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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情多必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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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心看那白髮老者走遠了,心中正在沉,突然莊玲驚叫道:“大哥快追,這老鬼是小偷!”天心奇道:“小玲,你怎麼知道?”莊玲不及答話,發足狂奔,口中高叫道:“老賊快快回來,不然…不然…要你的老命。”齊天心不明就裡,只有跟著莊玲前追。追了一陣,哪裡還有那老者的影子,莊玲頹然站定了,雙手一攤,跌足哭道:“大哥,你替我追回那些珍寶,快一點,快一點。”齊天心這才明白,問道:“小玲,那老頭兒偷走了你包袱中物事?”莊玲又氣又急,哭泣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點頭,齊天心安她道:“小玲別哭了,咱們回去再買,那老賊將來咱們撞著了,再好好教訓他。”莊玲哭了一陣,心中雖是不甘,可是那老者也不知東西南北到底走到哪裡去了,想要追回只怕是不可能的事,耳旁聽到齊天心不住柔聲安,不知怎的心中索撒嬌使賴,伏在齊天心懷中,竟是哭了個夠,那淚水將天心前全沾溼了。

過了半晌,莊玲收淚歉然道:“大哥,咱們回家去吧,你口溼了一大片,風一吹很容易著涼的。”她柔聲關切,語氣中充滿了憐惜,就如一個年輕子,叮囑著他工作太辛苦的丈夫,要他休息一般,她已忘了在她身旁的是武林中年青一代頂尖的高手,就是千軍萬馬,就是成群高手攻擊,這優雅的青年也能泰然度過,那區區氣候寒暑焉能對他有害?可是她心目中卻不這樣想,她只想到對心愛的人關心,不管他是怎樣的強人。

齊天心聽得心中一降溫暖,扶著莊玲香肩道:“太陽就要下到山下去了,天黑了什麼也瞧不見,小玲我們回去。”莊玲幽幽道:“太陽下去了,就什麼都瞧不到,在沒有下去那一刻卻是最美的,但為什麼只有那短短一剎那,大哥,難道世上美好的都是短暫的嗎?”齊天心是公子哥兒子,他出身高貴,既有化不盡的銀錢,又有極高武功,做任何事都是得手應心,是以閱世甚淺,本不識世事之苦,何曾想到過這些問題,這時聽莊玲一說,怔怔然不由呆了。

