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化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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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逸緩緩地道:“小可獲知伯母所患乃多年陰毒,小可有一套家傳武功,叫做沖天三式,乃是至陽之功,化陰毒最是有效,不知老伯以為如何?”那老者大喜,砰地一聲手中所執的藥玉瓶跌落地下,破成碎片。
那老者顫聲道:“小兄弟此言當真?”方天逸正道:“小可怎敢欺騙老伯?”莜兒一聳鼻子道:“諒你也不敢。”那老者連忙喝止,他喜極發抖,半晌才說道:“事不宜遲,明小兄弟體氣便可完全復原,那時再替拙荊化去積年陰毒,老夫同身受。”方天逸道:“小可受老伯救命之恩,些許之勞,何足掛齒。”那老者道:“小兄弟內功高強,如能再運氣調息數次,一切使不妨事了,老夫不打擾了。”方天逸點頭稱是,那老者喜容滿面攜著被地走開,方天逸望著兩人背影尋思道:“爹爹傳我沖天三式時何等慎重,那老者瞧來功力非凡,我施此功時切莫讓他瞧得真了。”他忽又轉念忖道:“就是他想偷學,這沖天三式運氣法子完全異於常理,這三招招式簡單,人人都是一瞧即會,可是如果運氣不對,卻是頂平常的招式,絲毫沒有威力。”他想到此,不覺對自己多疑啞然失笑,他服藥之後,體內真氣源源,神極是健旺,心中對於老者不已,便漫步四周,原來這華廈竟是建築在群山凹中,四下都是沖天高峰,孤拔筆立,光禿禿的顛峰都在白雲渺渺之中,就如警天巨柱,氣勢雄偉,方天逸從未見過如此山川,不暗暗喝彩。
忽然從雲端飛來一隊巨鳥,遍體雪白,張翼竟比大人還寬,爪如別鉤,神駿非凡,一瞥間閃電般飛過頭頂,又沒人白雲間,這時風起雲湧,白茫茫空中盡是雲氣,方天逸不由想到兒時所念唐詩中那兩句道:“回看鵰處,幹裡暮雲平。”一時之間,他若有所,這目前的景象大非中原風光,家園迢迢,自己不知身在何處。
忽然背後破空聲起,他轉身一瞧,被兒正拿著一柄硬弓望空了一箭,那箭勢又疾又強,呼地也沒入雲中,方天逸微微一笑忖道:“這女子功力不弱,難怪兇霸如此。”那前矢力盡跌落下來,雲端傳來幾聲尖銳鳥鳴,像是譏諷一般,莜兒氣得滿面通紅,引滿硬弓,呼又是一箭,忽然背後一個柔和的聲音道:“妹子,你別白費勁了。”莜兒氣道:“這扁畜牲好不氣人,昨天又將我養的小白羊偷吃了十幾頭,我非死它幾隻不可。”那青年說話之間已然走近,向方天逸點頭招呼,神態大是改善。莜兒向那青年眨眨眼道:“大哥,咱們到山下去,我有要事和你商量。”她不斷睨視方天逸,神甚是鬼祟,方天逸眼望遠方只作不知,她哥哥笑道:“你有什麼要事,還不是頑皮事兒,我懶得和你去。”莜地偷偷指指方天逸,她哥哥微笑不理,彼兒賭氣一個人走了,方天逸瞧在眼裡,暗暗好笑。
方天逸只盼明醫好病人,便可離開,那老者待他一片赤城,可是他到此地神秘無比,晚飯後他藉著散步,又在四周查看,正走近山下,忽見黑影閃閃,他連忙躲在樹後,從旁偷眼一瞧,卻見山下坐著的那雙兄妹,正興高采烈地談著。
那青年忽道:“你…你到底把那人怎樣?”方天逸心中一震,被兒道:“那還不簡單,待他醫好媽的病,就請他…”她比了一個手勢,四下黑暗方天逸瞧不清楚,她哥哥道:“什麼?爹爹他許下宏願,只要有人救了媽的病,妹子,你也答應過的呀!怎樣害羞了,哈哈!”莜兒道:“我怎麼害羞了,我是答應過只要救了媽的病,便…便…”她哥哥接口道:“便以身許報答,哈哈,如果那人真的治好媽的病,可就成為…成我的小舅…好,好被兒,大哥不說了!”方天逸心內一鬆,真到哭笑不得,這兄妹兩人原來在談論自己,他正想離開,忽見人影一閃,那老者大步走來,那雙兄妹雙雙身起立,老者面對方天逸坐下。
如果這老者不在此時出現,方天逸只怕這一生就改了樣子,偏生他忽然到來,方天逸偷聽別人背後談話,他怕出行跡難堪,便索躲在樹後。
