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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幾家歡樂幾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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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乞兒一碰玄龍身軀,低聲驚呼道:“不好了,龍弟看,那女人使的可是一元大法?”玄龍聞言也是一驚,匆匆向園中略一諦視,便也驚答道:“關於一元大法的施為,恩師曾為小弟約略提過,一點不錯,就是這種功架。”大頭逞然地道:“難道此女已將一元大法練成?”玄龍目注園心,慢答道:“一元大法如練至六成以上火候,行功時周身肌應如百蛇遊走,此女只做到眉發無風自動,火候好像還差得遠哩。”大頭仍作著急聲道:“不知道我師父…唉!”玄龍倏然回臉,目奇光地註定大頭,道:“大頭,可以麼?”大頭地點點頭,向園中看了一眼,忽發息聲道:“吊眼兒,快。”園中,慕容仙和攝魂叟二人的距離已經縮短成五尺左右。

攝魂叟鬚髮皆張,雙目暴突如鈴。

慕容仙臉煞白,眼皮半合,清唱漸低,兩手捏印如故,秀髮風蕩拂,神態莊嚴森冷,寒氣人,如古墓殭屍。

園裡園外,一片岑靜…

這時,院牆西北角上突發長嘯,聲如龍

長嘯聲中,一條修偉身形凌空穿瀉。

來人落地,乃是一位英俊絕世的少年書生。只見他:額角寬廣,腮豐頷圓,目如朗星,雙眉修長入鬢。瑤鼻闊嘴,齒白紅。亭亭然,如玉樹臨風,凜凜然,若嶽峙淵亭。

來人落身之處,恰在慕容仙和攝魂叟二人之間。

來人現身之後,慕容仙立即停步立定,雙目微睜,略一打量,即刻發出一聲訝呼,連連後退。

慕容仙退後數步站定,抬起纖纖玉指,指定玄龍之面,似嗔似怨地喝道:“你,你不是山西餘拜白麼?好個狠心薄倖人!來,我問你,那天火焚妙法庵你是不是主謀?說呀!只要你說一個不字,我慕容仙一切都可以原諒於你。區區一座寺庵原值不了什麼,只要你…還有,我問你,你此刻現身是何意圖?是敵是友,速作明示。如果是為了幫我而來,請退一邊,這個老臭化子諒我慕容仙還不至於對付不了。如果你與那個老化子有舊,嘿,三匯那筆賬正好一起算,讓你知道薄情人的下場”玄龍等慕容仙說畢,僅朝慕容仙淡淡地瞥了一眼,立即轉過身軀,朝攝魂叟撲倒便拜,一面悲聲喊道:“老前輩,你想煞弟子了。平昌厚賜,弟子業已拜受,大思不敢言報,但望今後永遠能為貴幫奔走,畢盡犬馬之勞…至於這個慕容仙,平多行不義,弟子與她亦有切齒之仇,萬望前輩成全,讓弟子來將她收拾。”攝魂叟見玄龍突然朝他下拜,豆眼連眨,先頗顯疑訝神,及至玄龍說至“平昌厚賜,弟子業已拜受”兩句時,這才眉目寬展,出了滿臉欣。等到玄龍說完起立,連忙上前執定玄龍雙手,快活地大笑道:“好,好,好極了…”老人歡喜極了,除了一個好字,再也說不出第二句話來。

院牆西角暗伏的四人,除了白男和官家鳳外,雖然動,卻還明白,就是官家鳳,因為已經知道了玄龍的真正身份,尚能猜測一二。只有白男,看了這場面甚為納罕。她想:這個什麼餘拜白,真是怪極了。論武功,似很高。單就剛才那一聲凝氣清嘯和飛身下場的身法,就有七八分和小吊眼兒相像,難道他是,…是…小吊眼兒的兄弟,而故意化了名?噢,不,無論音容笑貌,二人均無相似之處…他美些。唉,假如假如小吊眼兒有他一半端正也就好了。唉!攝魂叟的另一個弟子嗎?噢,當然不是,大頭乞兒既和他不是兄弟相稱,他又喊攝魂叟為老前輩,當然不是。…他此刻現身是為了什麼呢?慕容仙雖然使了一元大法,但那不成的,頂多只有三分火候,像黑衣神女,她妹妹慕容美所說的一樣,像她那種縱慾無度的女人,說什麼也難望有所大成,憑攝魂叟三四十年的修為,至不濟也能打個平手,他下場,難不成他自信有剋制此魔之術?

照這樣子看來,他那次昏睡妙法庵,還真是遭了暗算哩!好,看你的吧!

