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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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一影大師也煉過這等以上乘氣功貫注衣袖,拂擊敵人之際宛如兵刃一般的功夫。但他自問,若是碰上朱宗潛這種掌力,也定要抵禦不住,整隻衣袖軟垂下來,決計不能還有小半邊衣袖繼續拂擊。因此他才會懷疑自己功力造詣竟比不上一個年紀末超二十的美女的想法。
朱宗潛右手長劍從中盤迅挑疾刺,快逾閃電。果然迫得冰宮雪女移宮換位,避過這一劍。
但她絲毫不懼,袖影一朵朵飛擊,又快又密,竟是伺瑕抵隙,詭奧無匹。不過看起來卻極是悅目美觀,一點也不急驟兇猛。
她一連攻了十一二袖之多,朱宗潛險險站不住腳,不由得心頭火發,大喝一聲,長劍劃出無數光華,竟也施展出迅快搏的手法,一輪搶攻,竟把對方迫退了三步之多。
這一場戰,只餚得一影大師慈眉直皺,心想以朱宗潛這種硬骨豪俠之士,怎會肯以長劍對付一個女子的雙袖?此豈不是弱了名頭?
正在想時,朱宗潛唰唰唰斜退七步,招手道:“到這邊動手如何?”此舉又使得見多識廣眼力過人的老和尚得莫名其妙,暗忖朱宗潛若是有意擊敗對方的話,為何輕輕捨棄了主動搶攻之勢?而為的只是換個地方動手?
冰宮雪女呆了一下,隨即一跺倒,恨聲道:“我早先不該把密告訴了你…但我還是能夠殺死你!”她話聲冰冷之極,一聽而知不是開玩笑之言。但見她右手一抖,衣袖飆然翻到臂上,出一截欺霜賽雪的手臂,玉掌之中,有一口小劍,長僅五寸,用食拇二指捏住劍柄,宛如玩具一般。
一影大師雙目大睜,口中輕噫一聲。原來他習武多年,覺反應極是銳。那口小劍雖不經眼,但他卻已發覺具有一種異常的威力。同時他又恍然明白了她的衣袖何以能有一小半不被掌力擊退,敢情是因為她手中這口小劍,在袖影之內,暗暗破去朱宗潛的一部份掌力。
那冰宮雪女躍向空中,宛如一頭白鳥般迅快撲落,這一起一落之際,快若飄風,手中的小劍出無數細碎銀芒,有如百數十點光雨向朱宗潛下。
朱宗潛劍擊,一口氣變化了五招之多,仍然封架不住,只好左竄右避,好不容易才把對方這種連綿不斷的怪異劍式和身法擺脫,因此心中大為驚訝不已。
殊不知那冰宮雪女心中的凜駭比他還甚,因為她這一路劍法已是她平生所學華所聚,乃是冰宮傳三大殺手之一,稱為“冰花劍雨”據她所知,武林中能夠抵擋得住這一大殺手之人,當真寥寥無幾。
此外,這朱宗潛強毅的意志以及過人的機智,也令她十分震驚。即如剛才地發揮“冷劍”的奇異威力時,朱宗潛竟能事先窺破其中密,退出那一處範圍。這才迫得她使出冰宮絕學,那知仍然不行。
朱宗潛見她凝眸尋思,立即趁這機會向一影大師問道:“大師可知道她這一路武功是什麼門道嗎?”一影大師沉一下,才道:“慚愧得很,老衲竟認不出來。”朱宗潛道:“在下正要大師說出這話。”他這樣說法,不但一影大師到稀奇,連冰宮雪女亦大興趣,脫口問道:“為什麼?”朱宗潛冷冷道:“因為一影大師這話,足以證明你門中之人定然極罕得在江湖走動,再證以你自稱是『冰宮雪女』,可知不是胡亂捏造。”冰宮雪女道:“一共三個嘴巴子啦!”朱宗潛向一影大師笑道:“這姑娘好沒來由,竟不準別人提及冰宮雪女這四個字,一提就要打人嘴巴,你老評評看可有這等道理沒有?”他平也不是愛說話之人,這刻向一影大師說這番話時,其實卻是暗暗窺察一影大師的表情,想知道他是當真不知“冰宮”來歷呢?抑是有所顧忌而詐作不知?
