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卻道流年暗偷換二十四回: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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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瀟拿出鑷子和酒燈放到方秋卓眼前一晃,一臉平淡地說出了恐怖的話:“我說實話,我完全沒有受過任何醫務訓練,子彈我是能幫你取出來,不過,就像是從機器娃娃裡取出一個多餘的零件一樣,我也就這水平。所以,清創縫合之類的,別指望我,還有,夾出子彈的過程中,碰壞了你的骨頭啊、肌啊什麼的,也別怪我。”方秋卓終於將眼睛瞪大了,亮亮地看向白瀟,他一提氣,急道:“你…別…亂來!”白瀟手頓住,嘴角勾了起來,似笑非笑,微側頭道:“你還能說出話嘛,怎麼,怕了?方秋卓,你不是殺人不眨眼嗎?好啦,你忍忍,很快就過去了,昔關羽刮骨療毒,還兼棋路不亂,現在你不就是在骨縫裡取個東西嘛,也就一咬牙的事。”她又敲開一支葡萄糖體,往方秋卓嘴裡灌去,這次方秋卓很配合地張開了嘴巴嚥,沒讓體漏掉多少。
“你…取子彈可以,但是…不能亂來,我指導…你…”方秋卓灰敗的臉上升起一絲古怪的紅暈,他輕輕一口氣“取出子彈,包紮好,其它的,晚點我自己會處理。”
“好。”白瀟燃起了酒燈,握住鑷子,在幽藍的火焰上緩緩烤著“你受傷了,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她似乎很隨意地問。
“宣若離開了,而你在這裡。”
“你就這麼肯定,我不會傷害你?”白瀟笑帶譏誚。
“上次情絲丹毒發作,你有…試過不服解藥吧,滋味怎麼樣?”方秋卓又輕輕了口氣。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白瀟猛將視線對上方秋卓的雙眼,目光灼亮人,而她放下酒燈,一隻手已經按在了方秋卓傷處,另一隻手舉著鑷子,對準了方秋卓的傷口。
“現在我已經離開了唐家,你也知道我究竟是什麼人,唐賢,他也知道了,你覺得。我還可以幫你做什麼?”
“我習慣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意思是,永遠也不會給我完整的解藥?”白瀟的聲音沉了下來,細細的,像小獸磨牙。
方秋卓沉默。
“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你?”白瀟不再理會方秋卓那些什麼指導不指導的。一鑷子下去,從傷處找到那顆子彈,就夾住了使勁往外拔出。
方秋卓悶哼一聲,身體猛然一抖,腿雙不自覺地微微蜷曲。
淋下幾十毫升雙氧水。白瀟用另一個鑷子夾住一塊紗布就往方秋卓傷口處擦。他的傷處已經開始泛白,白中又沁著細細的血絲。
再灑上消炎散,白瀟夾住幾塊浸過生理鹽水的紗布到方秋卓地傷口裡。然後覆上一塊大棉紗布,用醫用膠帶將紗布與他的皮膚一貼合,便算是將他的傷口初步處理了。
“你這是謀殺!”方秋卓倒著冷氣,疼得呲牙咧嘴,指責得咬牙切齒。
“我就是想殺你!”白瀟一瞪他,提著裝雙氧水的小瓶。悠然道:“不知道這水能不能喝。喝下去會有什麼後果?”方秋卓本來因為過度疼痛而泛起些紅的臉又在瞬間白了幾分,他小心口氣。嘆道:“你很好,我晚點就會離開,只要你在這之前保證我地安全,我就把解藥給你。”
“你什麼時候離開?”
“天黑就走!”
“已經快天黑了,最多一個小時以後…”白瀟將急救箱收拾好,又繼續翻找宣若的小藥箱“可是,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方秋卓微一沉默。
“你不用堅持為自己留條後路了嗎?”白瀟森冷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什麼人,就該知道,我這樣的人絕對有與敵偕亡的勇氣。你別我,我地生活希望本來就不多,你如果非要再給我添一道永無可能解脫地枷鎖,那我就是拼著不要解藥也要先讓你下地獄!”
“如果後路變成火海,那我還留著做什麼?”方秋卓苦笑“我怕了你了,好吧,你胡思亂想什麼,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解藥其實早就給你吃了,以後都不會發作。”
“玩笑?”白瀟冷笑“你當是怎麼我的?”方秋卓還未答話,白瀟神卻是一緩,搖頭嘆道:“你是受僱於沈錯的吧?唐賢要搶的那個東西,也是沈錯的?”方秋卓眉聳動,眼中異一閃而過。
白瀟嘴角緩緩上翹,笑道:“看來是啦,不過,沈錯讓你給我喂毒藥了嗎?”方秋卓眼瞼半闔下,輕嘆道:“你怎麼知道地?”
“我不知道,只是詐你一詐而已。看來,果然是這樣了。”白瀟從宣若的小藥箱裡拿出一小瓶東西,握在手裡,走到方秋卓面前“我一直在想,你會出現在唐賢的莊園裡,出現在我地面前,究竟是偶然還是蓄意。現在看來,世界上果然沒有那麼多巧合,你本就是故意的!”方秋卓又瞪了瞪眼,無奈道:“白小姐,你不覺得你太自作多情了嗎?”
“不。”白瀟很認真地道:“如果是沈錯讓你來的,我不覺得自己是自作多情。我不是瞎子,他怎麼樣,我很清楚。只不過,方先生你自由傭兵做得太自由了,我卻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你說,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釋一下呢?”
“呵呵…”方秋卓乾笑兩聲“沈錯以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不過現在嘛,大家都知道了,你覺得他會怎麼樣呢?”
“這個不在我的考慮範圍,我只想知道,你想怎麼樣?”白瀟攤開手掌,出小藥瓶“這個是乙烯雌酚,你知道是什麼吧,雌素,你說,如果你一次吃下一整瓶,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