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不給點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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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鐵欄外的女人開了口,茹葉忍不住回過頭望向瑞珠,不望還好,一望之下卻沒在那張悉的臉上找到一絲原本的憐惜和溫情,耳聽著那原本在自己耳邊訴說情意的嘴現在吐出的卻彷彿是在說陌生人事情的聲音。
他本是國舅家不很受寵的侍寵生下的孩子,雖然是男孩但因為自小就長得粉雕玉琢所以一直受自己母親喜歡。
雖然也聽到過自己的生父提醒自己一個男孩該收斂時就該收斂,不能總想和女孩比高低但他卻總是不服,眼見那些姐妹一個個不管資質如何都受自己當國舅的母親的百般寵愛。
他總想爭出一口氣來,他發誓絕對不要像自己的父親那樣,年輕時雖然受過幾天寵愛,但因為生了男孩而且年紀也過了姿豔美的時候。
就被母親甩到了一邊,他雖意志滿滿但總爭不過自己是男孩的命,因為不是正室生的所以連想讓別人正經八百的明媒正娶都圖不上,被他母親送進這瑞珠王爺府。
他也是咬了牙的,離家前他母親悄悄的對他說,因為看他長得漂亮心計也好所以才憐惜他,把他送進這有了名的好子的王爺府裡,進了府能不能爭出頭就只憑他自己。
他雖是侍寵生的但好歹也是國舅的親生子,如果比不上那些從民間淘換回來的賤民那就只能說是他自己命賤!
自從進了這王爺府,他總算真的見識到了這個有了名的好子王爺,眼見她不像外面那些女人一般對待男人薄情寡意。
但心裡早滿了要爭出個頭面的心思讓他總是對這個對自己好得不能再好了的女人百般挑剔!
知道她是金枝玉葉,知道她身邊還有諸多寵愛,可是越是知道他的心就越像被滾油煎著一般痛得不能再痛!所以他才拼了命的耍手段鬧子,就是想看她為他折磨得陰鬱了的臉!
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管官家的事,但是隻要母親的書信一來他就無理取鬧的非要她賭咒發誓,明知道她為難卻依然要她同意在朝堂上站在母親一邊,一次又一次。
不管他怎麼鬧她都忍他讓他,被他鬧得急了頂多也就是冷落他幾天,還沒等他心裡的火消下去開始擔心起來她就已經又出現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的輕哄他,讓他原本又急又痛的心變得好過了些。
可是這次卻不一樣了,原本見到她血他就已經開始慌了,一連幾天的音信全無也早已讓他慌得再沒了任何注意,他幾乎夜夜都在祈求天上的菩薩,他但願那一片一片的血是他的。
她用手捂著著血的頭卻還在勉強笑著安著他,跟他說她沒事兒,等傷口過幾天好了她再跟他商量他孃的那件事。
但是等到人好好的站在他眼前一切卻變了,沒有了滿懷的柔情意,只剩下滿臉的陌生表情。
茹葉狠狠的咬住嘴,不讓自己在眼眶裡打轉兒的眼淚落下來,不讓自己吐出已經湧到嘴邊的服軟的話,他長這麼大還沒求過誰,人人都說天下女子一般的薄情寡意。
他…原本也是因為總是放不下心…總是怕那個金枝玉葉的身邊不缺侍寵的人有一天會扔下他…就像他母親扔下他父親那樣…
就像現在這樣…月總管雖然一直不喜歡自己主子這麼寵那些奴才,但眼見著一直對關在鐵欄裡的茹葉百般憐愛的主子突然一反常態的冷硬起來,月總管總覺得有點不太習慣。
看著主子又用那種若有所思的目光望著自己,月總管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原本就準備好的落井下石的話來。
“茹葉…不是茹葉他打破您頭的…”一直低著頭的蕈香突然抬起頭,溼漉漉的眸子瑟縮了一下。
接著輕聲說“那天…您在茹葉房裡…茹葉和您起了爭執…他一失手就推了您一下,結果讓您撞在了木架上,上面的花瓶就掉下來砸到了您的頭上…”
“原來是花瓶啊…”瑞珠撫了撫額角上剛剛結痂的大疤,茹葉因為她這個動作身子僵直的抖了抖,卻依然咬緊嘴不出一聲。
“這地牢就不用再待了…”瑞珠慢的低聲說。
原本面驚喜的蕈香,在對上她若有所思的眼睛時微微愣了愣,心思瞬間轉到之前月總管曾說過的要把茹葉送出府的念頭上,面上的喜‘唰’的退去,失聲驚叫了一聲:“王爺…”雖然剛剛被茹葉用難聽的話罵了,可畢竟還是在一起住了兩年的同伴,蕈香知道茹葉雖然子急躁、嘴又毒、心計深沉,可被送進王府當侍寵的人又有哪個不是千方百計想保住自己的一方地位。
他知道茹葉心地不壞只是太害怕自己有一天會被冷落才會總耍些心計手段,他知道那孩子心高氣傲,屈於侍寵就已經夠讓他心中難受的了,又怎麼還能容得自己落得更不如的地位?剛才他聽瑞珠說茹葉不用再待在地牢裡了。
原本以為是要放了茹葉的意思,他心裡雖然有些嫉妒但還是高興佔了多半,但現在一抬頭看到瑞珠眼中並無一絲憐惜之意。
那剛才那話裡的意思豈不就是要把茹葉送出王府嗎?這世道,男子的貞潔就像命一樣重要,男子未婚而先作了侍寵就已落了下品,如今王爺再也把那心高氣傲、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的孩子送出王府那不是把那孩子往死裡送嗎?
