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罪無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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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霜皇后匆匆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別再亂說:她都已經承認,辰兒對當初的事又毫不知情,再說下去,豈非越描越黑。
君夜辰卻是氣憤莫名:母后,你難道不明白承認了之後會有何後果嗎?反正父皇又沒有親眼看到,否則早就找阿公阿婆算賬了,你只要不認,父皇還能怎樣!
宣景帝豈會不明白他的心思,冷冷道,“好,既然如此,那就讓丞相跟丞相夫人進宮,說個明白!”君夜辰喉嚨一哽,說不出話來了。
韓公公哪敢怠慢,聖諭一下,他趕緊小跑著出去,到丞相府宣旨不提。
君夜辰暗暗焦急,為了他的利益著想,當然是叮囑阿公阿婆不要承認才好,可父皇分明是不給他這個機會,他要怎麼提醒他們?沒辦法了,只能等他們來到再說。
更讓人奇怪的是,到底是誰將阿婆下毒給大皇兄的事告訴父皇的?既然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父皇都不知道,足見事情應該是很隱秘的,阿婆當時下手也很小心,事隔這麼久,會是誰說了出來,這個人又有什麼樣的目的?
他才要暗暗發狠必要將此人碎屍萬段,腦子裡卻靈光一閃,猛地想到了什麼:莫非是寒妃?她自從入宮,就一副冷冷淡淡、神神秘秘的樣子,平時總是防備著所有人,莫非是她不知怎麼知道了這件事,今自己的事敗,為了活命,就說出此事,以保自己的命!
這個賤人,本宮絕不會放過她!
一個時辰後,梅盛堯和夫人唐紅綃匆匆入宮,直接來到嘉元宮見駕,“臣(臣婦)叩見皇上!”梅霜皇后慢慢呼出一口氣,方才這一個時辰裡,她如坐針氈,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都快暈過去了!可現在雙親到來,更麻煩的事還在後面,這可怎麼辦。
宣景帝面無表情,“起來吧,梅愛卿,梅夫人,你們可知朕為何如此急著要見你們?”梅盛堯暗道君心難測,你這突然急急召我們入宮,我們上哪猜是為了何事?不過,看到梅霜皇后神情不對,他已經先有了不好的預,惶恐地道,“臣駑鈍,請皇上明示。”相比較之下,唐紅綃卻鎮定得多,她一向進退有度,唯一一件一直讓她耿耿於懷的事,就是差點害死魅王,為此女兒多次埋怨過她,不該一時衝動,做下這等錯事。現在看女兒這反應,再看宣景帝氣成這樣,多半是那件事東窗事發,她害怕又有何用。
“梅愛卿過謙了,你文才斐然,更是替朕教導出諸多棟樑之才,是我西池當之無愧的才子,何來駑鈍之說?”宣景帝是有意吊他們胃口嗎,左右繞彎,就是不肯直說。
梅盛堯默然,冷汗如雨:自個兒都一把年紀,外孫都這麼大了,還說什麼“才子”沒有這麼寒磣人的,看來皇上氣的不輕啊!
“臣惶恐,不知皇上所指何事,請皇上明示。”
“阿公,有人冤枉阿婆!”君夜辰畢竟年幼,沉不住氣了,背對著宣景帝向梅盛堯使眼,“說阿婆曾經下毒害大皇兄,本沒有這回事,對不對?”別承認,千萬別承認,你要承認了,就什麼都完了!
梅盛堯頓時如遭雷擊,臉慘變:皇上已經知道了?!這——“阿婆!”見梅盛堯不說話,君夜辰這個氣,轉向看起來一臉鎮定的唐紅綃,“不是你做的,對不對?你怎麼可能害大皇兄,你快點跟父皇說——”
“皇上恕罪,一切都是臣婦所為,與他人無干,”唐紅綃很乾脆地承認,“請皇上責罰臣婦一人,勿牽連其他。”你——君夜辰氣的頭頂要冒煙,可她已經承認了,他再多說又有什麼用,只能咬牙掐緊掌心,退到了一邊。完了,這下父皇一定會遷怒於他,而且出於憐惜大皇兄的心理,會不會直接廢了他的儲君之位,換由大皇兄來當?
