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其心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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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回回真如鐵鑄的身體一般,手腳上的繩索一鬆,他翻身站了起來,一把抱住地上“金爪王”胡景的屍體,下兩行英雄之淚來。
眾人每個人都像是從極度的壓迫之下得到舒暢,鬧了好半天,才有人想到:“莊人儀死了,咱們的解藥怎麼辦?”這一句喊出,眾人立刻涼了下來,立刻又有一個人叫道:“快去找杜良笠,快找杜老地——”他們一湧而出,只見杜老公正在五文之外,眾人喝道:“杜老地,你不要走——”杜老公停下身來,他緩緩轉過身,眾人上前圍住他,齊齊要解藥。
杜老公冷冷望了眾人一眼,道:“跟我來!”眾人跟著他走到西院,杜老公走到一間大銅鎖鎖住的密室前,啟鎖開門,屋內密密麻麻全放著各種物藥,杜老公道:“每種藥上都註明了名稱用途,你們自己找吧——”眾人如大旱忽獲甘霖,一湧而入,杜老公冷然望著他們全進入了密室,忽然悄悄悄退了出來,沒有一個人發覺。
他快步直衝上飛雲閣,才一進門,只見莊主夫人自刎死在地上,小玲哭得昏倒邊。
社老公看得呆住了,他喟然長嘆一聲,喃喃道:“上違天意,下違人道,莊主你是太過分了啊,只可憐了夫人…唉…”他一把將小玲抱起,一掌推開了竹窗,居高臨下望下去,那邊仍然亂成一團,他回首望了死在地上的莊主夫人一眼,嘆道:“是我杜良笠不該帶那董其心入莊來…是我不該…”他猛一縱身,猶如一隻大鳥一般,抱著小玲直飛而起,霎時消失了蹤跡。
朝初升,霞光四。
這是一座不知名的大山,山勢連綿甚遠,一片青翠,緊伴著山麓,境蜒躺著官道,路旁林木森森,在旭之中好像披上了一層金粉。
這一帶行人並不繁多,加以是清晨,好久也不曾經過一人,官道上冷冷清清,就算是有趕急路的,馬過塵揚,立刻又是一片寂靜。
這時官道上慢慢走來一個人,那人走得很慢,似乎心中沉不決,走走停停,走到山下,停下身來垂手而立。
晨光下看得清楚,這人一身道士打扮,白髮蒼蒼,紅紅的面孔,加上頷下銀絲般的長髯,簡直是仙風道骨,好不莊重。
這道士站了一會,兩道白眉皺得幾乎連在一起,暮然仰天一嘆,喟然自語道:“劍氣蕭然三千里,唉,又是一片血雨腥風!”攀然遠方出現一條人影,道士微一思索,心想還是藏下身形比較好,於是移動走步,走入官道一邊樹蔭之中。
那條人影走得好快,一剎時已來到眼前,道士問眼看時,只見那人身形瘦小,原來是一個孩子。
那孩子忽地停下身來,似乎有什麼事情不能決定,默默思索著。
道士看清這孩子面目,心中不由一驚,默默忖道:“原來是董其心,他怎麼到這兒來?”那孩子正是一掌擊斃神秘的莊人儀,匆匆逃出在院的董其心,他站在官道中想了一會兒,喃喃地自語道:“我失去了唯一的線索,唉,這些子的一切苦心完全成為泡影。”他想了一下,又自語道:“父親的事,一時只好作罷,一年的時間又未到,只好還在江湖中了。”他年齡雖小,但城府甚深,雖歷經大變,心神仍然不亂,他又思索一會,猛然想起一事,正無事,不如去尋他問問——”他默默思索尋找齊家大公子的方法,卻始終毫無頭緒,不由煩惱地道:唉,齊家公子分明與那“天劍”有密切關係,而我冥冥中似乎又覺得“天劍”與父親之間,多少也有些關連!唉!那年父親中秋之夜,酒醉後曾一再哺呼“天劍”
“地煞”事後我去詢問,卻又為他老人家嚴詞所拒,父親呀,你分明身懷絕世秘密,為什麼連我也不肯相告?
