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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白衣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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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溫暖,好久都沒有過這樣溫暖舒服的覺了,好像抱著一厚厚的棉被,深一口氣,還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好喜歡好喜歡,這樣清的溫暖啊,一輩子都不想放手。我想,我一定是死了,或者重新回到了現代,媽媽給我買了新的被子,守在一旁細心的照顧我。而韓再君那個混蛋,爸爸一定會替我狠狠地教訓他報仇。

更深地將自己埋進溫暖的物體之中,就算是幻境,我也要抓住這最後的溫暖。

小小的口,陽光照進來,給黑暗中增添了一絲光明。陰冷溼的內,突然多出了一個白衣如雪的男子,此時此刻,他正低著頭,看著懷中那一團緊緊抱著自己不放的灰物體,眉峰微蹙。

男子的身形修長高大,一頭墨披洩而下,神淡然冷漠,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只是,他的面容卻是極為平凡,素雅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平凡得讓人過目即忘。唯一讓人不能忽視的,就是他那一身清冷高雅的氣質。想來,也是久居山林之類的隱士,才會有這般脫俗的風姿。此刻,在他的身後,一條金的巨蟒不安地搖晃著龐大的身體,大大的腦袋討好地在男子肩上磨蹭,彷彿做了什麼錯事。

眼前的人,本就無法用“人”來稱呼,男子淡雅的眉峰蹙的更緊,纖長的手指把上枯瘦如柴的手腕。隨即微微嘆了口氣,寒氣入體,經脈盡斷,五臟俱傷,換做是旁人,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可是,這個瘦弱的孩子,居然能夠忍受這樣非人的折磨和痛楚,在這樣惡劣的環境還能堅毅地支持下來,饒是一貫冷心無情的他也為之動容。沾滿鮮血和汙泥的小臉已經看不清楚容顏,可是那股隱忍和倔強的表情和氣息,卻明明白白地表在臉上。

“蛇,我無能為力。”淡淡開口,泉水般清澈的聲音格外動聽,不是他不想救人,而是這個人破敗的身子已經是病入膏肓,他也無能為力。就算是僥倖給她續了命,怕也活不過一年,這樣,又何必費他許多珍貴的藥材。

那金蛇似乎聽懂了男子的話,龐大的身軀扭了扭,紅的信子“嘶嘶”地朝著地的一個角落叫喚著。男子會意,想要放開懷中的人前去查看,卻被那人緊緊抱住肢,用盡全力也掰不開。無奈地輕嘆口氣,抱起她站了起來。

牆壁角落零散著一些果實的殘骸,看樣子是懷中人吃了之後吐出的果核。男子走近蹲下身子,從懷中掏出一張乾淨的手絹,拾起一枚果核,眼中劃過一絲瞭然和惋惜的光芒。

難怪她這樣都沒有死呢,一百年才開花結果一次的血櫻,武林中人競相爭奪的至寶,居然就被她給這樣費掉了。蛇出了她體內的餘毒“斷腸”再加上吃了那麼多血櫻,總算是保住了她的命。或許是老天都讓她命不該絕吧,不但如此,還撿了一個大便宜。小心翼翼地將牆腳的果核一一拾起裝進絹布包著的布袋裡,世人都不知道,其實血櫻最有用的,不是它的果實,而是它的果核。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得到了血櫻,仍舊無法達到預期效果的原因。

起身,男子對著金巨蟒輕聲道:“好了。”金蛇“嘶嘶”一聲,大頭乖巧地在男子肩膀輕點,然後長尾捲起,將男子放在了自己的蛇背上,騰的一聲,便從口飛了出去。

我想,當我再一次睜開眼睛看到太陽的時候,一定是進了所謂的天堂。可是,當滿身的灼熱和痛楚喚醒了我的意識,我想我到達的應該是地獄。掙扎著睜開困頓的雙眼,總算看清自己所處現狀的我,差一點又暈了過去。

可容三人的巨大浴桶,蒸騰的熱氣寥寥上升,而我,身無寸縷地坐在裡面,身下是不斷加熱的木材,熊熊的火焰幾乎給我一種身陷火海的真實之。頭腦昏昏沉沉的,這是在幹什麼,大煮活人嗎?可是為什麼那個活人會是我啊?

