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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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桌上燭火隨著夜風搖曳,韓元殊坐在桌前,心情欠佳。
也許是唐翎替他備的飯菜涼了,也許是想到她為烹煮這幾道菜而受傷,他嚐起來並不可口,吃不了多少,就全丟回漆盒內。
敲門聲陡起,接著,門咿呀打開,就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李鳳芝,她不請自入,身後還有兩名丫鬟提了雕花漆盒進房,伸手就要將酒菜擺到桌上。
“慢。”韓元殊冷聲制止。
李鳳芝朝他燦爛一笑,“聽說公子今夜動怒,鳳芝身為唐心樓的當家,特別備了酒菜向公子賠罪。”
“動怒一事與你無關,出去!”即使韓元殊一臉冷峻不領情,李鳳芝仍是步步生蓮的笑著走到他身邊,柔的手搭上他的肩,“那麼奴家擅長按摩,可以替—”
“不必了。”他濃眉突然一擰,他聽到門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但也隨即聽到女暗衛傳音。
“稟告二爺,唐姑娘在爺的房外作勢偷聽,屬下已點了唐姑娘的睡,抱她回房。”
“嗯。”他同樣內力傳音回道,之後看著李鳳芝說:“還不走?”一再被攆,李鳳芝臉上的笑容幾乎撐不住,但瞧瞧這屋裡的被褥枕套、韓元殊身上的綢緞袍服,可全出自以緻繡工出名,綾羅綢緞都昂貴無比的雲繡坊,再加上這段子,她向多名身分尊貴的恩客探問下,她幾乎可以確定眼前俊美非凡的男子就是京城內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稱“二爺”的御前侍衛統領韓元殊。
李鳳芝一揮手,要兩名丫鬟提起漆盒退出去,一待房門關上,她俏生生的跪下,“鳳芝不知大人微服到訪,讓大人屈就寒酸破房,請統領大人恕罪。”韓元殊臉上浮現森冷笑容,“統領大人?”
“是,還是大人希望鳳芝喊聲『二爺』?”她抬頭,笑得更甜。
他一挑濃眉,“二爺?”她溫溫柔柔的說著,“鳳芝認罪!因大人看來就是人中之龍,鳳芝遂斗膽問了常到飛燕樓尋歡的幾名大人,這些大人聽到二爺的名字,就說出二爺的身分。”像是想到什麼?她連忙解釋,“二爺請放心,眾位大人好奇鳳芝為何知道二爺名字,鳳芝僅答曾聽某位來客提及,絕無向眾位大人說出二爺就在唐心樓一事。”韓元殊定視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嘲,“可笑!世上同名者不知凡幾,你以此認定爺就是名聞遐邇的京城二爺?”
“不止,還有爺的容貌,外界傳言如玉雕神祇,”她粉臉微紅,“另外,眾所周知二爺對美食的要求極高,鳳芝亦斗膽猜測二爺就是看中唐姑娘的手藝,才屈身於此。”
“是嗎?若爺真是大名鼎鼎的京城二爺,要命唐翎進京為爺烹煮三餐,唐翎焉能不從?爺又何必屈就此地?”韓元殊見她神情略顯遲疑,冷冷再道:“再說,二爺乃御前侍衛統領,專責護衛皇上與皇宮安全,皇上又怎會允許一名要臣無所事事的窩居此地?”她一愣,難道真的只是同名同姓?!她輕咬下,他要真是二爺,在這裡白吃白喝,她也不敢吭上一聲—想想,他要真是二爺,又有什麼理由不用二爺這塊響噹噹的招牌?!
但就算他不是二爺,瞧他俊美的面容、拔的體態,她就整個人都想貼上去…這一想,她全身發燙了。
她緩緩起身,再風姿綽約的福身一笑,“鳳芝雖然錯公子身分,但仍心儀公子,懇請公子給奴家一次機會服侍公子。”
“鳳姑娘,不要爺給臉,你不要臉。”黑眸裡的冷光在燭火下閃爍。
這陰鷙眼神冷得扎人,連語氣都是冰的,尋常人聽了都要打哆嗦,但李鳳芝從小就在青樓長大,現在還是個老鴇,三教九的客人哪種沒見過?
她知道私下不知多少姑娘偷偷的過來,不是在他身邊打轉,就是剝了自己的衣裳上了他的,可結果都讓他這雙冷眸嚇得奪門而出,後就算見著,姑娘們也都不敢再拋媚眼。
可是,只要是男人都會有需求,韓元殊沒有女人,唐翎那丫頭也只顧習藝,而男人,外貌愈是冰冷,內在就愈火熱,這是她多年來的歡場經驗。
伸手不打笑臉人,李鳳芝仍是微笑行禮,“鳳芝明白了,今晚就不擾公子休息了。”待她的腳步聲遠了,韓元殊思索一會兒,吹了一聲口哨,女暗衛隨即現身。
“叫袁鷹速來見我。”
“是。”不一會兒,袁鷹一身夜行衣前來,恭敬拱手,“二爺。”韓元殊放下手上的茶杯,冷聲問:“甘城最大的官是誰?”
“啟稟二爺,皇上御派的礦區監官紀長。”
“查查他,也查查其他的官,朝廷給的月俸並未多到可以『常常』到飛燕樓尋歡,我要知道,這些官員尋歡作樂的錢打哪來?”
“遵命。”一如以往,唐心樓門外車水馬龍,店內座無虛席、人聲喧譁,只見跑堂的來回招呼或端菜斟酒,但廚房裡的氣氛就大不同了,唐翎往哪裡走,每個人就自動讓位,也不再有排擠問題,甚至,還有些人向她道歉,對她多了一分尊敬,她那句“手是廚師的生命”顯然收服不少妒嫉的心。
不過,被切斷兩手指的孫彰,暫時也只有右手能幹活兒,一見到她就主動閃避,要是她與他對上眼,他額上就冷汗凝結,急急忙忙的閃人。
但傅老對韓元殊的態度卻與眾不同,看到他反而笑咪咪的,有時,還會主動煮些好料給他吃。
唐翎仍在努力學習中,有時菜火候少了一點,滋味就差那麼一點點,韓元殊也寧可不吃,好像食物跟他有仇似的,不吃就不吃,黑眸變得冷冽,但如果食物合口,他的眼神雖然一樣漠然,但嘴角會隱隱勾起,不過只瞬間就恢復成淡漠。
傅老的十道菜學來真的很煎熬,一道菜會了不是就沒事,幾天後,他會要求重做,一旦味道稍有不對,得重來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