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生死內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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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煙一把抓住鐵門,"嫂子,老常去什麼地方了?這一次有人要整他啊。"楊雪冷冷一笑,"老常去哪裡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是不是又想害他?"
"嫂子,你真的誤會了,我是來幫老常的。"柳如煙見楊雪又要關門,忙說,"我在香港發現重大情況,這一次老常掉入了一個陷阱。我必須馬上見到老常。"
"你發現什麼情況你直接跟公安局的人去說,跟我們家老常說沒用,我現在不想聽你解釋什麼,我不想看見你。"楊雪說著又要關門,"我現在身體不好,需要休息,如果你繼續這樣,我就撥打110,讓警察帶你走。"楊雪剛關上門,柳如煙就聽見屋裡傳來常為民兒子的聲音:"媽,剛才真的是柳阿姨?為什麼不開門讓柳阿姨進來呀?你為什麼不告訴她老爸去西周調查了呢?"
"你小孩子家的知道什麼?上次綁架你的就是那個不要臉的,還讓她進來幹什麼?將你爸的行蹤告訴她了,你還想讓她把你爸再綁架一次呀?"楊雪大聲地訓斥兒子,"你給我回屋做作業去,以後出去不許對別人說你爸去了哪裡。"柳如煙無奈地離開了常為民的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江濤難道沒有將信給飛翟?飛翟難道懷疑自己是莊家?
柳如煙打常為民的手機,一直關機。無奈之下她只得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常為民這幾天到了西周市,現在情況錯綜複雜,一定要監視其行蹤,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我。"坐了幾個小時的大巴,常為民找到了一家小旅館。
一個胖胖的服務員在櫃檯後面磕瓜子,眼皮都不抬一下,"幾個人住?三人間還是雙人間?"
"有單人間或者標間嗎?"常為民問。
服務員吐出嘴裡的瓜子殼,"我們這是小旅館,單人間只有一個,已經有人了,標間沒有,只有普通的雙人間和三人間,你人多的話,還有四人間,每個房間都可以加,每加一張增加30元。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現在我們這裡嚴打,住店登記很嚴格的,不是夫不能同房,夫需要結婚證明。"常為民一聽就煩了,"你還是慢慢磕你的瓜子吧!"說著轉身走到了大門口。
服務員忙追了出來,一把拉住常為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看這大熱天的,你到街上到處找旅館,一旦中暑了多不划算。這樣,雙人間我給你算便宜一點,一天100元。"常為民看了看服務員,"你真以為我什麼都不懂?星級賓館都有100元的房間。50元,不行我就走人。"
"那你走吧,去西部酒店,那裡便宜。"服務員頓時沒好氣,"去那裡不宰死你才怪。"常為民知道這個服務員說氣話,笑了笑,"看來你們西周市的人跟這熱砂礫一樣。西部酒店怎麼就宰人了?又不是黑社會。"服務員撇了撇嘴,"別看那麼一棟樓,不是什麼人想住就能住的。"常為民回頭看了看服務員,"西部酒店是什麼人開的,有你說的那麼兇險嗎?"
