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到別処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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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縱一向不參與任何派系的鬥爭,而各派亦因他的舉足輕重而對他加以拉攏,使他能左右逢源。
這時見火藥味愈來愈濃,勢頭不對,入打圓場道:“今晚不談國事,只談風月,老夫安排了一場采絕倫的美人舞劍,請各位嘉賓欣賞如何?”尚未打出手勢,嚴平沉聲喝道:“且慢!”緩緩站了起來。
拔出背後比一般劍長了至少一半的鉅子劍,冷然望著項少龍道:“項兵衛,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讓本子看看叛徒元宗傳了你什麼絕技?”由於嚴平身份特殊,李牧也找不到嘴和干預的理由。
項少龍知道此戰避無可避,心想這一仗就當是送給元宗在天之靈的祭品,若非以眾凌寡,嚴平休想傷得這墨家大師的半毫!霍地立起,兩眼寒芒電閃,盯著嚴平道:“誰是叛徒?鉅子你見到墨翟他老人家才辯說吧!”嚴平怒哼一聲,顯是心中非常憤怒,移步堂心,擺開門戶。堂內鴉雀無聲,人人均知道嚴平的劍法深不可測,當然有人暗中叫好,有人卻為項少龍擔心。趙穆則在偷笑,若殺了嚴平,儘管孝成王知道項少龍情非得已,亦必然大大不悅。
若嚴平殺了項少龍,去此眼中釘,更是對他有利。所以無論結果如何,對他均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項少龍離開席位,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他竟往對席的趙穆走去,兩眼寒芒閃閃,一點不讓地瞪著趙穆。
趙穆和一眾手下都泛起戒備的神,有人更手按劍把,準備應付任何對趙穆不利的行動。項少龍來到趙穆席前立定,微微一笑,解下間的飛虹劍,連鞘放在趙穆眼前席上,淡淡道:“這把劍還給侯爺,它既曾痛飲囂魏牟的鮮血,當沒有辱沒侯爺贈劍厚意。”再深深盯了這與他有深刻血仇的賊,才轉身往立在堂心的嚴平走去。囂魏牟雖因他而死,但真正下手殺囂魏牟的卻是滕翼,項少龍這麼說,是要故意怒趙穆。
同時讓他知道自己已悉破他的陰謀。這還劍的行動正表示要和他畫清界線,公開對抗。在這一刻,他連趙孝成王也不放在眼內,更不要說趙穆了,亦只有這樣公開決裂,他才可得到廉頗和李牧等軍方的全力支持。
趙穆果然氣得臉陣紅陣白,難看之極。其他人還是首次知道囂魏牟給人殺了,齊愕然,紛紛頭接耳,連李牧和嚴平亦閃過驚訝神。不用再和趙穆這大仇人做戲,項少龍大輕鬆,兩眼凝視著嚴平,伸手拔出墨子木劍,心中湧出騰騰殺氣,像熱霧般蒸騰著。
同時心頭一片澄明,萬緣俱滅,連元宗的恩仇也忘記了,天地間只剩下他的墨子木劍和對方的鉅子劍,再無他物。
嚴平雖然穩立如山,毫無破綻,可是項少龍卻似完全明白敵人的所有動向和意圖,一絲不漏地反映在他有若青天碧海的心境裡。這正是墨翟三大殺招“守心如玉”的心法,藉著奇異的呼方法,專一的心志。
而與趙穆的決裂,更使他像立地成佛,忽然得道的高僧,達到了這種劍道的至境。在旁觀者眼中,項少龍忽地變了另一個人似的,淵停嶽峙,靜若止水,但又涵蘊著爆炸的力量和殺氣。趙穆和趙霸同時泛起駭然之。
他們都是用劍的大行家,自然知道這種境界,最能發揮劍術的要。嚴平出了凝重的神,他深明墨子劍法重守不重攻之理,欺項少龍年輕氣躁,打定主意,決定了不作主攻。
若非項少龍顯出如此可怕的氣勢,他絕不會這般忍手謙讓。項少龍眼光落到對方的鉅子劍上。在燈火下,有若暴長磷光的劍體散發著一種無可名狀的璀璨光芒,纖塵不染,可見極為鋒利。心中不由奇怪起來。
墨子劍法以拙為巧,這種鋒快的長劍,不是與墨子劍法的神相違背嗎?除非嚴平另有絕活,否則這種劍絕發揮不出墨子劍法的華,想到這裡,心中已有計較,提起木劍,一步一步,緩慢有力的向嚴平迫去。
嚴平雙目出陰鷙厲芒,緊盯著項少龍雙肩。大堂落針可聞,只剩下項少龍似與天地萬象相合無間充滿節奏的足音。
眾人泛起一種奇怪的覺,就似一切均在項少龍的掌握中,萬物都要向他俯伏叩首,那知這正是墨氏三大殺招的神。