那老者道:“為父的瞧那小兄弟紫氣上臨華蓋,全身瑩然有光,以他年歲看來,決不可能到達這種地步,所以定是傳了蓋世神功沖天三式,培兒、被兒,你媽の的病包管治好,為父一想至此,其喜得坐立不安。”那青年道:“孩兒也是又緊張又興奮,媽媽如果好了,我第一先要帶她遊覽天下,還要…”莜兒接口道:“還要將天下所有奇珍異味都做給媽嚐嚐,媽這十幾年來,口舌就從來沒有味道過。”那青年搶道:“還有…還有…還有多得很,我…我要媽變成世上最快樂的人。”他神往地說著,似乎母親已然病好了,那歡天喜地的樣子,方天逸心中大是動,他自幼喪母,從未享受過母愛,這也是養成他堅忍深沉的一大原因,此時眼見別人母子情深,也不暗暗染那份高興。
那老者道:“你兄妹平一定以為我對你媽の的病不太關心,其實以為父之醫術竟不能救得你媽の的病,為父內心何等痛苦,我每當苦思良方不得,竭盡心智之時,抓柑臂,那光景豈是人所能忍受,你們瞧瞧看。”他敞開衣襟,那兄妹兩人一聲驚呼齊聲叫道:“爹…爹…你…你”忽然四周一亮,月亮爬過山巔照在地上,方天逸只見周圍一片月,那三人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那兄妹兩臉上驚惶失,張大口作聲不得,方天逸定限一瞧,那老者前傷痕錯,都是糙可怖的疤痕,月光下就如小蛇糾纏,顯得十分恐怖。
老者緩緩道:“我這十年所運心思何止常人數十年,總算老天有眼,竟鬼使神差的著了這個少年人來,而且竟又負了絕傳多年的神功。”那被兒掩臉不敢看,慌慌地道:“爹爹,你…你快穿好衣服,…你…你怎可…如此自…自殘身體?”那老者嘆道:“莜兒你怎能理會,大凡才智愈高之人,愈是容易鑽入牛角,研一種學問,如能登堂入室,領悟其中道理,一定會突索其源,不死不休,爹爹總想想出一種代替震天神功的法子,可是卻是毫無結果。往往煩躁灰心,幾乎就想一死了之。”那青年道:“爹爹,那震天神功當真能療得陰毒嗎?”那老者道:“這個決錯不了,莜兒,為父一生行醫,治人無數,這也算是蒼天報應,如果為父不悉心醫治那少年,豈會有此善報,所以莜兒你記住了,為人但須厚道,你聰明有餘,卻忠厚不足。”他接著重重地教訓了莜兒一頓,莜兒沉聲不說,心中賭氣不已。
那老者停了停又道:“世間唯人命關天,財富寶物是身外之物,爹爹年紀輕時貧無立錐之地,現在卻富可敵國,但死後又能帶走什麼,所以培兒你做人必須正正經經,不要太過貪財。”那青年恭身應是,彼此道:“人家是看那碧芝和玉蟬,都是大哥富生命危險採給媽的,這才捨不得讓爹亂用,誰又不願救人了。”那老者呵呵笑道:“好彼此,你嘴真能說!爹爹說不過你啦!”他沉一會忽又道:“彼此,如果那少年治好你媽の的病,我們無可報酬,你從前說過…”他尚未說完,彼此道:“要什麼都成,女兒以前所說的話可不能算數!”方天逸見老者又將提起那事,他心內忖道:“這老者自己救人之事絲毫未掛在心中,可是別人對他施恩卻是斤斤計較,世間還有如此忘我之人,真教人羞慚極了。”那老者道:“為人首重信義,豈可自食誓言?”那青年道:“咱們報答他的法子正多,何必一定要迫妹子許身於這陌生之人,再說咱們誓言別人也不知道。”老者喝道:“你知道什麼,人無信雖生猶死。”莜兒正道:“女兒死也不能從命!”那老者見彼此一臉堅強的神.他心中一軟嘆口氣造:“唉,別人瞧不瞧得上你還是一個問題,明天回你媽家還要趕個幾十里路,你們早早休息吧!”莜兒心中不服,嘴也不停地說:“要被那種死相的人看上,可真倒足了黴!”老者喝道:“莜兒你說什麼,只要他醫好你媽の的病,從明天起,他便是我們凌家恩人,只消吩咐,你兄妹必須無所不從。”他凜然說著,方天逸心內道:“你凌家待我如此,若是凌家有事,我方天逸又豈能袖手,千里之外,也必星夜趕到。”方天逸從未對人如此恩過,心中一陣動,腳下踩折一段枯枝,咔嚓一聲,他偷眼一瞧,那老者眼神正瞧往這邊,老者眼睛飛快一閃,似乎本沒有注意。
方天逸暗忖還好沒有被人發覺,不然自己並非壞人,倒易被人誤會了,那老者站起身來待要回去,忽然一個念頭閃過方天逸中,方天逸輕輕拔出一隻短匕,月一揮,光茫掠過老者面門,那老者仍是視若無睹,安步前行,彼此兄妹也跟著走了。
那老者漸行漸遠,這時方天逸看不見他的面部表情,老者臉上掛著一絲微笑,久久未泯。
那老者心中喃喃道:“此子料事如神,如非大反常情,焉能奏功?”方天逸躲在樹後,他中突然湧起一個可怕念頭,他真不願被自己料中,可是眼前情景,卻不能不使人生疑。
