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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入眼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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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啥都設計好了,就是沒想到節外突然生枝。

電話是晚上十點打進來的,孟東燃正跟葉小棠鬥嘴。葉小棠越來越不像話,居然又連著兩晚上沒回家。問她在哪過夜,她支支吾吾不肯說。孟東燃口氣稍微重了點,她就發火:“憑什麼你要審問我?孟東燃,我不是你的下屬,也不是政府那些任誰都能捏的軟蛋。我是葉小棠,堂堂正正的教授!”

“你還知道是教授,行啊,我還以為你忘了自己是誰呢。”孟東燃話中帶著譏屑,其實他已打聽清楚,兩晚葉小棠都住在她姑媽家。葉小棠姑媽是位心理學家,可也是一位典型的心理疾病患者,二十多歲時戀愛受挫,深愛者的男子去了國外,再也沒回來,她便把愛情鎖在箱底,一輩子沒嫁,當了老姑娘。如今過了六十歲,一個人獨住在江邊,平時做點學問,寫寫書什麼的,寂寞了就叫葉小棠過去。葉小棠自幼受過姑媽的恩惠,對她姑媽比對她媽還要好。不過孟東燃還是想聽葉小棠親口說出來,兩口子如果把話藏在心裡,留下疑團讓對方猜,這子過起來就不只是彆扭。況且那個小男生的陰影到現在還抹不掉,孟東燃怕葉小棠走火入魔,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來。據說在一些大都市,姐弟戀已經玩瘋了,比當初瞎鬧一夜情還熱火。很多走出校門的大學生承受不了社會現實壓力,專門在葉小棠這種大姐大懷裡找溫暖。

“你少陰陽怪氣,那種口氣留到你單位去說,這是家,不是做秀的地方,更不是你擺譜的地方!”葉小棠一點不覺得理屈,振振有詞地還擊。

孟東燃不能不來氣,板起面孔訓道:“你歇斯底里做什麼,我擺什麼譜了,兩天不回來,我問問都不行?”

“不行!”葉小棠成心要怒孟東燃,說完,三下兩下扒光衣服,洗澡去了。

望著散亂一地的衣服,孟東燃心頭的火更大,飛起一腳,衝葉小棠的衣服踢去。孟東燃也就這點能耐,結婚這麼多年,還從沒敢把手指頭往葉小棠身上戳過,更別說動。氣急了,就虛張聲勢地恐嚇一下。葉小棠抓住這一點,時不時地刺他一下,明明孟東燃不敢攻擊她,她還偏要說:“來啊,有本事你就動真的啊,瞧你那德行,我看你們當官的就這點能耐,乾打雷不下雨,嘴上本事。”說完,打了勝仗似地揚長而去。

葉小棠老拿當官的洩憤,好像嫁給當官的是多麼不幸的一件事。其實她才不傻呢,她在充分享受著官太太的成果,孟東燃收的一大半卡或現金,都被她拿去揮霍了。她花這種錢向來大方得離奇,還堂而皇之說,反正是腐敗分子的錢,不花白不花,自己不花,難道留給二去花?當然,揮霍過後,她也會空虛,會茫然,會盯著那些普普通通的夫發呆。女人對婚姻的要求遠不止是錢,也不是男人帶來的那種虛假地位,女人更多的時候,還是渴望丈夫能陪在身邊,手牽著手,她們要的是點點滴滴的關心與疼愛,而不是這種看似華貴實則缺了很多東西的生活。

、乏味,如果說男人是權奴,她們就是權奴的犧牲品。

人都是矛盾的。葉小棠當然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混得沒出息,讓她做一個小職員的子,她才不幹呢。問題是做了官太太真的就幸福麼,葉小棠很茫然。她的左手抓到了很多,右手卻一直空著。而空著是多麼的焦灼多麼的煞風景啊,人只有一輩子,這輩子如果留了缺憾,啥時間去補?

“瞧瞧,都是你們這些公僕乾的,把社會整得烏七八糟!”於是,葉小棠就把心中不滿變著方式發洩出來,每每看到社會上的不公事,她就惡毒地攻擊孟東燃,好像她是平民百姓的代言人。一旦遇上學院的同事求她辦事,她又無比痛快地答應:“好啊,反正資源也用不盡,與其讓他給別人辦,還不如給咱知識分子辦。”一年下來,總有雜七雜八的事攬到孟東燃頭上,孟東燃稍微辦得慢一點,她就挖苦:“是不是沒好處你就不辦,孟東燃我警告你,我那些難兄難弟可都是無產者,你要是忍心再榨他們的血,你這人就太無恥。”孟東燃氣得無話可說,攤上這樣的活寶,他還能說什麼?

