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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更得軍方擁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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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少龍心中大恨。郭縱似乎沒有一句話不為他著想,其實一直在煽風點火,挑撥離間,原因自是因他項少龍與烏家的關係。

幾句話便到他十分難堪,就算他立即出鉅子令,亦開罪了趙穆,因為他把擁有鉅子令一事瞞著這鬼﹔但假若他不讓郭縱做這“和事老”郭縱便有藉口對付他了。

幸好嚴平冷然道:“郭先生這和事老做得太遲了,現在本子和項兵衛的事,只能依從墨門的方式解決。”眾人不用問也知道,那種方式舍武力再無他途。趙墨行者伏擊項少龍一事,這些位於邯鄲權力最上層的人怎會不知道,亦明白嚴平方面吃了大虧,種下不可解的深仇。

趙穆從容道:“一個是大王最看重的客卿,一位是大王最寵愛的御前劍士,誰也不願看到任何一方有失,不若明天由本侯稟奏大王,由他定奪,好嗎?”郭開和樂乘立即心中暗笑,嚴平在趙國地位尊崇,最近對付燕國的入侵時又在輔翼守城立了大功,對著趙王都平起平坐,把這事攤在他面前,不用說吃虧的定是項少龍。

他兩人的想法郭縱這老巨猾的狐狸怎會不知道?他和烏氏倮不和已不是一朝半的事,而有關烏應元和呂不韋的關係,亦是由他透與趙王知曉,現在烏家出了個這麼厲害的孫姑爺,無論如何他也要毀掉他的。

起先他還不明白趙穆的心意,經過言語試探下,立時有了默契,不過現在孝成王非常看重項少龍,又有烏氏倮在後面撐,以致他們不敢公然明槍明刀對付這由無名小卒變成有身份有地位的年輕劍手。

趙穆先打出了查察貞的牌子,那知晶王后另有居心,為項少龍隱瞞了真相。於是他選中了劍術高明,手下又高手如雲且身份超然的嚴平,告訴了元宗身上沒有鉅子令的事,挑起兩人間的矛盾。再由郭縱借擺慶功宴為名,實是製造嚴平殺他的良機,如此連環毒計,確是厲害。

趙穆如此一說,嚴平首先反對道:“侯爺的好意心領了,鉅子令乃本門至寶,一刻也不能留在外人手上,此事必須立即解決。”眾人心中暗樂,知道嚴平立即會向項少龍挑戰。趙霸一陣大笑,引了各人的注意力後道:“項兵衛宮宴與連晉一戰,聲震趙境,可惜趙某剛到了別處考較行館兒郎的劍技,未能目睹盛況,至今仍耿耿於懷。

下面的兒郎均望能見識到項兵衛的絕世劍術,這絕對是切磋質,希望項兵衛不吝賜教。”烏卓等均皺起眉頭,世上乃有這麼不公平的事,這豈非採車輪戰法嗎?而且讓嚴平先摸清項少龍的劍路,更會對後來者提供大大便利。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趙致倏地起立,抱劍來至項少龍席前,含笑道:“請兵衛指點!”項少龍心道:我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呢?竟來向我挑戰,正要拒絕。滕翼已向躍躍試的荊俊打了個眼,這小子大喜跳了起來。

一點幾角,凌空打了個筋斗,越過趙致的頭頂,落在她後方,笑嘻嘻道:“有事弟子服其勞,師傅對師傅,徒弟對徒弟,便讓小子和致姑娘親熱一番。”項少龍等見這小子忽然變了項少龍徒弟,又口沒遮攔,語意輕佻,均好笑。其他人見荊俊身手靈活如猴,都心中檁然,暗忖趙致今回遇到對手了,因為趙致亦正以靈巧多變名著邯鄲。

趙霸一向崖岸自高,極為自負,暗忖項少龍那有資格和自己平起平坐,心中狂怒,冷喝道:“小致便領教這位小兄弟的技藝吧!”趙致知道乃師在暗示她下辣手,兼之她又最恨男人向她調笑,應命一聲,猛一轉身,長劍電掣而去,標刺荊俊心臟,姿態既美,手法又疾又狠,確是第一的劍法。

眾人見她突然發難,均以為荊俊猝不及防,難以閃躲。連項少龍和烏卓的兩顆心亦提到了喉嚨頂,怕他有失。只有滕翼像嚴平般毫無表情,似若儘管地裂天崩,也不能使他臉上的顏有絲毫更變。

***荊俊亦想不到對方招呼都不打一個,便立即動手,不過他一生在山林出沒,在猛獸群裡打滾長大,比這更兇險的情況都不知遇上過多少次,哈哈一笑,使了個假身,似要往左橫移,到長劍臨身時,才差之毫釐般往右移開,閃到趙致的左後側,比鬼魅還要迅疾。

趙穆和郭縱換了個眼神,都看出對方心中的驚異,項少龍有此子為助,確是如虎添翼,這樣看來,那烏卓和滕翼亦非易與之輩,不由使他們對項少龍的實力,重新估計起來,趙致夷然不懼。

