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印尼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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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這一特殊的緊張情勢下,正在法德就債務轉留學基金問題進行最後磋商的外相顧維鈞緊急訪問荷蘭。
因為有宋皇帝的支持,本身又是唐紹儀的女婿,顧維鈞的仕途一直是非常的順利,特別是在出任內廷總長之後,三次組閣之時就成了外相。
要說年紀,顧維鈞的年紀也不小,但在41歲之時就能當上中華帝國的外相,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厲害的事。
剛和法國達成留學基金及法國金融注資協約,顧維鈞原本是要訪問德國,此時也只能臨時飛往荷蘭同荷蘭首相查爾斯。貝倫布勞克會晤。
接到zhōngyāng電報的顧維鈞到頭疼,因為這位查爾斯。貝倫布勞克首相是新上任的先生,在一戰前後曾經擔任過六年的荷蘭首相職務,在歐洲政界的聲望很高,如今又正是在大選中大獲全勝之時,氣勢很高昂,未必會按照zhōngyāng的要求迫使荷蘭對華作出重大的讓步。
顧維鈞也說不清楚。
他曾經處理和印尼排華風波,當時確實迫荷蘭作出了很大的讓步,比如目前帝國海軍在印尼三寶壟的海軍駐軍權就是他所爭取的。
即便如此,荷蘭人給他的印象還是異常的歧華、傲慢和強硬,彷彿荷蘭還是那個海上馬車伕,而中國還是滿清時代那麼懦弱無能。
他同時也清楚,荷蘭人的這種傲慢是一個表象,只要帝國採取強硬姿態,荷蘭就會很無奈。
他清楚的意識到這是一個矛盾之處,一方面是情上的對華歧視和對亞洲人種的鄙視,另一方面則是真正理智上的害怕帝國的軍事實力。
這種情況在整個國際世界都大體如此,也就法國那邊的情況相對好一點。
顧維鈞乘坐福道公司的fd-5外務部轉機抵達海牙,在荷蘭外大臣威廉。摩爾霍恩的陪同下一起乘坐荷蘭zhèngfu安排的馬車前往zhèngfu所在地。
在敞篷的馬車裡,顧維鈞有意識的多看一些荷蘭本地的建築。欣賞著荷蘭的美麗,以及街道上那些到處都隨意可見的乞丐。還有失去工作的工人們。
在這一路上,顧維鈞也和摩爾霍恩用英語就目前的世界經濟危機進行和探討,兩人的觸大致相同,基本都覺得問題出在金本位上,各國黃金儲備差距太大,只是摩爾霍恩認為這種方式對荷蘭是不公平的,需要改變,而顧維鈞雖然也認為是不公平和不合理的。但在情況最為有利於中國的前提下,他並不認為有更改的理由。
中國是世界上第二大的黃金生產國,僅次於南非,即便在世界貿易遭受重創的情況下,中國卻成了世界上最大的貿易順差國,所以,繼續維持金本位對中國是最為有利的。
不管英法中美各國的貨幣如何相互貶值競賽。中國持有超過五千噸黃金儲備是不爭也不可變的事實,在貿易順差長期維持的情況下,也沒有任何理由會讓中國的黃金儲備減少。
在抵達荷蘭zhèngfu所在地的國會大廈,在這裡,貝倫布勞克首相親自出來接,並且是很熱情的接見顧維鈞外相。兩人簡短的幾句後,這就一起進入會議廳。
顧維鈞來的很匆忙,幾乎就是一個人孤身前來,只有一名荷蘭語翻譯官陪同。
在會議廳裡坐下來後,貝倫布勞克首相用來自中國的祁門紅茶招待顧維鈞。並且是熱情洋溢的讚揚著中國在此次本挑釁危機中的鼎力相助。
雖然貝倫布勞克首相知道中國如今也不是省油的燈,指不定又要和荷蘭作出何等程度的新要求。但總比讓荷蘭被本海軍打的落花水要好的多。
顧維鈞是那種很恬靜且穩重的人,並且在關鍵時刻總能抓住要害突然迸發,看似平靜和英俊儒雅的這位知識分子,說起話來卻是很厲害的,要犀利就犀利,要隱忍就隱忍,要和煦就和煦,思想銳而靈活。
他一直很認真的聽著對方的讚揚,恬淡而帶著一絲微笑的時而點頭承認對方的言談,心裡則在分析貝倫布勞克這個人的特點。
這顯然是一位歐洲政治中德高望重的老牌政治家,正是因為,荷蘭人民才會在這樣的危機時刻,不顧他的年邁再次選舉他和羅馬天主教國家黨登上內閣的寶座。
