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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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呀!瞧瞧你,小家子氣得像個娘兒們似的。”封致虛不耐煩了。
“你‘家’好歹住得下幾十萬的御林軍,現今也不過請你收留一個小丫頭而已,又不是叫你讓出皇位,有什麼好鬼叫的?聞人和我都有家累,而你是咱們之中唯一的單身漢,難道請你幫忙安頓一個年輕姑娘也算太苛求了嗎?”乍聽封小子的說法,彷佛“他家”經營出名的大酒樓似的。現在他們可是在討論“大內宮”呀!
“誰說我是單身漢?”仲修眼睛發亮,忽地逮著了拒絕的藉口。
“別忘記太后去年自作主張,替小弟我招進二十來個嬪妃,嚴格說來,我的家累比你們沉重。”嘿嘿,真快樂!上個月他還為了宮內突然多出那幾十個鶯鶯燕燕差點翻臉,孰料緊要關頭這票娘子軍反倒成了他的護身符。也好,衝著她們還算有點用處的份上,他願意考慮留下幾個容姿較脫俗的女子,就當是美化宮內環境。
“沒關係,”封致虛慷慨地拍拍脯“如果你覺得自己被女人纏得不過氣來,小弟我很樂意半夜潛進宮去…”
“嗯?”聞人獨傲懷疑他有偷香竊玉的狗膽。封夫人可就在門外呢!
“替你砍掉幾顆粉頭,減少人口負擔”封三弟轉得既溜又順。
“否則你們以為我打算說什麼?”仲修著惱了。
“反正不行就是不行。你們以為皇宮後院就像窯子,可以隨意窩藏女人的?宮廷自有宮廷的規矩,絕不容許平民百姓住進去破壞。頂多我替曾素問另找一處安全的住所,再加派二十名御前侍衛保護她。”若是讓他那超級重視儀節的母后發覺宮內收留民女,他的耳朵一個時辰之內就會被臭罵得生出油來。他堂堂一國之君啥都不怕,就怕聽見女人嘮叨。
仲修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曾素問的祖父生前施給天下第一名捕救命的大恩惠,臨終時要求大捕頭代為照料他孤單無依的小孫女。恩情可是聞人大捕頭自已欠下的,他自願幫人家照料孤單孫女的生活,可和他們這些做弟弟的扯不上關係,偏生聞人大捕頭妄想把責任推諉給無辜的第三者。
他幹啥無端端去攬下一個大包袱?
“曾素問的身分來歷頗為怪異,我和朝雲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再加上她被不明人士視為加害的目標,可見這女孩必定隱藏著巨大的秘密。縱觀以上結論,將她安在當今聖上身邊才是最安全的策略,你最好認命一點。”聞人獨傲呷了一口金萱好茶,怡然而自得。
仲修稍稍聽出一點眉目了。
“你們本不是為了任何安全上的顧慮,對不對?”他沉著冷冰冰的俊顏。
“你們只想借這個機會公報私仇。”天下第一名捕聞人獨傲噙著得意洋洋的微笑。這傢伙還算有點頭腦!
“你們氣惱我自己困在皇帝的位子上還不過癮,非得把兩位大俠揪出老巢,替我辦事跑腿,為國家貢獻心力、為民族奉公守義、為天下蒼生共謀福祉。”仲修慷慨昂地陳述著。
“少來那一套。”封致虛樂得很。
“你以為多灌幾句湯,我和大捕頭就會頭昏昏、腦鈍鈍,從此既往不咎?告訴你,若不是你這傢伙十七年前心血來,出面追查自己的身世,不小心逮到小弟我和你有血緣關係,再把聞人獨傲跟著拖下這淌身世大渾水,如今我和他又怎麼會難以狠下心來拒絕理你,眼睜睜看你被滿朝的文武百官生活剝,然後我們倆快意地窩在荒山野嶺裡當鄉巴佬?”