這一劍純是試探荊俊的反應,這刻已知對方身手靈活之極,嬌叱一聲,兩腳一撐,離地而起,一個大空翻,手中利刃化作千萬點劍花,就在空中往荊俊撒去。趙霸的人立即高聲喝采。項少龍見趙致劍法既好看又嚴密,非只是花巧靈動,心中大訝,亦由此推知趙霸必然非常厲害。

同時想到當連晉號稱無敵邯鄲,趙穆、嚴平這些身份超然的人,當然不會與連晉動手,可是趙霸這武館的主持人,為何竟任得連晉橫行呢?心中一動,似已捕捉到箇中因由。

但又不能清晰具體地描畫出來,那種微妙的覺,令項少龍頗為難受。場中兩手空空,只在了一把長匕首的荊俊,終於亮出了他的兵器。

只見他手往懷內一抹,一團黑忽忽的東西便應手而出,先往趙致的右外檔,然後加速彎擊回來“當!”的一聲擊中了趙致長劍。趙致的劍花立被撞散,人也落到地上。荊俊那東西則飛到頭上,不住隨著右手的動作在上空繞圈。

原來是把半月形銀光閃閃的“飛陀刃”兩邊均鋒利無比,尤其彎若牛角的尖端,更使人到那可怕的殺傷力。

項少龍還是初次見到他這獨門兵刃,暗忖若以之擊殺猛獸,當是不費吹灰之力。荊俊笑嘻嘻看著不知如何應付他武器的趙致,一對眼趁機賊兮兮的盯著她的脯。趙霸喝道:“旁門左道的兵器,怎可拿來在大庭廣眾中見人。”一聲大笑在大門處響起。

只聽有人道:“趙館主此言差矣!天下間只有殺人或殺不了人的兵器,那有什麼旁門左道可言。”眾人愕然望去。

只見大將李牧在十多名家將簇擁下,踏進門內,後面還追著高和幾名郭家的府衛,顯是連通報也來不及。項少龍趁機把荊俊喝了回來。趙致眼中閃過森寒的殺機,悻悻然回座去了。

郭縱這老狐狸笑呵呵離座客,滿臉笑容道:“大將軍何時回來的,否則今晚怎也不會漏了你。”李牧虎虎生威的目光掃視了全場所有站起來歡他的人,當他瞧到趙穆時,虎目殺機一閃,才迅速斂去,冷冷笑道:“郭先生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就好了。”眼睛盯著表情尷尬的趙霸道:“館主負責為我大趙培育人材,切莫墨守成規,本將軍長期與匈奴作戰,見慣戰場上千變萬化之道,兩軍對壘時,唯一的目的就是勝過對方,那管得用的是什麼武器。”趙霸氣得臉發黑,卻是啞口無言。李牧轉向項少龍,語氣立轉溫和道:“少龍立下大功,今天我來就是要向你敬酒三杯,給我拿酒來!”這趙國除廉頗外的一代名將,一來便鎮懾全場,連趙穆這麼霸道的人,亦不敢出言開罪這軍方的第二號人物。樂乘和郭開更噤若寒蟬,不敢搭口。

項少龍心中訝然,想不到這代表趙國軍方的人物竟會公然表示對自己的支持,使他不致勢單力孤,一籌莫展。

只有嚴平仍踞坐席上,不賣賬給李牧。李牧亦不怪他,逕自和項少龍對飲三杯,還坐入了項少龍席內。烏卓等三人慌忙離座,由郭縱使人在席後另安排了三個席位,安置了他們和李牧的隨員。

各人坐定後,趙穆乾咳一聲道:“大將軍風塵僕僕,不知邊防情況如何呢?”李牧冷冷道:“鉅鹿侯還是第一次問起匈奴之事,本將今次趕回邯鄲,為的卻是妮夫人的事情,我徵詢過廉相國的意見後,均認為她的自殺疑點頗多,故決定由軍方聯名上書,求大王徹查此事,侯爺乃一手處理此事的人,當知李牧所言非虛,我還要向侯爺請教呢。”項少龍恍然大悟。記起了趙倩曾說過趙妮乃趙國曾大破秦軍的一代名將趙奢的媳婦,兼之因堅守貞節而甚得人心,更得軍方擁戴,所以連趙穆也不敢碰她。現在趙穆膽包天把她害死了。

他與軍方趙奢系統將領們的鬥爭再無轉寰餘地,變成了正面鋒,所以李牧現在才毫不客氣,擺明要對付他趙穆。趙穆的臉立時變得非常難看,但衝著李牧的軍權地位,仍不敢反臉發作。

郭開陰聲細氣地道:“妮夫人因思念亡夫,自盡而死,此乃千真萬確的事,大王最清楚其中情況。大將軍不把神放在邊防上,是否多此一舉呢?”項少龍想不到圓滑如郭開者,竟會如此頂撞李牧,可見軍方和趙穆一黨的鬥爭,已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再不顧對方顏面了。

李牧不愧強硬的軍人本,仰天長笑道:“我們就是怕大王給小人矇蔽了,才不能不理此事。爭勝之道,先匡內,後攘外,若說此乃多此一舉,真是笑話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