可惡的阿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要害,就乾脆把大皇兄害死,神不知、鬼不覺,死無對證,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嗎,留下這個禍害,來害我嗎?
梅霜皇后絕望地閉上眼睛,顫聲道,“皇上開恩,母親年事已高,擔不得刑罰,臣妾願替母受過!”
“皇上,是臣教內無方啊,皇上!”梅盛堯怎可能眼見愛慘死,咚咚磕頭,“一切都是臣的錯,請皇上責罰臣,請皇上賜臣死罪!”
“皇上——”
“夠了!”宣景帝一拍桌面,冷聲喝道,“若非離兒福大命大,僥倖保得一命,縱使唐紅綃起初並無心害死離兒,大錯也已鑄成,朕若不還離兒一個公道,給朝臣一個代,這朝律國法,豈法等同虛設!”梅盛堯他們三人一聽,惶恐之餘,也不暗暗揣摩:莫非皇上並未打算殺他們?否則又何必說這麼說,並且指出唐紅綃行為有值得諒解之處?
宣景帝緩過一陣,冷聲道,“唐紅綃,你可知罪嗎?”唐紅綃低頭,“臣婦知罪,願領責罰。”
“很好,”宣景帝已有了計較,“朕即免去你一口誥命夫人的封賞,每誠心向佛,懺悔罪過。”唐紅綃相當意外:就只是奪她封號,並無其他刑罰嗎?這對她來說,已經相當寬容了吧?她立刻地叩頭,“謝皇上不殺之恩!”
“梅愛卿,”宣景帝轉向梅盛堯,“此事雖非你親自動手,可你們夫一體,你也難辭其咎,朕就罰你官降三品,改通州知府,即上任。”梅盛堯忽地面無人,身心涼了半截:從正一品官驟降為四品官,成了個小小的通州知府不說,還要遠去外地上任,皇上之意,分明是要藉此事將他調離京城,找散他的勢力,說白了就是忌諱他如今在朝中坐大,才這樣變相地除去他!
難道不是嗎?別說這四品官比起丞相之職,本沒什麼權勢,要緊的是通州距京城千里之遙,他若到了那裡,京城於他而言,就等同虛設,無論有什麼事,他都鞭長莫及!
“怎麼,梅愛卿是不滿意嗎?”見他不語,宣景帝臉一沉,眼睛微微眯起,跟君夜離要發怒之前的樣子,還真是如出一轍,“還是以為朕這樣處罰,有失公允?”
“臣不敢!”聽出他話音裡的殺機,梅盛堯心一凜,哪敢多說,“臣本是死罪,皇上天恩,饒臣一命,臣不盡!臣甘願受罰,謝皇上!”
“那就好,”宣景帝神情稍緩,“那梅愛卿就回去收拾一番,即啟程去通州,朝中之事你不必擔心,朕會安排好一切。至於皇后麼,”他看向梅霜皇后,眼神不善,“雖不曾害離兒,但知情不報,也有過失,朕看你臉不佳,既然身體不適,也正好趁這機會靜思己過,後宮之事,朕會由沈貴妃打理,你安心就好。”沈貴妃是以樳公主的母妃,只得這一個女兒,雖說她也一直想生個皇子,好保自己後半生無憂,卻再無所出,很是遺憾。不過她平時也並不在君前爭寵,這些年女兒也長大了,她更是不再想那些事,心境漸至淡泊,整個人看上去反而更寧靜詳和,比起梅霜皇后的氣度,也差不到哪裡去。
梅霜皇后暗暗苦笑,唯有應聲,“是,臣妾遵命。”
“辰兒,”宣景帝最後看向自己封的這個儲君,沒什麼特別表情,“這件事當中,朕知道你是無辜的,不過人做錯了事,就一定會受到懲罰,並非堅決不認,就可以抵賴得了。你年紀也不小了,遇事多想想離兒是如何做的,要敢做敢當、知錯就改,知道嗎?”又是離兒!離兒,離兒,你少提一會離兒會死啊!君夜辰暗裡要氣炸了肺,快要罵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