"那是西北生物的第二辦公樓,五樓以上都不讓陌生人進去的。"服務員上下瞅了瞅常為民,"聽說最近西北生物要搞什麼大項目,一批人整天在酒店進進出出的,神秘得很。"常為民一愣:"什麼大項目?"服務員搖了搖頭。常為民提著行李直奔西部酒店。
酒店前臺,服務員小姐笑盈盈地告訴常為民:"先生,不好意思,我們的客房已經滿了。你還是換一家吧!"常為民正要說話,旁邊過來一個穿體恤的中年男人。服務員小姐趕緊說:"劉總,張總客人的房間現在就留著還是開好?"劉總想了想,"還是開了吧,晚上不來還有別的用途。"難道真是張天壽要在酒店搞什麼秘密活動?常為民一本正經地說:"小姐,你給我接通你們張總張天壽的電話,就說我是他江陵的朋友,叫他接到電話即刻趕到酒店。愣著幹嗎,快打呀!"劉總聽常為民如此大的口氣,看了看他問道:"你是誰呀?"常為民將皮包一下頓在櫃檯上,斜了這個劉總一眼。
在西周市除了市長市委書記,只有徐桐跟張天壽能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己,沒想到這個戴著眼鏡的南方人這麼橫。"我們張總忙得很,不是什麼人想見就見得到的。"劉總不軟不硬地對常為民說道。
服務員撥通了張天壽的辦公室電話,是謝秘書接聽的。常為民還沒有跟張天壽打過道,聽服務員說只有秘書在,便接過了話筒:"我是張總從江陵市來的老朋友,我們要談股改和大項目,希望你儘快轉告張總,我在西部酒店等他。"常為民在車上曾聽那個中年人說起過張天壽跟徐桐有點不對付,不從這兩個人下手,西北生物二級市場的莊家就很難浮出水面。
徐桐正坐在病房的馬桶上,聽著謝秘書打來的電話,頭上頓時爆起了青筋,"張天壽他不要命了?我剛剛離開,他就甩手大張旗鼓地幹上了?是不是上次來公司的那個江陵人歐陽飛雪?你可要盯好了,常為民也是江陵人。"謝秘書一頭霧水:"徐董,我只是在電話裡聽說,那個南方人在西部酒店等張總,具體什麼大項目他沒說,我懷疑是不是上次送錄音帶的那個人。下午張總一直沒在辦公室,說是股改要跟投資者溝通,要跟證券公司的保薦人商量事情。"徐桐從洗手間裡走出來,"在沒有摸清來人來路情況下,先別聲張,之前跟你表妹代過,張天壽在西部酒店的所有行蹤都要一五一十地掌握清楚,你讓她留意一下他們今晚到底談些什麼。"掛斷徐桐的電話,謝秘書撥通了張天壽的電話。張天壽正在跟保薦人商談調整股改方案的事情,保薦人希望大股東西北製藥集團能直接提高對價,但是張天壽上午才剛剛拿到徐桐的授權,如果急於調整對價方案,市政府也不會同意,到時候徐桐可以將責任完全推到自己的頭上來。
"有什麼事情,謝秘書?"張天壽邊接電話邊看保薦人修改後的股改對價方案,突然聽到謝秘書說從江陵來了老朋友,心裡一驚,難道是歐陽飛雪或者是李梟陽親自來了?張天壽這幾天一直在調查這個李梟陽,這個狂傲的傢伙親自到西周來做什麼?張天壽心裡還是有點疑惑:"他說了他是誰沒有?"
"沒有,只說是江陵來的,你的老朋友。"謝秘書重複著。
張天壽將手上的筆重重地扔到材料紙上,"你讓他到公司會議室等我,我現在沒有時間。"謝秘書很為難:"張總,我已經告訴過他,他說他是跟你談股改還有什麼大項目,他說他在酒店等你,還說什麼自己手上有一封密信,張總如果不怕他將信遞給證監會調查組,就不用去酒店找他。"之前是錄音帶,現在又是什麼密信,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十有八九跟李梟陽有關。張天壽想到苜蓿草項目上銀行的那筆鉅款,不,絕對不可能有什麼證據把柄的落在別人手上,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之前李梟陽在電話裡就曾威脅過自己,這個時候又說什麼密信,張天壽忽然到心裡一陣涼颼颼的覺。
大項目計劃是李梟陽的點子,這個項目自己只是做了一個設想上報了市政府,具體的什麼大項目,現在還沒有一個詳細的戰略規劃,如果是李梟陽,那麼完全沒有必要在酒店,這個瘋子每次都是直接給自己打電話的。可是除了李梟陽還有誰?徐桐?不可能,他剛剛出權力,這樣一來是不是太急了一點?那還有誰?能知道自己那個致命錯誤的,目前除了李梟陽,就沒有第三個人。難道李梟陽這一次跟自己玩起了連環套?
