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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春秋篇---第十三章故人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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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張遼就跑到監牢裡,趙羽整個人都昏昏沉沉,還強撐著勸他快回去,免得曹不樂意。沒多時,張遼府上的家人找來了:“將軍,曹公傳將軍。”張遼無奈,只好起身。趙羽心裡清楚,這一大早就找張遼,曹肯定是為了他,只是,他現在已沒心情來研究曹又玩什麼花樣了,他現在只想痛痛快快地幾口氣。石牢太封閉了,除了門上有窗口,其它都是牆壁,有人來門能打開他還好些,現在門關著,他簡直就呼不過來,一種快要憋死的覺。滿寵踏進牢門就嚇了一跳,趙羽正在狂吐,漱口水都吐了,連帶出一大口的血。獄卒則端著飯食傻愣在旁邊,不知所措。

張遼匆匆趕到冀州府,曹正和荀說話。荀平時都在許都,年底才回到曹這裡稟報一些事情,再協商一些來年的安排。看到張遼,曹忙中斷和荀的談話轉向張遼詢問趙羽的情況,原來,夏侯向他反映了趙羽在牢中不適的事,他很是擔心,故一大早把張遼叫來詢問情況。張遼忙謝過曹的關心,對趙羽的堅持也只能表示無可奈何。

聽了張遼的回稟,他沉了一會兒,不甘心地問:“文遠,你和奉孝真沒辦法讓他留下來?”張遼搖頭:“真沒辦法,除非是子龍兄長來這裡,或死去,否則,誰也留不住子玉。”曹有些苦惱:“可我也不能關押他一輩子吧。”張遼為趙羽心,曹為趙羽擔心,荀在旁莫名其妙,聽了半天不得要領,便詢問何事讓你們如此煩憂。曹想了想。先問荀可曾在許都聽到有關他的傳言否。荀有些尷尬地搖頭不語。曹見他如此表情,也明白許都那邊的許多人對自己是不懷好意的,因此也不荀回答。便對荀說,我在這裡被人劫持的事你可聽說。

荀馬上就明白了:“也略知一二。只是此事乃真?難道便是你和文遠說地那人?”這事發生不到一個月,但已有風聲傳入他耳朵裡,許都那邊卻沒多少人知,畢竟鄴城這邊也進行了控制。

點頭:“文若,你可記得十多年前的北海小神童?那個傳說中的神之子?”童?此事乃他所為?他為誰所用?”曹點頭:“正是此人。挾持我地就是他:趙羽。他還是文遠和奉孝的結義兄弟。”這下荀看著張遼發傻了:“奉孝和文遠地兄弟?怎麼回事?”這時滿寵跑了進來,匆匆見過曹,他轉向張遼:“文遠將軍,趙羽的傷勢可是很重?”張遼搖頭:“不算太重。雖說舊傷未好,前又添了點內傷,休息幾,應該無事。”滿寵疑惑了:可我剛才去看他,他臉很不好,吐血吐的很厲害。獄卒說他從昨天到現在。幾乎未吃任何東西。”張遼嘆氣:“這幾怕也是這樣了。但願過幾能好些。”曹奇怪了:“怎麼會這樣?趙羽的身體再弱,也不應該這樣差呀。”張遼趕緊解釋,隨便誇大一下:“主公有所不知。羽弟的體質與眾不同,他地身體經過百種珍貴藥材浸泡而成。本不能適應汙垢。他素愛潔淨。那牢房…唉。”滿寵聽張遼這麼一說,想起了昨天趙羽的表現。突然就想笑:“這倒是。昨他一進石牢,那厭惡的眼神表現無疑。文遠,昨我的確是故意為難於他,既然他噁心那裡,不願意戴那鐐銬,就關他幾天,受不了了,或許他能鬆口呢!”趙羽進牢的表現,滿寵也都稟報給曹了,故而曹也在搖頭:“昨聽伯寧講趙羽噁心牢獄,居然能有那樣孩子氣的表現,我也同意伯寧的意見,或許他受不了牢獄之苦,就能鬆口留下了。對了,文遠,你今去了,他可有什麼表示?”張遼作悲切狀:“主公,伯寧先生,你們別想這些了。子玉是不願意吃苦,可他不會因為這些而鬆口的。昨我們幾人輪相勸都無一點作用,他在這些方面倔強的很,哪怕是噁心死在裡面,他也不會鬆口地。我現在只盼他儘快適應那裡,否則…”雖然在誇大監牢對趙羽的影響,但一想起趙羽的慘樣,張遼忍不住虎目含淚了。。

