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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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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彷彿看見了,她青青的筋絡在薄的皮膚底裡若隱若現,她的四肢與我糾結著,白皙的體在我猛烈的撞擊下,搐著,畸屈著,奮著,她的周身,是火焰織成的。***隔著那扇玻璃樓窗,我看到房中已經燃亮法國式的玻璃燈盞,通明如一泓秋水,放散著淡淡清光。我跟隨回煙走進去。

只見輝映出西壁的山水巨幅,臨窗一張緻的烏木長几,擺了一隻紅光瀲豔的三尺多高的硃砂瓶,裡面著幾莖白頭的蘆花,似乎散蕩著盎然秋意。

在那桌子前面,徐伯與父親正欣賞著一隻玲瓏的瓷瓶,那瓶釉作“雨過天晴”的翠明藍,以我淺薄的文物知識,模糊可以猜出大約是宋窯出品,而回煙的眸子澄明如水,閃爍著縹緲淡遠的東西,像陰天浮雲的簾幃。

“橋兒,你來看看。”父親招手叫我。我答應了一聲,走上前去。徐淡秋冷冷地看著我,似乎不以為然。

“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是南宋龍泉窯燒的青瓷船形水盂,釉青如玉,明如鏡,應該是真品。徐伯好福氣!好眼力!”徐伯瞪大著眼睛看著我,良久才叫著:“你小子才是好眼力呀!你這次考的是什麼專業,不到考古系簡直就是埋沒人才。”我淡淡一笑:“小子無能,班門斧。

這考古純屬愛好,玩票質而已。徐伯見笑了。”余光中只見回煙臉上掠過的一絲驚喜和訝然。

“可惜了,太可惜了,老陸,你也太隨孩子的了,嘖嘖嘖…”徐伯嘆著。

看著我的目光開始有了暖。父親呵呵笑著:“我書架上的書差不多被這小子看個遍,也就胡謅幾口,平常拿來糊人,到你這大玩家來還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了。”

“好了,好了,都餓了吧。吃飯後再聊你們的青花大瓷吧。”回煙打斷他,眸子裡飄忽不定,真有一股青煙的味道躲在她的眼睛裡。

“好。橋兒,你以後常來家,徐伯書房的書你儘管看。唉,知音難覓呀。”徐淡秋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在他的語聲裡,我看見那淺棕的橢圓面孔低垂下來,我看到那雙黑大的眸子裡滾轉著晶瑩的清淚。

剎那間,我明白了回煙的憂鬱:“我一天天明白,他所給予我的,欣賞多於戀慕,佔有慾勝過愛情,這不是人對人的,而是人對藝術品的…只不過,只不過作為人來說,或許我是他收集的最後一件藝術品罷了。”我的目光與回煙相撞在這轉的薄夏,那一汪汪水,盛載著一個情字。情字是需要共鳴的,一個幽在孤獨花園裡的女人,她的情詠需要回聲。我的心開始,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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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宿舍的還有三人。艾青實比我大一歲,與我同市不同縣。長得瘦的江勝強睡在我下鋪,著道地的四川官話,而簡火枝就怪了,不苟言笑,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與外界一點也不搭邊。

遇到她的那天,天空下著濛濛細雨,為這盛夏帶來些許陰涼,我覺今天應該會碰到好事。果然不出所料,她也來了梯形教室。她曾是我孩提時代的偶像女神,折磨了我和二愣這些莽撞少年無知而茫然的心靈好幾年。

直到我醉於母親蒼翠的葡萄園裡,才了斷對她的綺思戀想,當然,讓我到不高興的是,她同行的還有一個高大的男生,倆人舉止親暱,看來正處在熱戀階段。

這也令我心中稍許減少對她的歉疚,畢竟我上了人家老母,讓她老爸的頭上綠了一層又一層。

風菱的勁顯然沒有遺傳給她的女兒,樊素素的斯文秀雅是從小就出了名的,她一直是我心目中的茶花女。如果時光齒輪倒轉,光陰逆,讓我又回到了初中的那段歲月,我會依然喜歡她身上的那種清雅淡泊,明眸善睞。

她來得晚,要找兩個人的座位有點困難。就在她目光遊移之際,她看見了我。愕然之餘,她衝我笑了笑,顯然,她認出了我,當年的小師弟。我衝她招了招手,指著我身邊的空位“樊姐,坐我這兒吧。”

“來了,我那天接新生,沒找到你。”樊素素落落大方坐到我身邊。

“我提前一天報到。你知道的,我爸也調到這裡工作了。”我瞥見了她的男友不太友善的眼光。

我故意不理他,笑著問她:“那人是你的男朋友?”她娟秀的臉上現出一絲遲疑,過了會兒,緩緩說:“我爸吩咐我,要是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畢竟我先來了兩年。”

“我會的。

上課還看課外書?”我看見她把手上的書放在桌子上,一本《新概念英語》,一本卻是三的《哭泣的駱駝》。她俏皮地撇下小嘴“孔老夫子的課…你呆會兒就知道了,嘻嘻…”她的話音剛落,一個老頭就施施然走了進來。