看來還是應該去一趟,看看到底是誰。張天壽的心裡七上八下。這邊,證券公司的保薦人已經說了一個小時了,他們還是希望張天壽把所謂的大項目取消,實實在在送股比較好。張天壽有他的難處,徐桐授權之前就說過,提高送股比例那就是跟莊家勾結,自己現在這個時候提高對價比例,那不是再次將話柄落入他人之口?掛斷謝秘書的電話,張天壽跟保薦人打了個招呼:"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先將重組以及大項目這些概念作為對價放進去。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一下,具體的等我回來再好好商量。"張天壽趕到西部酒店大堂,見常為民正蹺著二郎腿在大堂的沙發上菸。張天壽不想在這個時候跟陌生人接觸,一見不是歐陽飛雪,也不像從未謀面的李梟陽,便暗忖,這傢伙十有八九是個騙子,轉身正走人,突然前臺服務員跑過來介紹說:"張總,剛才就是這位先生說是你的朋友。"常為民站起來伸出手跟張天壽握手,"張總你好,我是從江陵市來的,這個時候我知道你很想見到我,我們也有很多東西可以談。"張天壽瞪了一眼旁邊的女服務員,"我不認識他,我在江陵市沒有朋友。"張天壽還是要走人,常為民突然呵呵一聲冷笑。張天壽又停了下來,仔細打量了一下常為民,"先生,我們好像並不認識,也沒有什麼項目可以談的。"張天壽故意冷冷地說,"現在是西北生物股改的時期,要談什麼還是到公司去為好。"
"張總,我想你對股改以及萃取項目很興趣,到這裡談可能更好一些。有一個證券分析師叫什麼來著?歐陽飛雪,對,就叫歐陽飛雪,上次在電視上說常為民可能涉嫌內幕易影響到西北生物的股改。"常為民故意頓了頓,看張天壽的反應,接著又說,"我看了你們的宣傳,也看了你們的股改說明書,主要還是想談談我們的合作。現在常為民已經將局面攪亂了,聽說他手上還有一封絕密的證據,西北生物的麻煩才剛剛開始,在體制僵化的情況下,也許我能幫助你。"張天壽冷冷一笑,"常為民內幕易我想跟上市公司的股改沒有什麼關係。他不是自編自導了兒子的綁架案嗎?現在是法制社會,不是幾個跳樑小醜就能翻天的。我沒有時間跟你說這些。"
"張總,到年底,你就是賣血恐怕也難賣出9000萬吧?"常為民坐了下來,冷冷地拋出一句。
張天壽一驚,走到常為民的跟前,"你到底想說什麼?"
"別看你現在聲勢造得很大,那苜蓿草可不是靠變戲法就能變出來的。玩火者必自焚。"常為民突然站起來,做出要走的樣子,"現在證監會調查組的人應該對西北生物的密信會很興趣。"苜蓿草、密信?"有什麼話,到樓上說吧!"張天壽將常為民帶上了酒店的頂層八樓的一間豪華辦公室。張天壽給常為民倒了一杯開水,"看來你對西北生物以及常為民的事情瞭解得還不少。你們江陵人是不是就盯死了我們西北生物?歐陽飛雪在電視上抨擊我們,常為民又在媒體上公開徵集反對票。我不知你是誰,也不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但是我告訴你,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合作的可能沒有。"常為民知道這是張天壽場面上的話,想了想,決定冒充一下江陵市最大企業集團天狼國際的人,有江陵市最大的企業集團來給這個邊陲公司捧場,還擔心張天壽不信?常為民喝了一口水,說:"張總,我是天狼國際負責國際業務的,我們天狼國際可是一直關注你,我們公司的老闆李梟陽你應該聽說過吧?我們一直關注西北生物的發展,西北生物能成功上市走到今天,張總功不可沒。這一次股改可以說是張總對西北生物體制的革命。而我們是專門負責國際投資業務的,用西方人的說法就是pe,專門進行股權投資。