莊玲瞧著天心一副茫然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道:“大哥我子本來是很快樂的,我不該惹你傷,你剛才替我買的奇珍異寶被那老賊偷去大半,我起先報是惋惜傷心,後來想想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不過是用來裝飾人生的,有之固然美好,沒有又有何妨?”齊天心接口道:“小玲,你不會沒有的,咱們轉回去再買!”他不停催莊玲回珠寶店,莊玲瞧著天心,心想這灑灑似玉的公子哥兒實在純潔可愛,本就不知道愁苦是何物,當下嫣然~笑道:“我突然不愛這些玩意兒了,可不可以?”天已奇道:“我不相信,我知道你是替我省錢來看,小玲我真的告訴你,這一生一世,咱們有再也花不完的銀子。”莊玲斜睬著天心,雙眼帶媚半笑半嚷道:“你說是‘咱們’?”天心點點頭,只覺一雙滑膩溫暖的小手握著自己雙手,莊玲高高興興地道:“‘咱們’雖然有錢,也不必亂花呀,‘咱們’可以多做些好事,像救助窮人羅,像碰到災荒年賑災民羅,總而言之,要做的事可多得很,一時之間,我也說不完。”天心笑道:“你放心,就是你把洛陽李家珍玩鋪買空了,對‘咱們’的錢不過九牛一,小玲你想想看,做生意不過是要賺錢,我常常買很多很多我用不著的東西,你道是為什麼?”莊玲搖頭道:“我不知道。”天心得意地道:“我買很多東西,不是有很多人能賺錢嗎?這樣不是大家都很喜歡嗎?”莊玲想了想道:“你說得不對,可是我卻找不出你的錯誤,姑且算你對,可是咱們也不必真個把李家老鋪買空。”齊天心道:“小玲,從前爹爹叫我在江湖上去歷練,我初入江湖什麼也不懂,但爹爹叫我行俠仗義,我看到不平的事伸手便管,也不知真正誰是誰非,看到別人可憐便送銀子給他,卻不知道有些事不是我能解決的。”莊玲道:“你心中一定有故事,說給我聽可好?”齊天心道:“有一次在徐州鄉下,有一個十四五歲小男孩父親早死了,母親又病得急,大年夜裡別人都在興高采烈吃著年夜飯,他為了多賺幾文錢替他娘瞧大夫,沿街叫買烤白果,小玲,烤白果你吃過吧!”莊玲拍手道:“大哥你是說那冬天放在火爐上烤裂了口,香氣四噴的白果嗎,小時候我頂愛吃的。”天心道:“我見到那孩子,問了原因,要給他一錠銀子,他再怎樣也不肯要,你道是為什麼?”莊玲道:“這孩子家教不錯,不甘白要人家施捨。”齊天心讚道:“小玲你真是聰明,這小男孩真有志氣,我見他不肯要錢,情急之下便想到一個方法,要他替我洗刷我那青驄馬。”莊玲口道:“大哥你自己才叫聰明,這種施捨方法,那小孩子才能心安理得。”齊天心道:“其實我那馬兒天生好潔,每天自己都泡在河裡洗得乾乾淨淨的,那孩子凍著雙手,凜冽寒風將他吹得小臉通紅,他賣力地將馬洗得發光,我永遠不會忘記,當他將馬兒牽來,我報酬他一錠銀子,那時候他那種歡喜的表情,驕傲得好像天神一般,我站在那兒好半天,直到孩子走遠了,天上飄起鵝般的雪花,我才如夢初醒般回到客舍,我坐在上想了很久,得到了結果,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尊嚴,那並不因為貧賤富貴而有所區別。”莊玲仔細聽著,心中十分動,這聰明的大少爺,心地純良是不用說的了,而且也有他自有的深度,不由對他愛慕之中,更加了幾分尊敬,當下接口道:“大哥你做得真對,難怪江湖上人都稱讚你,說你行俠仗義,真有魏無忌信陵之風。”齊天心見她誠懇地稱讚自己,心中又高興又不好意思,連忙扯開話題造:“那老者不但輕功驚人,便是手上功夫也是聞所未聞,小玲,你包裹提在手上,現在還是包得好好的,他怎能從中間帶走東西?”莊玲氣道:“我真糊塗,等他走遠了,我才發覺包袱輕了一多半,還不知道丟了什麼東西,回去打開看看便知道了。”齊天心心中沉,他出身武林世家,父親昔年是天下第一高手天劍董大先生,他父子倆情極是融洽,與其說是父子,不如說是好友,那些江湖上各門各派奇人掌故,每當傍晚飯後,便成了他父子倆的話題兒,是以齊天心對武林各派可說是瞭如指掌,可是他苦思之下,竟想不起這老者的身份。

莊玲忽道:“大哥,那老賊剛才不是拍過你一下,你看看有沒有丟什麼東西!”齊天心順手一摸,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素箋,兩人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了幾行大字:“近來南方時疫,數千裡漫無人煙,聞君慷慨大名,略施小計,已為數縣人籌得湯藥資矣,代君行善,君知悉必老夫,長安有事,公子前程萬里,何不前往以安人心,代問令尊金安,故人多情,不知昔英風尚在否?”信尾簽了一個白字,寫得龍飛鳳舞,齊天心恍然大語叫道:“原來是中原神愉白老前輩,爹爹說他在卅年前絕跡江湖,想不到仍然健在,爹爹知道了不知有多高興哩!”莊玲哼了一聲道:“偷了別人東西,還要別人他,我可不服氣。”齊天心道:“小玲你不知道,這位老前輩一生所做的事,看起來都是瘋瘋顛顛,其實沒有一件不是大仁大義,是江湖上人人尊敬的長者,他天生詼諧,將來咱們再碰見他,請他講故事,包管你聽得歡喜,笑口大開。”莊玲女孩心,到底氣量狹窄,眼看自己心愛之物被人順手牽走,天心卻反而稱讚偷兒,這口氣如何壓得下,冷冷地道:“啊喲齊公子,你今年才幾歲了?你說他卅年前失蹤,那時你還沒有生出來,怎麼知道他所行是真是假,又怎知道他會說笑話,好像是親耳聽過一樣。”齊天心被她搶白得答不出話來,莊玲見自己話說得重了,過了一會搭訕道:“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好人,拿別人東西總是不該,大哥,他說長安有事,是什麼事呢?”天心搖頭:“這個我也不知,目下咱們橫直無事,到長安去瞧瞧看可好?”次兩人並轡騎在長安而去,不數來到這關中名城,才一進城,便見街上來往行人中夾著英氣的江湖漢子。

