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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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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住”的決定一經確定,安好象輕鬆了許多。只是該怎麼和兩家人解釋,著實難住了我們。默契讓我們把“第一目標”一致投向平心,想借助於她給兩邊的家長做工作。可不湊巧的是,他們兩口子帶兒子回了鬱飛的老家。而與此同時,郭姨和李老師也開始頻繁地走動,忙著辦手續的事。

我和安的計劃有些難以實施。那一年的節如果用一個詞形容就是:混亂,用兩個詞,那就是:超級混亂。比我大兩歲的表哥得了一個女兒,於是給拜年時,幾乎所有人都在問我一個問題: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更荒唐的是,已經當了的大姑,竟然要把姑父的侄女介紹給我。什麼年代了,還想通過我個“親上親”搞得我很被動,好象被婚的大齡青年。因為表哥的早婚,我成了受害者,這是我沒想到的。

可更讓我想不到的,甚至更讓人不忍的是的一句“我想活著看到重孫子”聽那句話的時候,有種愧疚是讓人受不住的。好在有老媽在打圓場,說我是以事業為重,結婚是遲早的,要看緣分。誰也不知道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裡究竟想些什麼。那天回來的路上,老媽一直在說“該是考慮朋友的時候了”直到坐進家裡的沙發,她還在繼續,而老爸和我都以不同的沉默相對。

長久以來,面對老媽的嘮叨,我和老爸多數都是隻豎一隻耳朵,但這次顯然不同,從我們望向彼此的眼神,就能心領神會到氣氛的迥異。覺到事情的突變,而計劃終究要一步步實施,我決定對他們和盤托出。

“我想搬去和平安一起住。”話說出來,兩個人都盯著我沒反應。半晌,老爸喝了口茶“你們不在一起住都比和我們呆的時間長,再搬過去是不是連家都不回了?”他的語氣並不嚴厲,似乎還有些調侃的味道,所以我並不緊張。深思慮,心平氣和地,我把郭姨要結婚的事,安擔心的事,以及所有我能想到的,有助於他們同意的理由一一敘述了一遍。

間或偷瞄兩個人的反應,似乎都陷入沉思。那時,我已確定他們不會過多幹預,心裡漸漸覺踏實。我想,即使是現在,我和老爸之間之所以不是很親近,並非所謂的代溝本身,而是他不懂得如何與我

每每我想向他傳達什麼時,他總是不直接明述自己的觀點,用一些模稜兩可的回答搪我。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他沒有耐心深入我的想法,他能給我的只是潦草的敷衍。

即使是那個時候,他也只是給了我兩個褒貶不明的詞“量力而行,好自為之。”對於此,我並不覺得有深究其意義的必要,所以,我很平靜地目送著他端著那杯蓄滿的茶水,坦然地離席而去。

被撇下的老媽和我以一種微妙的覺對視著。然後她終於忍不住說:“有時候媽真不明白你究竟想些什麼。”

“我現在的想法已經很簡單了,就是要好好照顧他。”望著她兩鬢的斑白,我覺得自己話說得有些殘酷。

她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目光變得柔和:“小安從小就沒有爸爸,在沒有男的環境里長大,你又從小就照顧他,他對你特別依賴是自然的,這點媽能理解。可是你不一樣啊!你成長的環境很健康,無論是大學還是單位,你都比他有更多際的機會,應該有更多的朋友,而不是像孩子似的太任吧?”的確,朋友是很多,有一些甚至是能讓我為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但那只是朋友,與情有關與心無關。而安,對我而言是絕對不一樣的。

究竟不同在哪裡,要我給年近半百的老媽解釋清楚,顯然是超高難度。

“媽,很多事是說不明白的,可能您越是想了解,我就越解釋不出來。

但是,有一點您必須知道,我不再是孩子了,做的每件事,即使是任,也是成年的任。”她用溫柔的手撫摸我的頭,語氣很平和:“媽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了,但媽還不糊塗。

小安現在病成這樣確實是需要人照顧,你要搬去我也不反對。以前我也說過,做什麼都要有個‘度’,過了就不好了。

“媽是看著你們長大的,情有多好也是心知肚明。之所以總覺著擔心,是怕你們都陷得太深…你也很清楚,遲早他會…”她有些哽咽“別把自己往死衚衕裡,媽看不得你難受。”

“您可真能心,還嫌自己皺紋少啊?”雖然我想開個玩笑,卻覺得鼻音很重。

“道理你還是懂的,能明白媽的心思也就夠了。”說著,她抹了把眼淚。起身離開的時候,沒忘了叮囑我“今天降溫,拿條毯子壓上。”我已經無力回答她了,只是默默地點頭。淚順帶著一些悄悄地滑落,打溼了茶几上的報紙…雖然我和安最初計劃好的實施步驟出現了問題,但從最後的結果看,一切還算順利。

