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背叛-激情-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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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前,尤校拎了個塑料袋,裝了兩火腿、一盒沙丁魚罐頭、幾聽飲料送過來,死活要我們留下了,說這樣接風已經太寒酸,還抱怨白不懂事。我和老丁自是千恩萬謝。白看我們不爭氣,也只好笑道:“我是借了兩個師弟的光了。”中午小果也湊過來,跟我們一起吃了飯,回來後老丁我們倆隨小果去了樓上,男老師的宿舍在“二層”白她們的宿舍是平房,緊挨著王大爺的值班室,在往邊上就是幼兒班了。
上著樓,小果邊走邊給我們當導遊:“看了麼,學校後面就是居民區,樓上把角兒第一個門是校長室,然後是理化器材室、電視房加會議室,這是總務室,其實就是庫房,裡面這三間都是宿舍,等你們來了,正好一屋仨人,九員光兒大將——我的宿舍在最邊上,想不開了方便跳樓——到了,呆會別笑話我啊,還沒疊被子呢。”老丁理解地說:“疊什麼被子,我上三年大學,除了軍訓從沒疊過被子,男人就得活個瀟灑。”走在前面的小果突然痙攣般地向樓臺的欄杆歪了一下,後來我知道這是這廝表達烈情的一貫方式,估計是看多了周星馳電影的後遺症。老丁的觀念確實新得有些偏了,後來才發現這老哥居然言出必行,實在可怕。
小果的宿舍前面,靈位似的一拉溜立著八塊帶支腳的大鐵牌子,鏽跡斑斑的,小果說這是準備寫校訓用的。
宿舍裡很亂,靠後窗的方位貼牆放了兩張單人,一個收拾得很整潔,另一個象狗窩,透過髒乎乎的蚊帳,可以看見散亂著的被子,甭問,是小果的了。我覺得作為一個教師,這種生活作風很不可取,一直以來,教師的形象在我心裡還是高大完美的。
小果一邊招呼我們坐到對面鋪上,一邊潦草地把被子團起來,順腳踢了一下鋪邊的一個電爐子,讓它移進下,電爐子的三條鑄鐵支腳在糙的水泥地上拉出難聽的摩擦聲,順勢騰起一小股灰塵來。
“果老師是師專的嗎?”老丁邊上煙邊拉關係,我們早聽說這裡的年輕老師幾乎都是從我們學校畢業的。
“外語學校,中專,比你們低一格。”
“咳,什麼高低的,甭信那個,聽說陳景潤在中學教書都應不下差事來呢,行不行得上一線看。”老丁的口氣象在安小果,身子往被羅上一歪,又無意中暴了一些突然滋生的優越來。幾年後,當他成了小果的下屬,為了一些雞零狗碎的閒事跑到小果那裡抱怨時,這種覺肯定已經蕩然無存。
隨便聊著閒話,小果熱情地介紹了不少我們已經掌握的情報,無非是這裡的待遇高、有文化的人少、專業教師是個寶貝一類,又半顛不狂地說了不少農場的壞話,告戒我們這裡的學生難管:“這些孩子跟純種的農村學生不一樣,他們都有一半的城市血統,進城有班車,來往得多了,難免思想活躍、視野開闊。”我說那是好事啊,小果說:“可是遇上這倒黴環境了,桑樹坪是個亦工亦農的產業集團,就業機會多,有個初中畢業證就能上班,學生沒有就業壓力,再加上那些頭頭腦腦的不是文盲就是無賴,給這些孩子也造成了一個印象:照那德行發展就有前途。”我估計這裡面應該有誇張的成分,就笑道:“那這祖國花朵不全糟蹋了?”
“大方向是黑暗,不過好歹也有幾個眼光遠的家長,看出農場這塊鹽鹼地長不出好苗子來了,拼命讓孩子讀書,一定要考出去,離開這鬼地界。哼,這裡出去的學生,就是給十萬紫金人家也不回來建設新農場啦,所以桑樹坪只能把自己的孩子送走,把別人的孩子招來折磨,咱都上當了。”老丁不屑地說:“,管它呢,工資高就成!”小果急做跌倒狀,隨即動地附和:“靠,還是這老兄經典,一語中的啊!”活寶,象個孩子,跟他在辦公室裡的威嚴勁兒風馬牛不及。
問了,才知道小果果然比我還小一歲,剛19週歲。
下午上課之前,佟校和尤校都來了,招呼我們到校長室談話。
客套話簡單說過,身寬體胖的佟校一臉和善,開始說正題:“學校裡的專業教師很緊缺,你們來了,就要做好挑大樑的打算。”我和丁茂林的板都不由自主地直了。聽到這話我很高興,當時我相信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不過,你們也要有心理準備,這裡的學風不好,簡單說就是學生很不好管理,可能在正常的教學活動外,每一個單科老師都要付出很多心血抓學生的思想工作,不象普通學校那樣一個班主任就壓住陣腳了。”尤校話道:“不過,這局面肯定是暫時的,佟校是德高望重的老校長了,以前在普教系統抓學校工作,成績卓著啊,農場領導剛把佟校聘請來一年多,桑樹坪子校的面貌已經有了實質的起,以前那衰德行你們是不知道…”
“尤校,咱別淨給新同志灌輸陰暗面好不好?”佟校建議完,和尤校一起笑著。
我笑道:“兩位校長放心好了,既然我選擇了這個職業,就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說完,我自己也覺得語氣似乎有些悲壯了,眼前迅速閃過一個畫面——在畢業典禮上,教現代漢語的老先生用幽默的語調說過一句:“你們以後就是我的同行啦,就和我一樣,要在著三尺講臺上獻身啦。”為了隱含著辛酸和揶揄味道的“獻身”兩字,我們鬨堂大笑。老先生就要退休了,熬了一輩子也沒評上個副教授,是九河師專著名的不得志者。
我話一出口,佟校立刻讚許地和尤校換了一個眼神:“麥麥,說的好,通過幾次接觸,加上師專領導的介紹和推薦,我和尤校對你都很滿意,覺得你是個很有培養前途的教師,青年人嘛,就要又紅又專——這詞老點兒,不過意思沒錯。…怎麼樣,丁老師情緒也高漲吧?”
“那是!”丁茂林脖子一橫,象要跟誰打架似的說:“老師要是整不服學生,還不如回家賣菜哪!校長您放心,到時候我拿成績說話。”正副校長都笑起來,我從他們瞬間的表情裡,看出那笑並不表示讚許。
其實我心裡本沒把問題想象得有多嚴重,這裡又不是工讀學校,幹嘛把上講臺得跟上戰場一樣?我以為學生問題很好解決,不外乎多溝通和善於傾聽與疏導,我從自己當學生的角度,總結出什麼樣的老師是受歡的,什麼樣的老師是失敗的職業者。我覺得自己已經預備了足夠的專業知識、情和理論來接受未來的教育生涯,所以當我坐在兩位領導面前時,心態坦然,我只關心什麼時候能走進課堂,面對我的第一批學生。
佟校說:“你們先回去塌實休息幾天,下週教師返校開始備課,記得把鋪蓋帶來,具體的課程安排我和尤校碰一下,基本就是教初二了,你們兩個都教初二。沒問題吧?”丁茂林首先表態:“成,聽安排,反正我教幾年級都抄得起來。”茂林哥的這句豪言壯語後來被大家廣泛傳,連伙房那個特沒品的老廚娘都口能詳了,因為丁茂林真是什麼都抄得起來,而且抄起什麼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