那天下英雄大會已開了十來天,只為盟主問題不能決定,一時拖著不能結束,各路英雄聚會,真可謂高手雲集,早傳遍了長安城,成為長安人酒餘飯後,向人吹噓的材料,齊、莊兩人住定以後,找了一個店小二詢問,那店小二聽有人打聽此事,立刻神百倍,吐沫滿天的大吹起來。

齊天心道:“原來天下英雄為選盟主而來,盟主選出來沒有?”店小二道:“如果選出來了,那就不會這麼熱鬧了,就是因為天下英雄分為兩派,各自支持一個人,是以爭執不下。”莊玲忍不住口道:“這兩人都是些什麼人呀?”店小二見這美若天他的姑娘也來問了,當下更是得意,頭一擺道:“說也奇怪,天下這許多英雄好漢,卻偏偏會對兩個江湖後輩如此尊重,小的有個哥哥這次也幸運參加大會,侍候大爺們,兩位莫笑,能侍候大爺們可是天大榮幸,得那大爺們一個高興,以後吃喝全不消愁了。”莊玲秀眉一皺,那店小二倒也乖巧,立刻接著道:“小的滿口廢話,該打該打,那兩個年輕後輩,聽說一個姓董,就是俺們西北人民大恩人,上次打敗凌月,便是他先生定的破敵大計;還有一個姓齊的,聽說是個長得漂漂亮亮的公子,可是本事大得很,那些大爺們,有一半多受過他先生救命大恩,武功之高,聽說已和神仙爺爺一樣。”莊玲齊天心兩人相視一眼,會心一笑,那店小二又遭:“那姓齊的公子爺長得俊極,皮膚比大姑娘還細,能耐大得很,公子爺您莫見怪,只怕比您老還要俊些?”莊玲噗嗤一笑道:“你是看到齊公子了?”店小二搖頭道:“小的哪有這大福氣?小的聽人說過,想那齊公子年紀輕輕,卻能名揚天下,一定是上天星數下凡救人,不然人家山西孟老爺子,一向多麼驕傲自負,這次卻為了擁戴齊公子,不惜和任何反對的人決裂!”莊玲心中大得意,那店小二談吐不俗,雖是生得漳頭鼠目,莊玲聽他稱讚心上人,也不覺得他十分討厭了。

那店小二忽然嘆口氣道:“其實俺長安人倒是希望董其心公子當盟主,俺們西北人今天能夠安居樂業,得他先生所賜,俺們馬回回馬大爺,也是一力贊成的。”莊玲正在高興,忽聞此語,怒哼一聲道:“長安人真是傻瓜!”那店小二不知她為什麼突然發怒,但美人無論輕憂薄怒,都自有一番好看,不察看呆了。莊玲兇恨恨地道:“你看什麼,再亂看挖掉你眼珠子。”那店小二伸伸百退走。莊玲道:“大哥,咱們去英雄大會。”齊天心天生好勝,他對自己堂弟董其心雖然有些佩服,可是心中有一種優越,總以為和自己比還差些,他本來並不一定有要做盟主之心,可是聽到有人和自己相爭,而且聲望超過自己,那便非爭勝了。

齊天心道:“好,小玲咱們就去。”兩人說走就走,半頓飯時間便走到東大街大會場,那守門的人見兩人一表人才,便躬身引進,一進大廳,只見場中高高矮矮總有百條好漢,最前面一排坐著幾個年長者,正中是個大頭和尚,灰僧袍又寬又大,相貌好不瀟灑。

這時大會仍為推選盟主爭執不已,一個馬回回的好友正站起陳述董其心的豐功,那反對其心的一批人起先還不好意思給人難堪,後來愈聽愈是不耐,終於鼓譟起來,喝叫那人坐下,一時之間秩序大亂,那脾氣火一點的已推座而起,紛紛準備放對。

齊天心、莊玲走到人叢中,眾人都忙著爭吵,並沒注意兩人,那大和尚正是崑崙飛天如來,他見吵得實在不像話,大叫一聲,他內功湛,聲音又響又脆,就如雷驚蟄一般,眾人一怔,立刻靜了下來。

那崑崙寺被凌月國主一把火燒了,目下飛天如來是個無家可歸的野和尚,是以四處遊蕩。他天無滯,竟大這種生活痛快,就是重修崑崙寺,再塑金光閃爍廟宇,要請他回去當主持,他也要考慮了。他一聲獅子吼鎮住眾人,心中好不高興,只見眾人啞口無言,靜待他說出一番道理,他卻搔著秀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眾入一靜下來不由彼此相望,山西英風牧場場主孟賢樣眼快,一眼看到救命思人,他高興之下,再也忍不住像孩子般歡呼起來,他那一派人更是歡聲雷動。