聽郭嘉說過趙羽特殊地體質,現在張遼也這麼說,他相信了,如果趙羽真受不了而出了事,他也不願意。沉思了一會兒問張遼:“文遠,你實話說與我,若是將他關押在你府上,他會逃走嗎?以他的本事,你能看地住他嗎?”張遼目地達到,心裡高興,很想馬上就說不會,但他了解曹的脾氣,決定說老實話,這樣曹才會放心:“遼不敢有所隱瞞,若是遼在,子玉不會離開;若是遼不在,就難說了。子玉地武藝本來就異於常人,我也不敢保證能看住他。”滿寵在旁若有所思:“不錯,趙羽的身體很是靈活。那他與公明對敵,其身法飄忽不定,輕巧靈活,若是輕身關押,在任何地方也難說其能否逃脫。”荀在旁邊實在是太好奇了:“此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居然讓主公如此關切?”曹一聽有主意了:“伯寧,你去將趙羽帶來,我再勸說與他。再傳文和他們來此。”滿寵離開後,曹一邊命準備酒席,一邊將發生的事情說與荀,並告訴荀,趙羽不僅是北海神之子,還是那個江東美少年。他說,張遼在旁邊補充一些趙羽的事情,特別是趙羽與趙雲之間的兄弟情誼。荀聽的是目瞪口呆。曹也才明白趙羽對趙雲的情居然如此深厚。解釋完整件事情,曹嘆氣:“認真說起來,他也不算與我們為敵。看來,奉孝沒有跟他去劉備那裡。都是地福氣。這說起來,大耳賊怎麼就這麼好的運氣?”張遼急忙補充:“子玉這樣做只是為了兄弟義氣,真不是與主公為敵。唉,早知道會出現今天這種事情,當初我就不應該讓他離開許都。”

“沒想到北海神之子果然是厲害人物。我還一度認為此人不過是鄉俚傳說而已。文遠將軍,你們是在許都成為兄弟的?”荀很關注細節,他心裡已經有預這個趙羽是他地人了。

果然,就聽張遼說:“我和子玉是在溫侯那裡成為兄弟的,奉孝則更早,北海之事地時候,他們就在一起。遼剛剛歸在主公帳下的那年,奉孝和子玉曾經在許都我府上住了一段子,如果我堅持留下他們就好了。”荀急忙問道:“可是建安三年?”張遼點頭。荀長嘆一聲:“竟然真的是他。”曹奇怪了:“文若也認識他?”荀苦笑:“主公還記得我曾經提起的那位少年?當時我們沒找到人。我也只好暫時放下此人。我曾懷疑他是和奉孝一起的,可奉孝來了並沒有提起過,我還以為是自己多疑。就沒有問。今想來,趙羽怕就是那少年。只是。那少年看起來非常柔弱。不像有武藝呀?”曹想了一下:“文若,如果趙羽就是那少年。你們也算相識。這樣,你試試能否說服他,他就是不願意為我效力,能應諾留在鄴城也可以。”荀點頭:“當盡力,這樣地人應該留下。”等滿寵把趙羽從石牢裡帶出來,聞著監獄外的空氣,他大大地出了幾口氣,心中苦笑,這樣的子自己怕也過不了幾天,如果憋死在牢裡,也算是新聞吧。踏進冀州府,看著曹帶一群人從議事殿了出來,趙羽不由苦笑:“曹公對我這囚徒,禮何其重也?”曹也是苦笑:“子玉將軍何必挖苦我?”我是不想你惦記我,趙羽心裡嘀咕著,嘴上卻不討好:“公將我提來,可是又要勸降?若是這樣,還是讓我回牢好了。”我就是挖苦你,勸降就免了,不樂意陪你玩。

聽懂了,尷尬地一笑:“聽說將軍在牢中身體不適,兩未曾進食,我特命他們準備了一點吃食。子玉,你就先坐下可好?”這倒好,他反倒求起趙羽了。曹就這種蠟燭脾氣,你越硬,他越軟。

趙羽站在那裡連連點頭,他快站不住了,只想趕緊坐下。曹也看他臉很不好,見他點頭,急忙命人除去鐐銬。

荀在旁仔細一看,就認出人了,此時上前親自去扶趙羽:“小將軍還記得荀否?”剛才沒注意,趙羽此時才看清荀在,見他來扶自己,趕緊施禮:“啊,原來文若先生也在。羽未曾注意,給先生見禮了。”我面子沒荀大,曹扶扶頭巾,心裡嘀咕了一句。趙羽彷彿聽到了他的心聲,瞥他一眼,我對君子很有禮,就是不給你曹面子。曹氣量大,咧嘴一笑,你的生死都握我手心裡,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計較。他徑直坐自己位置上去了。