“咱們兄弟相認有什麼不好?”天下第一名捕的二弟兼天機幫幫主的二哥仍然理直氣壯得很。
“長大之後可憐兮兮地要求我留在官場裡和你作伴,就很要不得了。”聞人獨傲也不肯放過他。
“呃…這個…為國家服務、為社稷爭光是人民的天職嘛!”誰教他篤信能者多勞呢?
“若非你這傢伙沒事喜歡四處編派工作,聞人大捕頭也不會想到拖著我一起下水,追究柢,這筆帳若不找你清償,我還真不曉得該如何結算呢!”封大俠擺明了和他打對臺。
算了,仲修撇了撇嘴角,徹底鄙棄兩位兄弟。這些陳年舊事越扯越難看。
若是換成旁人,給他們機會為當今聖上服務,只怕會當場樂昏過去,偏偏這兩個哼哈將軍硬是棄之如敝屣。說穿了,他大哥和三弟就是小氣,寧願自己過著舒適快樂的田野生活,也不肯替老二分擔一些肩頭上的重擔。
“聞人,你也說過曾家丫頭的好奇心超出常人十數倍,如果讓她發現自己住在皇宮裡,興致來時四處偷窺宮內的秘殿,怎麼辦?”仲修自知不可能一輩子收留她。就怕姓曾的丫頭離宮之後,四處嚷嚷她曾經榮任皇上的貴賓,屆時可不得了。禮節史官們追究起來,發現這名神秘女子是由御賜名捕偷渡進宮裡的,他這個皇帝可就難做人了,既無法明擺著包庇大哥,又不能落史官們“縱容武師”的口實,非得砍幾顆腦袋方能弭撫所有的爭端,這又是何苦來哉呢?
“頂多你增派幾個人手在她的居處外頭看守也就是了。”封致虛向來秉著天塌下來也當棉被蓋的樂觀子。這麼大一座皇城,讓人家逛逛有什麼關係?又不會踩壞他的上好白玉地住─拿把銼子敲下一塊來偷賣倒有可能。
仲修開始質疑了。既然自己和直肚直腸的封傢伙有血緣關係,是不是也代表了他的頭腦潛藏著思慮淺短的因子?
他轉向聞人獨傲。祈求大哥能夠提出幾句稍具建設的批評。
“親親大哥,你的頭腦和理智應該比封小子更清晰明快吧?”
“當然,不過我比較贊同致虛的說法。”天下第一名捕笑的。
“而且我建議你最好先招呼過每一個曾素問即將接觸到的宮女和太監,務必把牙關子咬緊,別讓她獲知自己住進了‘天下第一世家’,否則我擔心她會四處找人畫押留念。”仲修打從心眼裹喃罵出來。殺千刀的!沒理由他貴為高高在上的君王,還得生受兩尾大小賊的烏煙瘴氣。
“反正我決計不能讓那個小甭女進宮。”唯今之計,他只好端出一國之君的架子。
“我是皇上,不是嗎?皇上說出的話就是聖旨,有違者殺無赦!”封致虛嗤之以鼻。來這套?誰怕誰!
“好呀!跋明兒個你就會聽見天機幫幫主封致虛和天下第一名捕聞人獨傲遇刺身亡的消息,從此以後再也不會見著咱哥兒倆的醜臉,這就是你期待的結局嗎?若真如此,隨你去給滿朝食古不化的老官員們氣個經脈逆轉吧!找不著訴苦的對象算你活該。”屆時大捕頭和大幫主反而更樂得輕鬆。
仲修氣得髮發癢。
“總有一天你們這兩個傢伙會得到應有的報應。總有一天!”他咬牙切齒的。
“相信我,我已經得到報應了。”封致虛思及自己路痴得超乎想象的子,不免覺得哀怨。
而他嫂子柳朝雲讓聞人獨傲嘗過的苦頭,想必也不至於太輕鬆順口吧?
“對了,我忽然想到一件題外事…”聞人獨傲的兩排白牙齒在光線下閃閃生輝。
“你能不能吩咐帳房研磨一硯好墨進來?我答應曾姑娘替她到野雁閣三大主人的簽名。”啥?仲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傢伙非但陷害他,還要求他簽名畫押!
朗朗乾坤之下究竟還有沒有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