茹葉只要出了王府,國舅就絕不會再認他,就算他忍了氣不尋短見,他一個從小也算嬌生慣養的孩子進了勾欄院也絕對活不過十天!
蕈香淚汪汪的咬了咬嘴,還沒開口已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瑞珠一驚,卻不開口,鐵欄中的茹葉聽到蕈香一聲變了調的‘王爺’,心巧如扣的他也立刻明白了蕈香所想的一干意思,心中明明絞痛如刀割斧剁,但面上卻依然強裝無謂。
“別求她!”看到蕈香為自己下跪,剛剛心裡還對他抱有一絲嫉恨的茹葉突然衝到了鐵欄前,乾啞著嗓子剛一張口,眼淚就像短了線的銀珠一樣滾了下了,三個字一出口,一直憋著氣的喉嚨裡就嚐到了血腥味兒。
“你別求她!反正求她也沒用!這兩年我也沒白給你氣受!你現在又何苦為我下跪?我就是心狹窄、狐媚侍人!把我送出去也讓這府裡乾淨乾淨!反正只要出了府橫豎我是不活了!你若真有意想幫我。
就在每年我生時給我燒幾張紙,保佑我下輩子投生豬,投生狗,就是再也不要投生成男人到這世上了!”眼見著撲到鐵欄上的茹葉像瘋了似的紅了眼,又聽著那似瘋似顛大逆不道卻又滿是心酸的話,蕈香眼裡的淚早已忍不住的淌了下來,氣哽在喉嚨裡讓他原本就有些低啞的嗓子更加說不出話來。
急得說不出話來的蕈香只能邊哭邊向面前瞧不出心裡在想什麼的人‘咚咚’的磕起頭來,磕了幾個頭,聲音總算是找了出來。
但想說的話卻又不知跑到了什麼地方,心裡恨著自己沒用,蕈香卻只能一邊磕頭一邊接著嗚哭著的反覆著幾句話:“王爺…求您…王爺…求求您…”瑞珠望了望眼瞧著額頭快磕出血來的男人,又望了望那個撲在鐵欄上早已哭得快沒了氣卻依然嘴硬的反覆重複著“不要求她…別求她…”的少年,瑞珠滿頭黑線的覺。
她只不過說了句話,而且還沒說完這兩個人就變成這樣,男人這樣…她還真是不習慣…“月總管。”瑞珠突然冷著聲音叫了一聲。
這一叫把跪在地上的蕈香臉叫得變了,也叫得雖然還在嘴硬的茹葉一手尖尖的指甲全進了自己的手心裡。
月總管愣了一下,心虛氣短的應了一聲,她實在沒見過自己主子有這麼硬心腸的時候,她原本一直盼望著自己主子能變得像個敢愛敢恨英姿颯的女兒,但如今自己主子心腸真的硬起來她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茹葉犯錯,罪當怎樣?”瑞珠望了望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把自己手心扎爛了的少年,茹葉只用最絕望的目光死死盯著鐵欄外的瑞珠,似乎想用自己最後的力氣記住那張絕情絕意的臉,卻不知自己心裡還在用最後一絲的希望期盼著對方能突然對他笑笑,跟他說一切只是逗著他玩。
“這…”月總管猶豫了一下,終於低聲回答“若在別的大人府上,茹葉這種以下犯上,危及大人命的奴才會被杖斃…輕一點的…也會被打二十刑杖,送出府去…但在咱們府中…”稍稍停頓了一下,月總管突然加了一句:“若是在尋常百姓家…大約會被送回原戶…或者賣給牙婆…”臉嚼叢講野椎霓ο閭階詈螅沼諶灘蛔:偷仄說餃鷸榻畔攏桓鐾分刂氐目牡攪說厴希?
“王爺…求您留茹葉一命吧…蕈香願意為茹葉分一半的責罰…蕈香、蕈香願意…”
“你何苦…”絕望的趴在鐵欄上的茹葉顫抖的擠個聲音,瑞珠心裡一滾,突然俯下身,一把拉住又一個頭要重重磕頭下去的蕈香。
“茹葉犯錯,理應責罰,”瑞珠拉起身體抖得快要散開一般的蕈香,一雙鳳目望了望鐵欄中的少年,低聲說“念在他也在地牢裡住了幾了所以就重罪輕罰,打他二十個板子,其餘就都算了。”
“王爺…”蕈香溼漉漉的眼中出驚喜,但隨即又出一絲憂慮,剛張了張口,瑞珠已皺眉道:“若是連一點責罰都沒有,被外人知道了我這瑞珠王府裡豈不是連一點規矩家法都沒有了?”其實如果那個叫茹葉的鬆鬆口,向她服個軟她就乾脆放了他又如何?但眼見著他在裡面明明也急了怕了,卻還硬充大頭蒜的死鴨子嘴硬。
雖然說起來若不是那個叫茹葉的闖了禍,她還落不到這麼好的一個皮囊,但要知道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渾事不知的小孩,不給他點教訓,不但她心裡不快,他恐怕也得不到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