堅韌、果斷、狡猾,而且親德國和意大利。
這就是顧維鈞所聽說過的貝倫布勞克首相,他此時看來也大致如此,至少是確實很狡猾。
在貝倫布勞克首相長篇闊論之後,顧維鈞避開關於對方認定中是死敵的判斷,道:“首相閣下,我必須糾正您的一個觀點,中是兩個歷史往很悠久的國家,雖然我國皇帝和本確實存在一些過節,但是,皇帝陛下在本也有非常多的朋友和人脈關係。中是文化相近的國家,我們相互知道對方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而我們之所以阻攔本海軍對荷蘭不利,最重要的原因有兩點,一是我國在荷屬印度尼西亞擁有較多的利益,在本沒有確切的保證這些利益之前,我們不會坐視印尼的歸屬權有所變化;二是我國和本近期在朝鮮有一些小規模的衝突。這是最為關鍵的兩點,其他的原因都並不重要,至少沒有重要到我們有必要派遣艦隊和空軍的地步。當然,我們正在和本就此進行涉,本已經就陸軍的挑釁予以道歉,對我國而言,現在是經濟緊張和困難的時期,我們完全無意在此時同任何國家戰,特別是近在咫尺的本。所以,我此行是想要告訴您這些事情,希望荷蘭在我國同本達成協議之前,儘快調配艦隊和其他軍隊前往印尼,我國會拖延本一段時間,大概是三個月左右,而這已經是我們所能為荷蘭做的全部事情,如果荷蘭和本之間爆發對印尼殖民權的戰爭,我們表示遺憾,但我們希望不管事情如何變化,中國對印尼享有投資和駐軍權的事實不予改變。”
“這樣啊?”貝倫布勞克首相似乎並不覺得驚訝,他也不相信對方這位外相說是全部實話,這不可能。連荷蘭的孩子都知道英同盟和中法同盟在過去十年間近乎是死敵一般的較量,中海軍競賽的烈程度也幾乎和一戰時期的英德差不多。
他相信中會爆發戰爭。荷蘭只要承諾支持肯定會贏的中國,就完全能不耗費任何力量即可保住印尼的宗主權。
這是多麼偉大的事情。
他稍加思量,同顧維鈞道:“看來,我們只能請英國出面協調了!”顧維鈞道:“我國和華皇陛下的建議也是如此,總之,在目前的情況下,我國沒有可能為一種沒有必要的理由同本戰,但就近期來看。本國內對於英國大規模撤資導致本金融破產的事情也很憤怒,而且,本在和我國的談判中,也確實表出不惜一切擴張殖民地的瘋狂勢頭,他們堅信本目前的經濟危機主要是受制於缺乏殖民地導致的。所以,不管貴國採取哪一種對策,軍事準備還是必須的。軍事是外的基礎,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英國對本的牽制力已經很低,因為即便本打敗你們佔領印尼,對英國本身沒有任何影響,而英國也缺乏軍事和外、經濟上干預本的手段。”頓了頓。他繼續補充道:“首相閣下,還是做好打仗的準備吧,如果貴國有需要我國幫助的地方,我國在合適的範圍內,適當會給予一些支持。但這種支持是有限度的,首先不能怒本。以至於本撕毀和我國的協議,更不能將我國拖入戰爭…如果荷蘭決定為了保衛印尼而不惜同本海軍決戰的話。關於此事,我想我也只能說到這裡了。此次前來貴國訪問,除了印尼海軍衝突問題外,我國還希望就中荷貿易的問題作出一些新的協議,荷蘭主要的外匯儲備是英鎊,但我國近期希望以中圓為兩國對等貿易的貨幣,這主要是考慮英鎊的準備率下滑嚴重,為了避免英鎊貶值,我國已經大幅度減持英鎊和美元,現在唯一大額度持有的外匯就是法郎。如果貴國不同意採用中圓作為外貿貨幣,貴國也可以選擇法郎。”顧維鈞所說的兩個問題對貝倫布勞克首相而言,這兩個都是最頭疼的事情,中國和荷蘭表面上的貿易額並不大,但是中國和荷屬印尼的貿易額是很大的,並且幾乎壟斷對荷屬印尼的工業出口,當地經濟也基本cāo控在華人手中。
貝倫布勞克首相對此完全沒有任何辦法,中國太大了,面對這個擁有1900萬平方公里的龐大帝國,遠隔萬里的荷蘭真要和中國就印尼的經濟利益爆發軍事衝突,那真是自尋欺辱。
哪怕是英國,也不會得罪中國的風險幫助荷蘭。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中國太大了。
每一個歐洲國家都是如此認為的,怎麼會有這麼龐大的帝國,貝倫布勞克首相很多時候都無法理解?