只是我們對上市公司的股權很興趣,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常為民見張天壽依然沒有反應,接著刺他,"我們這次主要是想對貴公司的業績進行通盤考察。可是來的時候,車子經過戈壁灘萃取原材料基地,我看到的景像卻並不是那麼好。"張天壽有點懵,李梟陽下面的人?這個李梟陽到底要幹什麼?一撥接一撥地派人來。張天壽很不耐煩地說:"先生,我很忙,什麼天狼地狼的,我都不認識,李梟陽是誰我也不知道,沒有時間跟你扯pe。我們公司的國有股權比例非常大,恐怕你的pe吃不消我們的盤子,所以我們沒有必要再費彼此的時間。"常為民從包裡拿出一封信,遞給張天壽,"張總,我在來西周市的路上,不僅看到了戈壁灘的荒涼,還遇到了你們公司一個人,他告訴我西北生物的萃取生產線是通過銀行貸款租賃的方式搞起來的,由於原材料還在戈壁灘上曬太陽,萃取生產線至今都還在廠房歇涼,而中亞的客商至今還有幾家住在這棟樓裡,等你給他們一個明確的答覆。常為民的事情這段時間搞得你們公司人人自危,西北生物的二級市場人數越來越少,莊家已經進入,恐怕張總現在想的是如何確保通過這一次股改,但是莊家的人恐怕已經跟你們攤過牌,加上常為民這麼一鬧,證監會的人一到西周市,我不相信張總能在戈壁灘上變魔術。"張天壽咬了咬牙,真想將常為民這封信給撕了,心道,這樣下三爛的手段只有李梟陽才能玩出來,但是這封信他們是怎麼搞到的呢?張天壽陪著笑臉,"這個信我看不明白,你還是自己收起來吧。先生對我們的公司瞭解不少,你看到的戈壁灘那只是一部分原料基地,我們的基地為什麼一定要在國內呢?無論是莊家還是常為民,跟我們上市公司本身沒有任何關係,即使他們對我們的股改方案投反對票,我們依然堅持我們的送股方案,我現在的時間非常緊張,你請便。"
"我聽說這段時間江陵市公安局收到不少神秘的舉報信、錄像帶以及錄音帶什麼的,什麼人這麼挖空心思要對付一個老散戶呢?恐怕這背後還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常為民從張天壽不經意的眼神中覺到,張天壽心裡有鬼。
張天壽真沒有耐心了:"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那麼多時間聽你閒扯。我想你所謂的合作也無非就是先恐嚇,再壓價,如果你是這樣的想法,我建議你去醫院找我們的徐董事長,真正能拍板的是他。如果你真想搞什麼事情,也可以將信遞給證監會。"常為民突然靈機一動,站起來抖了抖有點發皺的褲子,"張總,我們是真心想跟你談合作,沒想到你如此排外,看來我們沒有合作的緣分呀。不過這信件只是原件的一部分,張總想留下來就留下。"常為民顯得很輕鬆地走到門口,"對了,聽說歐陽飛雪這兩天又要在京都衛視做節目,是關於常為民跟西北生物的。"
"常為民,常為民你這個王八蛋。"張天壽靠在椅背上,將信放進屜裡,又用鑰匙打開最下面的屜,拿出那一盒錄音帶,將那一句致命的話又再聽了一遍,心裡只覺得這事越來越蹊蹺。
現在的萃取項目已經讓銀行以及中亞的客商相當失望,西北生物股改披的項目盈利都是一時穩定市場的權宜之計,如果不編造這些,每10股送1股的股權分置改革肯定失敗。只是沒想到一開始就爆發了常為民這種麻煩事,那個歐陽飛雪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看來他們都拿捏著超臨界二氧化碳萃取這個項目說事。
