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蜜月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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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濁的水幾乎不可視物,咣的一聲,徐繼祖的頭猛撞在一個鐵器上,正要暈過去,驀地,有一隻手攥住了他的領口,把他從水裡拖出來。
呼!徐繼祖大口的氣,發現他身處一個鐵梯,鐵梯通往一個圓形井口,井口上覆著井蓋,井蓋旁邊是一個拳頭寬的長方形鐵柵欄,馬路上的雨水就沿著鐵柵欄傾斜而下,像一排瀑布。
鐵梯子上除了他和在水裡撈人的王朝陽,其餘四人,唐伯爵,劉頓,張木,還有奄奄一息的盧娜都在鐵梯子上坐著,大口大口的息。
時間回溯到一分鐘前,唐伯爵往回跑的時候,和王朝陽說道“往右轉,有出口。”王朝陽離三個女人最近,他拿出手銬,將自己和最虛弱的盧娜拷在一起,這五個人就像串糖葫蘆似的在水裡手拉手擰成了一股繩,拉在一起。
被海水衝到分叉口時,王朝陽和唐伯爵兩人腿長的男人往水泥牆壁上猛地一瞪,海水順勢將這串糖葫蘆衝到右邊。
五人狠狠撞在下水道出口鐵梯上,隊伍差點撞散了,王朝陽兩條大長腿如螃蟹似的死死絞住梯子,才勉強保持隊形。
前有雨水猛灌,後有海水倒灌。
下水道水面以眼可見的速度上升,五人順著鐵梯往上爬,盧娜幾乎疲力竭了,傷口又疼,王朝陽和她的手拷在一起,因而在最後,正好聽見水裡有東西碰撞之聲,警察的本能使得他順手往渾濁的水裡一抓,然後捏王八似的把徐繼祖撈上來了。
勉強撿回一條命,水面還在節節攀升,徐繼祖大叫道:“快報警!井口應該有信號!”五人齊齊像圍觀傻子似的看著他“你看看手機還能用嗎?”
“當然,我的手機有防水功能。”徐繼祖從口袋裡摸出浸泡過的手機,已經黑屏,自動關機了“呸,商!”手機所謂的防水功能一共分為八級,前面七級只是防止噴濺的雨水,到了七級才可以泡在水中不受干擾,普通人手機的防水功能都在七級以下,在水裡泡澡,海水侵入電路板,基本都不能用了。
徐繼祖心急如焚“快把井蓋打開,我們逃出去!”唐伯爵站在鐵梯上,從和路面平行的鐵柵欄那裡看過去,搖搖頭“這條路上停滿了各種旅遊大巴,井蓋被車輪壓住了,打不開。”徐繼祖:“你大聲叫救命啊!”唐伯爵正要回答,劉頓懶得和他解釋,不耐煩的對他招手說道:“來來來,你來喊。”徐繼祖爬上去,喊破喉嚨也沒人應——外面暴風雨,路上沒行人,即使有人經過,徐繼祖的聲音也被雨聲蓋住了。
徐繼祖嘆:“難道咱們只能在這裡等雨停、還有這該死的旅遊大巴開走嗎?”坐在鐵梯最下方的王朝陽搖頭“如果只是下雨,我們可以慢慢等,暴風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但是今天漲,海水倒灌,下水道的水很有可能將井口也淹沒。”劉頓大驚失“真會這樣嗎?”張木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十九年,說道:“按照綠島以往的記錄,有可能發生。”徐繼祖心灰意冷“原來我們不是等救命,是等死啊。”
“我有一個逃生的方法。”唐伯爵看著頭頂井蓋上雕刻的德文“‘bismarkstr。’意思是俾斯麥大街,這條街是德國殖民時期取的名字,是以當時德國的鐵血首相俾斯麥的名字命名的。”劉頓不理解唐伯爵的意思“所以?”唐伯爵:“這條街現在叫做江蘇路。”劉頓:“所以?”唐伯爵:“江蘇路上最著名的景點是一百多年前的基督教堂。”劉頓:“所以?”你能不能顧忌一下我們普通人的智商!
