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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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她冷冷的問,只將房門開了一條縫一般的大小,從這長條形的門縫看進去,立晴散亂的頭髮下面是一張極憔悴的面容,尖瘦的下巴把她一雙眼睛襯得更大,而雙眼卻只像兩顆黑球鑲在臉上,一點光彩也沒有。
有一種人是沒葯醫的,那就是放棄自己的那一種。臨這麼些年,沒遇過不肯被醫的病人,除非他已病入膏肓、非常絕望。
“你一直都沒出去過?”為什麼?她寧可放棄自己,也不願接受他的扶持。庭軒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扶著門板,怒氣慢慢地冒上來。
她不回答,他也不再問,一把推開了門-立晴給他這一推,退了好幾步。庭軒走進房裡被裡面的情景嚇了一大跳。
先是一股刺鼻的煙味、酒味直衝腦門,散落一地的衣服、被單、單,還有一些沒過的香菸,桌子、椅子、頭櫃已經沾上一層薄薄的塵埃和菸灰,只能說像剛被小偷闖進翻箱倒櫃過一樣,而她自己呢?蓬首垢面、蒼白憔悴的像個鬼一樣,他從來不知道女人也會頹廢到這種地步,她居然菸。
“你是來查房的嗎?”對於他的硬闖,立晴也有些惱火,她冷冷的說。
呃?!她還會生氣嗎?行屍走的人還會耍嘴皮子?她的話像是導火線似的把他的怒火給點著了。
“看看你自己,你看看你自己,瘦成什麼樣子?”不再像以前那麼小心,他近乎魯的將她推向梳妝檯,她的肩膀撞在牆上,庭軒毫不憐惜的像抓小雞一樣,將她拉到鏡前。
“不要管我、不要管我。”她叫著,別過頭去,不願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不要管你?那是由著你下地獄,還是讓我陪你下地獄?如果你還在我身邊,我就不可能不管你。”他幾乎是吼著說出這些話。
面對他的盛怒,她無言,睜著眼睛,不讓眼淚出來。她的倔強更讓庭軒著惱,他暴的攫住她的雙臂,將她拉到浴室裡,她的抵抗一點作用也沒有。
“把你自己洗一洗。”他將蓮蓬頭給她,命令。她的樣子比睡在地鐵站裡的漢好不了多少。
立晴倔強的不肯接過,庭軒乾脆打開水龍頭,冷水當頭淋下,溼了頭髮和衣服,立晴冷得直打哆嗦,孟庭軒本不理她。
“你是要自己洗,還是我來幫你洗?”他嚴厲的瞪著她說。
蓮蓬頭出來的水慢慢變溫熱,她不再那麼冷了,跨進浴白,她接過蓮蓬頭,將它在牆上的架子,慢慢解開上衣的鈕釦,庭軒走出浴室,帶上門。面對這滿目瘡痍,他嘆了口氣,打開窗戶,散一散滿室的菸酒臭;再迅速的拿來一個大垃圾袋,將房裡所有不該有的東西統統丟進去,再把地上的衣服、單,拿出去丟進洗衣機,提了桶水,擰了條抹布,擦拭所有的地方,在頭櫃發現一張寫好的辭職信,她準備離開廣告公司?
為什麼?工作不順利嗎?這麼多朝夕相處的子,對她仍一無所知,他的情緒被她牽動著,而她卻無視於他對她的好。他走不進她的心,因為那裡已經有個人,她自己也走不出來,因為出口滿了悲傷。她的心就像滿水位的水庫,寧可讓它崩裂,也不願宣洩。浴室裡的水聲停了好一會兒,他起身到門邊詢問。
“我要出來了。”隔了好一會,她才答話。
庭軒先出去,帶上了門,打開室內所有的燈,在他正對面的時鐘,指著四點二十分。他疲累的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直到聽到立晴的開門聲。盛怒消退,只剩滿腔溫柔,換上乾淨的衣服,她顯得瘦弱、可憐。
“我陪你出去走走。”他平靜的說,不是問句。立晴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庭軒牽著她的手,搭了電梯下樓。清晨的路上行車很少,立晴搖下車窗,冷風不客氣的吹進車廂裡,她定定看著窗外,像一顆窒悶的石頭,等他們來到海邊,天已經矇矇亮了,他牽著她走在沙灘上。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不願再旁敲側擊,直接探詢她的心結所在。
“為什麼你總是要把我心裡最痛的地方挖開呢?”她叫著。她知道他關心她,可是不要跟她提起這件事,這是她自己也不敢觸碰的。
“你已經離開了,為什麼不好好生活,這樣折磨你自己有什麼意義?你這樣拿不起放不下,到底算什麼?難道你從來不想以後的事情嗎?你還在指望什麼嗎?指望有一天他會知道你無法離開他,他會再回來?”他握著她的雙臂說。
“我沒有!”對他的指控,她叫著抗議。
“不要說了,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錯了,我什麼都知道,我知道你在逃避,事情已經過去了,可是你卻沒走出來,你要困著自己到什麼時候?張開眼睛好嗎?”
“不要再說了!”她甩開他的手,這些針針見血的話她一點也不想聽。
海風真是冷,立晴脫掉鞋子踩在沙上,手上拎著鞋子,一步步小心的跨出去。她緊緊閉著眼睛,保護好她深藏的心思,可是來不及了,它們被孟庭軒掀開來,就像被海風掀開的翻滾海,再也無法按捺…
“那是一種來自遠方的聲音,整個世界都在傳達,有心的人便聽得到。”那是自己的聲音,她坐在沙灘上,海風把她的頭髮梳到腦後,她舒服的抬起頭看著遠方。
“說什麼,你這個有心人聽得到嗎?”家揚就在她身邊,促狹的追問,看她這個鬼靈怪的廣告人能辦些什麼。
“說…她從海上來,有人託她捎來消息,她告訴我,叫我來告訴你…”她故作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