“那老者分明知道我在旁,我揮匕發光,他也只當不知,他這番話又是有意說給我聽。”方天逸回想這數間之事,愈想愈是生疑:“每次那兄妹要.害我,老者都是及時趕來,而且表現得那麼正直凜然,而且我每次偷聽他們談話,都是為我好的,難道都是串通編好的嗎?”他想到此心中發寒不止,轉念又想道:“如說是那老者想學我的沖天三式,他只要我治好他子之病,這沖天三式錯非口口相授,而且需要天資悟,內功極強的人,才能學會,我不去傳他,他豈能學會?最奇的是他怎會知道我身懷絕傳武功?難道他出手救我,已知我底細,就早安排下這一段事故來?”方天逸運盡心思,他知此時面臨一個極大危機,他秉賦端的過人,這事千頭萬緒,他想著想著,雖則不能得結果,常人一定躁急不堪,可是他倒反愈來愈是冷靜,那起先浮躁緊張之情都已化去,白哲的臉孔微微發徵。
方天逸仰望天空,那山峰聳立,任是狂風疾雨,這千萬年來並未絲毫蝕減,乃是高聳在雲端之上,方天逸想:“如果他老早知道我底細,那麼他出手擊倒五毒病姑,難道也是作偽,他幹方百計使我覺得受恩,其目的難道就是要衝天三式。”這一連串問號,方天逸雖不能肯定,但自覺已接近問題中心,他轉念又想道:“可是那老伯並沒有要求我什麼,還是我自告奮勇要替他子療病,他也是大行家,一定也曉得如此高深武學,並非可以偷學的,他雖是有意說好話給我聽,但其中並無半點惡意,難道還有另外的陰謀不成?”方天逸緩緩站起,他默默對自己說道:“方天逸,方天逸,你只要小心行事便得了,明便見分曉。”次晨一早,那老者又捧了一大碗藥汁,他放下藥碗道:“老夫整理一下行裝,小兄弟快服藥。”方天逸腫一轉忖道:“他目前一定是要利用於我,定然不會手腳。”他拿起碗來,正待一口喝盡,忽然又想:“如果這老者先入一著,他揣透常人心理,就在這一般決不可能的當中了手腳,說不定他子生病之事本是假的,我豈不是上了當?”他正在沉思,眼角只見那老者面柔和,絲毫看不出清淺來。方天逸一端碗放近嘴邊,一口而盡。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恭喜小兄弟大好了,休息一會,咱們便上車到寒荊所住之處去。”那老者才一出屋,丫環進來收拾碗盤,方天逸衝著她道:“佛來米兒!”那丫環臉一紅道:“多西尼米。”方天逸笑笑,那丫環臉帶喜,碎步而去,方天逸心有所,恍然若有所悟,他忖道:“這老者一家均非中國人士,佛來米兒是什麼話,瞧那模樣,一定是句稱讚女子美好的意思。”他這番猜測,真是半點不差,他轉身走近窗邊,半晌才回轉身來,那老者正要接他上車,方天逸忽然目光呆視,仰天跌倒地下。
那老者道:“怎麼啦,小兄弟。”方天逸牙咬得緊緊的,雙目睜開,卻是知覺全無,那老者待了半刻,一拍手掌,那青年進來跪下,老者揮揮手道:“快送這人入密室去,兩個時後後再來叫我。”那青年道:“我遵命。”那青年抬起方天逸往內走去,莜兒如彩蝶一般投入老者懷中,她橋聲道:“陛…啊老爺子,你真是計通天神,這小子年紀雖輕,可也是角狐狸,真難應付得緊。”那老者一抹臉上,取下一副人皮面具,立刻恢復原來面目,正是那堂堂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臉凜重地道:“我十年之內,微服進入中原三次,也不知相過幾許中原英雄,從未見過這等機智對手,此人真是一代人傑,假以時,天下還有咱們的嗎?”莜兒灌場道:“饒他是一代人傑,也只有在老爺子手中俯首聽命的份兒。”那中年漢子笑道:“五姑的狼血草,聽她說也是沒法解救的魂失毒劑,這小子功力奇高,後倒是好幫手。”他說完抖抖手袖,彷彿釋去重擔,神極是滿足,過了半個時辰,那青年跑來跪下報告方天逸已然醒轉,中年哦了一聲,進入內室。
那中年對方天逸一笑,賣聲道:“好孩子,你醒過來啦!”方天逸茫然點點頭,他仰起頭來似乎是苦思問題,過了半晌他喃喃道:“你是什麼人?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那中年臉一正道:“我是你的首領,你今後一切都得聽我的話,否則慘禍臨頭,首身異處。”方天逸睜大眼睛,眼光甚是痴呆,他似懂非懂地點頭道:“這是什麼地方?我從來沒有來過的呀?我…我…我…我。”他想了半天,似乎仍是一片空白,兩眼翻白,急得額上青筋暴,豆大的汗珠直往下。
那中年柔聲道:“孩子,只要你聽命行事,你一定可以活得很好,咱們也不會為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