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面試地點就選在公司總部的三樓。
三樓開放了冷氣,整條走廊都很安靜。
徐白穿著一件套裙,踩著五釐米的高跟鞋,坐在空調的出風口,抬起頭四處打量。
坐在徐白身邊的,是一同等待面試的年輕男子。
那男子自我介紹道:“這位小姐,你好啊,我叫江舟。”江舟今年二十五歲,與徐白差不多一樣大。
他相貌端正,穿著一身規整的西裝,一派有成竹的樣子,明顯是有備而來的人。
“我是從美國回來的,”江舟凝視徐白,繼續搭腔,“我的專業不是翻譯,我是搞工程的,但是我考到了翻譯證。”他殷勤地問:“小姐你呢,你是哪所學校畢業的?”徐白把手伸進了衣服口袋。
江舟以為她要拿什麼——卻見她拿出一塊草莓糖。
徐白旁若無人地撕開糖紙,然後就這樣把草莓糖吃了。
“我今年研究生剛畢業。”徐白答道。
等候室裡有不少前來面試的人,但看大家都是一副英的模樣,誰也不知道最終花落誰家。
畢竟這一次,空缺的職位只有兩個。
而恆夏集團待遇優厚,不僅提供福利保障,還有充分的職業自由。在北京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談什麼都是虛假的,只有錢才是真誠的。
錢多,事少,通方便,那就是最好的工作。
江舟對工作有把握,對徐白也燃起了興趣。
他忍不住詢問:“小姐,你介不介意我問一句…你、你有…”由於搭訕的經驗幾乎為零,江舟只能結結巴巴道:“小姐,請問你有沒有男朋友?”徐白乍一聽見,似乎愣了一瞬。
她含著糖笑了:“我沒有找男朋友的打算。”所以說搭訕這種事,是需要經常練習的。缺乏經驗的江舟,在得到這樣的回答以後,他就覺格外驚奇。
他不假思索地問道:“為什麼呢,你這麼年輕漂亮…”徐白眨了眨眼睛:“我們今天不是來面試的嗎?”言下之意,不談私事。
江舟聽懂了她的意思,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徐白也不再說話,抬頭正視前方,像是在等待面試。
走廊外傳來高跟鞋踩踏地板的聲音,木門打開的那一刻,有一位穿著灰套裙的美人,和在場的面試者打了一個招呼。
她膚白貌美,看著也很年輕。
她說:“大家好,我是副總經理夏林希,項目組長臨時有事,為了不耽誤大家的時間,我和副組長負責第一組。”會議室的大門敞開,木桌和皮椅並排,夏林希拿著一沓文件,連同幾個面試官一起,進入了會議室的內部。
副總經理人過留香,這一邊的等候室,還殘餘著淺淡的香水味。
徐白偏頭看著她走遠,聽見江舟開口道:“這個公司的女員工…都是這樣的嗎?”他瞧了一眼徐白,又瞧了一眼夏林希,忽然充滿了幹勁。
江舟是第一組第一個參加面試的人,不久之後,他就進入了會議室之內。
等他出來的時候,卻帶著一臉的喪氣。
彷彿參加遠征的十字軍,慘敗於新月的彎刀之下,又好比十三世紀的匈牙利,慘遭蒙古人無情蹂。躪。
總而言之,江舟的神情很頹廢。
下一個面試的人就是徐白,徐白進門之前,江舟還提醒了一句:“他們要我詳述外語的學習方法,可我學英語的方法,就是在語言環境裡學啊。”他不清楚徐白的底細,但見她守口如瓶的樣子…可能,畢業的學校不夠好吧。
會議室之內,徐白獨自落座。
她正對著副總經理夏林希,聽到對方開口道:“徐小姐本科巴斯大學,研究生牛津大學,來自中英翻譯和英法翻譯的筆譯專業…”夏林希看著她的簡歷,很溫和地問道:“請問徐小姐,為什麼選擇我們公司呢?”為什麼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錢多事少,平常不用奔波,工作內容又有趣。閒來無事,還能繼續做喜歡的筆譯,這是徐白追求的理想狀態。
徐白坐得端正,回答規範道:“因為對貴公司文化很興趣,也希望能參與到當前的項目組…”項目組的副組長了然一笑:“徐小姐你好,我是副組長,能不能請你把剛才的話,用英語和法語分別複述一遍?”徐白的面試時間長達十幾分鍾,面試結束之後,項目組的副組長還和她握了個手。
“謝你來參加面試,”副組長和她說,“我們將盡快處理,在三個工作內通知結果。”此時是下午兩點十分,窗外的太陽依然燦爛。
徐白和麵試官告別,獨自一人走出會議室,隨後來到了電梯門口。
恆夏集團並不缺錢,電梯的裝潢格外講究,兩邊的門框擦得鋥亮,恰好能反出光影。
徐白的影子就在門框上,她看向那一塊反光的地方,因為覺得有點困,了自己的臉。
或許是由於基因好,她的皮膚還和十五歲一樣,彷彿雪白的米糕糰子,稍微使一點力,就能留下紅印。
簡而言之,既適合遠觀,也適合褻玩。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徐白雙手拎著皮包,剛準備跨進電梯,腳步卻在瞬間停滯。
電梯裡鋪著大理石磚,站著一個許久不見的人。
他穿著一件高定襯衫,身形一如當年拔。
徐白驚訝片刻,竟然彎下來,掐了自己的腿。她穿著黑絲襪,襪子差點被指甲勾破。
而且腿也很疼,並不是在做夢。
徐白復又站直,脫口而出:“謝…”她這樣稱呼他:“謝先生。”兩秒以後,徐白注意到他的工牌,她馬上改口道:“謝總監。”謝總監審視她良久。
他抬起了一隻手,停在衣領的上方,緩慢解開一顆襯衫釦子——徐白並沒有移開視線,她能看見他的喉結,鎖骨,規整的衣領,深的袖釦,沒戴戒指的手指,聽到他語速緩慢,不含情緒地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見,徐小姐。”好久不見,徐小姐。
徐白無聲地笑了。
到底不甘心,到底意難平。
徐白肆意揮霍時間,每當她傍晚回到家,天幕都是漆黑一片。
巷子裡寂靜幽深,院落空蕩蕩無人。她徑直走入房門,不敢看謝平川的家,目光始終落在前方,沒有一寸的偏離。
她忍不住回想,就在前幾,謝平川還住在隔壁。那時候他們還能一起聊天,他還給了她一塊糖…
她的思維被客廳的爭吵聲打斷。
母親站在客廳中央,臉蒼白好像一張紙。
廚房的水龍頭沒關上,水聲嘩啦啦地迴響,客廳裡安靜得可怕,父親坐在沙發上菸。
“你別多想,”父親啞著嗓子道,“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地板上散落著花瓶碎片,徐白的母親緩慢蹲下身,一片一片地撿起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