林中隱伏的道士,似乎微微聽出頭緒,他聽到其心所說“天劍”
“地煞”心中不由大震,暗暗忖道:“-難道孩子也知道這秘密,那麼我不如出去見他一面——”不過他立刻又忖道:“不成,這事關及全武林,所涉及均為武林中罕見高手,還是保密的好!”他想著想著,董其心身形忽然一動,兩個起落,便消失在官道盡頭。
他嘆一會,若有所思,默然自語:“地煞一生行跡飄忽,武林中於夫所指,就是我周石靈先些年頭,也認為他惡重大,唉!老道這次破關,決心探身這空前大秘密,所接觸的人物,可能較地煞尤有過之,老道能否生還武當實無定數——”他想了一下,不再自語。倘若這時有人在一旁聽見這老道的話,包管沒人相信武林至尊的武當掌門周石靈道長竟會說出這番話來。
周道人仰天嘆了口氣,一方面嘆武林中風雨不平,一方面對自己的處境到沉重,竟呆呆站在官道旁,好一會才勉強按抑住動的心情,緩緩移動腳步順著官道而行。
周石靈道長走了一會,忽然又停下身來,臉上神甚是沉重,口中喃喃道:“老道自忖身負如此大任,力有不逮,想那年崑崙飛夭如來與老道一齊受思於地煞,老道此去相商,他必不會推辭,只是,老道陷他同入危境,似乎有背俠道——”他心中所思,均由口中喃喃說出,那年他和飛天如來相搏後,終於雙方說開,化敵為友,聽他自語,分明他此次下武當乃是為地煞而行。
周石靈道人又沉思片刻,喃喃道:“但他煞一生冤受人責,此事有關整個武林,以老道與飛天如來或有可為,此事不可多延,老道只好權變大義…”他話聲猛可更然而止,身形比旋風還快,刷地轉過身來,他經驗豐富,身形在旋轉之際,同時向後掠開半丈,只見身後一個白髮白髯的老人,像鬼一般,端端立在距已不及五女之處。
周石靈心中猛震,他暗一口其氣,望著這陌生的怪客道:“貧道武當周石靈,敢問施主——”他話聲未完,那老人冷冷口道:“久仰久仰。”周石靈微微一怔,又道:“施主有何指教?”那老人雙目中神光閃閃,目不轉睛注視著周石靈,好一會才道:“周道長,你識得地煞董無公?”周石靈心中大震,心知自己方才自語全為此人所聽,此人跟在自己身後,自己一無所覺,心中不由微微發寒。
周石靈沉一會道:“地煞與貧道有一面之緣!”那老人哼了一聲.周石靈心怒氣上衝,他到底是出家人,只一笑置之。
那老人突然又問道“周道長身為武當之長,此次下山而行,難道僅為地煞一人之事?”周石靈大袍一拂,他再也按捺不住中怒火,冷冷答道:“施主免問了!”老人突然仰天一笑道:“可惜!可惜!”他以為周石靈會追問下去,哪知周石靈面寒如水,理也不理他。
那老人微微一頓又道:“只可惜那地煞昔年救你老道一番苦心?”周道長沉聲道:“施主之言貧道不解,施主免說!”老人卻接口又道:“地煞那年救你,今可救你不得!”他說得好不輕鬆,周石靈心中卻一震,他保持面上的神,拂袖道:“地煞今救貧道不得,貧道還是恩於他,貧道以為施主胡言亂語,請便吧!”他雖強抑怒火,但口中所言卻十分犀利,果然那老人面一變道:“武林中以武當為尊,只是在老夫眼中,區區閣下,不過一介凡夫耳!”周石靈怎麼也想不通這老人來路如何,分明是有意為難自己,顯然是為那地煞之事。
周石靈心知這老人必然身懷奇功,但他到底是一門之長,對方既說出這等活來,他大聲一笑道:“施主言重了!貧道請教施主——”他心中雖想問明對方的來意,不願打這種糊塗悶仗,但顏面相關,始終說不出口。
那老人似乎偏要他如此,仰天一笑道:“好說!好說!”他身隨話動,左右忽然各飛一掌,啪啪兩聲,官道兩側兩株大樹轟然而倒。
周石靈長笑一聲。他觸動豪氣,笑聲中中氣充沛,凝聚久久不散,他雙掌也是一分而合,兩股自外向內的古怪力遭驟起,數丈之外兩株大樹“咋嚷”而倒,倒的方向卻是倒向路中,和那老人所擊折的兩株大樹,傾倒的方向恰巧相反。
這一手內力好不巧妙,那老人似乎一怔,攀然大笑道:“道長不愧武林中抵柱。”周石靈聲如古鐘,宏聲道:“並非是貧道心怯,敢問施主無故挑釁,可是為了那地煞董無公?”老人頷首笑道:“不錯!道長你心中有數!”周石靈面上陡起寒霜,沉聲道:“貧道不瞞施主,這次破關下山正為那地煞一洗惡名,此事秘密無比,施主既然方才已聽貧道說出,難道施主與此事有關?”他話說出口,雙目緊緊注視那老人的表情,只要那老人一點頭,他立刻準備痛下殺手,然後奔逃。只因對方若承認與此事有關,則此人身份已自大明,周石靈心中有數,難是他的敵手。
那老人沉一會,冷然遭:“這個老道你管不著!”周石靈愣然吐出真氣,心中忖道:“此人神秘已極,身懷絕世功力,他口口聲聲提及地煞董無公,卻又不肯承認與此事有關,我當今之計,唯有突然出手相試,立即遠逃,唉,非是周石靈食生怕死,是因身負重任。”周石靈口中大吼一聲:“接貧道一招!”他話未落,左拳一揚,右掌直伸而出,遙擊那老人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