荀君子沒看懂這出眉眼,他扶著趙羽往堂上走,嘴裡長嘆:“當在許都,是荀怠慢了將軍。八年了,我找你找的好苦,真是陰差陽錯呀,如果那個時候,能放下一切事情,先留住將軍就好了。”趙羽心道,那天我和三哥生怕你糾纏,跑都跑不及,沒想到害老實君子白找了這麼多年:“有勞先生這些年費心了。當少年輕狂,胡言亂語,倒讓先生見笑了。”荀還在嘆氣:“當時,在裡間房內的可是奉孝?”

“正是三哥。三哥對先生很佩服,他說先生之才世間無人可比,先生的心也是世間無人可比。”荀將趙羽安置在座位上,還在自責:“奉孝之才強過百倍,是無才。當不能留下你兄弟兩人。”趙羽只好相勸:“這與先生無關。三哥在這邊肯定得到先生照顧,只是,我還沒有見過他。我三哥可好?”後面這句話卻是問曹的。

點頭:“奉孝還好。他有要事辦理,暫時不能回來。等他回來。自會見你。”見曹也說謊騙趙羽,賈翊在旁低頭抿嘴。趙羽則暗笑,你們集體說謊,我也不揭穿了,等三哥自己願意。會來見我地。

等酒席擺上,曹知道趙羽不能喝酒,只是殷勤勸食。趙羽也不想客氣,可他還是沒什麼胃口,看著滿幾的食物,勉強自己吃了點,免得回到牢裡,還是吃不下飯。

荀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趙羽,肚子裡措詞了一番後。直接開口勸告:“將軍何苦這般折磨自己,你又不是劉備地手下,即便在此披枷坐牢。道是為兄弟義氣,可文遠見你如此。心裡也不好受。小將軍地堅持無關忠義。你便留下,世人也不會說將軍不義。當年在許都。你自己說過:曹公,大略之人,必成氣候,今方天下大亂,我觀天下群雄,莫有過之者。既然你如此推崇大人,為何反不肯留下呢?”趙羽一聽,心裡翹大拇指,人厲害就是不一樣,這話說的真好,荀攸也提起地大義、小義之說,你們叔侄倒是心有靈犀。現在這個時代,地確是最講忠義地時代,荀也是有名地忠義之人,為皇帝盡忠,為東漢王朝盡責,是個好國相,可惜這不是清平盛世,所以,他註定是悲劇人物。趙羽慢慢思考了一下,才對荀說:“先生可知秦一統江山後,為何滅亡的如此之快?秦始皇的萬代只到了二代?”荀一愣,趙羽的回答超出了他地預想,秦亡國與忠義之說有什麼關係嗎?他愣愣地看著趙羽,一時間沒想到怎麼回答。