過了十五,我都開始上班了,平心才從鬱飛家裡回來。一到家,她便被我們神秘地拽到臥室。

如我們所想的那樣,沒有任何意外,她贊成我們一起住。對她開口的人是我,因為從小一起長大,她一直像親姐姐那樣待我,完全不把我當外人,所以我並不覺得自己身份的尷尬。

雖然沒有直說讓她去和郭姨談,但顯然她很瞭解我們的想法。那天洗完澡,我陪著安聊天。等他睡著了,我被郭姨叫了去。她主動談起了此事。

“平心都和我說了,”她坐在我身邊表情很認真“小安有什麼事都找你商量,從小就是。受欺負、考學、找工作、得病、連現在這樣的事也是最後才讓我知道,真是…”那是絕對因為苦澀才有的語調,五十幾歲,堅強的女人,很好地壓抑、控制自己淚的衝動。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象個懂事的孩子輕拍著她的肩膀。

“老李還說把他接去同住呢!”她雙手捂著臉,幾乎哽咽了“要是他早點告訴我這些…”

“郭姨,手續不是已經辦好了嗎?我聽姐說你們都不想太麻煩,那就簡單地辦個儀式吧。”她沒有搭話,努力讓自己平靜。

“安不想失去從前的生活,卻希望您能有新的開始。他所擔心的並不是李老師不接受他,而是您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新的生活。他想看到您更好地享受人生,而不是為他再捨棄更多。”這些話都不是安親口說的,卻是我體會得到的“您是瞭解安的,他心重又,因為當初拒絕您談李老師的事,到現在他還覺得愧疚。”她抬起眼睛,好象對我的話很不可思議。

“不是就嫁到旁邊那棟樓嗎?連小區都沒出,您有什麼不放心的?”聽我這麼一說,她自己也笑了。

“兩個人能開開心心的生活是多麼幸福的事啊,”我確實是發自內心的嘆“我們都等著看您穿婚紗呢!”

“還婚紗呢,都老太婆了!”她一邊笑一邊擦眼淚。那眼淚與傷無關的,我以為。

“江南…”她握著我的手,似乎有很多話不知從何說起。

我能理解她開不了口的原因,雖然無從解釋。

“我會照顧好他的,”我將手覆上她的,覺到信任的重量與堅定“都會好起來的。”她抿著顫抖的嘴深深地點頭…三月底,郭姨他們辦了個很簡單的儀式。

每個人都很沉浸於喜慶的氣氛。合影的時候,安的肩膀上分別是郭姨和李老師的手,而他看向鏡頭時,同樣出了欣的笑容。我很為他們高興。因為樓上樓下的關係,除了幾件衣服,我什麼也沒拿過來。

而郭姨也因為仍住在同一個小區,什麼都沒有帶走。只是屋裡住的人不同而已,再無其他。那天已經很晚了,郭姨和李老師才離開。站在陽臺上,我望著樓下兩個人相互攙扶的身影,在心裡為他們祝福。

“他們會幸福吧?”安坐在沙發上像是自言自語。我走過去抱起他,直到放在上,才笑著回答他的話:“肯定會幸福的。”他把頭燈調到最亮,伸出的手在空中晃了兩下才摸到我的臉,我完全知道,他幾乎看不到我。

“我也覺得很幸福。”他滿臉的純真。

“傻瓜,幸福還有自己拿來說的?不害臊。”我捏他的鼻子。他不解地皺著眉:“是事實,有什麼不能說的?”對於他的坦然我真是沒有半點抵抗力。

“幸福才剛剛開始,這就滿足了?”說著,我也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我媽不是把她的臥室收拾好了嗎?”他一邊拉我的手,一邊笑著說。

“是嗎?”我佯裝不知道,起身準備下,他卻拉著我沒放手。

“要去住那邊嗎?”他仰著臉問我。

“對呀,雙人一個人睡多舒服。”他聽出我在逗他,甩開我的手,挑釁地說:“就是,被子一個人蓋還暖和呢!”說著往邊上一滾,用被子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

“要說暖和,兩個人睡豈不是更好!”我重新爬上,試圖把被子打開。而他在我懷裡笑著,躲著…鬧累了,他枕著我的肩膀開玩笑地說:“還和我媽信誓旦旦要好好照顧我呢,就知道欺負我。”

“我什麼時候信誓旦旦了?”我不承認。

“你就是,”他堅持著,還打了我臉一把掌“還諷刺我。”

“諷刺你?”我一陣莫名其妙。

“你說我心重又。”他的樣子好象是受了委屈。我對他的話很驚訝“你都聽見了?”他頭偏向一邊,佯裝生氣地不理我。

“你那天沒睡著?”我扳著他的肩,讓他面向我。他點頭。

“那我叫你,你怎麼不吭聲。”

“我…”他哽在那兒不出聲。

“怎麼回事兒?”我不解地問。

“我想讓你早點兒回去休息。”望著他有些為難的表情,心裡真是有說不出的情。是甜?卻明明有酸澀在口。是懊惱?卻實在有在湧動。面對如此真實而咫尺的他,兩隻手臂的力量都不夠用,雖然他說我快把他勒死了,我卻覺得本抓不住他。

“我會一直陪著你,好好照顧你。”我有些麻地對他承諾“一起吃飯,洗澡,聊天,看電視。每天看著你睡著,等著你醒來…”他似乎並不覺得我的可笑,一臉的依戀與陶醉,好象很滿足地問:“真的?”

“當然。”我的吻從他光潔的額頭向下…“除非你上鬧鈴,我才不信你能比我…”他後面的話被我封在了喉嚨,取而代之的是薄荷牙膏的清涼與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