業績造假同樣是違法犯罪,如果這件事情被證監會的人知道,西北生物肯定完蛋。股改說明書的簽字是徐桐,他是董事長,將負主要責任,不如用這封信讓徐桐徹底滾蛋。張天壽想著便撥通了李梟陽的電話,電話裡李梟陽的聲音很得意:"張總,想通了跟我們合作?你現在的運作問題很多,繼續下去窟窿會越來越大的。"李梟陽這種教訓式的口氣讓張天壽很不舒服,"股改方案不變,常為民的事情鬧得時間越長,西北生物的萃取項目就越容易出事。"張天壽不想聽李梟陽教訓,打斷了他的話:"李總,不論我們合作與否,你也不用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們吧?前幾天派來一個歐陽飛雪,今天又派來一個天狼國際搞國際業務的,你們到底想幹什麼?你以為商場是黑社會,通過示威、恐嚇就能我跟你合作?實話告訴你,萃取項目就是出事,我前面也還有董事長頂著,你們也拿我沒有辦法。你們要談合作,可以去找徐桐,不要整天玩黑社會的手段,真正的企業家講究的是誠信。"李梟陽就沒有將張天壽放在眼裡,"張總,你跟徐桐那點淵源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父親當年舉報了徐桐,徐桐被調到西北製藥集團。而後你進入西北生物,徐桐不跟你計較,只想早點退休,萃取的項目是你在董事會上臉紅脖子地要上,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租賃的過程中,2%的回扣不少,很多了。你是個小卒子,真出問題,你身後的人恐怕就會將你先拋出來,這一點你比我清楚。還有,你真打算要在西北生物大展拳腳?你真以為你的萃取項目位居世界第三?就你那點道行,本就不配用企業家誠信來跟我講話。"張天壽瞬間覺天崩地裂一般,李梟陽怎麼知道萃取項目中的回扣事情?自己身後確實有人,是高登科。李梟陽還知道什麼?"李總,合作我想沒有必要如此僵硬,前幾天你們搞了手腳,你的手下歐陽飛雪那點小兒科的伎倆我相信也非大丈夫所為。你無非是想借助常為民來要脅西北製藥集團多送股。我告訴你,你可以舉報我,但你什麼也得不到。"李梟陽沒想到張天壽如此強硬,"張總,舉報那是你們家特有的遺傳基因,當年你的父親張國信舉報了徐桐,將徐桐拉下馬,你父親因此得到了徐桐競爭對手的一大筆錢,你拿著這筆錢留洋去了美國,沒想到回國後居然跟徐桐在一個公司。"李梟陽哈哈大笑,"我要挾你也好,威脅你也罷,如果你沒有勇氣去自首,我相信有一天銀行債,你的問題也會出來,所以我們合作才是你唯一的出路,而且我還可以實現你現在的願望。"張天壽非常吃驚,這個李梟陽不是要跟自己合作,而是挖了自己的祖墳。"李梟陽,你到底想怎麼樣?整天派些小卒子過來,你當過家家還是什麼?"張天壽越想越害怕,看來李梟陽這一次是來者不善。當年張國信舉報徐桐,只有極少數幾個人知道。當年的高登科現在已經升任副市長,為了頭頂的烏紗帽,不可能將這些絕密告訴李梟陽。這個李梟陽到底是個什麼人?如果兩人一直這樣僵持下去,自己當年在苜蓿草項目上的問題可能就會暴,現在父親還躺在病上,如果自己真的出事了,那無異於親手殺了他一般。既然合作是一條出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何不利用這個傢伙將當年的窟窿給填平,將徐桐這個老東西給擠出去呢?
李梟陽知道張天壽現在害怕什麼,想要什麼,這一點徐桐早已預料到了,尤其是聽了徐桐給自己的那盒錄音帶後,李梟陽更是信心倍增,天狼國際的轉型不怕張天壽不配合。李梟陽突然哈哈大笑:"張總經理,你要記住,我們是朋友,是合作伙伴。只要我們合作,你便可以坐上西北生物董事長的寶座,也可以繼續你的萃取項目,還有更大的項目等著你。現在是商業社會,我們都要按照市場的邏輯去生存。後天我們在廣州國際大酒店旋轉餐廳見面。"電話掛斷了。張天壽望著天花板,到呼困難。調整了一下情緒,張天壽給高登科撥了電話:"高副市長,莊家的尾巴終於出來了,是江陵市的天狼國際,這個公司的老闆叫李梟陽,這個人的底細現在還不清楚,不過他好像掌握了我們很多把柄。"
"天狼國際?李梟陽?"高登科也有些懵,"你不用擔心,我馬上派人去查清楚。你先拖住這個李梟陽,看他到底要玩什麼花招。記住,一定要沉住氣。"徐桐抓著電話一下子從躺椅上站起來,滿臉的怒火,"你呀,愚蠢!"