趙羽笑了,你要說忠義,我就跟你說,看我怎麼把你繞進來:“自我大漢建立以來,人多謂秦之滅亡在於秦之暴政。士林之中更道:秦之亡在於商鞅變法,更典變籍,使民不見德;李斯焚書坑儒,使人不知古今。故百姓不知好惡,不遵立法。秦無政無法,只能靠酷刑暴政管制民眾,所以民眾反抗愈烈,終至亡國。不知先生以為是否?”荀點頭:“不錯,正是如此,太祖入關,發約法三章;建國,修典籍,設制度。武帝時,更採用董仲舒之尊儒之策,方教化與民。”趙羽淡淡一笑:“先生說的是一個方面。要說立法,老實說,我認為商鞅之法比太祖之法更適應亂世,這以後再說。我想請問先生的是,按您的見解,太祖立法,武帝修典,尊儒教化了民眾,納為何今漢室還如此紛亂,天下還如此動盪?”荀道:“自是宦官當朝,敗壞朝綱,遺禍民間,各處諸侯心懷不軌,不尊王室。”是嗎?典型的光看外因,不重內果。趙羽搖頭:“我與先生見解卻不盡相同。宦官得勢,敗壞朝綱倒是固然,諸侯爭霸也是真,不過,如果朝廷內外,人人都有了所謂的教化,宦官怎能把持朝綱?又有什麼本事遺禍民間?諸侯又怎麼會心懷不軌?可見所謂教化一說本就不成立,也不是立國之道。所以,羽認為,秦之亡,漢之危在於自挾詐失信於天下。秦雖滅六國一統,表面強大無比,然早失信與天下:起始,秦以商於六百里地誘楚絕齊,又詐請楚懷王入秦,名為修好,實乃扣留,失信於楚;後,秦又與趙會盟與繩池,以十五城詐騙和氏美玉,若非藺相如,幾乎成功。秦行如此之事雖謀略之策,然過於狡詐無義,雖大國之戰,計謀為上,然一而再,再二三失信與人,天下誰願服之?心不服,何來信任?失去天下民心,忘國則是必然。漢祖起兵之初,人不多,馬不壯,最後卻擊敗兵多馬壯的項羽,這是為何?簡單,一個約法三章,彰信立義,得盡天下民心。漢室立國初始,官行其責,民從法,國力漸強盛,武帝時,天下臣服,強盛一時,固然是武帝修兵道,威震四方,然四夷歸服卻是武帝重信義,扶弱小。可到了後世,帝常失言天下,官多行不義,民無望,為生計,不得不經常虛言假話。到了靈帝時,買賣官爵,買賣人口,欺上瞞下竟是社會主,為盜作匪,竟是自樂。信義何在?道德何存?如此這般的失信喪德,下不能取信與民,上不能取信於國,何以取信於天下?這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了。趙羽一口氣說完這篇長篇大論,眾人聽地汗顏無語,荀也在喃喃自語。他這篇話固然在說自己的立場,其實也是說給荀聽得,和在許都一樣,是在勸他,這個漢室已經無藥可救了,你不要再為它心了。荀顯然聽明白了,他眼中隱隱有淚,低頭不語。

趙羽見效果達到,故意長嘆一聲結束了他的概:“故而,大信義乃存國之道,小信義乃存民之道,無信無義何立於世?趙羽就是一介平民百姓,不會講什麼忠君愛國,只有信義二字還在心上,若再無此二字,與死人何異?難倒君等願意與一死人共事乎?我已發誓跟隨子龍兄長一生一世,就會做到。”這下,堂上地眾人除了喝悶酒,都無話可說。曹早就想到荀的勸解不會有效,因此另有準備,聽了趙羽地話,他猛喝兩盅酒,看向趙羽地眼神突然悲哀起來,竟然泣然淚下:“自負才學,擔天下重任,故四方求賢從不敢怠慢。子玉,你通古博今,有見過這般用心之人乎?自你到此處,竭盡心力,百般相求,然你竟不為動,寧披枷帶鎖,也要置之心意不理,置文遠、奉孝兄弟之情於不顧。你道是為了你兄弟情誼,劉備處,你有兄弟情深義重,我這裡真是一無是處?子玉,你說得民心者得天下,可如此費心,竟得不到你的一片真心,我不甘心呀!”滿堂文武全部愣住,張遼已經是淚滿面了,曹地話也說到了他的心裡。曹這一手果真有效果了,趙羽是大吃一驚。哎,雖然書上說這見了人才就哭的是劉備,可我和劉備已經相處了這麼幾年了,就見他哭過一次,劉備的專利怎麼出現在曹身上了?心裡想著,他愣愣地看著曹,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賈翊眼見曹如此作為,他急忙上來幫忙:“子玉,文若先生說的有理,你在此處,就是甘願做一囚者,不過是為了全兄弟情誼。你降了明公,也無損你們的情義。諾,文遠在此處,說起來也算是你在劉備處兄長們的敵人,可你們的兄弟情義不是一樣在嗎?你若怕傷了兄弟情義,到了兩軍對壘之時,不讓你們兄弟對敵便是。”他把昨天夏侯的話說了出來。

和老賈的配合非常默契,不等趙羽說話,他馬上接嘴:“然也。子玉,你若是請降,決不讓你與你的兄長對敵。兩軍對壘之時,對你兄長,我等必相看顧,不讓他們有失,如何?”張遼聽曹都這樣承諾了,急忙把蘊涵了無限渴望的目光投向趙羽。

趙羽苦笑了一下,把眼一閉,是長嘆一聲:“曹公相待之恩,二哥、三哥手足之情,趙羽非是鐵石心腸之人,焉能不動心?曹公,您對趙羽好,趙羽也真心對您,所以我也要實話實說,我真的不能留下。因為羽之命乃子龍兄長所賜,故我與兄長處發誓:此生我將跟隨兄長,今生今世都不離不棄,不背不叛。既然現在我兄長在劉皇叔處,我就不會留在此處不走,還請曹公和二哥恕羽無情。曹公不殺了我,我是一定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