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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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在壓抑，如她一向以瀟灑散漫的態度來掩飾她孤獨的不安。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你看到的不也是像小嫻說的我嗎？”她突然尖聲叫道，一把推開了他。他為什麼老是那麼冷靜？那麼理智？那麼輕易就看穿了她完美的掩飾？她爆發的怒氣一股腦的往他身上轟。

“沒有人瞭解我，連小嫻也是，她知道，她是唯一知道的人，原來她也是用一般人的眼光來看待我！”她抱著頭怒吼。

“她知道什麼？”他的口吻依然平靜。

“我沒有玩男人，我只是對我的覺誠實而已！”她抓著自己口的衣領叫道。

她任的咆哮，在他眼中是那樣悽切的哭喊，儘管她一滴眼淚也不出來，但他彷彿可以看見她的心已被酸澀的眼淚淹沒。

“你的覺是什麼？”儘管他的語氣一如平常的柔和.那種柔的審問，卻更令她倉皇失措。她瞪大了眼看他。

“你信仰愛情、自由和覺不是嗎？嘉，你確實失了，只是你太倔強，從不承認自己軟弱。”她猛地轉過身背對著他。她渾身發顫，無言以對，面對他澄澈的黑眸，她就無所遁形。

“如果你的覺是在愛中才找得到，那麼多次的戀愛，你只是在費你的時間…”

“住口！”她捂住耳朵。這一次，她真的想哭了。

可森緩緩地走到她背後，伸出了手，無聲一嘆，他又收回手，退了兩步，在石墩上坐下來，開始向她敘述一段他不曾向人提起過的故事。

“我媽媽是本人，在本經營一家很大的料理店。當年爸爸到本出差時，愛上了媽媽的食物，愛上了她的人，生下了我。我在本長大、唸書。媽媽說爸爸很愛聽爵士樂，也遺傳給我，於是我念音樂、學薩克斯風。爸爸每年都會飛來本…看我們，我們情很好…”嘉一愣，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把他的身世告訴她。她曾好奇過，卻不曾追問，她一向沒有探人隱私的習慣，她認為那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過去的男友總愛把他們的祖宗八代全攤給她看，她聽了就忘。而她的私事，小嫻算是知道最多的。她不過問他人私事，所以也希望別人不要來干涉她。

“長大之後，我才知道，爸爸在臺灣已經有個美滿的家庭。”她狠狠一顫。

“倩倩，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她猛地回頭，張大了眼看著他，他居然還能若無其事，一如平常的冷靜。

“你知道嗎？我從來不埋怨爸爸，倩情小我那麼多，但我不埋怨他，我知道.他最愛的是媽媽。但是倩倩恨他，非常恨，她也恨我，恨我為什麼是她哥哥。”她明白倩倩非常喜歡可森，那絕不是單純的兄妹之情。

他微微地笑了，輕輕撥開被夜風拂亂的髮絲。

“我從沒見過—一像媽媽那樣痴情的女人，她被指責、被羞辱，她從不曾埋怨，終於在幾年前，爸爸結束了臺灣的事業，到本和媽媽結婚了。”她皺起眉。

“倩倩的媽媽死了，倩倩還有兩個已婚的哥哥和姐姐，她現在跟大姐祝三個孩子都不原諒爸爸，他到本，他們反而輕鬆。”

“倩倩為什麼知道你？”

“其實爸爸很疼她，我剛來臺灣的時候，她才國中，很叛逆，離家出走時是我把她勸回來，她只聽我的…”

“為什麼來臺灣？”他笑了。

“總覺得這裡才是我家。”他的眼光投向受的門面。

“本來這家店是爸爸開的，我住的地方也是他蓋的，他很有藝術天分。開了一年，原本叫洋子食館，是我媽的名字，後來我來臺灣，他把店給我.到本跟媽媽一起生活。我把這重新裝璜，改店名，到現在都快三年了。”嘉走到他身旁坐了下來，她的心情在不自覺中已經平靜下來。

“為什麼告訴我？”

“想到就說了。”他笑得有些靦腆。

“愛情…”她低頭望著自己擺在頸上纏的十指。

“我從未想過會為一個男人死守一分愛情，我想像不出你父母的愛。”可森別過去看她。此時的她就像個純潔的小女孩。

“你呢？”她抬起頭看他。

“你的愛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