著皇帝自廢一子,哀家怎能在朝中有威信?不過你放心,王譯信死不了,哀家只是藉著他給陛下一個好看。”拉住和悅的手,太后警告道:“沒了封號,你也是哀家的女兒,哀家留你在身邊,皇帝也不敢把你趕出去,你就給哀家好生的在慈寧宮中住著,別聽德妃她們說得好聽,若是成年皇子上位,哀家更沒活頭了。”和悅被太后強關在慈寧宮,對此乾元帝並沒多言,不過自御風臺事後,太后和乾元帝之間一直冷戰著,太后經常去太廟,去佛寺,去道觀,以及對著先帝靈位哭訴委屈。

朝堂上,王譯信那段黑歷史被翻出來,引起諸多非議。

乾元帝默默的看著,任由王譯信在吏部飽受煎熬。

冬去來,柳樹出內芽兒,大地回也無法緩和太后和乾元帝之間的冷淡。

三月中的某,乾元帝傳諭大辦永壽候顧天澤和王芷瑤的婚事,盛世婚禮便在略顯得詭異,緊張的氣氛中拉開了帷幕。

第一個炸響的驚雷在四皇子府。

王芷璇為四皇子領得修繕河堤的差事夜冥思苦想,耗費心血提出修繕河堤的計劃,計算錢糧,最終…王芷璇絕妙的醫術救得了別人,救不了自己,她小產了,生生的滑下了男胎,捧著一包模糊的成型的血,王芷璇哭得肝腸寸斷,恨不得隨兒子一起去了。

她小產是為四皇子的差事,四皇子倒也不是薄情的人,寬王芷璇幾,然王芷璇每啼哭不休,形容消瘦,本聽不進四皇子的話,四皇子便開了手,讓四皇子妃照顧她。

四皇子主持修繕的河堤堅固,還有水庫防洪灌溉莊稼,百姓口稱讚,乾元帝也幾次三番提起四皇子不凡來,四皇子得了名利,地位有所上升。

“嗚嗚…嗚嗚…”

“你還有臉哭?”大太太納蘭氏惱恨的把湯藥硬是灌進王芷璇的口中,不是四皇子妃請她照顧王芷璇,她才不會來搭理這個蠢貨。

“一個侍妾,還懷著孩子,你心四皇子的差事作甚?又是幫忙國朝省銀子,又是計算選址,四皇子倒是風光了,得了陛下另眼相看,你呢?你有什麼?你快收了眼淚,兒子沒了更好,省得他將來被你這個糊塗娘害死。”王芷璇眼裡如何都止不住,悔恨的淚水哭溼了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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