抬頭,這是一個簡潔雅緻的房間,只是所有的裝飾物都是巨大的石頭,難怪就算是燒火煮人也不會擔心房間燒起來呢!圍成一圈的桌臺,上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依舊是古典簡陋的裝飾,那麼,我沒有死,也沒有回到現代。苦笑,這算不算是福大命大?

泡在浴桶裡,雖然熱的有點受不了,但是這樣的溫暖,卻比在地裡面的寒冷來的要好。水裡的藥味很重,顏也是暗灰的,看來我很幸運的被救了,救我的,還是個醫術高的人。聞了聞味道,都是清理餘毒的大補藥材。我的身體太虛弱,喝藥太補會適得其反,而用藥浴,則可以很好的收藥理和排除毒素,是個非常折中的辦法。只是,看著自己光的身子,雖然才十二歲沒有什麼看頭,可是終究也是育中的少女,我可不希望就這樣被人給看了。而如果對方還是個須皆白的老頭子的話,惡寒,天天泡澡都不能驅趕那種噁心的覺吧!

越想越糟,心情也愈見惡劣起來,姣好的眉頭蹙的都成了一個八字,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伴隨著房門打開的聲音,我見到了那個在我生命中,除了風絮揚以外對我最為重要的人。

忽如一夜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那一刻,我以為見到了這樣美麗的景,即使出現在我面前的,只不過是一個白衣翩然的男子。他沒有絮兒那般絕美的面容,面目平凡無奇,那副淡雅決然的風姿,卻會讓人覺得他風華絕代。清雅如菊,梨落成霜。我不是一個會為了別人的容顏震撼的人,不管多美多醜,覺上不喜歡,再美的人都是空氣。而醜人,我更是決計不會看二眼的,倒不是歧視,而是他們多半沒有能力讓我去引起關注。

可是,這個看起來平凡無奇的白衣男子,居然讓我一直看著他移不開視線。意識到這點,我懊惱地在心中給了自己一耳光,看個美男走神也就罷了,這個傢伙和絮兒比起來甚至都可以用醜來形容,我卻像個花痴般看傻了去,簡直是丟人。平靜了下來,我的心思也變得淡然。不過,心中卻在此刻閃過一絲疑惑,這樣驚豔的覺,記憶中似乎也有過呢,好悉…

那男子走了進來,淡漠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數秒,便轉身,直至越過我所在的木桶,走向了那一堆藥材。我一呆,他不是應該問我怎麼樣了,或者也該說一句“你醒了”之類的吧?居然無視我,就這樣走向了一堆藥材?

好吧,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忽視的我心裡的確有點不舒服。這人也太冷漠了一點吧,壓抑住那一點點的不,如果是其他人我或許不會在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想要這個人看扁了我。

“喂,我還要這樣泡多久?”

“五十天。”泉水般清澈的聲音,很好聽。男子連頭也沒有回,白玉般修長的大手在草藥中起舞,神認真。將選好的藥材放進一個小簍裡面,男子才轉過身來,竟是不再理我就這樣走了出去!

晴天霹靂!從進來到現在,那個男人只有用眼角瞟了我一眼,只開口說了兩個字,完完全全的把我當成了空氣。好吧,我現在是非常嘔,嘔死了!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人,我活了幾十年也總算是見識到了!

想著想著,眼淚卻忍不住了下來。為什麼不理我呢,哪怕一句虛偽的問候也好,我現在都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活著。身體的疼痛在叫囂,那種剛剛從死亡中經歷過的絕望與痛楚,讓我再也無法偽裝堅強。沒有人在身邊陪著我,就算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也做好了承擔的心理,我依舊,渴望有人給我一絲溫暖。告訴我,我還活著,不要害怕。