這時,園中場面又緊張了起來。

攝魂叟微笑著站立一旁。

玄龍業已和慕容仙面對面相距兩丈左右站定。

慕容仙這時已消失了剛才對待攝魂叟那股窮兇極惡之象,靜靜立在當地,注視著玄龍之面,良久之後,突然一聲悲嘆,下頷微抬,朝玄龍無限悠然地道:“你待恁地?”玄龍輕哼一聲,隨即朗聲道:“慕容仙,你想想看,你為了恣逞一己私慾,已經毀了多少良家子弟?至於你忘師背親大罪,將來自有你妹妹黑衣女俠,以門派整治你,與我餘拜白無關。今天,你是個識趣的,快向攝魂叟老前輩賠了不是,遠離三湘地面…”慕容仙不容玄龍說完花容一變厲喝道:“你認識慕容美?”玄龍冷笑道:“認識又怎樣?”慕容仙聞言便也冷笑道:“怪不得你姓餘的裝得如此清高,原來你…嘿,小妮子一臉道學面孔,我看她掌了雪山掌門,拿了師門大羅今符,奉了那個老婆子什麼遺命來找我,還倒滿像回事兒。…原來她自己也早已…這真是隻許官家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嘿嘿,得罪啦,餘俠,原來閣下還是我慕容仙的妹夫呢。嘿嘿嘿!”玄龍厲聲喝道:“你胡說!”慕容仙這時忽然換了一副面孔,褪盡幽怨之,笑地道:“胡說便胡說,你姓餘的自信能接得下我慕容仙一元神功麼?”玄龍大聲道:“生死一掌,你來罷!”慕容仙目閃怨毒之光,表面仍然笑著道:“死而無怨?”玄龍喝道:“強存弱亡,何怒之有?”慕容仙狠狠瞥了玄龍一眼,更不答話,仍以先前運聚一元神功招式,雙目微合,雙掌外照,兩指分捏一元心印,緩步向玄龍走近。

玄龍一聲清嘯,雙臂圈起前,便也安詳沉穩地嚮慕容仙去。

東北角上突然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哦,我家的坎離罡氣神功?”場中二人漸走漸近,在相距五六尺處,二人同時雙掌向外一推,只聽得轟地一聲大響,玄龍微退半步站定,慕容仙卻像斷線風箏似地,直飄出去七八尺遠,方才拿樁勉強站定。

這時,慕容仙臉慘白,咬緊嘴,彷彿忍住一嘴東西不令嘔吐出口似地,用手顫指著玄龍,悽然點點頭,一個轉身,躍上牆頭,消失在夜裡。

慕容仙身影慚慚消失,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內,院牆四角嗖嗖地連續竄出了四個人。

第一個是大頭乞兒。

大頭乞兒落地之後,逕將師父衣角一扯,偏向一邊喊喊喳喳不知道談什麼去了。他們丐幫師徒之間向不拘份禮,只見大頭一邊說,攝魂叟一邊點頭呵呵而笑,不時地還朝玄龍望上一眼。

第二個落地的是白男。

白男落地之後,逕奔玄龍,玄龍也正怔怔地望著他。奔至玄龍近身處立定,叉手立指急促地問道:“你,你?”玄龍的頭低下去了。

白男突然跨上一步,抄起玄龍雙手,搖撼著狂喊道:“你,你是龍弟,說呀,龍弟,好…龍弟,別說不啊,龍弟,你點頭啊,…啊啊,龍弟。”喊著,喊著,她竟哭了起來,終於一聲悲啼,驀地將玄龍雙手摔開,雙肩微晃,雙手掩面。

向園外騰縱而出。

第三個落地的是官家鳳。

官家鳳雙腳沾地之時也就是玄龍雙腳離地之時。玄龍消失之處也就是白男的消失之處…

官家鳳痴痴地目送著玄龍的背影在院牆上消失,怔怔地,一句話也喊不出來,呆立當地,像一尊石像似地…終於,石像淚了,石像咬牙了,石像起步了。

第四個落地的是侯四。

侯四落地之後,大頭師徒的私語已經結束。侯四上前對攝魂叟拱拳笑道:“化子頭兒,你好!”攝魂叟也笑道:“好個,要不是那個趙家娃兒,我老要飯的今天能不能保全頭臉可真難說極了。”侯四笑道:“第一次聽到你這個化子頭兒謙虛,實在難得。”攝魂叟正道:“老侯,這倒是說真的,我化子做夢也想不到那妮子居然能要這一手。