唐伯爵終於肯把話說完了:“這個旅遊大巴應該是停在基督教堂附近。基督教堂以前所處歐人區,現在是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外觀和佈局保持原樣,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基督教堂至少有四個雨水井。從這四個雨水井裡爬上去,然後走過來把大巴車開走,我們就得救了。”王朝陽舉手“我去!”為人民服務,是王警官的原則。
唐伯爵看了一眼和他拷在一起的盧娜“你找到鑰匙了?”王朝陽低頭“沒有,被水沖走了。”劉頓從頭髮裡取出一個黑u型髮夾“給你開鎖。”王朝陽哭笑不得接過髮夾“劉總,這不是寫小說,現實世界是無法只用一髮夾或者曲別針打開警/用手銬的。”打不開手銬,王朝陽無法拖著一個半昏的盧娜淌水,徐繼祖的後幾天前還被通緝犯捅過刀子,傷口還在癒合中,唐伯爵說:“我來吧。”劉頓舉手“我和你一起。”唐伯爵一怔“你知道我是誰了,還願意和我一起?”經歷了胡局和張木在病房攤牌,夫反目,劉頓肯定知道他是崔城。
“你是唐伯爵,我的未婚夫。”劉頓牽著他的手“如果生,我們一起。如果死,也要在一塊。賈皇后墓裡,我們一直都是這樣做的,也希望餘生也是如此。”三人看著劉頓和唐伯爵相攜而去,他們在齊的水裡摸索前行,配合默契。
王朝陽:“我想我家梓駿了,只要今天能出去,我就立刻求婚。”徐繼祖從貼身口袋裡掏出一枚五克拉的戒指:“沒有戒指怎麼求婚?送你了,反正我拿著也沒用,完全沒有機會了。”這是他曾經向劉頓求婚的戒指。明明是他先認識她的,明明是他先求婚的,明明是她先答應他的…他還是輸了。
張木笑中帶淚“沒想到我們兩個人還有一個最終能得到幸福,真好。”五分鐘後,基督教堂後門的雨水井蓋被人從裡面頂開了,一個人先爬上來,然後蹲下扯出另一個人。
兩人頂著暴雨來到旅遊大巴前,撿起石頭砸破了大巴駕駛座的窗戶,大巴發出警報,一人上去開門,鬆開了手剎,大巴開始順著斜坡往後滑行,直到井蓋從大巴車底出來。
在附近避雨的大巴司機聽著警報聲趕來時,看見一個個人從井裡面爬出來,像肖申克似的,高舉雙手,對著暴風雨歡呼!嚇得大巴司機掏出手機報警:“110嗎?這裡有囚犯越獄,你們快來抓逃犯…”警車來了,拆彈專家先將徐繼祖帶走隔離,解除他脖子上的項圈,拆彈專家掃描項圈,問“你報警說這是微型炸/彈?”徐繼祖連忙點頭“麻煩您快一點,這個東西和通緝犯的手鐲相連,手鐲得到指令或者檢測通緝犯沒有脈搏了,就會引爆項圈炸/彈。”拆彈專家說:“項圈裡只有一個衛星定位,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徐繼祖跌坐在地上“這麼說…他…他或許…的確…已經死了。”盧國光或許的確沒想過死親兒子,只是嚇唬他,要他聽話。
下午,暴風雨停了,水也開始回落,蛋形下水道管道里,有一具穿著黑戶外運動服的屍首,正是通緝犯盧國光,屍體距離最近的雨水井蓋不到五米的距離。
到死他都揹著揹包,不肯放手,裡面有重達五十斤的金磚——這是他淹死的主要原因,人為財死,死得其所。
六月六。
劉頓和唐伯爵的天婚禮在位處山半的一家民宿的庭院裡舉行。
庭院依山傍海,山清水秀,猶如仙境。這座建在山海之間的民宿剛剛被評為綠島最美民宿,十分難定,多虧在這裡打零工的傑米說服了老闆木夏,才得以包下全場,舉辦婚禮。
徐繼祖把新娘子引到了新郎旁邊,聽著他們的婚禮誓詞,出釋然的微笑。
王朝陽和林梓駿作為伴郎和伴娘,兩人都戴著訂婚戒指,眉目傳情。
賓客席上,陳世雄和剛剛出院的盧娜坐在一起。盧娜臉蒼白,虛弱的靠在陳世雄肩膀上,但眼神帶著笑意。
張木抱著戴著粉蝴蝶結的女兒,帶著兒子。旁邊坐著大學同學、獸夾村賈皇后墓考古隊領隊肖隊長。
肖隊長把名片遞給她“我們要在獸夾村建一個賈皇后墓遺址博物館,目前正缺對博物館管理有經驗的人才,你有興趣的話,歡加入。”張木一愣,肖隊長笑道:“都什麼年代了,大清都亡一百年,不興搞株連九族這一套。何況,胡家做的惡事,你也是受害者,我們這些同學都希望您能重新振作起來,不要費你的才華。”張木接過了名片。
婚禮結束,送走賓客,唐伯爵和劉頓住進了民宿的月套房。
劉頓先去洗澡,晚餐送到房間了,其中用紅雙喜搪瓷盆盛放的海鮮鍋尤其耀眼。
蒸的皮皮蝦、螃蟹、牡蠣、扇貝等堆在大搪瓷盆裡,滿滿當當,還堆的老高,本地人吃海鮮就是這麼豪霸氣。
唐伯爵正剝著皮皮蝦,剝出的蝦放在她碗裡,他指著左手說道:“這是這隻手最後一次為你剝蝦了——法國醫生剛剛打來電話,切除手術定在下週三。等停了藥,身體恢復健康了,我們就要個小女兒。”劉頓吃著鮮美彈牙的皮皮蝦,慨萬千,想起她和唐伯爵的一頓飯,也是皮皮蝦,剝蝦傷手,她為了保養自己的纖纖玉指,從來都是別人剝給她吃。
而那時候唐伯爵慢斯條理的自己剝,自己吃,她一個沒吃到,私下用手機查“如何剝皮皮蝦不傷手”當時得分最高的答案是“找個願意為你剝蝦的人”氣得她很想摔手機。
現在,得分最高的依然這個答案。
新婚的第一餐,劉頓在答案後面留言:“謝謝指點,我找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