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傾世容顏毀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半緣修道半緣君,玳爍一句話徹底擊碎了秦阮昕,從前的情話怎想的如今竟成了你傷我的利器。
七個字,從前你欣喜於後三字,“我願永為你君”說得我滿心歡喜。
如今你執著於前四字,我竟無從反駁。
我,哪還有力氣去反駁。
“玳爍。”秦阮昕說道,聲音裡說不出的疲憊。
“你從來就未曾信過我,對不對?你,不信我?”秦阮昕是疑問的語氣,她知道不可能,卻也希望玳爍可以否認,你的信任,為何那麼難?
一句話,秦阮昕問得萬般艱難。
聲音中的蒼涼讓在場的人都心中一震,楚君亦記得曾經這個女人好像也這麼問過自己,在那個落滿柔和月光的客棧裡,她也曾問過自己,曾經那般意氣風發地說:“有一句話我說過很多次,沒有人相信,不知你信不信?”從前的他不會想到那個英毅的女子如今會變得瘡痍不已,似乎有些乞求地問著“你不信我?”他覺得自己好像都要脫口否認了。
只是,她問的人卻不是自己,她問的那個人,眼中明明有著深深的痛楚,明明神情已動,卻只是說:“姒兒,你若未做過,便無懼我不信?”秦阮昕聽得玳爍這一句,心中好似被割了一刀般生疼,語氣也無力了很多,她苦笑了一聲,才抬起頭來徑直看著玳爍,一字一句,說道:“玳爍,不知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便信你,哪怕因此身死,在所不惜。
你不是一直在查我的曾經嗎?那我告訴你,我是在謊言和陷阱中一步步走來的,每時每刻都要去分辯是真話還是假話,所以我多麼希望有一個能讓我全心相信,也能全心相信我的人。可是玳爍,你終歸不是那個人。”秦阮昕這番話說的切切實實是她的心聲,她大大小小地不知接觸了多少案件,從窮兇極惡的罪犯,到裡外反間的線人,再到或真或假的證據,她每天都要面對那麼多的謊言,所以她一直希望能有這麼一個人出現。
原本,她以為會是玳爍,可是終究只是以為。
秦阮昕輕輕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語氣都似乎淒涼了不少:“當你說要我做你一世的良人,我滿心歡喜。但今以後,我對你的情都被你的懷疑消除乾淨了。從此,塵歸塵,土歸土,玳爍還是玳爍,我秦阮昕不再是雲姒兒。”
“姒兒,”玳爍突然覺得心被狠狠地揪扯著,姒兒的喜歡,他好像很久沒有聽見了,如今聽來卻是如此別離絕情。
“不管今後塵土如何,你今必須跟我回去。”玳爍頓了以後,又說道,語氣依舊是一貫的傲然。
“如安還在等著你。”秦阮昕冷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多少個月了,她幾乎每都會想起他,她看著他親手釀造的生靈塗炭,她還是剋制不了自己的喜歡。
可是如今她忽然覺疲憊不堪,他的喜歡對她來說,太重了。更何況,他口口聲聲的都是姒兒,不是秦阮昕。
秦阮昕咬了咬下,說話的聲音都顯得憔悴了很多:“我知道,玳三皇子你愛慕我,玳二皇子你也愛慕我,只因為我有張絕世的臉,雲姒兒的臉。可是從今起,我不願再揹著雲姒兒的宿命活著了。”秦阮昕話音一落,從靴中拔出匕首,嬌眉緊凜,一咬牙,匕首迅速從臉上劃過。
“姒兒!”
“姒兒!”玳爍和玳徹的擔心溢於言口,連楚君亦的一句“秦姑娘”也呼之出。
只是都晚了一步,一條血痕立馬猙獰在秦阮昕臉上,渥丹之顏染上了一抹妖紅,灼人雙眼。玳爍的怒火和擔憂早已不再掩飾,一耍馬繩,正要上前。秦阮昕卻匕首一轉,又擱到了臉上,冷冷道:“你若是上前,我便再割一刀,看這雲姒兒的臉,我們誰比較在乎。”語氣陰冷,眸間的冷漠更甚,只一句話,便制止了玳爍上前。
“秦姑娘,何必呢?”楚君亦輕皺了眉頭,還是說道。
“秦姑娘?呵,我也不過只是想要從此別人會喚我秦姑娘。”秦阮昕冷笑,可誰又知她的眸間冷漠中,又帶著多少的心痛和無奈。玳爍,若是人生可以重來,我多希望,用秦阮昕的身份和你相逢。只是一切,不過只是虛渺的期望而已。我不是雲姒兒,我也不想再做雲姒兒。秦阮昕看著玳爍,嘴角扯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說道:“玳爍,今之後,我再也不會是你的姒兒了。”今以後,纖羅不再舞,簫聲任你落;花叢懶回顧,緣道不緣君。
既然不能以真實的我與你相愛,那不如便天涯陌路吧。
玳爍,雲姒兒不在了,秦阮昕多想能忘了你。
“姒兒。”玳爍聽得這番決絕之語,又見得那傾世容顏上的猩紅血跡,心中漫上一絲驚慌,卻也故作鎮定道:“姒兒不要胡鬧了,趕緊和我回去,這臉還有得治。”
“玳爍,我的心都已經破碎不堪,更不會在乎這張臉。你從未信過我,我回去了,又能改變什麼。你這樣,又是何必呢?”玳爍卻是不聽,眉頭皺的生緊,這張他深愛的臉,他又如何捨得讓她遭受任何一點傷害:“姒兒當真要棄瞭如安?”
“孃親。”玳爍話音剛落,一聲悉的稚聲便響起來,秦阮昕的心被揪起來,只見青凜帶著如安從一旁的山道策馬而來。
秦阮昕看見如安,心中更是刺痛,聲音也高了幾分:“戰場是什麼地方,你怎能為了要挾我帶如安來這種險處?”
“姒兒,你別折磨自己了,跟我回去,我們還有一個六月飛雪的承諾,你可還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可是如今,記不記在心上又有何分別:“我忘了。玳爍,從你不信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秦阮昕回道,那宮中她當真是不要再回,只是卻不能棄瞭如安不顧。
秦阮昕話剛落,只聽得嗖嗖兩聲,兩個暗器從耳旁滑過,直奔如安和青凜而去。青凜抱著如安飛身下馬,躲過第一個暗器,卻沒防住第二個,刺入青凜左臂,青凜吃痛,手上勁一鬆。如安立馬掙脫了跑到秦阮昕面前來。
兩把利箭又快又準,出自司馬慕璃之手。
青凜摁住傷口,快步走到玳爍面前,單膝跪下,低下頭掩飾住眸中的不安,說道:“屬下無能。”玳爍寒眉一凜,只一剎那便從劍鞘中拔出劍,擱在青凜的脖上,鋒利的劍鋒已經擦破青凜的皮膚,絲絲的血跡隱現出來。玳爍頓了一瞬,才掩去眸間的殺意,收回劍,冷冷說道:“回宮後自去領三十軍杖,扣除俸祿三月。”說罷又寒眉一擰,朝著楚君亦厲聲道:“楚靜王,趁其不備偷襲,這是小人的勾當。”楚君亦也不惱,司馬慕璃卻淺笑了一聲,率先說道:“玳三皇子,這一路從玳宮趕來,行程倒是趕得很快啊。”