短暫的思索片刻後,貝倫布勞克首相答覆道:“關於第一個問題,我還是希望您能轉達我國的期望,希望貴國鑑於中國與荷蘭的長期友誼及合作的基礎上,介入對本的調停。關於第二個問題,我國完全同意在兩國貿易中採用雙方本國貨幣的原則,考慮我國外匯儲備和匯率主要盯準英鎊的這一事實,如果貴國對此持有疑慮,暫時的特殊階段以中圓為主要貿易貨幣是合適的,只是我國缺乏中圓外匯儲備,而且我國正面臨著很嚴峻的財政危機,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貴國能夠增持我國的zhèngfu債券。”顧維鈞答道:“理論上沒有太大的問題,關鍵在於額度的多少,包括投資回報的問題,我國已經同意減免法國債務,國家財政有一定的損失,如果在此基礎上繼續增持荷蘭債券,本身並不合適,財政壓力也較大。現在是非常高危險的特殊時期,所以,我希望首相閣下能夠理解我國的為難之處。”
“是的!”貝倫布勞克首相默默點頭承認,他心裡其實明白荷蘭zhèngfu想要發行的這些債券數額對中國而言,基本就只能算是很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雙方財政收入的差別是十幾倍之大,而中國的黃金儲備目前據說已經是世界第一位的程度。
考慮一段時間後,貝倫布勞克首相覺荷蘭唯一的辦法就是拋售英鎊,買入中圓和中國國債,以此來維持荷蘭的外匯儲備穩定,畢竟中圓已經是世界上最為堅的貨幣了。
如果中圓都要貶值,那美元和英鎊不知道要貶值多少。
只是這個問題對貝倫布勞克首相來說也是一個小事情,最讓他頭疼的還是本。
他實在不理解本為什麼要進攻荷蘭這樣一個歐洲國家,本一定是瘋了,但他能怎麼辦呢?荷蘭海軍本不可能是中英美這些海軍大國的對手,想要對付本,唯一的辦法還是要靠中國,不管是請中國出面協調,還是直接請中國共同在軍事上對抗本,都必須和中國達成一致。
沒有中國的協助,光靠英國是很難解決問題的。
貝倫布勞克首相是一個非常老練的政客,他很清楚英同盟的關係也到了某種難以維繫的階段,雙方不過是互相媾和而已,並不是過去那樣本求著英國結盟,這就決定了本可以dúli的作出一些瘋狂的事情,而英國也必須容忍。
實際上,他已經派人同英國協商,從目前反饋的消息來看,英國雖然也很憤怒,卻考慮將事情給國聯來解決。
這簡直是胡說八道。
貝倫布勞克首相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中國有進一步干涉局勢的可能,就和顧維鈞問道:“大約在什麼情況下,貴國才願意直接出面解決印尼和本的問題?”顧維鈞簡短的思索一下,很直接的答道:“除非是我國直接擁有印尼的宗主權,或者是很高程度的實際管理權和保護權,否則我國沒有必要在這種時期同本發生大規模的軍事戰爭。當然,如果荷蘭需要錢來解決國內問題,我們也可以提供一些必要的幫助。”貝倫布勞克首相很堅硬的答道:“這不可能,中國在印尼持有的利益已經太過龐大了,我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顧維鈞柔和的勸說道:”首相閣下,如果您覺得我的建議是過於冒昧和唐突,不利於中國和荷蘭的友誼,您也可以當我沒有說過這麼無理的話,沒有必要為此生氣,因為任何一個國家在此時都會有這樣的設想,我們不過是說了出來而已。如果荷蘭拒絕改變現狀,我們寧可失去在印尼的特殊權益,也不會得罪荷蘭這樣的友國。”他的話很好聽,至少聽起來是那麼回事,只是仔細一理解就會發現還是威脅,特別是最後一句,說起來是很動聽,可真正的含義就是——寧可讓本佔領印尼,中國也不會為了目前在印尼的這點利益貿然同本進行海軍決戰。
貝倫布勞克首相這樣的老牌政客當然明白顧維鈞外相在說什麼,他鐵青著臉,一句話也不回答,雖然此前就預想到中國也不是朋友,只是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直接的乘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