雖然是大熱天,他仍是穿得筆,潔白的襯衫,綁著一條紅黑相間的領帶,搖頭晃腦的樣子真是有些像極魯迅筆下的孔夫子了,我莞爾,與素素相視一笑。

孔夫子講的是《大學語文》,《爾雅》篇章我早在初中時就已看過,今天他講的是漢文化的起源,通常認為有兩大源頭:蓬萊神話和崑崙神話。

“講得不錯呀,樊姐。怎麼你會不喜歡他的課?”我有些意外,孔夫子講得生動,竟是從《爾雅》裡的“河圖始開崑崙”說起,證明他的國文功底深厚,不愧是專業出身。

“不是啦…”樊素素搖著頭,目光閃爍遊離,似乎是看了看坐在她前面座位的男友,她的男友時常把頭掉過來,十足不放心的樣子。

“哦,我知道了,這堂課你們應該上過了,今天是以為下雨了,沒啥人來聽課,你們跑這兒談戀愛,是不是?”我一語道破天機,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她臉紅了一下,抿了下嘴:“他本來要我陪他看電影,是我提議到這裡的。”我靜靜地看著她,她臉上的絨很細,淡淡的,在教室微暈的燈光下,顯著一種靜態的美。我潭裡的那顆熱心,漸次地冷卻,我告誡自己,這位瑩澈靜美的姑娘,已經有人了。

的女神呀,早成了天宮的月影。

“我先走了,這座位讓給你男朋友了。”我夢花的世界,醒了。

我要早點跳脫這夢的框囿。

“你等一下。”她扯了下我的衣角,從書本里出一張紙,匆匆寫上幾行字,遞給我“這個給你。”我好似看見她的目光裡閃過一絲的恍惚與猶豫,還有淡淡的羞澀和喜悅。我默默接過紙片,走出教室,就著走廊暈紅的路燈,只見上面寫著:“白雲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遠,山川間之。將子不死,尚能復來?”我的心怦怦亂跳。這淡定的夜景,是真大的一個引誘!我覺得我的身子在一個夢世界花裡浮萍似地飄著,空靈而安逸,姑娘呀,你是朝花的夜。這是載於《穆天子傳》裡的故事。周穆王在崑崙山頂與西王母離別時,西王母所唱的:“白雲在天上村落,出自遠方的山崗。

道路遙遠而漫長,在山川之間迴繞。你如果不發生意外,還能到我這裡來嗎?”細雨飄飛著,打在我的臉上,沁涼,沁涼。

口的煩悶又莫名的來了,像一隻巨型的蜘蛛,粘纏住了我的思想。我知道,此時此刻,我可怕的慾又來了,像一種巨毒,進入了我的血,鮮豔,然而致命。我望著隱樓,心想,她正在做什麼?

“細雨斜風作小寒,淡煙疏柳媚晴灘。”我想念著那個清煙一樣的女子,她的別樣的支頤的倦態,她的落寞的神情,有意無意間的嘆息…今天本不是尋歡的子,可是,我的嘴邊卻涎著可恥的笑,只因為,我的臆間,著一把惡的刀。

我相信,我的靈魂是黑暗的,只要慾望一旦燎灼我的膛,我心底那條大毒蛇就會探出它的舌信,此時此刻,一切的道德準則都形同虛設,都是死了的。我彷彿看見了。

她青青的筋絡在薄的皮膚底裡若隱若現,她的四肢與我糾結著,白皙的體在我猛烈的撞擊下,搐著,畸屈著,奮著,她的周身,是火焰織成的。我一下子,竄進了細雨編織成的天幕…

***許多年前,我、二愣還有秋離曾經打過賭,誰先偷看到素素的陰牝,誰就當老大。記得當時秋離咬牙切齒的發誓,他會第一個做到,不為當這個老大,只為先睹為快。秋離的父親是個三輪車伕。

給兒子起這個充滿詩情畫意的名字,不過是因為,秋離的出世當天,剛好秋爺爺出車禍死了,於是,老車伕就給兒子起名秋離,喻意明顯,就是這小子剋死了爺爺,命硬,打小就不太疼他。

看到樊素素的體,秋離是佔著地利的。她的父親樊冬是我們的籃球隊教練,租住在秋家老宅。俗話說,皇天不負有心人,臨近節的一天,秋離找到我們,語氣淡淡地說:“走吧,我帶你們去看一看。”那天是農曆廿八的下午,正是歲暮的連綿雨,黃昏漸近,秋家老宅二樓的一間雜貨間裡,我們仨趴在木地板上,眼睛死盯著木板間的裂縫看著。樊素素正從浴桶裡站起來,嬌體上散開著典麗雅緻的光芒。

然而,我們的眼珠子,卻都聚焦於兩腿間的那叢黑,像亂草,像絲緞,娉婷著水溶溶的嫵媚。我們的下身都腫脹起來,呼急促,而心跳得好像要蹦出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