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留痕顯絕技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蕭翎適才扣住他左腕脈,覺得如抓在金鐵之上,對他那長袖掩遮的左手,早已留上了心,看他抬起左手攻來,立時一沉掌勢,避開一擊。
凝目望去,只見那人出的左手,一片黝黑中突出三個兩寸長短的尖利鋒芒。
原來,這人的左手,竟是鋼鐵鑄成的一隻假手。
蕭翎冷笑一聲,道:“閣下以鐵手當兵刃,當真是異想天開。”那青衣人不答蕭翎問話,左手、右掌,片刻間各攻三招。
這幾招綿密迅快,迫得蕭翎連退了三步,才找出反擊之機,雙掌連環攻出,倏忽之間,還擊八掌。一面暗自忖道:如若不把此人制眼,只怕不易取到解藥。
就這一分心神,那青衣人又找到了反擊的機會,展開了一輪快攻。
只見他鐵手上鋒尖閃光,右手掌勢疾如星,鐵手難及的空隙,右掌卻適時而至,遞補上左手留下的空隙。
蕭翎雖然戴著於平蛟皮手套,但眼看青衣人手上閃動的寒光,心理上生了一種畏懼,不敢和他鐵手相觸。
這一來,蕭翎不覺吃了大虧,一時間,竟然無反擊之能。
正搏鬥問,突聞得一聲低喝,道:“住手!”那青衣人聞聲而退,倒躍五尺。
蕭翎停下手,轉眼望去,只見一個面目俊秀,身著藍衫,手提玉簫的少年,當門而立。
那倨傲不可一世的青衣人,一見那藍衫少年,竟然規規矩矩的欠身一禮,道:“見過公子…”那手提玉蕭的藍衫少年舉手一揮,道:“不用多禮。”那青衣人應了一聲退到一側。
那手提玉簫的藍衫少年兩道森寒的目光,投注在蕭翎身上,打量了一陣道:“閣下什麼人?”他眉際間充滿著殺機,但語氣卻十分客氣。
蕭翎道:“在下蕭翎。”那藍衫人臉上怒容忽消,微微一笑,道:“原來是蕭兄,久仰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兄弟剛一見到蕭兄之面,就有點懷疑是你,要不然,兄弟也不會這般客氣了。”蕭翎道:“兄臺如何稱呼?”藍衫人沉了一陣,道:“朋友們都稱我玉蕭郎君。”蕭翎心中一動,暗道:玉簫郎君,那是藍玉棠的表哥了,口中卻緩緩應道“閣下號稱玉簫郎君,手中又提著玉簫,定然是一位吹簫的能手了。”玉簫郎君微微一笑,道:“這音律之學,兄弟是稍解一二。”蕭翎心中道:太客氣了,昨宵聽你吹簫,把一管玉簫吹得幽美動人,如泣如訴,九曲百轉,古時有人能吹簫引鳳,想來不過如此了。
那人久久不聞蕭翎的答話,又道:“蕭兄對音律之學,定然是造詣極深了。”蕭翎急說道:“兄弟對音律之學是一竅不通。”玉簫郎君道:“蕭兄言重了…”目光一掠那金面青衣人,接道“蕭兄怎會和兄弟的從人打起來?尚望見告一二,兄弟定要讓他給蕭兄賠罪。”蕭翎心中暗道之他對我這般客氣,定然是有他的原因,不管原因為何,我應該藉此機會,先討來解藥再說。
心念一轉,緩緩說道:“賠罪實不敢當,在下一位兄弟,傷在蛇頭追魂箭下,兄弟到此只望能討些解藥。”玉簫郎君望了那青衣人一眼,緩緩說道:“你怎地又施用那絕毒的暗器傷人了,還不快把解藥拿出來。”那青衣人道:“他們要強行借宿這座巨宅,我只好給他們點顏瞧瞧,使他們知難而退了。”蕭翎心道:這兩人名雖主僕,但僕人對主人,並非十分敬畏。
那青衣人口中雖然和玉簫郎君頂嘴,但右手卻已隊懷中摸出了一個玉瓶,倒出了一粒丹丸,遞向蕭翎。
蕭翎手上戴著千年蛟皮手套,不畏劇毒,伸手接去。
那青衣人已知蕭翎不畏劇毒,也未施展毒手,規規矩矩的把丹丸到蕭翎手中。
玉簫郎君微微一笑道:“只要你那位朋友確是中蛇頭追魂箭之毒,服下這粒藥丸,一個時辰之內,傷勢就可以完全復元了。”蕭翎道:“多謝賜藥盛情。”玉簫郎君輕輕咳了一聲,道:“兄弟有一個不情之求,還望蕭兄答允。”蕭翎心中暗道:既是不情之求,又要我答允,那是毫無商量的餘地了,口中卻說道:“什麼事,只要兄弟力所能及,我是無不答允。”玉簫郎君道:“兄弟今宵要藉此宅院,和一位朋友談些事情,不想有其他之人混雜其中,還望蕭兄答允,能夠給兄弟一個方便。”蕭翎目光一轉,只見那青衣鐵手人,滿面憤之容,似是對玉簫郎君和蕭翎這般客氣,大不滿。不心中暗奇怪,忖道:他們主僕二人,對我竟是兩種大不相同的態度,主人如此客氣,僕人卻是如此憤,不知我蕭翎何處開罪了他。