雖然她目前看上去才二三成火候,可是,一元神功總是一元神功,就只三二成火候也就夠受的啦。”侯四也點點頭,肅容道:“憑你老兒數十年的修為,雖然不把這點火候看在眼裡,萬一有個疏神大意,應付不當的話,有無些許折損還真是難說呢!”二人寒暄之際,王員外等人已經慢慢圍攏了來。

大頭乞兒忽然驚呼道:“他們三個呢?”侯四聞言回頭一望,也失驚道:“快,大頭,追下去!”別看大頭滑稽突梯,身手卻也不凡,加以丐門本以輕功見長,大頭為攝魂叟兩個愛徒之一,心法已得真傳,只見他大頭一縮,雙腳踩處,人已上了牆頭。

大頭上了牆,兩臂微張,方作勢飛撲之際,身軀忽然往下一頓,似乎受到了什麼阻礙,同時上身向後一倒,整個身軀即向園中返回來。

侯四訝道:“你怎麼啦,大頭!”大頭擠擠眼皮,微笑著向牆外呶呶嘴,同時故意提高嗓門兒喊道:“玄龍,玄龍!”喊聲甫歇,牆頭人影一閃,玄龍已經進園了。

他的臉頰紅得很厲害…。

玄龍進來不久,白男也從另一邊牆頭縱身而入。

她的臉頰紅得也很厲害…。

攝魂叟和侯四相對微微一笑。

這時,王員外走了上來,左一躬,右一揖地向眾人連連拱拳為禮,嘴裡不住地嚷道:“酒席早已備好,務請諸位英雄賞光!”侯四朝攝魂叟看了一眼,攝魂叟向王員外側目問道:“銀子呢?”王員外躬身賠笑道:“也準備好了,刻已派家人飛馬通知威武鏢局,現在就只等鏢局人來!”攝魂叟點點頭道:“很好。”又轉臉向侯四道:“老侯,咱們是有功受祿,就擾這位員外一頓罷!”侯四朝眾人瞥了一眼,咦道:“官家鳳呢!”大頭悄聲道:“走啦!”白男朝玄龍望了一眼,玄龍又將頭低了下去。

侯四輕嘆一聲,便沒有再說什麼。

攝魂叟似乎已經明白了全部原委,只朝白男,玄龍二人微望了一眼,並沒有追詢其詳。

席間,玄龍向攝魂叟連敬三杯酒,敬完酒,回到座位上,嘴開合了好幾次,彷彿想說什麼。

攝魂叟朝他看看,點點頭道:“好孩子,你安心吧,一元經大會也只剩下廿來天了,到時候,這筆賬也該結一結了。”攝魂叟說完,也不等玄龍答話,便自持杯起立,恭恭敬敬地向侯四一舉,肅容道:“老侯,老要飯的借花獻佛,這一杯老要飯的敬你。”侯四慌忙立起身來,訝然地問道:“化子頭兒,你怎麼也要起這種新鮮玩意兒來啦?”攝魂叟引杯一而盡,然後正地道:“玄龍老弟能有今之成就,實為武林之幸。白家武學久領武林之宗,今後不難自趙白二小俠之手,廣植桃李,發揚光大,蔚蔚然而成一代宗派。然究本溯源,你老侯之功實不在白老之下,老要飯的破例敬酒即是此意!”侯四飲完杯中酒,連連搖手道:“算了,算了,讓老侯多活幾年吧!”玄龍又忙著向侯四敬了三杯,同時含淚謝道:“侯叔叔成全之恩,玄龍沒齒不忘。”眾人遞杯傳盞之際,白男只是低著頭,往那股驕傲神一旦消失盡淨,她只不時悄悄地抬起眼角,望玄龍一眼,望完便又低下頭去她望的只是玄龍一人,彷彿偌大一座敞廳裡只有玄龍一人存在著似的。

酒過數巡,侯四忽然發問道:“化子頭兒,你整天在外面東奔西走,見到的和聽到的都比我們多,這一次一元經大會兒竟有哪些人物參加,你能不能說點出來給我們聽聽?”攝魂叟見問,雙目驀然暴睜,眼中光翻滾,令人不敢正視。但僅眨眼功夫,眼皮便又合落,搖搖頭,長嘆一聲道:“這就叫做在數難免”侯四大驚道:“什麼?難道這次大會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魔頭參與不成?”攝魂叟輕噫一聲,道:“包括死的活的,可算都到齊啦!”眾人齊聲驚呼道:“包括死了的?”攝魂叟微微一笑道:“是的,包括死了的!”死人如何參加一元經大會?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