齊天心這一到,擁護他這派的人大大得勢,眾人見齊天心俊秀英,莊玲更是玉雪可愛,兩人聯袂而來,先就有了幾分好,那些少數中間分子,都漸漸傾向擁戴齊天心,那些原來被丐幫主和馬回回說服的好漢,也因一睹齊天心風采朗朗似玉,都不有了動搖。

齊天心很謙虛地講了幾句話,他倒底是董家之後.在這種大場面,卻是從容得體,聲音平和誠懇,連平飛揚桃脫的氣息也自收斂了,眾人更是心儀。

齊天心在這當兒一來,真是正得其時,儘管馬回回枯舌焦,說明董其心來遲原因是為另一件關係國家之大事,可是眾人聽不進去了。

藍文侯眼見大勢已去,不由喟然而嘆,那馬回回急得熱鍋上螞蟻一般,不知為什麼其心一去這麼久,眼看今天盟主一席便要由這姓齊的公子哥兒得去,心中大不甘。

孟賢梓利用時間,倒底薑是老的辣,當時便要求眾人議決,原來這十天來所以不議決的原因,卻是雙方均沒有把握,都想拖時間以利己方,這時孟賢樣一提議決,眾人並無話說,藍文侯\馬回回也不能反對。

齊天心得天時人和,在這緊要關頭趕到,議決結果自是順利當選這領袖武林大位,藍文侯和西北道上武林默默無言,卻因眾人都是英雄人物,千金一諾,盟主大位一定,眾人都聽號令於他了。

莊玲喜得面溢花,默默含情瞧著意中人受人尊敬恭維,真比她自己受捧還高興百倍。孟賢梓一拍手,廳後立刻擺出百桌上等酒席來,讓齊天心、莊玲首桌,兩人獨佔一桌,莊玲怯生生的有些不自在。

藍文侯心中暗想道:“我那小兄弟萬事有成竹,難道他是知道要和堂兄對手,不願傷兄弟情而退讓嗎?”想到此處,不由覺得大有道理,只見馬回回頹然坐旁一席,他輕輕向馬回回揮揮手,表示安

酒席一開上,眾人情緒大好,這懸延多的盟主大位,給子由這少年英雄擔當,實在是適當人選,大家心一開,放懷大飲,只有西北道上英雄們和丐幫數俠揪然不樂,也借酒解悶。

齊天心、莊玲高高在上,天心眼看一之間,自己突然成為江湖上第一紅人,這是他在潛意識中多年來所渴望的,此刻天如人願,真是高興已極,他平很少暴飲,這時卻是隻要有人舉杯,他都是一飲而盡,莊玲在旁看得擔心,輕輕皺起眉頭,卻也不便掃人之興。

眾人正在狂歡,在長安城外,一個寂寞的少年卻正以上乘輕功越城而過,直往城中撲去,他向路人問了英雄大會會場,立刻飛奔趕去。

月光下,這少年風塵僕僕,卻是年紀輕輕,正是馬回回、藍文侯望穿秋水的董其心。

董其心飛快地趕到會場,只聽大廳內人聲鼎沸,想起馬回回所說,自己已被選為盟主,於是放慢身形,緩步來到場外。

忽然,他聽到廳內傳出一陣高呼:“齊天心,齊天心。”他怔了一怔,沉了一會,他本是聰明絕頂的人,立刻想到一件事,於是輕輕推開廳門向內望去。

只見這時廳內人人都十分動的樣子,本沒有人注意門旁的他,其心轉目望去,大廳中間站著一個少年,玉樹臨風,英俊非常,正是齊天心。

其心忖道:“怎麼天心也到了這裡?”這時忽然一個漢子大聲道:“咱們既然決定齊公子為盟主,就應同心協力,請齊公子吩咐,咱們力之能及,在所不辭!”廳中立刻響起一陣彩聲。其心恍然道:“是了,天心當選為盟主了。”他本對這盟主之事不興趣,加以對天心一向有著特別的覺,是以這時心中不但沒有一絲一毫不痛快的思想,而且還暗暗為自己的堂兄高興。

忽然他目光瞥見齊天心身旁一個美貌少女,笑面如花,正是那莊玲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