項少龍想起大梁鄒衍的觀天台,憶起漫天星辰的美景,心中湧起萬象豪情,一聲裂般的大喝,使出三大殺招以攻代守的招式,墨子劍似縮似吐,倏忽間循著一道玄奧無匹,含著物理深義的徑路,直擊嚴平臉門。
以嚴平如此沉狠的人,亦吃了一驚,只覺對方劍勢若長江大河,滔滔不絕,假若自己只採墨子劍法的守式,立時會陷於捱打之局,更驚人的是對方的劍勢隱隱剋制著墨子劍法,偏又是墨子劍法中不能懷疑的招數,無奈下,鉅子劍化作點點寒芒,以攻對攻。
項少龍正是要迫他施出壓箱底的本領,這時見計已得售,驀然後退,使出以守代攻其中的“回劍式”嚴平大喜,還以為對方優越的劍法只是曇花一現,旋又落回墨子劍法的老套裡。他這套劍法乃出於自創,名為“破墨”專門用來對付墨門內的敵人,所以對殺死項少龍真是成竹在。
此時怎肯錯過如此良機,忙搶前狂攻,早忘了剛才擬好以守為主的策略。項少龍腦際澄明如水,見對方劍芒暴張,但目標卻是自己的右肩,那亦是他故意出來的破綻。
以守代攻乃墨氏三大殺著的首式,內中包含了一百二十勢,每勢均有一個破綻,而這些破綻都是心佈置的陷阱,引敵人入彀,這正是以守代攻的義,這時見嚴平中計,哈哈一笑,閃電移前,嚴平登時刺空。
項少龍略一沉,墨子木劍電疾迴旋,不偏不倚重重砍在對方劍上。他知道嚴平劍法高明,火候老練,絕不會輸於自己,縱使自己有三大殺招傍身,始終是剛剛學曉,未夠純,所以不求傷敵。
但卻把握了機會,以比對方長劍至少重上三、四倍的木劍,又憑著自己過人的臂力,硬是迫對方比拚內勁。
嚴平立時吃了大虧,右手痠麻,鉅子劍差點甩手落地。項少龍亦心中檁然,原來嚴平表面看來瘦如鐵,但臂力卻非常驚人,那反震之力,亦使他右手一陣麻痺。
嚴平悶哼一聲,往橫移開,使出墨子劍法的守勢,門戶森嚴至潑水難進。旁觀諸人看得目定口呆時,項少龍劍左手,由一個完全意想不到的角度,木劍似燕子翔空般彎向外檔,再回擊而來,掃往嚴平右肩處。
嚴平那想得到對方左手使劍同樣厲害,右手血氣又未復元,不得已再退一步,變成面向敵人,鉅子劍使出巧勁,往木劍斜挑而出,意圖化去對手重逾千鈞的橫掃。項少龍大笑道:“你中計了!”木劍一絞,已與對方寶刃纏在一起。人影乍合倏分。表面看來兩人毫無損傷,但人人都瞧出嚴平吃了大虧,臉蒼白無比。項少龍“嚓嚓嚓”一連上前三步,往嚴平迫去。
嚴平咬著牙,相應後退。又同時齊往左移,似若有無形的線,把兩人牽著。嚴平不愧長年苦行的人,神情很快回復正常,便像沒有受傷那樣,原來嚴平剛才被項少龍起腳掃中小腿側,若非他馬步沉穩,又立即橫移化力,早仆倒地上,但仍隱隱作痛,知道不宜久戰,沉吼一聲,鉅子劍疾如星似地往對方擊去。
項少龍鬥志如虹,數著嚴平的呼和步調,當對方出招前,早由對方轉急的呼和步伐輕微的變法察覺先機,覷準虛實,使出三大殺招最厲害的“攻守兼資”中的“忘情法”把自己投進死地,全憑稍佔優勢的先機,和對方比賽本能和直覺的反應。一聲慘哼,嚴平長劍墮地,蹌踉跌退,臉若死人,左手捂著右肩,鮮血由指隙泉湧而出,這一劍雖不致命,但嚴平短期內將難有再戰之力,右手會否給廢掉,仍在未知之數呢。當下有人搶出,要攙扶這心高氣傲的人。
嚴平站直身體,喝開撲來的人,瞪著項少龍道:“你為何要手下留情?”項少龍回劍到背後革囊裡,淡淡道:“元兄雖因你而死,但始終是你墨門本身的鬥爭,與我項少龍無干,為何要分出生死?”嚴平沉聲道:“剛才你使的是什麼劍法?”項少龍平靜答道:“是本人自創的劍法,鉅子覺還可以嗎?”嚴平眼中出深刻的仇恨,喝了一聲“好”頭也不回,朝大門走去,連劍也不要了。
***嚴平黯然敗走後,項少龍乘機告辭。李牧欣然送他一程,著隨從讓了三匹馬出來,予滕翼等三人,項少龍被他邀到馬車上去。車隊緩緩開下郭家山莊。李牧沉半晌,喟然道:“我們今次是忍無可忍,孤注一擲,借妮夫人的事與趙穆作最後的周旋。”接著伸手搭上他的肩頭,語重心長地道:“我和相國一直留心著你,少龍你是我大趙這數代人裡難得的人材,而且還是這麼年輕。”再嘆了一口氣道:“假設今次大王仍要維護趙穆,少龍立即離開趙國,到別處闖天下,不要像我們般瞎守著這完全沒有希望的國家。”項少龍愕然道:“我們得到了秘錄,為何大將軍仍這麼悲觀,我看大趙的人丁正興旺起來,只要再多幾個年頭,便能恢復元氣!”李牧打斷他道:“少龍你對國事認識尚淺,就算沒有長平之戰的大傷元氣,我們亦有先天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