這種深深的孤獨席捲了我,也讓我越的想念起絮兒來。沒有人比我更明白絮兒的好,這個世界上,風絮揚只是屬於我蘇童一個人的。為自己心中湧現出這樣強烈的佔有**而驚嚇,突然開始明白,原來那個人在我心中,早就不是一個孩子。只是我太放不開過去,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他。可是,驕傲如我,會為了他做一個書童,會為了他回到相府,會為了他想方設法的討好薛懷仞,這樣的我,是真的不在乎他嗎?就連韓再君,我都不曾為了他如此委屈過自己。

原來,一直看不透的,其實是我的心。

閉上眼睛,摩挲著右手腕上的鈴鐺,突然明白了當初絮兒送我合心鈴的含義,這個傻瓜啊!有了它,就算相隔千里找不到彼此,也能夠從這裡知道,你安好無憂。合心鈴沒有從我的手心掉落,你就會知道,我還是好好地活著。我在等著你,找到我。

想通了這一點,我突然不再憂傷。總有那麼一個人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等我,那麼我,又怎麼會孤單一人。

頓時,那個男人帶給我的不愉快也都統統消失了,他又不是我的誰,世界上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像絮兒那般寵我愛我。而能夠找到那麼一個人,我已經很幸福了。

凝視著手腕的合心鈴,微微笑了。閉上眼睛,五十天就五十天吧,只是…

空氣中有淡淡的食物香氣傳來,腳步聲響起,我抬眼,門口站著的竟然是剛剛那個白衣如雪的男子。他的手中端著一個陶瓷碗,平凡無奇的面容上一片冷漠。將手中的食物放在一旁,男子拿出一塊木板隔住浴桶,恰好擋住了我的身軀。然後,他又不知從哪裡來一個板凳坐在上面。纖細的手指用調羹從碗中舀起一勺,遞到了我的畔。

“吃。”原來,他不是不理我啊,好幾個月沒有正經地吃過東西,我的腸胃難受極了,但是也不能吃太過刺的食物,這個時候,清粥最好了。不僅可以養胃,也能填飽肚子。驚喜地睜大眼,這個看起來冷漠如冰的傢伙,原來還是蠻細心的嘛!既然這樣,我也就原諒他了。

小口小口緩慢地吃完了一碗清粥,我看著那碗見底,然後絲毫不臉紅地開口道:“我還要。”奇怪的是,男子突然微微皺起眉峰道:“你,不該道謝嗎?”能夠聽見他主動開口,我心裡未免有些高興,臉上卻毫不在意地看著他:“又不是我叫你救我的,也不是我叫你熬粥給我喝。既然你都做了,那麼你就得把我醫好,自然也好好吃好喝的供著。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我為什麼要道謝?”他低下頭,似乎在認真思考我的話,久久不語。我不耐煩了,肚子還餓著呢,於是彆扭道:“喂,快點去啦,本公子吃你的飯是給你面子。多少人請我我還不肯呢!”打死我也不承認這粥特別好吃,那人聽見我這話,眉頭蹙的加深了一層,但是依舊是淡淡的。

“果然是不可理喻。”起身,男子突然細細打量著我,他的臉型很漂亮,雖然五官平凡,眼睛卻彷彿有著一股異樣的魔力讓人沉淪。被他這樣盯著,我心裡有點不安,偏過頭隔絕他的視線。嘴裡也不高興地大聲嚷嚷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男子啊!”他似乎愣了一下,嘴角勾起極淺的笑意,轉瞬即逝。

“你。”看了看我的身體,他突然開口道:“你不是美男子,還有,我不叫喂。”頓了一下,他看了看窗外的天空,輕輕出聲,“若離,我叫若離。”話音一落,他便走了出去。我費力地掀開一點點木板對著渾濁的藥水想要看清楚自己的樣子,居然敢說我不是美男子,他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還是我在地裡面那麼一撞,真的毀容了?如果我真的變醜了,給絮兒看到了怎麼辦?

心裡升起繁雜的念頭,我突然有些擔憂,女為悅己者容,我怎麼能夠讓絮兒看見我一副破相的鬼樣子!

隔著渾濁的藥水,隱隱看見一個醜陋的頭顱在晃動,心中大駭,我驚恐地大叫了起來!

“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