"張天壽現在都嚇傻了,他肯定會跟我們合作的。"李梟陽不知道徐桐為什麼突然火冒三丈,"現在手上這麼多證據,張天壽肯定聽我的,高登科也肯定要聽我的。"
"你還矇在鼓裡,柳如煙已經從香港回到江陵市,你上次的那筆買賣到底股擦乾淨沒有?怎麼下家一接到貨差點就被查封了?常為民也到了西周市,你還在張天壽麵前那樣張狂。跟張天壽是合作,不要用黑社會那一套,跟你說過多少次,要用腦子做事,要用別人的智慧去做大事。"徐桐咬牙切齒,"問題的嚴重你自己掂量去。"李梟陽懵了:"徐董,怎麼我沒有聽說被查封的事?難道柳如煙真是高登科放出來的探子?"
"張天壽為什麼敢叫你去舉報他?為什麼?"徐桐一聽李梟陽的話就生氣,"他們沒有拿住你什麼把柄,但他們一定是拿住了天狼國際的把柄,下家沒有被查封那是別人反應快,一把火燒了倉庫,柳如煙到了現場什麼都沒看到,只有灰頭土臉地回江陵市了。"李梟陽倒了一口涼氣,看來這個老東西果然神通廣大,對香港的易居然瞭如指掌。"那柳如煙是高登科他們的人嗎?"李梟陽心裡不踏實,想問問清楚,如果真是高登科的人,那就別怪自己下手太狠。
"你想幹什麼?"徐桐反問李梟陽,"用別人的智慧為自己做大事的人才是真正的智者,才是最後的贏家。不管那個女人是誰,你都要用腦子解決問題。"掛斷徐桐的電話,李梟陽換上新的手機卡號,撥通了自己一個下家高勁的電話:"兄弟,這一次我們被一個叫柳如煙的女人盯上了,可能是西周市的徐桐放出來的探子,那個老東西這是要斷我們的財路。"電話裡高勁的聲音很獷:"徐桐不是已經從西北生物退居二線了嗎?他盯著我們幹什麼?是不是錯了?這個柳如煙又是個什麼人?"
"徐桐跟你爹的恩怨你肯定也清楚,他是想通過幹掉我來打擊你,從而打擊你爹嘛。"李梟陽培養高登科的兒子高勁這條線已經三年了,高登科至今都矇在鼓裡,自己的兒子居然是李梟陽中亞市場的代理人。
高勁遲疑了一下:"李總,徐桐這個死老虎在西周市還是有點影響的,我把你說的那個小娘子整整就行啦,我看徐桐就暫時不要動了,後面的事情我幫你解決。"電腦上的qq頭像不停閃爍。飛雪滿天給秦簫發來了溫馨的問候:"簫簫,在忙什麼?想跟你說說話。"這一段經歷這麼多事,秦簫也一直希望找個人訴說,於是回覆道:"我也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簫簫,這些天我一忙完手上的事情,滿腦子就都是你。尤其是聽到他去了你那兒,外面又傳言你和他牽涉到常為民兒子的綁架案。我很為你擔心。簫簫,我們在茫茫網海能夠相遇,也是一種緣分,我們嚮往給彼此帶來歡樂,可是你不開心的時候,我卻不能幫你。"在這樣一個寂寞的夜晚,秦簫覺得網絡另一端的滿天飛雪猶如一個天使,默默地帶給自己溫暖。"謝謝你,有你的這些話,我心裡到溫暖了很多。雖然我們沒有見過面,但是我相信這是上天恩賜的緣分。在網絡的世界裡,有你我今生足矣。"很快,網絡另一端飛過一行字:"簫簫,希望有一天我能夠牽著你的手,帶你去看星星,帶你去聽海的聲音。"秦簫動得淚花閃爍,"飛雪,謝謝你,你的出現讓我的生活有了意義。對了,我有一個鄰居的名字裡跟你一樣,也有-飛雪-兩字,他也一樣喜歡股票,還是一個經常上電視的證券分析師,不過老常說他是黑嘴。"
"是嗎?很多證券分析師是沒有職業守的,但也不是任何證券分析師都是黑嘴。"飛雪滿天給秦簫發送了三朵玫瑰,"但願有一天我拿著玫瑰去見你的時候,你會喜歡。"秦簫也給滿天飛雪發送了三朵玫瑰,"我一定會很喜歡的。"
"簫簫,假如我就是你的那個黑嘴鄰居,你還會喜歡我嗎?"
