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路見不平一聲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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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子緊緊跟在我的後面,一路不停地獻媚:“小哥,你這幾年可真猛起來了,名不虛傳啊。”進了市場對過的那家飯店,老闆老遠就了上來:“大寬兄弟,怎麼這麼長時間也沒見你來了?忙什麼去了你?你不來,我這買賣可就差大啦…呦!這不是鐵子大哥嘛,你怎麼也來了?稀客,稀客呀,兩年多沒見著你了。”鐵子彷彿又找回了當年的覺,矜持地哼唧一聲,用鼻孔看著路,直接進了一個單間。
我讓老闆隨便上幾個菜,順手拿了一瓶洋酒進了單間:“劉哥,今天喝點兒好的。”鐵子接過洋酒掃了兩眼:“呵,人頭馬,還行…我家裡還有一瓶路易十四呢,那個更好。”還他媽裝呢。我知道他這是心理不平衡,笑笑說:“改天我去你家喝。”
“好。大寬,你哥還不是跟你吹,想當年…算了,說這些沒意思。”鐵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劉哥,最近在哪裡發財?”我坐下給他點了一菸,隨口問道。
“發財談不上,湊合著養家餬口罷了,”鐵子猛一口煙,翻個眼皮說“倒騰美金玩兒。”我知道他這是又吹上了,乾脆逗他說話,我想,這種人也許有用,應該利用他一把,奉承他說:“你行,倒騰美金可是個大買賣,沒有雄厚的資金可不敢隨便倒騰那玩意兒。劉哥雄風不減當年啊,讓我們這些做小弟的佩服都來不及呀。”鐵子矜持地彈了一下菸灰:“站得高才能得遠啊…再說,老了就應該乾點文明活兒。”我想笑又沒笑出來,附和道:“是啊是啊,老‘雞’伏櫪,志在千里嘛,劉哥是個明白人。”鐵子好象明白我是在“調理”他,自嘲道:“沒辦法,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劉哥當年在下街混的時候比我可厲害多了,”我給他倒了一杯酒,開始套他的話“市場不好混啊,工商、稅務、市場管理全都得照顧到了,哪家打發不舒服都不行,最可氣的是同行,整天惦記著擠兌你。這還不算,有些驢的還冒充黑社會想來搶你的飯吃…”
“那是沒遇到個吃生米的,”鐵子打斷我說“當年我混的時候…算了,不提當年了。”正說著,褲兜裡的大哥大響了,我拿出來一看,是一個外地的號碼,莫非是鄭奎?
我走出去,按了接聽鍵,剛要開口,那邊說話了:“寬哥,我是萬兵。”
“萬兵,說話。”我的心猛地緊了,聽萬兵說話的嗓音,我懷疑那邊真的出了事情。
“寬哥,我在杭州…你那裡說話方便嗎?”
“方便,”他們竟然去了杭州?出了什麼事情?我緊著口問“鄭奎呢?”
“我不知道…我們分開兩天了,他說讓我在遠一點的地方跟你聯繫。”
“什麼意思?我讓你們去威海…你們到底幹了什麼?”
“我們殺了人。寬哥,來不及了,你就別打聽了。奎哥說讓你放心,這幾天他就去找你。”
“知道了,掛了吧。”空著腦子回去坐下,鐵子上了酒勁,大聲嚷嚷道:“你不幫我也得幫我啦,我要跟著你幹,就像當年跟著一哥!”我是不可能讓他跟我去市場的,那裡已經夠亂的了,他去了還不一定點什麼事兒出來呢。
鐵子瞟我一眼,繼續說他的:“你得幫我個攤位,我要依靠著你,重新找回覺,不行就打,就殺…”
“你要殺誰?這年頭誰隨便讓你殺呀,”我胡亂打岔道“兄弟我還想找個人來殺殺呢。”
“大寬,你不如你哥厚道,”鐵子拉長了臉“聽你這意思是不想幫我了?”
“幫,怎麼不幫?”看來我是被他纏上了,苦笑道“缺錢了?”
“缺錢?我他媽的什麼都缺…”鐵子垂下了頭“我閨女上學了,學費…”
“寬哥在這裡嗎?”爛木頭一步闖了進來。
我瞥一眼鐵子,拉著爛木頭出去了:“找我有事兒?”爛木頭衝我莊重地一瞪眼:“瞧你這腦子,昨天你不是還說,讓我去大馬路那邊偵察一下,現在是誰在那裡控制海貨市的嘛,忘了?”我笑了:“木哥很辦事兒啊,那邊你去看了嗎?”
“我去看了,沒他媽一個猛人,就關凱一個半吊子在那裡支稜著,不頂事兒。”
“關凱是誰?”好象我以前聽誰說起過這個人。
“大馬路那邊的坐地戶,梁水沒出事兒之前他跟梁水混過一陣,後來‘放單’了,誰也不靠…”
“我想起來了,繼續說。”我記得蒯斌提起過他,那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兒。
“就這些了,”爛木頭一脯“寬哥,下命令吧,木頭我赴湯蹈火。”
“別這麼說,”我把爛木頭的腦袋劃拉到我的面前,小聲說“先別動他,下個月你去找他一下,告訴他,你代表的是我,讓他給我辦幾個攤位,我要過去賣魚,辛苦費我給。如果他讓你去找市場管理所,你直接就走,過幾天咱們直接‘辦’他個現成的。記住了,一個人也別帶,就你自己。說話要客氣,甚至他揍你,你也不要還手,後面的事情由我來處理。”
“明白了,我隨時聽候你的調遣。”爛木頭很勤快,轉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了他。
“還有,讓你那幫小兄弟別來這裡瞎晃盪了,拿下大馬路以後,都去那裡上班。”
“行,”爛木頭回房間抓了一盒煙就走,走到門口,回頭衝鐵子一呲牙“老鐵,少喝點兒,還得做人呢。”鐵子一怔,苦笑不得地搖了搖手:“我知道,謝謝你啊。”爛木頭一出門,我拍拍鐵子的肩膀說:“怎麼樣?去大馬路那邊跟著爛木頭幹去吧?”鐵子連連搖頭:“饒了我吧你就,我不給‘漢’打雜,不去。”我攤攤手說:“那我就沒有辦法啦,眼下就這麼點活兒。”鐵子好象被爛木頭剛才的那句話搞得很難受,站起來喝了一杯,抹抹嘴說:“我走了,以後再跟你聯繫。”鐵子走了,我坐著沒動,腦子像是被一把笤帚掃著,空一陣亂一陣。
老闆想進來跟我聊上兩句,見我瞅著天花板發呆,悄沒聲息地退了出去。
外面有汽車駛過,車燈讓屋裡黑一陣白一陣,恍恍惚惚的,鄭奎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