以他觀察所得,那一影大師似乎是真的沒聽過冰宮一派的來歷。
當下故意又同她叫一聲“冰宮雪女”她道:“一共五個嘴巴子了。”朱宗潛道:“且記在賬上吧!我說你莫以為我查不出你的來歷,我若是真的想知道,毫無困難。”冰宮雪女冷笑道:“你真是我平生所見最驕傲最自負的人。”朱宗潛傲然道:“要不要打個賭?”她立刻欣然道:“好極了,賭什麼?”朱宗潛道:“我若是查得出你的來歷,那麼我問你任何話,你都得據實回答,不準違背。”她點點頭,道:“很好,若是你查不出來,我也不罰你,反而把我們冰宮的密告訴你,這樣好不好?”朱宗潛心想:天下間那有如此佔盡便宜之事?這裡面必有古怪。
但一時之間,卻想不出有什麼古怪,冰宮雪女卻迫著他答覆行不行。他只好點頭答應了。
冰宮雪女又道:“那麼你要多久的時間查探?三年夠不夠?”朱宗潛決意使個狡猾,仰天冷笑道:“太長,太長!”冰宮雪女道:“一年嗎?”他又搖頭,她一直減下去,直到減三之期,朱宗潛才點頭。
冰宮雪女怒道:“好!瞧你三之內,如何查得出我的來歷?”一影大師說道:“朱檀樾雖有神鬼莫測之機,可是這等事不比等閒,三只怕不夠用呢!”老和尚出身於名門正派,所以就事論事,並沒考慮到一點,那就是朱宗潛縱然三內查不出來,也沒有絲毫損失,反而可以從她口中得知冰宮的密。
朱宗潛拱拱手,道:“這事不勞大師掛懷,下此寺之內,不知還有沒有黑龍寨之人藏匿,我們非搜查一番不可。”一影大師點頭道:“那麼咱們就在大殿前的廣場中會晤,老衲先從這一邊搜查。”說罷,迅即去了。
朱宗潛也要舉步,冰宮雪女卻伸手扯住他的衫角,道:“等一等,你非告訴我用什麼法子查出我的來歷不可。”朱宗潛笑道:“在下煉過一種奇異功夫,只須打坐一晝夜,一切疑問皆可從心靈中找到答案。”她聞之一怔,道:“真的?”朱宗潛反問道:“若然不真,我還有什麼法子查得出來?”她疑惑地道:“若是當真如此,你就是十分了不起的人了,但不管是真是假,你也是我生平所見到最奇怪的人。”朱宗潛道:“你加諸我身上的形容詞太多了,一會說我最驕傲自負,一會又變成最奇怪的人。我可支不了這許多銜頭。”冰宮雪女被他取笑得忽喜忽怒,跺腳道:“你太可惡了!須知我一輩子也不願跟男人說話,只有跟你說了這許多。”朱宗潛淡淡一笑,道:“這樣說來,我還得你跟我說話之恩了?”冰宮雪女氣得摔開他的衫角,但朱宗潛向廣場奔去之時,她又在後面跟著。
這刻她已被這個英俊軒昂而又驕傲不群的少年征服了,自然她自己還不知道,甚至想著各種方法報仇出氣。
她當真從未碰到過一個男人膽敢這樣對待她的,他既如此機智,武功又高,對她好像不大放在眼中,態度很壞。不過他又是個守禮君子,這從對她的行動和言語中都如此的表示出來。
像這種條件十足的男人焉能不受女垂青?可惜的是他那種不在乎的態度,實在令她難以忍受。
她跟著他的背影到了廣場,朱宗潛一直奔到角落上的古井,俯首一瞧,突然驚得跳起數尺,迅即奔向那堵殘垣,叫道:“李兄…李兄。”李通天躍出來,道:“恩公回來啦,真急煞我了。”朱宗潛指住迸井,道:“屈羅的首不見啦,敢情他尚未死。”李通天道:“在下早先窺見一個身穿黑長衫的蒙面人躍落井底,帶走了屈羅的身。他的動作迅快之極,功力之高,竟是在下平生僅見。”朱宗潛和雪女聞得此言,都不驚訝四顧。