衛生間裡水聲嘩嘩,葉小棠一邊洗一邊放開歌喉,好像在慶祝什麼。孟東燃悻悻然不知所措,跟葉小棠手,每次他都必敗無疑,一個在外面讓人無比尊敬的發改委主任,面對自己的老婆,卻總也想不出什麼高招。

擱在沙發上的手機叫響,孟東燃懶得接,那傢伙叫得固執,孟東燃心煩意亂地接起,一看號碼古怪,以為又是那種騙錢的,中獎啊發財啊然後挖一個坑讓你跳,孟東燃手指一摁,壓了。很快它又叫響,孟東燃沒好氣地接起,喂了一聲。對方立刻說:“孟主任啊,不好意思啦,半夜打擾你啦。”陳嘉良!

陳嘉良告訴孟東燃,近期他要來趟國內:“沒辦法啦,那邊搞得一塌糊塗,很傷心的啦。孟主任拜託您啦,收購的事先停一停,等我到內地再議好嗎?”孟東燃一邊說好,一邊犯疑惑,半夜打這個電話,陳嘉良到底怎麼了?卻又不好明問,只能打著哈哈,說一定一定。

陳嘉良很快來到桐江,孟東燃親自趕到機場去接,跟離開時相比,陳嘉良消瘦許多,也老出許多,看來子的死對他打擊沉重。一見面陳嘉良就抓住孟東燃的手:“傷心啊孟主任,我對她那麼信任,她居然…居然做出這等事來!”孟東燃心裡一震,忙問:“發生什麼事了陳先生?”

“你還不知道啊,孟主任,這次我可是傷心透了,這個女人,可惡!”

“你是說何碧欣?”孟東燃吃不準地問過去一句。

“當然是她啦,別人怎麼會讓我生氣呢,這女人瘋了,拿著我的家業亂搞,傷透心了啊孟主任。”

“亂搞?”孟東燃越發糊塗,沒聽說何碧欣惹什麼亂子啊。

“回去說回去說,孟主任你還好吧,金融風暴對桐江影響大不,我可一直擔心著呢。”

“是有些影響,但總體講形勢還不是太糟,我們正在想辦法拉動內需,你看看,桐江仍然熱火朝天不是嘛。”

“看到了看到了,比我想象要好,好許多,島上形勢很不好啊孟主任,中小企業都關門了,島上的民眾叫苦連天,政府措施不力,企業處在水深火熱中啊孟主任。”

“陳先生何不到這邊來呢,桐江可是永遠歡你的。”

“我這不來了嘛,孟主任,還是你關照我啊,對了,趙市長也好吧,我在島上收到過他一封電子郵件,他理萬機,還能記得我,你們讓我動啊孟主任。”

“應該的應該的。”孟東燃跟陳嘉良一路寒喧著,覺他有話要說,卻又說不出口。等到了酒店,一切收拾妥當,陳嘉良支走兩名隨從,一把抓住孟東燃的手,哽咽著嗓子,就把心中的痛道了出來。

何碧欣跟別的男人有姦情,對方就是魯一週!

孟東燃先是吃了一驚,隨後他就想到了何碧欣看魯一週時那怪怪的眼神。他悵然地望住陳嘉良,陳嘉良的痛苦是真實的,他說他家何碧欣,很愛,一到桐江就喜歡上她了,為此他也花了代價,給她買房,買車,在她身上花那麼多錢,還把公司給她打理。

“她答應過我的,不跟我要名分,也不另外找男人,一心一意跟著我。”

“女人們最初都這麼答應。”孟東燃說,他是想把陳嘉良的痛苦減輕一點,但這種痛苦,外人實在減輕不了。

“她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她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她重情,真的重。她說過,她是真心愛我的。”陳嘉良忽然像個不諳世事的小男孩,前言不搭後語,忽而說何碧欣好,忽而又說她是一騙子,得孟東燃想附和都附和不了。情這東西真是魔鬼,把一個好端端的人楞是折磨得頭三不知道腦四,連自己姓什麼都能忘掉。一個商業上如此明如此強悍的男人,在情面前卻談得如此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