但聞玉蕭郎君道:“蕭兄意下如何呢?”蕭翎道:“此刻兄弟還難決定,在下去和兩位同行到此的前輩,商量一下,再回兄臺之活如何?”玉蕭郎君冷笑一聲,道:“你說的可是老叫化和那牛鼻子老道嗎?”蕭翎道“是的!那老叫化乃丐幫中碩果僅存的孫老前輩,那道長,乃是當今武當派的掌門人,無為道長。”玉簫郎君說道:“武當派空得虛名,自號為五大劍派之首,其實那幾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劍招,只能唬唬鄉愚之輩罷了…”他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道:“至於丐幫嗎?那更見不得人了,一群老少混雜、樓衣百結的烏合之眾,人數雖多,但卻不堪一擊。”蕭翎聽得怔了一怔,暗道:好大的口氣,那沈木風也不敢說出這等誇大之言,口中卻緩緩應道:“閣下瞧不起丐幫和武當派中人,自是有著驚人的絕技,但兄弟卻是和他們相處融洽,敬重他們為人,因此,必先得和他們商量一下,才能決定。”玉簫郎君答道:“我只要蕭兄答允,離開此地,餘下之人不肯走,那是自找苦吃了。”蕭翎道:“這個,容在下先和兩位同來之人商量一下,再來回活。”也不讓那玉簫郎君再接口,轉身向外行去。
那青衣鐵手人心中大為不滿,冷哼一聲,待追襲,卻被那玉簫郎君伸手勸阻。
蕭翎大步行出室外,奔到商八身前;伸手遞過手中丹丸,說道:“快把這粒解藥服下,”那蛇頭追魂箭,果然是惡毒無比,商八中毒不久,已然是難再支撐,臉鐵青,冷汗涔沒而下。
但他神志還很清醒,接過蕭翎手中的丹藥了下去。
蕭翎眼看商八痛苦之狀,心中極是駭然,暗道:這蛇頭迫魂箭,果然是厲害無比,但不知這解毒丹丸,是否果如那玉簫郎君所言,育匿夠在片刻之間,大見功效。
此刻,他心中第一件要事,就是希望商八的傷勢早愈,是以,雙目一一直投注在商八的身上,瞧著他的變化。
果然,這獨門的解毒丹丸,有著神奇無比的速效作用,商八服下不久,已見功效,頭上的冷汗首先消退。
蕭翎長長吁一氣,低聲對杜九說道:“帶他到一處安靜所在運氣調息,那贈藥人告訴我,對症用藥,一個時辰之內,就可完全復元。”商八望了蕭翎一眼,言又止,在社九扶持之下,行到一株花樹下面,盤坐調息。
孫不待商八去後,才低聲問蕭翎道:“你見過那人了?”蕭翎道:“見到了他們主僕兩人。”無為道長道:“我們見到一個執簫藍衫人行入室中…”蕭翎道:“那是主人,還有一位左臂上裝著一隻鐵手的青衣僕人,中商兄弟的毒箭,就是那僕人所放。”無為道長一皺眉頭,道:“僕人有此能耐,那主人的武功,更是高強了。”蕭翎心中暗道:何止高強,尚且孤做不可一世,本就未把你們丐幫和武當派放在眼中,但是如若據實說出,必將大傷兩人的顏面,只好忍下,點頭說道:“主人武功如何,在下未曾試過,但和青衣僕人手數招,的確是高明的很。”孫不道:“你可曾問了他姓名?”蕭翎道“他未說出姓名,但卻自號玉簫郎君。”孫不喃喃自語道:“玉簫郎君,玉簫郎君,從未聽過這名字啊!”蕭翎道“看他年歲,不過二十五六…”略一沉接道:“如若在下沒有看錯,那玉簫郎君,就是咱們在羅氏宗詞中聽到的吹簫之人。”無為道長道:“那是咱們的朋友了,應該上去見過才是。”蕭翎搖搖頭說道:“不用了,他生孤做,只怕是不願和咱們談話…”凝目思索片刻,接道:“他願在暗中幫助咱們,只怕是別有原因,唉!那玉簫郎君,對我還算客氣一些,但他那位青衣僕人,卻一直把我視作深仇大恨的人,怒目相視,大有立刻撲殺之心。”孫不搖搖頭,道:“當年老叫化闖蕩江湖之時,也遇到了不少生冷僻的怪人,但如像這等既敵又友的人,卻是從未見過。”蕭翎緩緩說道:“有很多事,在下是無法瞭然,想來,這其中必有著十分微妙的原因。”孫不道:“什麼原因呢?”蕭翎心中暗道:此事只怕和我那小釵姊姊有關,內情未明之前,又不便說出口來,只好支吾以對,道:“此刻內情,在下亦是難作揣測,只好等著瞧了。”無為道長已瞧出蕭翎似有著難言之隱,示意孫不不要再問。
蕭翎轉過話題,道:“那玉簫郎君贈藥之時,曾有一個條件。”無為道長道“什麼條件?”蕭翎道“他要咱們撤離此地。”一陣風彭雲接道:“為什麼?此地又非他們所有。”蕭翎道:“大約他要在此地會見一個朋友,不願咱們驚擾。”無為道長道:“既是如此,貧道之意,不如離開此地算了。”孫不道:“蕭兄可曾答應了他?”蕭翎道:“在下不敢獨斷做主,來和兩位老前輩相商。”孫不道:“不論那玉簫郎君武功如何高強,咱們也不能就此退走。”蕭翎微微一怔,暗道,這位老前輩好名之心,看來是尤強過我們年輕人。口中卻緩緩說道:“那玉蕭郎君說的雖然客氣,卻十分堅決,如果咱們不答應,只怕要引起一場紛爭。”孫不道:“如若咱們就此撤走,那未免大尊示弱於人了。”蕭翎道:“老前輩之意呢?”孫不哈哈一笑,道:“總要給咱們一個代才是。”這幾句說的聲音甚高,似是有意要那室中之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