"別開玩笑了,我的那個鄰居還是個鑽石王老五,而我都是老太婆了。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的成、體貼,證明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我想這是上天對我的恩賜。"滿天飛雪見火候已到,提出一個大膽的要求:"簫簫,我現在就好想見你。"
"現在見我?"對滿天飛雪突然提出見面的要求,秦簫覺得很驚喜。
"20分鐘後,我在江陵渡口等你。"發完這一行字,滿天飛雪就下線了。秦簫拉開窗簾,外面已是繁星點點,街上也已人煙稀少。滿天飛雪真會去江陵渡口嗎?
出租車到了江陵渡口,下了車,秦簫一臉茫然,說好的20分鐘後見面,怎麼沒有人影呢?突然一雙手從背後環抱了過來,緊接著一束玫瑰花從身後遞到眼前。
"簫簫,你猜我是什麼樣子?"身後傳來一個悉而富有磁的聲音。秦簫想了想,說:"無論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你。"說著轉過了身。秦簫還沒來得及看清身後的人,一張熱烈的就貼了上來。
突然,秦簫猛地推開他,"歐陽,是你?"歐陽飛雪再一次將秦簫拉入懷中,"簫簫,從我搬進這個院子,就喜歡上你了。沒想到我們居然還能在網絡上相遇,也許這真的就是上天的安排。"秦簫有些不自然地依偎在歐陽飛雪的懷裡,"你知道現在都有人監視我,我們這樣很容易被人發現的。"
"我不怕。我想跟你廝守一輩子,簫簫,你願意嗎?"歐陽飛雪的嘴很快又貼了上來。
一陣擁吻過後,秦簫突然想起了常為民:"歐陽,你是搞證券的,你說常為民怎麼突然賣掉了所有的股票,又在兩分鐘之內全倉買入西北生物呢?證監會跟經偵大隊的人查了這麼久都沒有結果。常為民這幾天也不見了,不會真的有內幕易,被警察給抓了吧?還有,警方還懷疑綁架案是常為民自導自演的一齣戲。歐陽,你怎麼看這個事?"
"按照常為民的作習慣,應該不可能出現那樣的事情,但是現在股改給很多人帶來了一個發財的機會。我聽說常為民2002年虧了3000多萬,現在還不到1000萬的身價。如果這次西北生物股改通過,常為民的財富可能翻番。"歐陽飛雪輕輕地撫摸著秦簫的長髮,"人心總是貪婪的。"
"這個老常,有內幕消息也不告訴我一聲,反而還讓我賣了,害我損失了5萬股。"賣掉的5萬股讓自己少賺了至少10萬,秦簫接著說道,"當時他說他手上有一封密信,說西北生物的業績可能有問題。"
"常為民在媒體上發表聲明,並徵集投反對票,也算他聰明。他想洗乾淨內幕易的汙點,其實也是希望從西北生物的大股東西北製藥獲得更多的對價。"歐陽飛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常為民說有人在縱他的賬戶,我覺得站不住腳,尤其是綁架案發生後,他兒子又被人送了回來。這齣戲演得不好,警察跟證監會的人都不是傻瓜,我看他這次懸。"這時歐陽飛雪的手機響了,好半天他才不情願地接起了電話,是李梟陽:"怎麼半天不接電話?馬上到我辦公室,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你去搞定,搞不定你就給我滾蛋。"望著旁邊的秦簫,歐陽飛雪忍了忍,掛斷了電話,輕輕吻了吻秦簫說:"簫簫,我有點急事要處理,現在先送你回去。"歐陽飛雪將秦簫送上出租車,便直奔天狼國際總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