李通天又道:“還有就是那黑衫蒙面人抱住屈離首出來之後,沉思片刻,便仰頭四顧,隨即發現了恩公掛在樹上的鏡子,他在底下瞧了一會,便躍起取下鏡子,迅即離開了。”冰官雪女皺眉道:“那是我的鏡子,你快還給我。”朱宗潛道:“在下馬上就購買一面還給姑娘。”冷宮雪女皺眉道:“不行,我非要回那面鏡子不可。”朱宗潛頷首道:“這也不難,但李兄的話中有一點難解之處,想必是當著別人不敢說出,待我私下查問一下,便曉得如何取回姑娘的鏡子了。”他拉了李通天走出七八丈,但仍不停步。
李通天道:“恩公有何話要下問?”朱宗潛道:“就是要問你關於這個蒙面黑衫人之事,不過在問你之前,我得想個法子不讓你說謊才行。”李通天怔一下,忽見朱宗潛連打眼,便點點頭,道:“在下倒想知道恩公有什麼手段可以使人不說謊?”朱宗潛道:“簡單得很,那就是說謊者死!”他加快腳步,心中很為了李通天的機警而高興。
此刻已奔出十丈以外,兩人停在殿階轉角,可以瞧見遠處的冰宮雪女而不虞對方瞧見自己。他這才說道:“那冰宮雪女煉過『心視神聽』之術,所以要在十丈以外方可談。又須得監視著她的行動,免得被她偷偷移近聽到,現在請李兄告訴我她的來歷吧!”原來早先李通天正要向他說出冰宮雪女的來歷,但他急於出戰屈羅,只聽李通天說了一句就撲了出去。
正因此故,他才敢向冰宮雪女誇稱很容易查出冰官之。當然若不是李通天自稱因為博知天下武林事,他也不敢如此肯定李通天當真得悉冰宮之。
李通天面變得十分嚴肅,道:“恩公幸好問到在下,方有答案,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在下知道。但如在下不是深信恩公為人光明磊落義心俠骨之人,亦不敢說出。”他的開場白如此奇怪,更惹起朱宗潛的興趣。
李通天又道:“這冰宮一脈,傳說出自藏邊喜馬拉雅山脈中一座刺天室頂之上,該處終年冰雪峨覆,稱為聖母峰。”朱宗潛頷首道:“原來是烏斯藏境內的山峰,怪不得如此神而又從來不為世知了。”李通天道:“恩公年事甚輕,居然對烏斯藏亦有所知,當真是出類拔萃之士。那烏斯藏共分四部,聖母峰乃屬藏札什倫布部,自從元代忽必烈封薩斯迦為大寶法王之後,紅教大盛,原本信奉黑教之人大減,多數遷移居地。這冰宮中的聖母便是黑教中一個支派的領袖,至今已達數百年之久。在下因為略通藏語,昔年又曾碰上一件奇事,所以才對這神無比的冰宮略知梗概。假如那位冰宮雪女得知在下曉得密,後果不堪設想了。”朱宗潛若有所悟,通:“原來知道冰宮之的人會有禍事,無怪她要親自告訴我了。”李通天知道時間寶貴,很快地接口說道:“總而言之,在下昔牢曾經因受人之託,前赴西川的唐古喇山以及烏斯藏一行,費了在下兩年時間,上無數藏人朋友,也學曉了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